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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若维点点头,血腥味愈加的浓郁了,急道:“快下去!”
蓝卿也不耽误,片刻间便飘身落在了前方几丈远的地方,这一处是一片空地,不,或者说在早先原本不是空地来着,叶若维忽然警觉的想到,早先她经过时来过这儿,这里就是那个黑衣男子的栖身之处,茂密的很!
此时只见大约有方圆几十根竹子的地方,全部夷为平地,地上的草和竹叶一同化为灰烬,厚厚的一层铺在地上,只踩一脚,便立即显现出一个深深的印子。一阵风拂来,还有着被火焚烧的淡淡的竹香,可见方才这里曾经经历过多么惨重的摧毁!
蓝卿看到眼前的情形,面色微微一变。
叶若维身子一颤,目光第一时间略过地上的灰炭搜寻君屏幽的身影,可是这里空无一人,她不在依附蓝卿,而是凭着自己敏锐的嗅觉探步寻去,随着她一深一浅的脚印,地面的灰尘染得一袭白衣尽是晦暗之处。
蓝卿随即抬步跟上叶若维。
二人走出了这片焦炭之地,又走了约莫小半片林子,才看到了分别倚在不同竹子下坐着的两个人。一个是君屏幽,另一个果然是怀瑾。
难得的是经过这么激烈的打斗,两人依然衣冠楚楚,浅紫色的锦袍和暗夜般深邃的黑色锦袍一如既往的干净,都未沾染半分草叶甚至鲜血的痕迹,甚至于头上的青丝并未些许松散,发髻也未脱落。容颜一个如诗如画,一个清?俊逸。远远看来依然是两个高处云端的翩翩浊世佳公子。
“君屏幽!”叶若维疾步走向君屏幽,站在他面前,喊了一声,这一声喊出,却是出奇地平静,这一路上的担惊受怕,急迫焦虑,似乎都被沉压在了心底。
君屏幽本来低垂着的头在把玩着什么,此时闻言抬起头来,看了叶若维一眼,并未说话。
叶若维目光落在他手上,只见他手中拿着的竟然是一支白玉簪,那清莹的白玉珠细看,里面居然隐着丝丝的云纹,晶莹剔透,价值斐然,可以说是无价之宝,只是蓦然的觉得有些似曾相识,那日!黑衣男子坐在他床边……拿的不就是这个么!她袖中的手指头不自觉的绻了绻。
“王爷!”绿影终于赶到,面色惨白的跑上前来,弯身就要扶起王爷,“您……”
“绿影!回府去思过!半个月!”君屏幽开口,声音清淡,寒意不觉萦绕。
“王爷!……”绿影手一颤,“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属下知错了,可是……”
“现在,立刻,马上!”君屏幽再不看绿影,似是这些日子堆积的火儿终于找到了地方发泄,转而继续低头把玩着手中的簪子,很是珍视。
叶若维看着君屏幽的手,蓦然发现他的手骨似是要比往常白出许多,尤其是拿着清寒的白玉簪子,愈发显得他的手太过苍白无血色,几乎剔透于无形。这样的虚白,定然是受了很重的内伤!
“王爷!属下还是跟您一块儿回去……”绿影的脸色在那一双苍白的手的映衬之下,并不好多少,王爷从来疼惜她,禁足不是半日就是一炷香的时间,最多也不会超过三天,如今半个月!看来,王爷是真的生气了。
“有蓝卿在!”君屏幽的语气不容拒绝。
“是!”绿影垂下头,知道再说无益,王爷显然拿定了主意要罚她,恭敬应声,随后缓缓起身,看了叶若维一眼,那一眼有些哀怨,足尖轻点,离开了野竹林。
叶若维唇瓣紧紧抿起,看着君屏幽。
君屏幽却再不抬头,除了刚刚叶若维到来时抬起看她的那一眼外,当他面前无人,继续把玩手中的玉簪,来回细细摩挲,似是将什么痕迹除去。
叶若维视力很好,自然清明的看到那上面刻有一个柔字……那一瞬间……好像一切都明白了。
这个男人是在用内力销毁簪子上的字,准确的说,是毁灭那个男人在簪子上留下的痕迹。
“公子!”一个清俊的声音响起,随后一道白月光闪现,掠过竹林,径自飘落在黑衣男子身侧,神色不太自然。
叶若维这才转身,看了一眼少年,转而将视线移向黑衣男子,男子眼神愈发的清寒的紧紧注视着她,手里拿着一枚镯子,那枚镯子叶若维当然认得,正是她早先被君屏幽夺去的镯子…怎么会……难不成是两人的功力不相上下,遂各自夺了一样宝贝去才肯罢手?
叶若维忽然觉得有些好笑!打就打吧,干嘛拿她的东西做抵押物?!果然还是一样的小心眼!
少年来到黑衣男子身侧,似是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家主子,但还是蹲身关切的问道:“公子,您怎么样?”
“无事!”黑衣男子摇摇头,目光依然不离叶若维。
君屏幽依然未抬头,叶若维眸光缩了缩,收回视线继续看向黑衣男子。
第三十二章 屏幽受伤
似是察觉到了叶若维的笑意,男子眸中的暗涌忽而退散而去,隐于无形,似是无形中挑了挑眉,转而又变为无比专注的眸光,须臾,他忽然突兀地一笑,对君屏幽道:“喂,我喜欢她!”
叶若维心思一动,并不言语,貌似这男人是认真的,暗想,这算是公然挑衅?
那少年似乎这才注意到这一处除了自家公子和这女子外还有别人,目光从黑衣男子身上看到叶若维身上,辗转才看向君屏幽。随即他蹲着的身子站起,双眸瞬间充满敌意。
叶若维被那暗地里升起的杀气吓了一跳,若非血海深仇,这个少年小小年纪如何能拥有这么强大的震慑力!
黑衣男子把玩着手中的镯子,就像君屏幽把玩着他手中的玉簪一样,清贵优雅,仿佛闲坐饮茶,又似懒坐赏景。他脸色有些白,但被这片竹林的暗影遮掩,俊逸的眉目有些斑驳。
叶若维忽然径自向黑衣男子走去,一缕清风扫过,无声无息,卷起一袭白衣,虚无缥缈。
少年察觉到女子的动向欲阻拦,他家主子向来不得外人近身三尺以内!黑衣男子摆了摆手,少年只好作罢。
叶若维看到他深邃的瞳仁一寸寸缩进,自己的身影逐渐放大,转而明显的放出一抹笑意,声音低而愉悦,“来了?”
叶若维并不理会,似是觉得这个男人还是那般的阴沉有预谋,遂俯下身冷冷地道:“把镯子还我!”
“好!”黑衣男子答得痛快,伸手就将手中的镯子递给怀柔,似是只要她要,只要他有,他都会给。
少年忿然,他家主子向来就好似没有脾气,对这女子更是如此,实在是太好欺负了!
叶若维回敬了少年一眼,然后毫不客气的一把夺过黑衣男子手中的镯子,那眼神似是在说,本就是她的东西,如今无非是物归原主罢了,有神马可以瞪的。
黑衣男子的笑意愈发的明显了,眼里盈满对面前女子的怜惜。
忽而将手向她伸去,对着叶若维温和一笑,那双美眸似是在示意叶若维扶他起来,少年惊诧,但看了公子一眼后立刻醒觉这女子于公子而言非同一般,遂不再言语。
叶若维猛地退后一步,就怕他后悔再次夺回自己手中的镯子,警惕的看着他。
黑衣男子注意到了叶若维的反应,笑意加深,“放心,我既然给了你,就没有拿回的意思。”那口吻听来似是他才是这镯子的主人,如今,这镯子才是真真正正的赠予她。
叶若维面容瞬间清冷,死死地盯着黑衣男子,冷冷道:“你到底是谁!”
“你会知道的。”黑衣男子似乎看了君屏幽一眼,淡淡一笑,“跟我去南山,你就知道了。”
叶若维眯起眼睛,警告道:“休想再骗我!”
“你可以问问自己的心,它是信我的!”黑衣男子对叶若维的怒气不以为意,话落,对叶若维眨眨眼睛,神色有些俏皮。
叶若维脸色发寒,忽然折起一旁的一根竹枝对着男子的脸直直扔了过去。
少年面色一变,瞬间出手,那根枝条被他隔空摧毁,化为竹炭。
“隐月……唉……,今天是父母亲的忌日,她好不容易对我折枝相赠以示安慰,你怎的给毁了?”黑衣男子一叹,看着那被毁了的枝叶,语气含着几分痛楚更多的是埋怨。
那个叫做隐月的白衣少年一怔,恍若这才记起,遂作低头状,似是真的在忏悔。
忌日么……忌日!
叶若维的眼眸忽然闪过一丝悲痛,不知怎地,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已经很久没有去他们的墓前看望了……出于本能的收敛了一些锐气,转而不再看向黑衣男子……沉痛道:“你走吧……”
“好!”声音干脆,再不停留,抚过地上的灰烬,转而缓缓起身,举止优雅间多了一份弛缓,看来也伤得不轻。
“隐月,我们走。”男子话落,少年当即上前扶他有些微凉的身体,几乎是一瞬间,消失在竹林间,宛如明月一夕之间被暗夜遮挡,再不见光影。
走了……真的走了……叶若维的胸口忽然隐隐作痛,与那日清夜离开一般,不,甚至更痛,为什么?
一时间,这片竹林变得极为僻静,蓝卿似是察觉到了叶若维的异样,遂迎上前去。
“娘娘?您怎么了?”叶若维不语,胸口的疼意让她几乎说不上话来。
三个人就这样静默的隐于茂密的竹林间;一时间,这一处变得极为静寂。
良久,叶若维回身看着君屏幽,他依然低垂着头,把玩着手中的玉簪,不知道心里想什么。
抿唇看了他片刻,平静地问,“是跟我回清泉寺,还是回幽亲王府,还是回宫?!”
君屏幽不答话,恍若未闻。
“我问你话呢!”叶若维声音较之低沉,强自转为平静。
君屏幽依然不答话,继续抚摸着簪子,转而摩挲玉珠子,动作无比轻柔,但却丝毫没有停顿的意思。
“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叶若维挥手一掌,打在了君屏幽靠着的竹子竿上,竿子晃了几晃,枝条上的枝叶稀里哗啦的落了一地,打在君屏幽的头上,肩上,大腿间。
君屏幽身子纹丝不动,看着竹叶沾满了他原本干净的锦袍,继续无动于衷。
“你就打算一直和我别扭是吧?好!那你就继续别扭着吧!”叶若维即便挥出一掌也还是极为的平静。
她深知挥出这一掌已经是忍到极限了,怀柔的武功有多高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只能抑制自己不发作到这里了,也许是怒到极致而变得平静,她忽然转身,抬步离去。蓝卿欲阻却颇感无奈,愣在原地看着她远去。
刚走了两步,君屏幽忽然开口,声音极低,“你希望我去哪里?”
叶若维脚步一颤,忽然很想说跟我回北苑吧,你连夜赶回来不就是想与在北苑腻在一起么?可是,如今自己心情压抑的很,是真的没有闲情与他斗嘴了,突然觉得这样的怄气真的很累,很无聊,她很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所以,到嘴边的话被生生的咽了回去。
“你说啊!希望我去哪!”君屏幽终于抬头,看着叶若维的背影。
“随你吧…想去哪就去哪,是你的自由…”叶若维深吸一口气,冷下心道。
君屏幽忽然冷笑起来,笑声回荡在这片静寂的竹林间竟有些凄凉。“我想去哪就去哪……哈哈哈……你是真的不知道我想去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