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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姐姐,都搞不懂你们,到底是爱还是不爱呢?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芳心歪着头,盯着羽彤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个遍,她的镇定总是叫人摸不着头脑。
“你以为人人都像跟你斩龙一样,一见面就闹起来。”羽彤忍不住地打趣一句。
“姐姐,怎么又扯到我了。”芳心吐了吐小舌头,小脸蛋染上两抹娇红,“好了,姐姐,站了这么久,歇会吧。”赶紧撇开话题,牵了羽彤转了身来,扶她坐到火炉旁。
“主子,刚才荣章宫的晴天来传话,说是太后娘娘要见您。”椅子还未坐热了,殿外就传来宫婢的声音。
第六十六章最后的恶毒
满天雪花飞舞,已将长长的宫道掩盖的不见路径,冰地湿滑,抬辇的小太监们小心翼翼地,每一步都踏着牢牢实实再前行,生怕会出半点差池。
他们的皇帝有交待,若是梅香宫的主子有半点差池,他们就要掉脑袋。欧阳羽彤静静地坐在辇内,厚实的辇壁将外面的风雪挡得严实,偶尔抬起素手掀开帘子扫一眼飞扬的雪景,心中宁静不少。
东方璃对她算是特别关照了,什么都是最好的。
重回燕京城,住进这梅香宫大约有两个月了,宫里的那几个女人从来没来骚扰过她。
估摸亦是东方璃下了命令的。
如今白初雪召见,虽有些意外,但也是情理之中,那个时候,她是千方百计的想要把她从东方璃的身边弄走。兜兜转转,她儿子又把她接回来了,这位皇太后肯定心急。
按理说,早该与白初雪相见的,迟了两个月也不是没有原因,听说自从东方璃出兵西郎,这位皇太后就染了重疾在身,有多重?好像说连下榻都不可以。
另外,那位皇后娘娘,她的十四妹妹之所以放过她,是因为她已无暇分身,照顾婆婆是大事儿。
据说她是寝不合衣地留在荣章宫服侍白初雪,知恩要图报,欧阳雅兰的皇后位可是靠她才得来的。
万一哪一天皇太后两眼一闭,双腿一蹬,离开人间,她就失去了最大的靠山,在这宫里日子恐怕愈发难过。
“姐姐,天都快黑了,又下着雪,路滑不好走,太后娘娘召见你去荣章宫分明就是故意的,你可是怀着身孕呢。”坐在侧座上的芳心嘟着嘴,开始满腹牢骚。本不想她跟来的,这丫头硬是不放心,拽着她的衣服角骗上了步辇。
欧阳羽彤望着芳心,忍不住地摇头一笑,恐怕她长多大都改不了这叽叽喳喳的性子,“这孩子又不是她什么人,她自然不会心疼。”轻轻抚了抚隆起的小腹,曾经眼里的高贵与优雅变得愈发温柔,犹如阳春二月的明阳,暖意融融。
有了一个小生命在身体里,心境愈来愈平和了。
芳心突然一个无缘无故的冷噤,凑到羽彤身边,声音压低了许多,俏皮的眸子里流动着各种异样,“听姐姐说了南宫哥哥和东楚的源渊,我愈是觉得这位太后娘娘不简单,她现在染上恶疾,肯定是报应啦。不过姐姐还是要当心啊,她虽是生病的老虎,但发起怒来一个反扑,可恐怖呢。”
一边说着还一边做了个恶虎扑食的动作,逗得羽彤呵呵直笑,芳心说得不无道理,说不定白初雪当真就是竭力全力最后一驳,毕竟当初安春晓与晓霜一事就已经结下怨仇了。
“主子,到了。”步辇缓缓停下,外面传来一个小太监的声音。
“知道了。”羽彤应了一声,又吩咐芳心道:“太后娘娘没有召见你,你就不要跟去了,外面风大,你好好待在辇中等我。”抓了她的手,轻声一番安慰。
“姐姐,我知道的,你要小心啊。”芳心反握上羽彤的手,使劲地点了点头。
“嗯。”羽彤掀开厚重的帘子下了辇。
荣章宫还是跟以前一样金碧辉煌,一切没有变,殿中鹿角玉炉还是袅袅飘香,带来满室郁香,火炉里的炭火烧得极旺,一进门一股热流扑面而来。
在晴天的引领下,羽彤径直入了白初雪的寝室当中,珠帘摇动撞击出清脆的声音,布置精致,富丽堂皇,漆红椅,琉璃榻,凤鸾床,福寿帐,每一样都是巧夺天工。
不愧是东楚的皇太后,品味非凡。
转眼入室,首先看到的是守在床前的熟悉身影,一袭明黄的凤袍,头戴金冠衬着那张清丽脱俗的小脸格动明艳,相比从前,这位气场十足的镇南王府十四千金嫁作人妇之后似是憔悴不少。
羽彤的到来,她并没有惊讶,只是在那双清明的眸子里多了一丝嫉妒,她嫉妒也是理所当然的,新婚不久的丈夫一门心思只在这个女人身上,她哪能不妒,哪能不恨的。
只是清眸深处更多的是无奈。
再瞧华丽的床榻上躺着的妇人,除去华冠华服,绣着大朵祥云图的锦被一直覆到她的劲脖上,将曾经依然娇好的身材遮掩了去,露在外面的那张脸再不是白嫩的可以掐出一把水来,而是枯黄枯黄的,病态犹显。
当然是病得不轻,昔日的一头黑发铺散在玉枕上,已看到点点花白,衬着那张并不陌生的脸,似有些浮肿。
此刻,她闭着眸,神态安详,似是睡着了一般。
“羽彤给皇后娘娘、太后娘娘请安。”羽彤缓步走上前去,盈身一拜。
欧阳雅兰瞍了一眼羽彤微微隆起的腹部,眉头蹙得愈深,过了许久才叫她起身。
“母后,她来了。”多日不见,这位十四妹妹成熟了许多,再不像从前,什么事都摆在脸上,懂得收敛情绪,转向床侧凑到白初雪的耳边,说得轻声细语。
她这做儿媳妇的倒是合格,对婆婆颇是恭敬。
白初雪的眸子倏地打开来,虽已染上血丝,但还是跟从前一样精明,闪着的光芒极是犀利,“扶哀家起来——咳咳——”她重重地咳了两声,伸出手来。
“是,母后。”欧阳雅兰小心翼翼地搀了白初雪坐起,取了端架上的雪袍给她披上,然后退在一旁,不再作声。
只是那扫过欧阳羽彤的眼神,还是百种复杂。
白初雪在床榻上端端地坐正身子,即使病得不轻,还是保持着从前的那股皇太后的威严与高贵,审视的目光将羽彤从上到小的打量个遍,目光最终落到了她隆起的小隆上,忽然地扯唇一笑,“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还是流着东方家的血。”
孩子是南宫云轩的,白初雪心头自然清楚。南宫云轩的身世,她也了然于心。那笑,不知是笑自己,还是笑别人,嘴角皆是苦涩。“可是坐在金鸾殿上的人依然是哀家的儿子,就算是她纳兰夏的儿子命大还活着又怎样,赢的人还是哀家。”
羽彤有些意外,没想到白初雪对当年之事毫不隐瞒,“往事已矣,太后娘娘何须再提起。”
“哀家也不想提起。”白初雪又是重重的一声咳嗽,旁边欧阳雅兰赶紧地递上帕子,服侍地周到。“纳兰夏的儿子活着,如今连她的孙子都快来到这世间了,哀家能不提起吗?哀家死也死得不安!”说着,手握成了拳,一下一下地砸着床沿,眸子里生起腾腾的杀气。
“太后娘娘已经得到了天下女人得不到的殊荣,难道还不满足,还要赶尽杀绝?”羽彤的秀眉微微一挑,对白初雪毫不客气。
这妇人虽然已是病入膏肓,但依然没有悔改之心。
“哀家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本来以为可以陪着儿子多过些时日,那可恶的纳兰夏是想召了哀家去。”白初雪又是一阵剧烈咳嗽,捶打着床沿,仰眸恨恨地扫了一眼空荡荡的房梁,“哀家就算是死,也不能叫她纳兰夏的孙子出世!”
果然如芳心所说,白初雪当真是要做最后的反扑,生病的老虎依然恶毒
“太后娘娘就这么容不下纳兰先皇后的血脉吗?”羽彤依然是一脸的云淡风轻,对于白初雪的恐吓,她并没有感到惧怕,只是觉得这个女人很可怜,一生只活在算计当中。
“你这个女人太厉害了,害死了哀家的晓霜,迷得哀家的皇儿为你不顾一切,连她纳兰夏的儿子的儿子,他都肯养!”白初雪那布满血丝的眼眸愈是凌厉,不再像从前一样佯装慈祥,径直将所有的心思暴露。
对欧阳羽彤,这犀利的妇人是从来没有容下过的。
两个月了,她被东方璃接回到梅香宫两个月了,给她吃好的,穿好的,养着别人的孩子。白初雪是日夜不安,苦劝哀求,儿子从来没听过她一句。
终于等到机会,今是降雪之日,东方璃出宫巡察去了,无论如何,她要除去这个女人,除去心头大患。
“我知道太后娘娘容不下我。”羽彤依然一脸的平静,端端而立,雪白的狐狸裘毛披肩衬着小脸愈是美丽,唇角微微勾,撇出一个淡雅的笑容,“太后娘娘可曾想过,一个男人最恭敬的女人杀死了他最爱的女人,心中是何等的痛苦?”
“这——”白初雪微微一愕,整个人陷入了彷徨之中,不过很快脸上的冷厉将所有的一切冲淡,一个冷噤回神过来,“哀家不会听你花言巧语的!皇后!”吃力地唤了一声欧阳雅兰。
“母后,臣妾在。”欧阳雅兰的眼眸里还是各种的复杂,对白初雪还是一样的恭敬。
“把药端过去给她!”白初雪指着放在床头案上的一碗黑乎乎地药水,发号着施令。
不用说,定是毒药,看来这位皇太后早已经事先做了准备。
欧阳雅兰清丽的脸上皆是惊色,“太后娘娘,你不是说那药是毒老鼠的?”如此看来,她事先并不知情。
“这个女人抢了你的丈夫,叫你独守空闺这么久,你不恨她吗?杀了她,皇上才可以收心,东楚才可以免去后患。”白初雪的脸色愈来愈差了,捂着胸口喘着急气,但眼里的狠毒依然没有散去。
“母后,臣妾是不喜欢她,讨厌她!但是她如今怀了身孕,如此做法,会不会太”欧阳雅兰迟疑了,满脸难色,“毕竟她是臣妾爹爹的养女。”这一句甚至有几丝哀求。
对欧阳羽彤虽有无数羡慕嫉妒恨,但真正生死关头,她还是怯弱了。
“你连哀家的话都不听了吗?”白初雪的眉立即拧成了团,“没有哀家,你能有今天吗?”
一声声冷斥。
欧阳雅兰的那一身气场就像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地拔掉了,点头又摇头,有些不知所措。
羽彤早知此来荣章宫,非凶即险,已做了万全准备。荣章宫的各门守卫,她自是清楚,凭这些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就算白初雪用强,也是不管用的,冷眼旁观,只是想看看她们各自唱的什么戏。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欧阳雅兰良心未泯,若不然将来也是成为第二个白初雪。
“没有母后,就没有今天的儿臣,你不要逼她了。”就在一切陷入僵持当中的时候,珠帘又一次撞出清脆的声音,一条颀长的身影飘了进来。
第六十七章黑暗宫斗
明黄的颜色映着雪天傍晚的清迷格外显眼,冠上的流珠和着珠帘的清脆谱写着美丽的乐章,叮咚——叮咚——
东方璃的墨发上沾着片片的晶莹,嘴里呼出的气息结成了白雾,精致的脸颊上染着被风雪冻过的通红,他应该是刚从宫外赶回来的,有着轻微的喘声,气息很急。
白初雪枯黄的脸上是满满的惊色,可能没料到东方璃会突然地回来,一切将会前功尽弃,情绪的激动牵动了肺腔,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