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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滑如此施为,说道是非常多的。齐王感念赵国救国之恩,已经明确与赵国结盟,必然不会借道给他北上伐赵,而他手里的兵力却又“实在”不容易拿下莒邑攻入齐国腹地,而鲁邹西边原属宋地的陶郡此前虽然被秦军占领,但因为韩魏的压力,孤悬在外的秦军此时已经撤回了本土,无法再从东线威胁牵制赵国。这样一来,楚军要想北上击赵救燕,就只能借鲁邹道路或者从魏国占领下的彭城走。越过齐国国土直接攻打赵国占领的济西阳晋一带,达到战略目的。
救燕,这由头足够响亮,然而由头归由头,能不能周旋下来却是两说。魏国驻彭城将军身边就跟着赵国的乐毅,自然是一推五二六。明面上说请示魏王,实际上却是拖着不予理睬,至于邹鲁两国,他们虽然弱小,但就算不敢得罪楚国,却又敢得罪韩赵魏么?所以势必也只能拖,于是一拖二再拖,再拖而三拖,一直拖了一个月,活生生的将秦国拽进来“抢先”对赵国发动了进攻。
拖秦国下水,让他们当出头鸟才是昭滑的实际目的,如今秦国出了兵,昭滑没了顾虑,也就没什么兴趣对魏邹鲁三国低眉顺眼的客套了,不过魏国是强国,本着兵不争强的原则,昭滑完全断绝了与魏国方面的联系,转而全力压迫鲁邹两国,眼看着邹鲁国君在窘迫之中连上吊的心都有了,昭滑甚至献上了一剂最猛的要——三天前发兵数万力压楚鲁边境,摆出了一副鲁国君主若是不从便出兵攻鲁,顺便将邹倪两小国一并解决了的架势。
然而这依然是虚招,就在魏国(其中包含韩军,至于有没有赵军尚未探查清楚)也开始向周鲁方向集结兵力以防不测的时候,昭滑忽然调集二十万主力军队顺沂水而上,全力杀向了正在观察鲁国动向的齐国莒邑。
攻莒邑才是昭滑的实招,当初他与侄儿昭越笑谈如何攻打莒邑时曾说过“兵无常势”,所以在耍遍了魏鲁齐邹各国以后,这一次出兵连一丁点花招都没耍,竟然直接从“五峰相叠”处直奔莒邑而去,以压倒性的兵力突然解决了毫无防备之中的齐国前突军队以后,迅即从四面包围了莒城,莒邑告危。
昭滑的目标终究不是救燕,而是灭齐,那么他只能从如何解决齐国方面着手,如今的形势是赵国已经被秦国拖住,双方处于尚不知谁胜谁负的胶着状态,韩魏两国为防止秦国击败赵国后转而南下攻打他们,已经将近半军队压在了西线上党方向,同时还得分出一部分兵力严防宛城,这样一来东线楚国压力大减,灭齐已成可能。
然而齐国虽遭燕国涂炭,但终究还有一定实力,更何况韩魏两国也在暗中支持他们,所以学秦国当年假道伐虢那般潇洒来去显然不行,若是一阵风似的率军突破莒邑防线攻向临淄却不占据莒邑,势必会在楚军主力北上的时候被莒邑的齐军和西边的韩魏赵军队掐断后路,无法保证交通后方。没有了后方的支援,如果一个不慎就会在齐国腹地面临被关门打狗的局面。作为数十年领兵征战的老将,昭滑怎么可能为了贪功而冒这样的风险?为此,拿下莒邑,彻底打开进军齐国腹地的通道已经成了比灭齐更重要的任务。即便灭齐不成,只要莒邑在手,齐国面对楚国便再也没有了防守的屏障,只能随时等着楚国来灭他们。
于是乎,在西边秦赵为阙于即将爆发大战的同时,东方的齐楚也公开走向了战争,而相对赵国尚不需他国相援的局面,齐国却已经陷于灭国之危。为此,暗中支持赵齐的韩魏东线军队便不得不越过邹鲁两国兵发莒邑了。
八月丁酉日,莒邑大战爆发,从这一天开始,战国七雄之中,除了事实上已经灭亡的燕国以外,其余六国尽皆陷入了战争……(未完待续。。)
第二百章 处处兵锋(下)
炙烤大地的烈日,隆隆震天的鼓声,声震四野的喊杀,刀光血影的搏击。正午时分,阵容齐整的楚军对莒城发动了最为猛烈地一次攻城战。
箭簇在城头上下飞蝗一般地激射着,激鸣声中间空可以听到几声重型云梯碰撞搭钩在城墙上的“砰砰”声。这种云梯是当年楚惠王为实现称霸天下的雄心,特意延请鲁班发明的。其下为车,安有车轮,可随军移动;车身之上安有长梯,人力扛抬而上攀附城墙,以梯顶坚固的铜质抓钩固定城缘防止破坏。攀城者以臂盾护体,在远处仰射如蜂的弩箭配合之下攀援城墙。
这种现实中的巨大攻城器械远非影视剧里一根长梯搭城头的攻城方式那般简单,要的是坚固难毁、更利攀援以及自我保护。但是有矛便有盾,若是守城者无以反击,那岂不是无城不克,连城墙都不需再建了。
护城的法宝正在于坚固城墙之外那道宽达十丈的护城河。作为齐国南部重镇,莒城是境内少有的几座拥有宽广护城河的大城,引其西沂水为源绕城一周,再走东边的沂水支流南去。河面宽广,四门皆以吊桥出入,战争时候吊起来就将城池变成了一座内外无法交通的孤堡,再配以城头上的弩箭防卫,想攻进去哪有那么容易。
面对这样的防守搭配,要想破城唯有先过护城河,本来越过护城河的方法很多。诸如趁冬、断流、壅塞、浮梁。然而即便再多的方法,若是不付出惨烈的伤亡都是无法达到目的的,而且就算将护城河对付过去,后边的城墙依然是一道让人头疼的难题,所以古人情愿野战搏杀也不愿攻城夺地是极有道理的,不然的话燕国屈庸也不会围莒城数月而不下了。
然而军机讲的是时不我待,面对秦赵僵持,韩魏在西边被困住大半力量,齐国也无法恢复元气的好机会,昭滑又怎么可能坐失这个时机。莒城必破。不然灭齐大业便无从谈起进退有据。同时昭滑也相信自己的能力,楚国的实力绝非屈庸、燕国之流可比,所以在连蒙带骗糊弄了韩魏齐鲁邹各国以后,他手里的十万兵猛然变成了三十余万。不但以迅雷之势攻破外围,将其中二十万拉到了莒城脚下,剩下的十余万也各自部署到了他们应该到达的位置。
延至申时,攻城战已经进入到了最为激烈的阶段,扛抬浮箱的兵士们在付出极大伤亡代价以后,依靠后方弩兵弩车的掩护,已经在护城河上成功搭起了数座浮桥,更多的云梯车以及楚军将士踩着浮桥,同时也推挤着不断增加的尸体越河到达壕墙下狭窄的河道边沿上。
云梯一座座地架了起来,越来越多的无畏勇士攀着梯绳攻向了城墙。同时也有越来越多的人与城上抛射下来的箭矢、滚木、礌石以及断裂的云梯一同跌落下来,或摔砸在坚硬的石板地面上,或落在已经泛红的水中溅起高高的水花,尽皆再无声息,在依然激烈的厮杀声中,就像最为卑微的稗草一样连一丝还顾的目光都得不到。自然也有零星的人幸运地爬上了城头,于是更为惨烈的白刃战便发生了,要么是你死,要么是我活。战争本来就这么简单,人命同样如此……
最激烈的杀阵之后不远的地方。阖甲执刃的昭滑与侄儿昭越等人在众军拱卫之中同乘一辆战车,丝毫不分神的举目注视着眼前的激战,并没有谁因为看见渺小的如同蝼蚁一般从城头上跌落下来的兵士而皱一皱眉或者寒一寒脸,不过随着战况的逐渐僵持,昭越年轻的脸颊上神情却越发的焦躁了。在一次次观望渐渐西滑的太阳以后,终于忍不住急切地转头对昭滑说道:
“伯父。这样打不是个法子呀。莒邑城坚墙高,守卒众多,咱们一时半会儿根本拿不下来,既然已经困住了四围,倒不如死困逼迫,令他们绝望投降为好。(nilongdao。_)如此这般只会增加无谓伤亡呀。”
“别慌,别慌,慢慢来。”
昭滑笑呵呵的,连看都没看昭越一眼,气定神闲的笑道,
“莒城不缺粮草,要是不对莒城打狠些,他们怎么会惧怕失城?那样的话齐国人就不会来拼命了。韩魏他们,哦,还有那个不知道跑哪去了的乐毅也不会来救援。他们若是不来,老夫还怎么打援?继续打,天黑之前再停兵垒灶,明日继续如此。”
“……”
昭越无奈的瞥了昭滑一眼,干脆不吭声了。昭滑是他的伯父,一直以来都将他作为家族后代掌门人来培养,有什么军机谋略向来不会瞒着他,反而时常手把手的施教,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昭滑此战的目的。
昭滑此战目标只在莒邑以及北边沂水源头扼守古齐鲁长城的盖地要冲,求的是俯瞰临淄,解除齐国国都南边最坚固的那道巨锁,并非像楚王和令尹子兰那般漫无边际的想一战吞并齐国。齐国地方千里,数百年积累下来的富庶虽然几乎毁于一旦,但剩下的济西国土内三百余万近四百万黎庶却依然在手。这才是他们保国的根本,即便刚刚将燕国人赶走紧接着朝堂上便开始了对权力的明争暗斗,高昂的对外斗志却依然不容小觑。一战灭齐,当真像想象中那般容易么,若是那般容易,何不一战而定天下?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齐国再衰弱也不是当年几近分崩离析的越国,咱们也不是能陡然拿出数万骑兵,让燕国人防不胜防的赵胜”……这是昭滑在昭越两眼茫然不解其意时,狠狠地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之后说的话。
昭滑要一口一口的吃。所以他的第一步就是趁着秦赵伸不出手。韩魏也调不动大部分兵力的情况下将莒邑稳稳的拿在手里,为此他必须击退韩魏援兵,让他们短时间内再不敢来相援齐国,同时还得让齐国人绝望的以为莒邑已经无法控制,而这一切的前提条件则是猛攻已经被团团围住的莒邑,让韩魏齐乃至于赵国死死压在彭城的乐毅不得不不顾一切的来救援才行。昭滑都已经把话说这么清楚了,昭越虽然依然觉着这样打损失过大,但为免后脑勺再次“遭袭”,也只能识时务为俊杰的闭上嘴了。
时入酉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就在昭滑觉得差不多了,准备鸣金收兵的时候,远处一骑快马忽然疾驰而来,隔着众多的卫兵离着老远。马背上的兵士便飞身跃下了马背,踉跄的向前抢了两步,急忙军礼拜上,高声禀道:
“报——上柱国!费邑景通将军来报,韩魏军五万强行过鲁,于费邑与我伏兵接战,不克而退,景通将军已率军向南武方向追击。”
“哈哈哈哈,强行过鲁?这么急么,难不成就不知道拜知鲁君一声再取路而行么。”
昭滑顿时开怀大笑。抬手抹了抹胡须上粘住的唾沫星才笑道,
“这个景通还是有些稳不住阵,怎么能让他们跑了?告诉景通,不必追击,重新择地埋伏。他们败得不甘心,还得加兵再来。”
“诺!”
传令兵急忙应答一声再次跨马而去,过了没多久又见一名兵士急匆匆的乘马疾行而来。昭滑此时正在兴头上,没等那名兵士下马行礼,当先便笑问道:
“什么情形?”
那名兵士站稳了身啪的一抱拳高声说道“报上柱国!鲁国兰陵及我下邳方向山间发现赵军迂回穿插,顺沂水南行又北折。未与我军接阵既走,屈丐将军不解其意,衔尾而追,命人来报!”
“南行而北折!下邳和兰陵那里?”
昭滑听到这里陡然一惊,急切地问道。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