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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买了丝线,走出店铺门,只见店旁有人围了,不知道为什么,湘云不自觉的走了过去,却发现一个老妇人昏倒在地上,却无人管湘云总是很开心,快叫人去请大夫来。
莺儿答应一声就出去了,湘云和莺哥将老妇人扶到一旁靠墙,有跟人要了一杯水,给她喝下,很快大夫过来了,给这老妇人看了看,然后皱眉道:“这老妇人的身体已经掏空了。想来是过不了几日了,还是早点给她办理后事吧。”
湘云听了,心中不觉凄惶,只对莺儿道:“莺儿,把马车叫来,我们带她回府。”
莺儿微微一愣:“福晋,这样好吗。若是爷知道了。”
湘云看了一眼莺儿:“莺儿,你是我的婢女还是爷的婢女,别说如今我不过是救一个人,就算我些人回去又能如何,我又没做对不住他的事情。”
莺儿知道湘云心头不痛快,因此不语,只看了鹦哥一眼,鹦哥笑道:“好了,别说了,依照我的意思,就将这位老妇人接进府中也无妨,只是大夫都说没几日了,因此这样进去,倒也污秽,福晋,府中到底还是需要吉利的,因此您若信我,不如就听我的,我们在外面买个小院子,然后将老妇人安顿了,也就是了,即便这老妈妈真去了,也是沾染不到府中的。”
“买小院子?”莺儿只诧异道:“这样好吗,为了一个老妇人需要这样劳师动众吗?”
鹦哥笑了起来:“莺儿你以为小院子是什么,又不是大户人家要买三五十间的,也不过两三间房子,有个独立院子,一般人家都这样做的,因此价格上也不会贵,而且将来福晋也可以转卖给别人的。”
湘云听了,微微沉呤了然后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就按照鹦哥说的做吧,鹦哥,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房子卖吗?”
鹦哥笑了笑:“我去打探一下。”也许是湘云的运气不错,倒还真在附近找到了一处卖的房子,统共也就三间平房,不过有个小院子,里面有口井,也有石凳石桌,虽然一旁的瓜架子早已经虚设,但是看起来这地方也是个清静的。而且价格似乎也不贵,也就是一百两银子,因此湘云当下就买下了,让人收拾了一下,又将老妇人放上了床。
那老妇人大概过了一刻钟也就醒来了,看见湘云不觉喊道:“云儿,是你?”
湘云一愣,她这才想起,自己似乎见过这个老妇人,想了想,可不就是三年前,自己还没出嫁,出来买线,无意中遇上了她,当时她喊自己是:“湘云。”
湘云这会再度一愣,她不认为这老妇人是认错了人,因为若是认错人,不可能两次都发生在自己身上,因此道:“老妈妈,你是什么人,为何认识我?”
老妇人看着湘云,眼中满是复杂,好一会深深叹了口气:“不是我不想回答你,只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
湘云看得出这个老妇人似乎有很重的心事,因此想了想道:“老妈妈,我不逼你,你若不想说就不要说了。”
老妇人笑了笑,然后道:“让我考虑一下吧。”
湘云自然点头,又看天色不早,自己也该回去了,因此站了起来,只对老妇人道:“老妈妈,这是我买下的房子,一会我还留个小丫头照顾你,我是要回府了,等过两日我再来看你。”
老妇人点了点头,只看着湘云离开,眼中有不舍,有难过,有惊喜,反正看样子,什么样的情绪都有。
湘云回到贝勒府,只见胤禩已经回来了,湘云只淡淡行礼:“妾身见过贝勒爷。”
胤禩只看着湘云,眼中有点复杂之色,只道:“听说你出门了,可发生了什么事情?”
湘云淡然道:“能有什么事情,这京城如今谁不知道我是你八贝勒府上侧福晋,又有几个人会来打我的主意。”说完再度行礼:“贝勒爷,妾身有点累了,先去休息了。”
胤禩一愣,第一次,他发现第一次湘云这般的态度让他有点接受不了,他承认自己纳薛宝钗做了庶福晋是伤了她,但是,若不那样做,他就无法得到那一本《周易古经》,可是如今却发现,这个跟自己相伴了三年的女子,竟然让自己有点无措。
湘云可不知道胤禩的复杂心理,只再度施礼后就离开,回了自己的房中,然后只让人给自己梳洗了,才让奶娘抱了孩子过来,逗弄一番,如今她的心思也就是在这孩子身上。
看着孩子甜睡的样子,湘云脸上泛起了一丝母爱的光芒,难怪自古以来都说这男子多薄幸,自己原本还不信,但是此刻,她信了,原本信誓旦旦会保护自己的丈夫早已经不存在了,如今自己能靠的也就是这个女儿,虽然是个女儿,但是湘云还是很开心,因为这是自己的骨血。
看着女儿想起自己的出身,自己自小就没了父母,是叔叔婶婶带大的,虽然叔叔婶婶不是自己的父母,但是对待自己也是犹如亲生一般,而自己呢,只给他们惹是生非,此刻她突然有了黛玉当年那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原来这个世界跟自己是那么的格格不入,难怪黛玉不屑,自己还认为她假清高,认为宝钗才是好的,此刻却突然有种感慨,黛玉的不屑正是她内心的发泄,而宝钗的端庄却是她的面具,只怪自己以前年纪小,还处处跟黛玉作对,想到这里,微微叹了口气,看了自己以前真的糊涂了,不管如何,那黛玉才跟自己是真正表姐妹,自己反而疏远,倒是那宝钗那般的攻于心计,自己却没看出来,自己真的混了。
吃过了亏,也明白了,湘云突然觉得自己很悲哀,因此看着摇篮中的女儿,轻声道:“孩子啊,希望你的命运不要想娘一样的无奈和悲哀。”
湘云没想到,她的叹息,已经被来看湘云的胤禩听见了,胤禩在窗口,听见了湘云这样的叹息,心中一震,他作对自己如今说什么都没用,其实三年前自己对湘云,原本只当她是替身,但是三年夫妻不是假的,湘云的憨,湘云的直率,其实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珍藏,但是自己却为了自己的私心违背了自己对她的承诺,他心中微微叹气,并没用进湘云的房间,而是回了书房,他突然有一种感觉,他有一日会失去湘云。
而事实上,半个月后,这个感觉真的出现了。
数日后,湘云的女儿一夜之间竟然莫名的死了,看那样子是被窒息死的,湘云看着小脸发青的女儿,当场吐血,晕了过去,贝勒府中瞬间一片凌乱,胤禩自是让人调查,但却没有结果,若说这孩子自己被被子闷死是什么都不可能的,到底谁会对一个稚子下这样的毒手,胤禩心中真的想不明白,难道是她,他突然想到了宝钗,因此匆匆去宝钗那里。
宝钗看着胤禩:“爷这会不安慰云妹妹,怎么来我这里了?”
宝钗太过镇定,而神情太过自然,举止太过贤惠,胤禩冷目看着宝钗:“你昨晚去了小丫的房间?”
宝钗嘴角泛起一丝笑:“是的,我去了。”她似乎无意隐瞒这些。
胤禩怒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宝钗却冷笑道:“贝勒爷,为什么我会这么做,你如何就不问问你自己,放心,贝勒爷,我知道你要什么,一个孩子换一本《周易古经》应该不吃亏吧。”
胤禩一愣:“《周易古经》呢?”
宝钗笑了笑:“过两日我就会给你,不过贝勒爷,你要答应我,对这事情既往不咎。”
胤禩心中沉呤,为了自己的大业,他知道有些还是要舍弃的,虽然他也恨宝钗,不过心想,将来可以补偿湘云的,因此只道:“好,爷答应你,爷不会对这事情再做计较。”
宝钗笑了起来:“好,既然这样,两日后,妾身自然会将《周易古经》送到爷面前。”
胤禩哼了一声,然后甩袖而去,而宝钗则对着后堂道:“侧福晋,如何,我就说了,你能想到的,爷也能想到,可是他会为了自己的未来而放过我的。”
随了宝钗的话落,只见湘云苍白了脸在莺儿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只是眼中似乎有震惊,似乎在消化一切的消息,原来湘云知道这孩子不会这样莫名奇妙死的,因此得知宝钗昨夜去看过,所以来质问,宝钗承认了,而且还说可以跟湘云打赌,赌胤禩不会处罚自己,而湘云不信,不认为胤禩就这样狠心,因此才同意,可不想,听见的,果然是那胤禩不处罚宝钗的消息。
湘云的心此刻都死了,她突然狂笑,笑中含泪,多可悲,自己一心服侍的丈夫,却连自己的杀女凶手都放过,这让她情何以堪。而自己一直认为贤淑的姐姐,不但抢了自己的丈夫,还害死了自己的孩子。而自己却没有能力报仇。
湘云一直笑,一直笑,回了房中还笑,胤禩听闻,忙过来,湘云看着胤禩,眼中是恨:“爱新觉罗胤禩,你够狠。”然后只转身,将房门关上,不在理会一旁的惊诧的胤禩。
当天夜里,湘云带了莺儿和鹦哥悄然离开了八贝勒府,自己买的院子,原本不过是做好事,如今倒成了自己的栖身之所了,老妇人虽然很憔悴,但是看见湘云还是一愣,只关心道:“云儿,你没事吧。”
看见老妇人,湘云好似看见了亲人,只扑进了老妇人怀中,然后嚎啕大哭起来,那声声的哀啼好似杜鹃啼血,让人听了都心酸。
哭过了也累了,湘云才睡了过去,老妇人看着熟睡中的湘云,眼中是一片的凌厉,她不会让湘云吃这亏的,因此想了一想,心中似乎有了主意。
湘云醒来,老妇人亲自端了一碗粥给湘云,然后道:“云儿,吃点东西,你不是想知道我喝你有没有关系吗,你吃了,我就告诉你。”
湘云先是一愣,可心中却有一股相信这个老妇人的感觉,因此毫不犹豫就吃了粥,吃完后,才看着老妇人:“老妈妈,你告诉我吧。”
老妇人点了点头:“这事情要从十八年前说起,当年我是个江湖女子,靠江湖卖艺为生,一日来了这京城,无意中被一个京城无赖纠缠,那时候凑巧有一个年轻人经过,他救了我,虽然我感谢他,不过看他的举止也知道不是一般人家的,所以我只口头上谢过就好了,可是不想半个月后再度遇见他的时候,他却被人陷害,身受媚香之毒,也许是我心中早就有了他,因此也不管,就用自己的清白之身救了他,他是个负责任的人,醒来就说要娶我,我拒绝了,我说看你样子,必然是个难得的人,如何能娶我呢,也许是被我的话说中了,他没有再提一个娶字,但是却在外面买了房子,让我住下,我知道他心中的内疚,何况我心中对他也是有情的,因此自是不拒绝,于是就住下了。”说到这里老妇人似乎又回到了过去那一番的岁月:“也许是上天眷顾,没多久我就发现有了身孕,他知道后也很开心,对我更加的好,我们在我们的小院子中快乐的生活,直到孩子出世,然后他却因一场意外连累而死,临死之时,要我将孩子送到他弟弟和弟媳那里,说,只有在那里,孩子才能安然长大,于是我同意了,我把孩子送了回去,他的弟弟弟媳也是好人,竟然只当孩子是亲生的,只是这么多年来,我的身体越发的不好,因此想在临死前再看看孩子。”
湘云只冷冷地看着老妇人:“你是谁,你的孩子叫什么?”
老妇人道:“我娘家姓莱,名字早忘记了,不过我知道我的夫婿叫史鼐,他的弟弟叫史鼎,我的女儿叫湘云。”
湘云听了只呆呆的看着莱夫人,第一次,她心中有亲切的悸动,原来那是骨肉的证明,没有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