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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衍水不慌不乱,掸了掸衣袖上的尘土。乔浅浅翻了个白眼,一看他这副模样就知道,他一定想待在原地等着衙役们冲上来,然后拿出令牌说我是定北王爷,把你们大人叫出来这个傻瓜怎么脑袋绕不过弯哪!
“喂,走啦!”她拉他。
青衍水没有反应,眼睛只看着跑过来的衙役,一脸肃然。手就往前跑,当然没有忘记把地上最值钱的包裹捡了起来,拉起他就是一阵狂奔。
青衍水没什么力气,也许是没用什么力气,任她拖着一路跑,一开始还有些别扭,到最后也渐渐习惯了她的节奏,陪着她一起跑。后面是穷追不舍的衙役,他们就这么一路跑一路喘气,眼看着衙役越追越近,青衍水暗暗打量了下乔浅浅,发现她的脸早就红得不成样子。
“你累了?”
他明知故问,被乔浅浅狠狠瞪了一眼后失笑,拉着她地手一用力,朝他早就看好地一条小巷子里面拐了进去。
那巷子真的很小,小到只能容纳两个人。她地头靠在他的肩上,他的鼻息就在她的脑袋上。她听见他的心跳很沉稳,他听见她的呼吸很急促。衙役们追丢了人,在附近一带搜索了起来,就快靠近的时候,乔浅浅轻轻张嘴惊叹,被他用手捂住了。
“老大,没人!”衙役说。
一对人浩浩荡荡地走了。
乔浅浅累得脚发软,看也不看地上就坐了下来直喘气。青衍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微笑着。看着她跟小狗似的伸着舌头吐气,他不知道为何心里软得像海绵,忽然很开心,从来没有过的轻松。
然后他笑出了声,笑得气急得不行,最后陪她坐在了脏兮兮的小巷子里面。
“喂!”乔浅浅皱皱鼻子,不满意他的嘲笑。
青衍水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敛起了笑,脸色莫名地站起了身。
乔浅浅沉下脸,陪着他站起来,拉住他的衣襟从嘴里挤出一句话:
“把你的外皮给老子扒了!”
他是青衍水,一个不知道真面目真性情究竟是什么样地人。好不容易见到他一点儿正常人的性情。却每次都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他这样做,究竟是想让自己变成什么样子?
青衍水被她很壮观的话吓了一跳,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哥哥,你这样不累吗?不笑不哭不生气,每天算计来算计去。亲情友情爱情通通都可以牺牲。就算你千秋万载当皇帝,你没有陪伴的人就不会孤单吗?”
累?他笑了笑。不答话。
乔浅浅也没抱希望他会答话,自顾自地讲下去:
“我上辈子认识个女孩。她住在少林地后山上,一直一直是一个人,只有我去陪她。后来我高考那年出去玩了两个月,回来后她就不见了。我去问师傅,师傅说尘缘不强求。该来该去谁也阻挡不了。我一开始还不信,后来……后来就从楼上摔了下来,到了青冉地身体里面。”
“你想说什么?”青衍水不明白,她杂乱无章的话语到底想表达些什么。
她甩甩头笑了笑,告诉他:“我想说,你知道吗,我认识那个女孩地时候刚刚五岁,那个女孩十四五岁;我高考时已经十八了,那个女孩还是十四五岁的模样。”
“长生不老?”他愕然。
乔浅浅点点头:“她不会老。甚至不会长大。她在少林后山不知道住了多少年。小时候她被少林地弟子们发现了,被当做妖怪打。”
“那是他们不知天高地厚。”
“师傅告诉我。她是自杀的。费了好大的力气,从山里找出了一种慢性的毒药一天天吃,吃了两年,终于毁了自己的身体。”
“痴人。”
“哥哥,如果长生,浅浅实在不希望你像她一样。快快乐乐过一辈子不够么?”
“你……不希望我跟她一样?”青衍水喃喃,眼里有微光,一闪而过。
乔浅浅轻轻点点头,不再言语。
夜静谧得有些凄清。只剩下虫鸣格外清晰。
她说地并不是假话,上辈子确实有那么一个不会老的女孩,没有人知道她在少林的后山住了多少年。那日她被是兄弟们追着打,是她偷偷把她藏起来了,带给了师傅。师傅却又把她放回了后山。
师傅说她尘缘很浅,所以给她取名叫浅浅;说那个女孩尘缘极深,取名叫深深。“你就是这么过来的?”青衍水笑着问她。
乔浅浅尴尬地点点头,是啊,摔死的,被一只香蕉皮摔死的!
“接下去该怎么办?”她问他。
青衍水沉吟了一会儿,说:“点个火,再山上过一晚吧。明天大概县城会全城搜索,怕是会惹来麻烦。”
于是,上山,捡柴,生火,然后……烤东西。
青衍水愣愣地看着乔浅浅从包袱里面掏出了好些吃的,从糕点到水果样样俱全。这……她不是出来偷东西的么?
乔浅浅朝他眨眨眼:“糕点是县官府里拿的,水果是刚才在上山地时候顺手摘地。”
“你刚才拿的包裹是……糕点?”他瞠目结舌。他还以为会是金银珠宝,却没想到她居然拿了包裹?
“哈,那些个东西那么重,我才懒得拿。”她笑得很奸诈,“那些个东西啊,我都扔在知县府里地池塘里面了,谁也找不着”
乔浅浅呵。
青衍水忽然觉得很轻松,从她怀里把包裹拿了出来,自顾自挑了几个糕点塞进嘴里,然后心情颇好地看她惊呆的模样。
“你不怕我下毒么?”她问他。
“不怕。”
“为什么啊?”
因为,你不会。
青衍水低头笑,轻轻咬了一口糕点。唔,甜的。
“那个叫玲珑糕,好吃吧”她笑得眼睛都弯起来了,“这种民间的东西,你们皇宫贵族可吃不到的哦”
“好吃。”
额……
乔浅浅是看出来了,今天的青衍水……不对劲!浑身不对劲!
96。花灯
乔浅浅是看出来了,今天的青衍水……不对劲!浑身不对劲!
“哥哥,如果那个赌约我赢了,你会杀了莫司情吗?”想了很久,到最后她还是问出了口。
赌约说,如果她最后没有开口,那么就是她赢,赢的人却要付出性命。换言之,就是她一条命去换青映一条命。如果她输,青映就得死。不论哪种结果,她都要付出代价。
“你就那么肯定你会赢?”
青衍水看起来好像很不开心,也许是她提起了他不开心的话题,那之后他就没有再开口说过话。
玲珑糕在他手里被捏成了一块一块,又成了支离破碎的碎末。乔浅浅看得心疼,很知趣地不再开口。
夜风有些凉,吹得人有些哆嗦。篝火不知道什么时候灭了,她冻得抱住了自己的膝盖,找了块大石头避风。秋天果然是来了啊,她迷迷糊糊地想,把包袱拿了过来抱在怀里,还是冷得发抖。
青衍水一直低着头,借着月光也看不清他的神色。
不知不觉,困意袭来。
乔浅浅累得眼皮直打架,最后歪歪斜斜地扑倒在了包袱上面。依稀记得地面很凉,石头很硬,风很大。然后,后来呢?她只依稀记得,后来由个温暖的东西包裹住了她,舒服得她直想睡上三天三夜。
“云片糕……”她哼哼,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沉睡了过去。
被当做云片糕的人此刻眼里满是戾气,却不是针对怀里地人。而是针对他自己。
为什么?
他问自己,为什么看到她这副模样会心疼?明明……明明他可以把她当作棋子,把她推到生死一线上去,毁容,失忆。什么都对她做过了。从来都没有像今天那样……情不自禁过。
是这几天的相处太过轻松了么?所以,他像是嗑了药的人一样。欲罢不能?
“乔浅浅,你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
他轻声问她。没有抱希望已经睡得稀里糊涂的人会回答。她究竟是个怎么样地人呢?只几天地游玩,她却知道那么多让人开心的法子,虽然他从没用心去领会过,却一直一直……被她带得很开心。从来没有过地感觉。
他也曾经警告过自己,不能上瘾。但是他忍不住。
本来,那个赌约就是他对她下的套,如果她事先求饶了,他可以名正言顺地让她留在自己身边,如果她不求饶,那么她就得死。他此刻竟在期望她快些求饶,快些……到他身边来,陪着他,君临天下。
“看。花灯。”
怀里有声音晃晃悠悠响了起来。青衍水一阵尴尬松开了手。
乔浅浅揉着眼睛爬起来,指着远处山下地村庄:“其实这几天我赖着不走是想等花灯会来着。”她笑着说,“等了好久都没看见,没想到是后半夜才会点灯的。”
青衍水顺着那只手看去,才发现山下村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亮起了星星闪闪的灯,像是有很多萤火虫一样,漂亮得很。
“你没睡着?”他有些尴尬地问。
“嗯。”
乔浅浅轻声答应着,掩去眼角的苦涩。如果两年之前有人告诉她,她有一天会用这种办法去保命,她一定不相信。只是在这场战役里面,她只能赢,不能输。莫司情的命,青映地命,言的命,都等着她去救啊……
“呵呵,我都被你骗过了。”
青衍水轻笑,看着依然躺在他怀里的人,眼里有光芒,一直被他小心藏着。
只是藏得再深,也没有逃过乔浅浅的眼。她闭上了眼,伸出手环住他的脖子,把他的脑袋拉了下来。
两个人的鼻息在一瞬间凑近了。
“你……”青衍水惊讶。
乔浅浅的唇就在他失神的瞬间贴上了他地。
迷乱。
这是青衍水唯一地感觉,就像是一个素未喝酒的人有一天喝了整整一坛子地酒,醉,昏昏沉沉,手脚没有地方搁。
不是没有吻过他,他甚至做过更亲密的事情。却从来没有过这般的迷乱,迷乱到他渴望更多,渴望一直留在这一刻。
“浅……”
他开口,俯下身抱住她,让两个人贴得更紧。却在贴上她,情不自禁让吻往她脖颈蔓延的时候,感受到了她的一丝颤动。
她终究还是怕的。
他苦笑,松开了手。却发现怀里的人颤抖得越发厉害了,关心的话脱口而出:“你怎么了?”
“没事。”
乔浅浅扯出一抹笑摇摇头,选了个他看不见的角度捂着胸口喘息。刚才跑得急了些,好像旧伤发作了。这伤还是莫司情给留下的,虽然痛,却让她有些高兴,痛着,就代表爱着。那她现在做的事情就是有意义的不是么?
青衍水皱起了眉头。…她明明那么难受,却还是强颜欢笑的模样刺痛了他。他忽然发现,这几天来他拼命避免的东西在这一刻在心里炸了开来,再也拦不住了。
“浅浅,和我在一起吧。”他轻声低语,“和我在一起,我会爱你一辈子,我保证。”
“不要。”乔浅浅笑着说,“哥哥骗浅浅太多次了。”“这次不骗你。”他认真地说。
“呵呵,我们去找桃泽吧她蹭蹭蹭地爬起来,拍拍衣服拿起包裹,顺便一脚把篝火的残骸踢散了。
青衍水沉默地看着她,终于点了点头。
于是两个人又上路了。
一路上虫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