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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贾政言道:“老爷疼惜大姑娘自然是老爷心善,但是大姑娘毕竟辱没了这府中的脸面了,原本好好的侧福晋,如今不但没了,反而还被遣送了回来,只这般老爷将她养在府中,虽然我们自是不会反对,但是传了出去,这府中的面子岂不是让人笑话了,如今有人乐意娶,倒不如嫁了大姑娘,虽说那孙绍祖的年龄是大了点,可到底还没正室奶奶,大姑娘过去也是成了有头有脸的,再说以大姑娘的才华能耐,虽然如今已经不是未嫁之人,但是这气质还是在的,想来孙绍祖见了必然也是会倾倒的,若是真吃亏了,不还有老爷给她做主吗?老爷是清明的,比不得大老爷素来就不管这些,因此大姑娘有娘家做依靠,还怕大姑娘吃亏了。再则,这大姑娘嫁了,老爷也了了心事,而在女皇和雍亲王那里也是有个交代了。”
在这件事情上,不管贾母和董夫人都希望将元春嫁掉,因此贾母竟然也道:“你这媳妇说的是真正的,如今府中不比往常,虽然宫中有贵嫔娘娘在,可府中里面的人也都是要自我约束,有些个规矩才好,元丫头不是说不好,如今这事情上头,你这个做父亲是不能让步的,一切还是应该以府中的前途为首要啊。”
听了贾母和董夫人先后的话,贾政只沉吟了好一会,然后才道:“老太太和太太说的都有道理,既然如此,这件事情就太太做主吧,只说我允了,但是太太也要跟那孙家的人说清楚了,可不能亏待了元丫头。”到底是自己的女儿,贾政自然有一丝的不忍。
董夫人忙笑道:“老爷这个还信不过我吗,你这儿子女儿如此多的,即使妾身亏待了,如今元丫头,虽然是再嫁,不过我这个嫡母也不会少了分寸,必然是风风光光让她出门。”
贾政听了,想想也有道理,不过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因此道:“不管如何,出嫁的时候让珠儿和宝玉送了过去才好,可不能让孙家人瞧不起了她”
董夫人笑道:“老爷放心,这一点妾身会安排好的,珠儿和宝玉是大姑娘的亲兄弟,自然是要送嫁过去的。”
贾政听了董夫人的话也就放心了,虽然对于宝玉的改变,贾政很喜欢,不过也知道宝玉不一定能拿孙绍祖如何,但是贾珠不一样,贾珠的果断是贾政最欣赏的地方,因此心中想的是,有贾珠送嫁过去,自然这元春也是不会吃亏的,也是因为如此,这元春和孙绍祖的亲事就这样说定了。
元春知道了后自然不依,只想让贾政收回了成命,但是贾政却道:“如今你是遣送回家的妇人,能有这个机会嫁了就嫁了吧,也算将来有个依靠。”
元春想不到自己一向尊重的父亲也这般劝自己,真的是又伤心又难过,只去王姨娘房中哭诉。
到底是自己心中掉的肉,王姨娘自然心疼,因此道:“你也别难过了,如今既然老爷已经决定,想来是要嫁的,不管如何,你嫁过去自己要有个拿捏才好。”
元春哭泣道:“女儿也知道既然遣送回家了,必然是要嫁的,但是女儿听说那孙绍祖生性粗暴,那样的人,姨娘,你说让我如何过下去。”
王姨娘听了,沉吟了一下道:“这样吧,你也别哭,一会我去见见凤丫头,让她给你找个能干一点的丫头,随嫁过去,若是那孙绍祖真为难你,你也好有个帮手。另外,我会跟老爷说,除了抱琴再给你挑几个清秀憨厚的丫头过去,你去了大可贤惠一番,让他收了做姨娘,这样你也是有了帮手,你看如何?”
元春想想,也只能如此了,不过还是嘱咐道:“姨娘,那个精干一点的丫头最好会拳脚功夫的,有了功夫,才好护了我,我也不想吃亏了。”想起自己在雍亲王府就是因为没有这帮的帮手才吃亏的。
王姨娘点了点头:“你放心,我这就去见凤丫头。”
虽说凤姐不管事,但是在贾赦那边,还是安排的妥妥当当,对于平儿和尤二姐两个姨娘,凤姐素来一视同仁,也没什么厚此薄彼的,只平儿自小就跟在凤姐身边,因此两人的感情也就好一点。
尤二姐当初也生了儿子,被贾赦取名药,因为平儿的孩子是养在凤姐这里的,因此尤二姐的倒是自己养,如此一来那尤二姐自以为这身份地位也是不同的,因此免不得偶尔也会对凤姐挑刺一些,奈何,凤姐只当她是疯子,也不理会,这一来反而显得凤姐大方,尤二姐泼辣,在贾赦这边,自然贾赦邢夫人都看重凤姐,对于尤二姐自然是不待见。
这天尤二姐因为药哥儿爱喝的羊奶竟然迟了一点送来,因此就指桑骂槐:“也不过是坐了鸡窝不下蛋的种,如今好容易得种了就神气了,也不想想我们药哥儿是精贵的,竟然迟送了羊奶来,若是饿坏了他,你们一个个能陪的起吗。”
原本凤姐是不予理会,只和平儿一切在逗弄芍哥儿和巧姐,只听她越说越不像话了,凤姐眼神一闪,然后走了出去,只淡淡道:“尤姨娘说什么话来着,如今大呼小叫可就没大户的规矩了,想来珍大嫂子也不是这样教导妹子的,如今这府中是什么地方,你可知道府中的规矩,我不爱理会,并不说就任由你胡搅蛮缠了,你好生想想,若是多有精力多照顾照顾药哥儿,免得出了岔子了。”
尤二姐就算心中如何不愤,但是到底凤姐是正室,她如此说话了,自然自己不敢再多言。
平儿在屋内听了,只让芍哥儿自己和巧姐玩,又让几个小丫头看着,才出来:“奶奶何必生气了,快进屋里,你才坐了胎,可别被那没规矩的人气坏了才好。”
可不是,如今凤姐到底也是又坐胎了,虽然不知道是否能留住,倒是不管是贾琏还是贾赦房中其他人,都让凤姐小心将养了起来,因此平儿才有这话说。
自然邢夫人闻讯也过来了,只笑道:“何苦跟那人一般见识。”
凤姐忙行礼:“太太怎么过来了?”说着上前亲自扶了邢夫人进了房间。
邢夫人笑了笑道:“在房中大老远就听见这边那个姨娘的声音了,你也是好说话的,以往的干练是哪里去了。”
凤姐忙笑道:“太太也知道我才坐了胎,不过三月,哪里随便能动了,只想着正经的给爷生个哥儿才好,至于其他的能放开些就放开些,以往一直留不住胎,多少也是自己好强得来的。”
邢夫人听了点了点头:“这也是有个理,只是凡是也不能让个姨娘过了头了,依照我的意思,若再如此,倒不是只给个偏僻点的小院子,打发过去得了。”
凤姐笑道:“太太的话也是有几分理,我记下了,若她真过了,我必然也是不会罢休的,自然是让人打发了她去别的地方,也免得冲撞了腹中的胎儿。”
邢夫人含笑点头,这时候只听得外面道:“王姨娘来了。”
凤姐对平儿点了下头,平儿忙出去:“姨娘怎么过来了。”
王姨娘进来,看见邢夫人也在,忙行礼:“见过大太太。”
邢夫人笑道:“都是一家子人,坐下说话,你倒是难得过了,今儿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莫不是给你这侄女送什么招子襁褓过来了。”
王姨娘笑了笑,侧坐下,然后道:“凤丫头有喜,我自然也开心,只是此次来是来让她帮忙的。”
凤姐一旁也任平儿扶了坐下,才道:“姨娘这话说的,怎么要我帮忙了?”
王姨娘道:“事情是这样的,也不怕你们笑话,这元丫头被雍亲王府遣送回来你们也是知道的,像我们这样的人家,虽说养上一个吃饭的也是可以的,但是到底也不是长久法子,因此前两日,老爷做主,只说是要元丫头嫁给在京城有些产业的,祖籍是山西大同的一个叫做孙绍祖的人,只我打听了后知道,这孙绍祖一家虽然是有财产,可性格乖张的很,元丫头到底是再嫁,只怕过去会吃亏,因此想来问问凤儿,能不能帮忙找个会武功的丫头,陪嫁过去了,也好让元丫头有个帮手才好。”
凤姐听了沉吟了一下道:“这要找会武功的丫头还真不容易,只有等二爷回来才好找,毕竟有点拳脚功夫的一般不是有能耐人家出来就是跑江湖的,有能耐人家的丫头,自是不会随便被送出来遣卖了,而江湖女子,一时半刻又没个分寸,若是闹不好,反而吃亏的就是大姑娘了。”
王姨娘听了凤姐的话,不觉担忧起来:“那有什么法子吗?”
凤姐微微一笑道:“我倒是没什么法子,不过一会二爷来了,倒是可以问问,想来他结交广一点,因此也知道一些,不过说实话,姨娘为何不去找珠大哥哥呢,这珠大哥哥属于兵部中人,平日会武功的女子想来也见识不少,说不得他知道的更多些。”
王姨娘听了,沉吟一下道:“你说的也是有理,既然如此我去珠儿那房也走走,只是你也帮我留心留心。”
凤姐含笑点头:“姨娘放心,一会二爷来了,我只让他想个折子出来就是了。”
王姨娘听了,也就忙起身告辞,只一心去贾珠那里,邢夫人见状微微摇头:“可见这儿女多也不是好事,那大姑娘原本只当是有福气的,倒不想偏做了那样的事情,也难怪是没了好去处了。”
凤姐笑了笑:“太太如此想自然是悲天悯人,只大姑娘有今日这一遭未尝不是她自己造的孽,也不想想,那女皇是什么人,太女是什么人,偏不自量力的打了太女,只这事情,其实没要了她的命,倒是她的福气了。”
邢夫人点了点头,然后又说了一会子话也就离开。待送走了邢夫人,一旁平儿就道了:“奶奶何必管那大姑娘的事情,那原是二房的事情,何况如今大房和二房虽然没分家,可其实各自都独立了的,何苦竟然这般的还搅和在一起呢,奶奶也不怕麻烦了。”
凤姐笑道:“你说的我何尝不知道,不过到底我们明面上没分家,而姨娘又是我的姑妈,因此我自然不能推脱了,只一会二爷来了,让他找一个也就是了。”
平儿叹了口气:“很多闲杂之事奶奶以后也别操心了,以往留不住胎,这不都是你操心过了,如今好容易有一个,可别出了岔子,那种事情,其实这让二房自己去拿捏就好了,那姨娘上面还有太太呢。哪里还偏来惹奶奶了不成,这不是诚心让奶奶跟二太太过不去。”
凤姐笑了笑:“你这蹄子说的虽多,倒也是有理,罢了,这事情我也不多管,不过既然答应了,也不能不管,一会你们二爷来了,只说了,我们也算是尽心了。”
“什么要跟我说?”只见贾琏走了进来。
凤姐起身,一旁平儿则扶住凤姐:“奶奶只休息了,爷让我来服侍。”
凤姐点了点头,平儿过去接过贾琏的外套披风,然后给了一旁的小厮丫头,又打发人来送了洗脸水进来,侍候贾琏洗脸洗手,然后才又让人送了参汤来:“这是奶奶一早让灶头给二爷炖了的,二爷只喝了才好。”
贾琏含笑的喝完了,然后才到凤姐旁边坐下:“今儿这哥儿可折腾你了。”
凤姐笑道:“也不过三个月,哪里有什么折腾不折腾的,只浑身懒倒是真的,好在刚才太太和王姨娘过来,说了一会话,倒是去了一些乏了。”
贾琏点了点头,然后又诧异道:“那王姨娘怎么就来找你了,我只听说老爷将大姑娘配给了山西大同的孙绍祖了。”
凤姐点了点头:“王姨娘还不是为了这事情来的,说这大姑娘到底是再嫁,因此恐怕吃亏,所以想让你给找个会功夫的丫头,陪嫁了过去,也算是给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