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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儿守在太子身边,一直等到太子咽气后,才嫣然一笑,动手解开衣服,露出一身黑色的夜行装,并从宫女服的袖子里拿出一块黑色的蒙脸巾、一卷细如头发的铜丝和两个安在鞋上的银钩。一切准备好后,杏儿将她脱下的宫女服塞进了太子的床铺下面,矫健敏捷的打开窗户逃了出去,用手上的小暗器翻爬出了东宫。
天色已过三更,洛阳的百姓都还沉浸在睡梦中,而长安街尽头一座不起眼的民宅里,此时正灯火通明。院子里集合一排排整齐的禁军,估计有两三千人,个个彪悍魁梧,目光如炬。正屋紧闭的房门内,此刻正坐着一老一少两名男子,厅堂正中还有一名头戴金色发簪,大约三十七、八岁的男子。
坐在下位的年轻男子说:“哎呀,王兄,你不要再走来走去了好不好?绕得我心烦!”
那名男子不理他,继续来回走。刚才说话的那人看得更烦了,转身对坐在西席的白胡子老人说道:
“陆先生,你那法子到底顶不顶用啊?刑姬怎么去了怎么久还不回来?会不会出事呀?”
白胡子老人满脸红光,鹤发童颜,胡子和头发都已经全白,看起来就像是天上的太上老君般出尘脱俗。他听到年轻男子的话,并没有紧张,反而神情自若的拿起了桌边的围棋自己摆了起来。走来走去的男子也停了下来,迷惑的看着陆机。年轻的男子看得快要吼叫出来的时候,陆机才摸摸胡子,慢慢说道:
“这做人做事,就如同下棋。有些人在死局中临危不乱,镇定自若,于是看清了敌我的阵营,从而置之死地而后生,笑到了最后。也有些人在大好局势下把持不住,自乱阵脚,当然就功亏一篑,遗恨不已,悔不当初。”陆机顿了一顿,抬起头来,对两人说:
“赵王殿下,齐王殿下,邢夫人马上就会回来的。”
年轻的齐王还想说什么,忽然门外传来:
“报——”一个士兵推开房门,单腿跪地,快速说道:“启斌两位大王,夫人回来了。”话音还没落,赵王就看到杏儿一身夜行衣,腰间弯着一柄柔剑,英姿飒爽的走了进来,剑未抽出,显是没有经过打斗的样子,看来事情办得相当圆满。
赵王看见杏儿,高兴得上前迎,杏儿看到赵王,毕恭毕敬的单腿下跪,恭敬地说道:
“臣妾回来晚了,请大王责罚。”说话的语气哪里还有娇柔的成分,一副女杀手的派头。
赵王赶紧扶起她,眼神感动得说:“刑姬,这回辛苦你了。”又转头对陆机鞠了一躬,拜谢道:“先生真乃神人也,我司马伦得你一人,千军万马奈我何乎?”
“哈哈……”老人摸摸白如雪的胡子,开心一笑。
齐王也高兴的站起身来,对赵王抱拳一揖,“臣弟预祝王兄得偿所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完,自己率先跪了下去,其他人立刻相应,全都跪了下去,对赵王伦齐声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时已快天亮,齐王拔剑对院里的禁军们说道:
“弟兄们,跟着本王杀进宫去。今天要是成了事,金子、美女一样都不会少!”
…………
于是,太安末年深秋的这个清晨,赵王司马伦、齐王司马冏两兄弟率领着两千五百名禁卫军浩浩荡荡的展开了一场贼喊捉贼的逼宫大戏。
两位大王刚一离开,后院的一名仆役也立刻跑出了后门,冲到民宅后面的乱葬岗,拨开杂草丛,牵出一匹马,翻身骑上向皇宫的后宫跑去。
寅时,皇后开始准备早朝。百官皆以到期,皇后就等着吴王的到来。吴王和皇后商议了整整一晚,天快亮时才打着哈欠从皇后的寝宫出来,由一名皇后的亲信打着灯笼往邺邺的寝宫走来。司马晏走至邺邺的宫门口才发现邺邺的寝宫、院内都是袭黑一片,灯火全无。吴王心下“咯噔”一下,还没反应过来,身边的太监就忽然倒了下去。吴王正想大声呼救,忽然脖子被面前的一人抵上了一把刀。
来人一看是吴王,赶紧收回刀,单膝跪地,低声说道:
“末将该死,没看清是大王。大王快随我来。”
吴王这才知道是自己人,跟着他进了邺邺的屋。吴王一进来,屋里原本站着、坐着的二十来个镖局打扮的下人立刻都起身跪地行礼,整齐迅速如同训练有素的军队。
吴王这才看到,一身劲装的惠儿抱着熟睡的邺邺,胡太监手拿两柄圆形倒刺飞轮,护在皇子邺邺身边。
“出了什么事?”吴王惊异。
这时,一个夫子模样的中年人走出来,对吴王说道:
“大王,事情紧急,详情容臣稍候再禀报,现在最首要的是我等将竭尽全力护送大王和少主离开洛阳。”
吴王还没反应过来,看向众人,见每人都是一副视死如归,忠臣良将的样子。吴王搞不清状况,怒道:
“卫先生,到底出了什么事?!”
卫军师闻言,着急的说道:“大王,刚才探子来报,赵王伦、齐王司马冏反啦!”
“什么?!他们是什么时候来洛阳的?”吴王惊得跳了起来。
“来了一个多月了,我们的探子一直跟在他们身边,只是他们早就图谋不轨,门户封得很严,探子根本没法来报。狗子也是刚刚才偷跑出来的。大王,不可再犹豫了,要赶快出城。按狗子的说法,这会儿赵王的禁军说不定已经到宫门口了。我们只有二十多个人,断不是身经百战的禁军对手。大王!!”卫军师说完,跪了下去。满屋子的下人跟着也全都跪了下去。
“大王,不能再耽误了。”
“先保住少主要紧啊。”
吴王还在犹豫,他看着满屋跪着忠诚不二的部下和惠儿怀中的邺邺,使劲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愤愤然说道:
“唉!走!!!要是赵王敢动南风,我他妈也反了!!”面对儿子和爱人的生死抉择,吴王在紧要关头还是毅然选择了保护儿子。
“大王,臣等誓死效忠!”众人齐道。
吴王以最快的速度放下了私人感情,起身吩咐道:
“胡六!”
“老奴在。”胡太监应道。
“你带十个弟兄垫后。”
“诺!”
“卫先生,烦你率十人在前面开路。”
“臣领命!”
“慧娘!”
“奴婢在。”惠儿应道。
“把邺邺给我。你跟着我。”
“属下遵命!”惠儿将手中的皇子小心的交给吴王抱着,转身从桌下拿出一套大小不同的飞刀开始装在身上衣服中的各处,末了,又从桌底抽出两把雁翎刀,护在吴王身侧,俨然就是一个彪悍的女保镖。
还好此时邺邺是睡着的,否则他看到这帮平时陪着他放风筝、钻山洞的宫女太监现在都是一副敢死队的样子,不知会不会被吓到。
吴王简短吩咐完,一刻也不耽误,抱起邺邺向后门快步走去。门开的时候,邺邺醒了。他一看……一个人都“不认识”……便闹起来,吵着喊:“月月……”慧娘怕引来敌人,无奈对吴王说道:
“大王,得罪了。”然后轻轻在邺邺后颈处敲了一记刀手,邺邺就昏了过去。
“啪!”吴王一巴掌打在慧娘脸上,丝毫不留情面,“大胆奴才!这么小的孩子怎么经得起你这么折腾!!”
慧娘被吴王打得嘴角出了血,但她擦都没擦,赶紧跪地,对吴王恭敬地说:
“奴婢该死,出了城我自会领死。”
卫先生赶快走了过来,对吴王说:“慧娘这么做是怕敌人听到皇子的哭声。大王还是快上车吧。”
“我当然知道她是为了大局!”吴王怒道,快步上了马车,“但是这是我儿子,我能不心疼吗?!”说完,坐在车里开始揉邺邺的后颈,喃喃自语道:“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结果吴王上了车,还看到慧娘跪在地上,没有跟上来。卫先生则察言观色的看着自己。气得吴王骂道:“慧娘你要跪到什么时候?!还不快上来!!卫先生,启程!”
“诺!”慧娘和卫军师心里暗自偷笑的应道。
慧娘上了马车后,吴王还在生气,抱怨的对慧娘说道:
“回府后立刻叫胡医生过来帮邺邺看看。”
“诺。”慧娘见吴王并没有责罚自己的意思,依旧不苟言笑的恭敬说道。
“咦?慧娘,邺邺的长命锁哪去了?”
慧娘这才看到项圈下没有金锁,吓得又重新跪了下来。
“罢了罢了,今天这么多事,掉了就掉了,起来吧。”
…………
于是,在月月随月娘和石崇出城后仅仅一个小时,司马邺由其父吴孝王司马晏和二十名其父的死忠部下,以“随远镖局”压镖的名义,平安的将邺邺护送出了西晋都城洛阳。向与冀州相反的方向——建业奔去,应验了金锁背面“王邺远游”的预言。
邺邺出城后不到十五分钟,其母贾皇后终于放弃等候吴王,只身一人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拿出了太子昨晚抄的那封反信,要求废除太子!大臣们纷纷不信,要求查看书信是否是太子笔迹,结果属实。虽然疑点重重,但贾后却说证据确凿,毅然要废太子,马上拟起了诏书。谁知诏书还没有写完,赵王司马伦、齐王司马冏就冲进了大殿,声称奉皇上口谕,前来捉拿谋杀太子的凶手。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叫来了昨晚太子宫里当值的侍卫和宫女,每个人都众口一词的说,送太子回来的宫女杏儿是皇后宫里的。
贾皇后这才知道自己中了赵王伦的道,但为时已晚,赵王伦将她抓起来杀了。从此赵王伦掌握了政权,他将晋惠帝软禁起来,自己称帝,开始了他为时不到两年的皇帝梦。
'作者口水话':冀州,河南省王屋山附近。建业,今南京市。雁翎刀,壮如燕子翅膀的蛋面刀;造形优美;但打击刀较弱;多为女性使用;最大的好处在于刀身较灵。
第十三章 父亡
我今天心情不好!我心情一不好,我的文中就会死人。于是,一个叫孙秀的贱人出场了。这个性格恶劣,喜欢涂脂抹粉的双性恋是赵王伦的男宠。
赵王伦刚刚才在前朝收拾完贾皇后和她全家,孙秀就跑到贾皇后的寝宫来洗劫了。他带着一大堆宫女太监在贾皇后身前住的地方东翻西找,只好看见稍微值钱的东西就全部拿走。他翻累了,就摇摇摆摆的走到昔日贾皇后睡的凤榻前,掏出他那块可以熏死满屋子人的玫瑰香手绢,在皇后的床上拍了拍,然后铺在拍过的地方,才一个宽摆坐在了床边。他坐下后也不闲着,舞着兰花指到处指示这个,指示那个:
“哎哎哎,叫你呢,对,就是你,倒霉催的,拍灰尘不会轻点,都弄到我这儿来了。哎,还有你,给我倒杯茶呀,你是死人啊~~~”
孙秀喊了一阵,又没劲了,这才环视起贾皇后的凤榻。忽然发现有一张纸的一角露在了枕头套外面。孙秀好奇的拿过枕头,翻开了枕头套里面,“哗啦”掉出了一封信……
各位知道这是什么吗?就是贾皇后害太子的那天晚上放进去的反信原稿。既然有原稿,那就是说,有被贾后指使写原稿的人。大家知道这封文采飞扬,书法飘逸的反信,出自哪位大家的手笔吗?
不是别人,正是月月他爹,中国第一美男子潘安!
本来这封信要是随便落到一个人手里都不会出事,但却偏偏就落到了孙秀手里,于是就出大事了。
原来这个孙秀与潘安是同乡,以前经常和众多氏族子弟在一起吟诗作对,弹琴唱歌,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当地的青年俊才潘安啦。因此,潘安的真迹孙秀可是没少见。孙秀人长得没有潘安美,文章也没有潘安作得出色,偏偏虚荣心特强。久而久之,他就嫉妒起潘安来,认为‘既生我,何生他’,有潘安的一天就没有自己的出名之日。他想尽办法‘认识’了赵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