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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初雪枯黄的脸上是满满的惊色,可能没料到东方璃会突然地回来,一切将会前功尽弃,情绪的激动牵动了肺腔,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母后——”
“母后,怎么了?”
东方璃和欧阳雅兰几乎是异口同声上前扶住了白初雪。
自大婚以来,东楚的皇帝跟皇后难得会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难得如此的默契。
东方璃睨了一眼欧阳雅兰,阴冷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停留了那么一小会儿,虽说不爱这个女人,但母后卧病期间,她常伴于侧,贴身照顾,心中还是有一丝感激的。
好像比起以前,她瘦了。
刚才,她有机会除掉情敌的,但她没有这么做,至少这个女人比起她的母后,心没有那硬。
停留只是短暂的,仿如昙花一现。
“不用你们管,个个都不听哀家的话!”白初雪气恼地甩开东方璃和欧阳雅兰搀扶的手,阴森森的厉光落到欧阳羽彤的身上,嘴角扯起一个凛冽的弧度,“哀家这辈子都没败过,居然败给你这个女人!”
“太后娘娘过奖了。”欧阳羽彤清澈的黑眸微微一抬,与白初雪的视线对上,看着这个垂死边缘的妇人却觉得有些可怜,“太后娘娘还是不要妄动杀念,世上皆有因果循环。”
说起当年,白初雪只是一介宫婢,能扶摇直上做到太后的位子,她是踩了多少人的白骨。
先帝皇后纳兰夏也只是她攀爬路上的另一颗白骨而已,然,就是这颗白骨才会有今天的冤冤相报,才会有如今冷酷无情的南宫云轩!
东楚与南岳,东方和南宫早晚会有一战。
这个时间没有定数,也许很快就会来临。
“你——”白初雪气得眼翻白,差点晕过去,幸得欧阳雅兰扶得牢实,说实在的,这位十四妹妹对她的这位婆婆还当真是尽心尽力,“璃儿,你既然说没有哀家就没有今天的你,你就听哀家的,杀了这个女人,她不是你的,她肚子里也不是你的!你跟南宫云轩是永远的宿世,有他没你,有你没他
声声地斥喝,几乎是声嘶力竭。
妇人做着最后的挣扎,她不甘认命!
若当真行动可便,恨不得就下床来,狠狠地掐死她。
“母后放心,儿臣早晚会除掉他的!”东方璃轻轻拂袖,顺势做到了榻沿上,说这一句的时候,他刻意地扫了一眼欧阳羽彤,语气很重,面色沉着,一点儿不是玩笑。
羽彤知道,他是故意的,是在警告她,不要再对南宫云轩抱有任何的幻想了。
“璃儿,你啊,叫哀家怎么说你!”白初雪一声长吁,那是气极之后的妥协,恨恨地瞪了一眼欧阳羽彤,无可奈何。
儿子长大了,翅膀硬了,论她再怎么强势,也压不下这个极有主张的皇儿,不知这是福还是祸。
“你先回去梅香宫吧。”东方璃握着白初雪的手放在胸口捂了一下,转身对欧阳羽彤说道,看似没有表情,侧脸过来的时候,薄薄的唇角往上翘起,愈多的阴邪。
“是。”羽彤低身一拜,视线掠过旁边的欧阳雅兰,她脸上的表情是愈多的复杂。
做为女人,嫉妒心大倒也没什么。
比起贺珍儿的凌厉,她的确巡色不少,若没有白初雪的帮扶,恐怕这皇后的位子做得也不是特别稳当。
羽彤撑着腰,轻轻抚了抚隆起的小腹,转身即去,一眼也没有多看东方璃。
即使这两个月来,他对她再怎么用心,也不能改变那个人在她心里的位置。
“你们俩都退下,叫贺贵妃来服侍哀家!”背后传来白初雪的斥声,听她的声音,刚才的气愤没有平息,唯独少了的是当初的那份强烈的凌厉,如此病身,气息体弱,想凌厉也未必凌厉得起来,喘声愈急了点而已。
叫贺珍儿来服侍?羽彤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确实如此。
太后与贺丞相不和,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儿,叫贺珍儿服侍,从婆媳角度讲倒说得过去,但从亲疏远近来看,一点都扯不上边。
这些日子,贺珍儿除了规定的问安时间以外,是绝不会在荣章宫多逗留片刻。
本来东方璃登基为帝,贺珍儿是当仁不二的皇后人选,偏偏白初雪选了欧阳雅兰。
这位贵妃娘娘嘴上不说,心里早就恨死了。
白初雪,你到底要耍什么花招?
雪花依然在天空中飘洒着,天已着色,夜幕降临。雪夜清透,高高的台阶如此清晰。
随行而来的宫人撑起伞,扶着羽彤走下台阶。雪夜湿滑,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身怀六甲的她走得愈是艰难。
“朕扶你。”忽然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阴冷冷的却带着一丝淡淡的喜意,紧接着一只大手搀上她的胳膊,抓她很牢。
“多谢。”羽彤微怔,知道是他,侧眸,看到东方璃的嘴角勾勒着点点的碎笑。
“没有拒绝朕,朕很高兴。”东方璃的长眉一挑,得寸进尺地抓住了她有些冰凉的小手,“手很凉,需要有个人来暖一暖才是。”
“太后娘娘如今恶疾缠身,皇上如此逆她,不是大不孝吗?”羽彤低眸瞟了一眼东方璃紧握上来的手,想挣扎没有挣脱便放弃了。
雪滑路上,与他对着来,没好处的。
“朕只是选择自己喜欢的女人而已,对母后,朕从来不敢大不孝。”东方璃说得淡淡的,眉色清明,凤眸一挑,满目流光,视线如同烈鹰般掠过羽彤身上的裘衣,“朕送给你的衣裳,穿着很好看,你肯穿,朕很高兴。”
“不是有句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吗?”羽彤的眸光愈是清澈,故意地扫了一眼东方璃,同时抚了抚了小腹,很是疼爱地说道:“如今我身怀有孕,自己能挨冻,这孩子可不能冻着。”
“说来说去,你还是为了他!”东方璃一声哼笑,脸色阴沉了几分。
“皇上既然知道,就不该问。”羽彤毫不示弱地还上一句。
东方璃的长眉猛得一拧,结成了疙瘩,明黄袖中的拳头握得紧紧的,只听到啪啪的声音,凤眸里浪涌翻腾,一片冷彻。
两人对视了一番。
她高傲地扬头,丝毫不惧。
他冷眼竖目,恨不得把这个女人吞进肚子里。
僵局只持结了片刻而已,东方璃的红唇一抽,忽然地笑了,笑得愈阴愈邪,甚至还有几分灿烂,“朕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女人也是一样,朕有耐心,朕会慢慢等,一直等到你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为止。”
“我想没有那么一天的。”羽彤的回答干净利落,黑眸迎上去皆是坚定,不屈不挠,长睫微微一眨,染上雪花的晶莹,愈是美丽。
“朕就想不明白,那个冷血无情的人他哪里好!”东方璃的眉蹙成一团,冷冷地问道,“你以为他不爱天下?你以为他会为了你放弃江山吗?不会的!东方家的男儿骨子里都有野气!”
“是,在他心中的确如同皇上一样想着天下,但是他真诚,至少他爱一个人的时候,心里眼里都是真诚。”羽彤的回答很绝决,至少她所认识的那个外冷心热的南宫云轩就是这般。
某一刻,她也担心过南宫云轩会为了天下放弃她。
江山与女人,非得逼着人家玩二选一的游戏么?这个不可能。
“好,呵呵——”东方璃使劲地点了点头,笑得好彻骨,“你等着,总有一天,朕会证明给你看,到那时,你好好看看你心中日夜想念的人会如何待你。”
说罢,宽袖在雪风中挥得哗啦一声响,松开了她的手,径直朝停在台阶下属于他的龙辇走去。
雪地里留下的只剩两行深深的辇印。
“姐姐,快上来,外面风大。”待到龙辇走远,停在旁边的步辇,帘子被掀来,芳心急急忙忙地跳下来,搀了羽彤入辇。
这丫头早已是坐立不安了。
刚才本是要上前搀羽彤的,只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为了不惹过多麻烦,她才闷在车上等着东方璃走远。
“姐姐,太后没为难你吧。”一上辇,芳心扶了羽彤坐稳,就开始迫不及待地追问起来。
“看我好好的,没少一根头发。”羽彤握了芳心的手,抓在掌心里牢牢的,看着这丫头,心情总会大好。
“没事儿就好,还好刚才那个坏人来得及时,不然——”芳心一边说一边掀开帘子瞅了一眼与其背道而驰的龙辇,嘀嘀咕咕地说道,“其实他对姐姐也挺好的,只可惜啊——”
话到一半,她又咽了回去,朝着羽彤吞了吞舌头,“姐姐,我胡乱说的
“凡事都讲究缘分的。”羽彤语重心长地说道。
“姐姐,若是你没遇上南宫哥哥,遇到是芳儿的哥哥,不知道会怎样噢,会不会就有缘分呢?会不会成了我的嫂嫂呢?”芳儿抱了羽彤的胳膊,枕在耳边一阵幻想着,忽然俏皮的眸一沉,忧扰眉头,“不知道哥哥现在怎么样了?”
“放心吧,他暂时不会有危险的。”羽彤轻轻拍了拍芳心的肩膀,轻声安慰道:“现在我们需要的是时间,我们要等,等到宝宝出世,那时我身子轻便了,一定会救出所有人。”说着,怜惜地看了一眼小腹,四个月了,宝宝应该已经成型了,胎动很明显,有时候身子乏得愈来愈力不从心。只能一个字,等。
芳心得到安慰,眼里的哀怨少了几分,仰起小脑袋又追问道:“姐姐,你还没回答我了,如果没有南宫哥哥,遇到的是我哥哥,姐姐会做我嫂嫂吗
话到此处,羽彤的心头酸酸的。
诩星为她做的很多很多了,从第一眼看到他,就觉得像亲人,也许这辈子只能是亲人。
缘分就是这样,不早一步,不晚一步,就遇上了。
没有如果,也没有也许。
今生注定,要辜负诩星的那片深情。
上辈子没得到的亲情、友情、爱情,这辈子统统都尝试过了,原来是这种滋味,不再是叱咤风云的女皇,只是一个女人而已,纯粹的女人。
“芳儿,不要胡思乱想,今生没有如果,只有结果。”羽彤捧起芳心的小脸,很是认真是说道,“就像你遇到你的大蛮牛,没有如果,只看你们有没有结果,不是吗?”
“姐姐说得话,我好像懂,又好像不懂。”芳心仰起小脑袋,眨着清灵的眸子,无限向往,“西郎没有了,芳儿和哥哥没有国了,也没有家了,大蛮牛还会喜欢我吗?”
“会的。”羽彤抬手,轻轻地抚去芳心脸边的余发,“姐姐的家就是你们的家。”
“嗯。嗯。”芳心抿着红唇,一个劲地点头,俄而又很不安地摇头,“只是南宫哥哥为什么不来救我们呢?你是他的皇后啊!”
“他——”羽彤轻笑一声,“他也是南岳的皇上啊,他还有子民啊。”说这句话的时候,心好像被什么扎痛了。
“子民重要呢,还是姐姐重要?”芳儿不解地问。
“这个——”羽彤也无法回答,应该相信他的,他暂时的平静只是为了将来的勃发而已。
只是东方璃和芳心同时提起这个问题,叫她不得不想。到底是女人重要,江山重要?
二选一的游戏不好玩。
对着一脸清灵的丫头片子,羽彤一笑而过。忽而一阵雪风吹来,把步辇的窗帘子吹开,一顶软轿与之擦身而过。
这是贺珍儿的轿子,她行去的方向是荣章宫。
到底白初雪召她去要做甚?
回到梅香宫的时候,夜色愈是浓重了,雪也停了。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