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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白初雪召她去要做甚?
回到梅香宫的时候,夜色愈是浓重了,雪也停了。这一夜好安静,安静得连一丝杂音都没有。
一场冬雪过后,天空放晴,暖和的阳光重新照耀到东楚的皇宫里。
离上次去荣章宫大约已过了六七日,这些日子化雪,寒气极重,羽彤窝在梅香宫里半步未出。
直到今日,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好久没有这么温暖干净的日子了,雪也融化完了,地面、屋沟都干燥了,不见半丝湿气,天空万里无云,一片蔚蓝,羽彤的心情也跟着这天气一样变得好起来。
御花园里,早已百花落尽,只剩青葱灌木喝足雪水之后愈发灵动了。在芳心的搀扶下,走在长长的宫道上,没有一丝风,只有温暖的阳光。
许久没有这么散步了,活动筋骨的感觉真好。每每闭上眸,享受这灿烂的阳光时,脑海里总是不经意地浮现那张绝世的脸颊,幽蓝的深眸就像被刀雕进心里了,忍不住地抚了抚发髻上的木簪。
簪在就好像他在身旁一样,历历往事皆上心头。
“姐姐,你又在想南宫哥哥了吧?”芳心的甜音将羽彤从思念中拉了回来。
撇眸,看一眼俏皮的丫头,想笑,“你怎么知道?”
“姐姐头上的木簪,除了睡觉,平时可都没取下来过,只要姐姐一想南宫哥哥,就会不由自主地去摸它喽?”芳心厥着小嘴,眉眼聚笑,这些日子,她的心情也好多了,“姐姐,觉得芳儿说得对是不对?”
“对,对,你这个鬼丫头。”羽彤摇头一笑,忍不住地弹了下她的小鼻梁。
“姐姐,你真坏。”芳心捂着鼻子,故作委屈。
“难道你就没想斩龙?”羽彤的柳叶弯眉轻轻一挑,“我可是瞧见你叫出宫的小太监你给捎信呢,是不是往欧阳府捎啊?”
“姐姐,你又笑我。”芳心嘟了嘟小嘴,埋着头,小手不停地绞着衣服
“好了,不笑你了,放心吧,你们很快就会见面的。”羽彤拉开芳心绞在一起的小手,轻声安慰道。
“真的吗?”芳心一个极喜。
“真的。”羽彤笑呵呵地回道,有芳心在,生活的确添了不少姿味,若不然这种宛如囚禁的生活当真难过。
“怎么着?我们的西郎长公主和西门家的小姐是嫌这宫里太闷了,还是皇上招待你们不够啊,老是想着宫外的男人?”二人聊得正起劲的时候,旁边传来一个很不和谐的声音,满满都是讥讽。
羽彤闻声回头,看到的是一抹熟悉的红艳,那个身着牡丹袍的女子还是跟初见时的一样艳丽,臂上搀着华美的云锦,俏丽的小脸上眉眸清秀,如同画中走出来的一般。
多日不见,贺珍儿似愈是漂亮了,人么,清瘦了不少。得不到帝王的宠爱,连皇后的位子都没赶上,能不瘦吗?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位贵妃娘娘不再是前呼后拥,出行只带了一个贴身侍婢,远远而来,张扬依在,看羽彤的那凌厉眼神也还在。
“原来是贵妃娘娘,羽彤在这里给娘娘请安了。”所谓来者不善,羽彤亦不计较她说了什么,福身微拜,恭敬有礼。
芳心见羽彤未多言,亦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跟着拜下。毕竟人在屋檐下,说话须得小心谨慎。
“起了吧。”贺珍儿的清眉一挑,倒也不为难,目光刻意地盯在了羽彤隆起的小腹上,“你有孕在身,万一给本宫拜拜落下个什么毛病,本宫可不好跟皇上交待的。”
“多谢娘娘体谅。”羽彤客套地寒暄着,起身来时,多瞄了一眼贺珍儿,这一眼望去发现了一件怪事儿,这贵妃娘娘的腰间多了一块龙凤玉佩,这种龙凤玉佩不是一般人可以配戴的,除了皇帝以外,只有皇后才可以。
她从哪里弄来的?
“娘娘腰间的玉佩真好看。”故意地挑起话题。
“是吗?”贺珍儿一脸的喜意,纤长的手指轻轻一拈,托在掌心里,极是珍惜地抚探了一番,“这是太后娘娘赐给本宫的,连我们的皇后娘娘都没有的。”那骄傲的神情堪比她当了皇后似的。
“听说这龙凤玉佩只有皇上和皇后才可以佩戴的,贵妃娘娘这般岂不是逾矩了?不怕皇后看到追究于你?”羽彤盈盈一笑,扶住芳心地小手朝前走了两步,投给贺珍儿的眼神是故意地轻视。
“就凭你的那个十四妹妹吗?她就只会嫉妒,只会耍些小聪明,到头来吃力不讨好,讨不了太后娘娘的欢心,没办法。”贺珍儿很是嚣张地挑着眉头,耸了耸肩膀,说道:“很快,本宫就会取她而代之的。”一声冷哼,说得极是坚定。
贺珍儿不是傻瓜,她能说出此般话来,定是有七八成把握,只是骄兵必败,容易骄傲的人总是会露出百种破绽。
上次在荣章宫,欧阳雅兰逆了白初雪的意,肯定是叫她很生气,但不至于有废后之意。
但贺珍儿这表情,显然是与白初雪达到了某种协议。
白初雪是垂死边缘的老虎,不达目的不会罢休的,如今她最后愿望就是叫她欧阳羽彤死!不论旧怨,新仇,她要一并解决了。
对,一定是这样。
“是吗?希望贵妃娘娘不要上当了才好。”想到这里,羽彤摇头一声淡笑,一切早已在她的预料之中。
在这里见到她贺珍儿绝非偶然吧。
贺珍儿的眉眸一皱,似要生气,但很快嘴角撇出一个得瑟的弧度,绾了绾臂上的华美云锦,亦朝羽彤踱近两步,“放心,不会。今日好不容易与长公主遇上,不如陪本宫走走如何?前面御池里有本宫养得两条金鲤,长公主想不想看看?”
“好啊。”这态度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颇是另人生疑,先前是讽刺,这会儿是讨好。
贺珍儿倒是挺会软硬兼施。羽彤答应地很干脆。
“姐姐,不要。”芳心拉了拉羽彤的衣角,满眼担忧。
“没事儿,芳儿。”羽彤递给芳心一个安慰的眼神,抓了她的小手,跟上贺珍儿的脚步。
行行复行行,左转右拐,终于是到了贺珍儿所说的那潭御池,果然是水清鱼美,冬日里还能看到如此的沉鱼之景,颇是难得,还有那两条金鲤在清水里游来游去,极是欢快。
唯独不美的是,池边无栏,少了玉栏雕砌,也好像缺了点什么。
“长公主,觉得这金鲤长得美么?”贺珍儿一边接过旁边侍婢递过来的鱼食给池中鱼儿喂食,一边回头盈盈地笑着,好似满面善意。
“很美。”羽彤微微颔首,刻意地朝后退了一步,离水池太近,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再美也是鱼,披了一层金也还是鱼,成不了龙的。”贺珍儿眯着眸,脸色沉冷了几分,“就像某些人,即使是当了公主,也还是别人的破鞋而已么。”
“喂,你胡说什么。”芳心一听,肺都快气炸了,这女人分明就是不怀好意。
“芳儿——”羽彤拉住了极是生气的芳心,贺珍儿的这一招,她早料到的,愈是生气倒是着了她的道,不紧不缓迎给对方一个浅笑,“贵妃娘娘说得极是,命就是命,上天注定的,就像有些人一辈子做不了正室永远只能是侧室。”
致命的还击,相信贺珍儿最忌讳的就是她堂堂丞相之女,论资格,论地位都应该是皇后的,只是硬生重地被一个欧阳雅兰给插了一脚,她就永远地成了侧室。
“你——”贺珍儿的眸子瞪得老大,果然是挑到她心头的痛处了,袖中的拳捏得啪啪的,羽彤和芳心都清晰得听得到,出乎意料的是最后她还是极其压抑了自己的情绪,不但不怒,反而笑迎,“长公主说得有理,命就是上天注定的,该是谁的就是谁的。”一转眸,又扫向了池中的鱼儿,突然欢快地叫了起来,“快,快,过来,瞧瞧这鱼儿游得多欢腾。”
没想到这贺珍儿变脸比六月天还快,跳着叫着招呼着羽彤过去。
羽彤迟疑了一下,久久未动。
“过来呀,难道陪本宫赏鱼你都不肯?”贺珍儿有些不耐烦了,厥着嘴,蹙着眉,很是不高兴,“快点呀!”她又急切地催促朝着羽彤招手。
“好。”羽彤撑着腰,缓步走过去。
就在这时,贺珍儿藏在袖中的小手偷偷地丢下一颗珠子,很圆很圆,圆得发亮,不偏不倚正好落在羽彤的脚边。
她的欢叫声盖过了周围所有的杂声,包括珠子落地的声音,一切都是神不知,鬼不觉。
羽彤的绣鞋一抬,刚好就踩到珠子上,身体整个儿的一个前窜。
贺珍儿见计谋得逞,正要闪身躲开,谁料臂上垂下的云锦不知何时被羽彤的脚踩了去。
想无可逃。
羽彤的身子猛烈地撞过来,不偏不倚就砸在她的身上,这股力量很强,远远超过了娇柔女子原本的冲撞力。
是的,羽彤早已提起内气,灌了满满的力量,就是撞向贺珍儿的,同时脚下一松她的挽臂云锦,整个身子弹飞出去,池中水花四溅,游鱼惊跳。
一切都没有逃过她欧阳羽彤的眼睛,即使不看脚下,也知道贺珍儿是动了手脚的,故意踩上珠子滑倒——
一切也都在她欧阳羽彤的预料当中。
第六十八章西陵宫夫妻重逢
“快来人啊,贵妃娘娘落水了,快来人啊……”一见贺珍儿落水,那个跟随她的侍婢慌了神,小手卷成喇叭状,开始大声疾呼,着实一只热锅上的蚂蚁,不知所措。
“救命——救命啊——”水花四溅,御池里是贺珍儿凌厉的求助声。
优雅的女子依然站在御池边上纹丝未动,她还是那样沉着冷静,漂亮的鹅子脸被雪白的狐皮裘衣衬得格外透亮,内衬是一团红色绣着牡丹的锦裙,飘长曳地,远远一看,仿佛神女若水,淡淡地看着落水的贺珍儿,只轻轻拂了拂袖,似乎没有半分怜意。
事情来得突然,连芳心都惊讶不小,知道那女人没安什么好心眼,只是一转眼的功夫她怎么就掉水里了,而她的欧阳姐姐却是一脸平静,视若无物,好奇地追上前一步,忍不住一阵哈哈大笑。“救什么命啊,你还真会自欺欺人!”
御池水浅,恰逢冬干,清水不过才淹过成人膝而已。贺珍儿落水,狠狠栽下去,虽是整个身子栽坐在水里,却也刚好到她的颈处。
水花四溅是她害怕使劲地拍打水面溅飞起来的。
整个儿就是虚张声势,自乱阵脚,好像要淹死似的嘀哭。水是浅,淹不死人,但大冬天的,水寒如刺,彻人心骨,怕是这辈子都忘不跳吧。
芳心捂着嘴,笑得前仰后俯的时候,候在远处的宫女、太监们听到急呼赶紧地奔走过来,见是他们的贵妃娘娘落水,哪里敢怠慢,拉得拉,扯得扯,把那女人给弄上岸来。
刚才还是优雅高贵的金凤凰,经过凉水的洗礼,俨然是一只落汤鸡,狼狈不堪,冻得嘴唇发紫,浑身颤抖,一上岸,她就两腿一软,瘫坐到地上,恨恨地瞪着欧阳羽彤。
羽彤很坦然地与贺珍儿愤恨的眼神对上,一手抚上隆起的小腹,另一手搭上芳心的胳膊,缓缓走上前去。
若非她早有防备,落水的恐怕就是她。
她的身子经得起冻,但怕是经不起这一摔,一不小心腹中胎儿就——
“害人终害已,贵妃娘娘出自名门,这个道理应该懂。”羽彤的眉角轻轻一挑,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这个可恨又可怜的女子。
“欧阳羽彤,你以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