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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丫头,我的心里没有你去不了的地方。”温暖的大手,抚上她微凉快的脸蛋,夜绝尘低首,那晶亮的黑眸望进她那双墨玉般的水眸里,满是真诚,满是宠溺。
无论是南荣陌晨,还是司徒落澜,在他们的心里,都有一个等待他们跨越的坎,都有一个需要时间才能解开的心结。
“不许胡思乱想,连雪依兰的故事都对你说了,就再也没什么是不能对你说的。”夜绝尘凑近她的脸蛋,浅吻她轻抿的嘴角,一触即离,“你只需要知道关于我的事情,至于他们的故事,你若是太好奇,太关心,我会吃醋的。”
他是她的男人,她要关心的,只要有他就好了。
“夜绝尘,你才是傻瓜。”
能不能,不要对她太好,她会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对他才是最好的。
能不能,不要爱她太多,也让她好好的爱他。
能不能,不要比她爱他多,她也想要看到他幸福。
“我们都是傻瓜。”
“夜绝尘,你会抚琴吗?”眨眨眼,伊心染笑问。
你他这般优秀的男人,琴棋书画一定难不到他的。
“你是想问我会不会弹奏箜篌吧。”夜绝尘莞尔,看到她笑了,终于松了一口气。
要说,他真挺无辜的,他的整颗心都落到这丫头的身上,要是再被她无缘无故的幻想点儿什么出来,他就真不知道应该找谁哭去。
“呵呵。”捂着嘴笑,眼儿弯弯,耳尖都微微泛着粉红,她就是想知道他会不会弹奏箜篌。
那样,她便不用找别的老师了。
“这是秘密,你可以自己找答案。”
“哼,我喜欢箜篌,可是我不会弹奏,正想找老师手把手的教我呢?”水眸低垂,纤长的眼睫一颤一颤的,伊心染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夜绝尘的表情变化,“既然你不会,那我就只能找别人去了。”
“陌晨手里那把箜篌,你就别打他的主意了,你若是喜欢,我送你一把。”夜绝尘没有正面给予她回答,扫了一眼调好音,一双美目直勾勾望向南荣陌晨的韩媚儿,“现在,我们听曲。”
只要是她想要的,夜绝尘就能满足她。
“皇姐,我记得这个韩媚儿最擅长的不是卧箜篌么,今天怎么会选择凤首箜篌,真奇怪。”
“韩家素有箜篌世家之称,箜篌分卧箜篌、竖箜篌、凤首箜篌三种形制,她是韩家年轻一辈中,三种形制箜篌都能演奏的人。她毁然选择了凤首箜篌,想必自有她的考量。”
丝竹七大家,掌控着整个丝乐局,负责宫廷宴会的演奏,虽说不参与任何的朝政,但是飘渺大陆重视丝竹之音,因此这丝竹七大家,在夜国也有着相当重要的地位。
对各国皇室皇子的要求也是相当的严格,除了文采要出众之外,更要精通音律。古人以抚琴修身养性,选择两三种乐器,流传至今也成一种衡量一个人学识的标准。
长公主夜月渺,随随便便就能演奏四种以上的乐器。哪怕是夜悦辰,也能拿得出两三样上手的乐器。
“她是情绪酝酿得也太久了,再不弹,我都快睡着了。”伊心染连着打了几个长长的哈欠,眼角都挤出眼泪来。
“皇嫂,你说她想干嘛?”
“我又不是她,我哪知道她想干嘛。”翻翻白眼,伊心染无语的看看南荣陌晨,再看看韩媚儿。
突然,眼皮跳了跳,让她微张了张红唇,水眸里立马带上几分戏谑,似笑非笑的望向苦着一张脸的南荣陌晨。
谁说古代女人含蓄,矜持来着,她觉得,其实古代女人挺开放的。
不,应该说,古代女人比现代女人开放。
要不,现代女人都无法接受自己的男人外面有小三,怎么古代女人就能接受自己的男人三妻四妾呢?
在镜花水月,所有人火热的目光注视下,韩媚儿果真如同伊心染所猜测的那样,咬着红唇站了起来,澄澈的眸底有着一抹执拗。
那一道道神色各异的目光,让韩媚儿一颗心紧紧的揪成一团,心里非常的害怕,但却无法阻止她接下来将要做的事情。
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一次机会。
如果错过了,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哪怕被拒绝,哪怕失了女子应有的清誉,她也要赌上一把。
“不是真的要当众表白吧?”伊心染望着韩媚儿,低喃出声,眼中满是诧异。
这要换了在现代,伊心染不会觉得好奇,更不会觉得意外。可是在这个民风并不开放,甚至对女子要求严柯的古代,身为女子当众向一个男人表白,那得是多么惊世骇俗的举动。
倘若,男方接受了,那还好,流传出去是一段美满的佳话。
若是,男方拒绝了,毁的可是那女子一生的幸福。
她很可能,要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中,生活一辈子。甚至,无人上门提亲,一个人过一生。
韩媚儿站起身之后,没有丝毫的犹豫,轻踩着莲步,走到舞台正前方的边缘处,波光流转的眸子一瞬不瞬的望着南荣陌晨,嘴角含笑,仿如一朵绽放在寒风中的百合花。
那么纯洁,那么美丽,那么坚韧不拔。
“这曲《凤求凰》,只为南荣陌晨你一人而弹。”清灵的嗓音,仿若空谷之中的百灵鸟,悦耳动听。
不长的一句话,仿佛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那般响亮,足以让所有人都清清楚楚的听到。
韩媚儿就那么望着他,多么希望得到他的回应,多么希望他能看她一眼,哪怕只是一眼。
可是,南荣陌晨始终都没有对她有所回应。
含笑转身,眼泪悄然滑落。
她知道自己拿什么在赌,她也知道结果很可能不如她所想象的那般美好,但她依旧执意如此。
回到舞台中央,优雅坐下,看着眼前的凤首箜篌,韩媚儿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无论他接受与否,这一曲,注定是为他所弹。
也许,这将是她,唯一一次,最后一次,为他独奏。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夜月渺失声轻喃,扪心自问她没有那样的勇气。
明知道为会被拒绝,为何还要赔上自己一生的幸福。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她在做什么了。”
“九儿不觉得她很傻吗?”
“姐姐,在世人看来,她今日的举动很傻,可在她自己看来,她却很幸福。”伊心染望进夜月渺的眼里,越发觉得夜月渺的身上有个很深很深的故事,至于是什么,她不敢胡乱的猜测。“富贵险中求,哪怕是爱情,同样也是这个理。”
这个敢于追求自己爱情的女人,不得不让伊心染高看她一眼。
“你,这又是何苦呢?”
琴音袅袅,缠绵悱恻,动人心魄。
南荣陌晨的低喃,消散在这似能浸透人灵魂的凤求凰曲子里,读不懂他复杂的眼神,也看不懂他苦涩的表情。
他就那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压抑着,疼痛着。
《凤求凰》本该是男子向女子求爱时所吹奏的曲子,韩媚儿弹奏这首曲子,就是大胆的示爱举动。
不管这镜花水月,那些青年才俊心碎了一地,她的眼睛里,只看得到南荣陌晨一人,其他的任何人都无法入她的眼,扰她的心。
也许,这便是爱情。
一曲终罢,竟是无人从那美妙动人的曲子里回过神来,似乎都沉浸在韩媚儿对南荣陌晨那深深的爱恋里,体会着她的心情,感受着她的痴狂。
“南荣陌晨,我只要你一句话。”韩媚儿略带颤音的哭腔,惊醒了沉浸在乐曲中的人,也缓回了众人的心神。
不由得,那一道道视线,回来扫射在南荣陌晨与韩媚儿两人之间,一句接着一句的议论传散开来,现场越发的热闹。
人群里的喧嚣,丝毫没有影响到韩媚儿,她依旧执着而坚定的望着南荣陌晨,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这是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陌生又欣喜。
她希望,以后都能这么唤着他的名。
众人的视线,随着南荣陌晨的沉默,又齐刷刷的回到韩媚儿的身上,只见她单薄的身子,笔直的站在舞台上,那双眼眸里满满的都是爱意。泫然欲泣的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忍不住对她心生怜惜。
“南荣陌晨,我喜欢你。”微微仰了仰头,将即将要夺眶而出的眼泪,狠狠的逼退回去。韩媚儿告诉自己,她不是那等娇柔的女子,她不能哭。
哪怕是被拒绝,也要笑着退场的。
路是她自己选的,她不后悔。
“哎,好可怜的美人儿。”伊心染双手捧着自己的下巴,眨巴眨巴水灵灵的大眼睛,心生怜惜的道。
也是同为女人的原因,她能体会那种酸楚。
“本皇子觉得她挺顺眼的。”
夜悦辰看着那强装坚强的韩媚儿,给了一个很高的评价。
放眼整个皇城,能让他看得顺眼的人,可是少之又少。这个韩媚儿,以后要是有机会,他可以请求父皇,为她安排一门好亲事。
“南荣陌晨,你可不可以喜欢我。”晶莹的泪珠儿,顺着脸颊滑落,韩媚儿的语气卑微到尘埃里。
她也不想哭,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
“你不要不说话,只要你告诉我,你不喜欢我,我不会缠着你的,真的不会缠着你的。”她也有她的骄傲,不会死缠烂打。
若是从来都没有遇到过他,她的人生,或许又会是另外一番风情。
可是,没有如果,她的人生也无法从头再来一次。
“韩小姐,你值得比我更好的人去疼爱。”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南荣陌晨,出了声,却是直言的拒绝。
声音低哑,透着无力。
“我、、我知道了、、、、”
似用尽所有的力气再深深的看了南荣陌晨一眼,韩媚儿扬起带泪的笑脸,转身,提起裙摆跑下舞台,挤进人群里,疯狂的奔跑起来。
不是都已经知道他的答案是什么吗?
为什么还要这么伤心,这么难过。
韩媚儿,你要坚强一点,不许哭,不许哭、、、、、
舞台的上首凤箜篌孤零零的摆放在那里,而它的主人已经仓皇的逃离这样令她压抑的现场。
风,依旧呼呼的吹,有什么悄然发生了变化。
人群里,有着男男女女,爆发出来的奚落与轻嘲声,几乎是一字不落的传进伊心染的耳中,甜糯的嗓音,骤然冰冷了几分,“她有勇气光明正大的追求所爱,哪怕被拒绝,她也坦然接受,你们有什么资格奚落她,嘲笑她,比起那些背地里使用阴谋诡计,意图上位的女人,她高贵多了。”
喧嚣的人群,静了下来,连呼吸都停滞了。
他们谁也没有料到,伊心染会突然出声,“南荣陌晨,作为一个男人,好歹也要有绅士风度一点儿,她喜欢你,你不喜欢她,你拒绝她,都不是你的错。但是让一个女孩子哭着跑走,就是你的错了。不管怎么样,你应该将她安全送回家,这冰天雪地的,万一她要发生点儿什么意外,你恐怕会后悔一辈子的。”
伊心染从夜绝尘的腿上站起来,眉眼含笑,却是透着慑人的寒意,“你们是不是都觉得自己很高贵,是不是都觉得她当众向一个男人表白被拒绝,很丢脸,甚至都觉得她很下贱。”
没人说话,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其实你们都知道,这场聚会代表着什么,你们敢不敢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你们来这里不是抱着跟韩媚儿一样的目的,不是都想被各家的少主看中,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