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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让一让!”人群围得很死,杜尘皱着眉头拨开了几个人。
“嘿,你干什么!?你太粗鲁了,我可男爵的夫人,子爵大人的女儿!”一个挡住路却不救人,而是看热闹的贵族夫人狠狠瞪了杜尘一眼,不过她一看杜尘也是勋爵打扮,便‘哼’了一声,愤恨,但没有多说话。
墙角下倒着一个乞丐,头发花白蓬乱,看不清容貌,不过他好像是病了,又好像是受了伤,蜷缩地靠着墙角趴着,身子不住地颤抖,还时不时地发出几声微弱的呻吟。看上去煞是可怜。周围的贵族们对这副情形不屑一顾,有的还哈哈一笑,大摇大摆地走过。而有些好心的平民想要上前帮忙,但乞丐的样子去让他们止步了。
“呕”乞丐身子一颤,吐出了一滩污秽,围观的人赶忙捂起了鼻子,皱眉离开。而乞丐衣衫脏破,身边一片狼藉的样子,证明他已经呕吐过很多次了。
杜尘也没废话,拨开围观的人群上前蹲在了乞丐的身边,暗运莲花内劲扶起了他,打眼一看,这乞丐一脸的黑灰,只有嘴角还残留着一些污秽之物,而年纪则有六七十岁了。
“老伯,能听到我说话吗?”杜尘问了几声,见他没有反应,轻轻俯身将他背了起来,然后皱眉道:“还看什么看?快告诉我,最近的旅馆和祭祀所在哪里!?”
“哎,看你也是一个小贵族的打扮,竟然做这等下贱的事情,真给我们贵族丢人!”说风凉话的贵族夫人在杜尘冷冰冰的眼神下梗着脖子盯着他。
“告诉我,旅馆和祭祀所在哪里!?听到没有!?”救人要紧,杜尘懒得搭理这种贵族夫人,他又大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老六的圣光已经灌注到乞丐的身体里了,可他还没有好转的迹象,这让杜尘有几分焦急了。
有个奴隶打扮的人小声道:“东街向右拐的第三间房子就是!”
“哼,看腰带上的标记,你是苏里根家的奴隶吧?”那说风凉话的贵族夫人撇嘴冷笑,“你的主人可是一位男爵,你给这种给贵族丢脸的人指路,不怕你的主人教训你么?”
她的指责毫无道理,可是贵族对待努力是不需要讲理的?而且明白人都听出来了,她是在指桑骂槐,借着骂奴隶的引子来嘲讽杜尘——因为杜尘刚才的眼神,让她非常的不爽!
不过奴隶却是不敢再多说话了,低着头讪讪地退开。
“你做的很好,这是奖赏给你的!告诉你的主人,你帮助了一位贵族,那位贵族感激苏里根家族培养出如此出色的仆人,这样,你的主人绝不会惩罚你的!”
杜尘随手扔给奴隶几枚铜币,迈开步伐刚要走,忽然,他背上的乞丐脑袋搭载杜尘的肩头,又‘呕’地一声吐了出来,污秽之物顺着杜尘的胸口流下下去。
“哼,自作自受!你这种小贵族充什么好人!?”那贵族夫人耸了耸肩,冷冷地丢下一句话。
一股腥臭的味道刺激的杜尘鼻腔发痛,眉头直皱不语,他侧头看了一眼老乞丐苍老的面容,心里叹了口气,不知为什么忽然想起了库伦河碎尸漂橹的场景,或许,如果自己不去救老毕比,他就算偷天之幸能在下游获救,恐怕日后也是这幅模样吧?失去儿子,孙子,无人赡养的老人算了,一会洗个澡,换件衣服就是了。
杜尘又迈开了脚步,可这时候,那贵族夫人鄙夷地看着杜尘,就是不肯挪动脚步让开路!
该死的,这小小的勋爵是什么意思!?我堂堂男爵夫人骂了一个奴隶,你就立刻跟我对着干,还夸奖他!?这么多人都在看着,我的贵族颜面何在!?
杜尘冷冷地看了一眼挡路的贵族夫人,“让开,听到没有!?”
“嘿!你还敢命令我!?我是”
“你他妈的让路,听到没有!?我在救人!”杜尘斗气一震,将那贵族夫人摔了出去,不过他很有分寸,没有下重手,只是略施薄惩罚,让那夫人狼狈一些,丢一点点贵族的颜面。
“哎呦!”贵族夫人摔了一个狗啃屎,她灰头土脸地爬了起来,“你,你是斗士?好,你等着!”她仓惶地跑了。
“妈的,人渣!”杜尘心里暗骂了一句,背着老人快步疾走。
这时候,刚才给他指路的奴隶跑了过来,“尊贵的大人,你是贵族,这种事情还是让我来做吧,您好心地给他一些铜币就是天大的恩德了!”
杜尘一愣,随即笑了笑,“谢谢,你帮我在后面扶着他好吗?”
那奴隶也笑了笑,两人一同背负着老乞丐离开了人群。
忽然,一个街边卖水果的老妇人追了上来,“尊贵的大人,我没有力气,帮不了您,但我这个毯子和货杆可以做一幅担架!”她收了自己的摊子,把两根货杆抽了出来。
“谢谢您,可敬的老人!”
“大人,您不用急,我去帮您把祭祀请过来,请他往这面迎一迎!”
“大人,我们都是干粗活的,有力气,您歇歇,让我们来吧!”
“仁慈的大人,刚才那个夫人可能会报复您,您把他交给我们,快走吧,我们保证把他送到祭祀所!”
“是啊,您快走吧,西格鲁神会保佑您的!”
杜尘迎面遇到赶来的祭祀时,他身边还跟了七八个善良的人,杜尘没有多说什么,扔给了祭祀两枚金币,“快,送到你的祭祀所,给我用最好的药和最好的补品!”
很快,那位老乞丐幽幽转醒,吃了药,又沉沉地睡去了。祭祀说,老人这是大草原上的常见病,叫黑血症,多亏了送来的及时,不然老人就性命堪虞了。听到这些,杜尘松了口气,不过心里还有几分疑惑,难道‘老六’的圣光还分症状吗?对老毕比的刀剑外伤有奇效,但对正常的生老疾病却没有多大的用处!?
杜尘正在思索着,忽然,刚才陪他一同前来的那个奴隶急匆匆地从外面跑了进来,焦急地说道:“大人,刚才我出去买补品的时候,看到亚伦夫人带人来抓您了,她真的是男爵夫人,您快点走吧!”
杜尘瞪大了眼睛,“抓我!?一个男爵夫人要在蹈海天关收拾我!?哈!”
杜尘哑然失笑。
那奴隶和陪同杜尘一起送人的百姓却急了,“大人您怎么还笑啊,看您的服饰,应该是一位勋爵吧,亚伦夫人的父亲还是一位子爵大人啊,您快走吧,我们就说您早就已经离开了,不知道您的下落!”
杜尘还是笑呵呵地没有挪动脚步,不一会儿,那亚伦夫人带着十几个士兵冲了进来,指着杜尘叫道:“就是他,没错,就是他侮辱了一位子爵夫人的颜面,给我抓起来!”
倏地,士兵们围住了杜尘,手中的长矛也举了起来,指向杜尘。
“亚伦夫人,您大人大量,刚才这位大人也是心急救人,才冲撞了您啊!”有人劝解道。
“你有资格跟我说话么?”亚伦夫人哼了一声,跺脚大喊,“还愣着干什么!?难道你们敢违抗一位男爵夫人的命令!?快,把他给我抓起来,在西格鲁神的雕像面前审判他!”
就在这一瞬,士兵已经准备动手了,可杜尘笑眯眯地上前,拍了拍一个领头将领的脸蛋,把圣教高级神职人员的令牌在他眼前一晃——没敢拿太高级的,杜尘怕这些普通的士兵不认识!
“小家伙,认识这东西么?”
将领顿时神色狂变,转身厉喝道:“掉转长矛,抓捕亚伦夫人,罪名,渎神!”
亚伦夫人懵了,所有人都懵了。
杜尘笑了笑,“我的孩子,神说,该怎么处理亚伦夫人,你就怎么处理她!不要再来打扰我,明白了吗?”
说着,他挥了挥衣袖,转身离开了祭祀所,只留下一队笔直地行军礼的士兵,还有一群发愣的人。
找旅馆洗了个澡,换了件衣服,杜尘加快脚步赶往牧场,等他快到牧场的时候,这件事已经被他忘掉了——类似的事情发生的太多了,就算他那超级的记忆力也懒得去记住这么多的事情。
不久之后,神魂不定的祭祀谨慎地去给那个老乞丐送药,心中盘算着,这乞丐该不会是什么失势的大人物吧?虽然倒台了,但也有很多大人物朋友关照他啊!
嘎吱,祭祀推开了病房的门,咣当一声,他手中的药碗失手滑落,打碎了,“这,这”
病床上,只有一团破旧的乞丐装,还有一张脸皮!
祭祀所偏僻的后街,一位身着一袭青袍的消瘦老人,面容矍铄,一看便不是寻常人物。
左右无人,他轻轻跨出一步,只这一步,便倏地跨出了数丈远的距离,就好像大地在他脚下缩短了一般。不止是大地缩短了,那老人的身躯越走越小,最后竟然完全隐没在后街黑黄色的泥土当中
片刻之后,蹈海天关之外,空旷的原野上停着一辆非常朴素的马车,倒像是有一伙儿普通的客商在这里歇脚。
老人的身体又越走越大,来到马车的时候,已经恢复了他的真身!
忽地,老人双手摊开,微微躬身,用一种极其古老的礼仪,以及极其古老的语言恭敬地说道:“主人,弗朗西斯的品行我已经查探过了,世人皆说,弗朗西斯心善行正,有陨神英雄遗风,以老仆之见,至少可以信足七分!”
“另外三分呢?”马车内传出一个神秘的声音。
“另外三分,是老仆只见其人其行,未见其心,不敢确认他是不是一个虚伪至极,欲以行善骗尽天下人,搏万世美名的隐忍小人!”
“嗯,就算是虚伪至极,可是能作出让你信足七分的善举之人,已经是十分难能可贵了!其他的方面呢?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老仆忽地笑了,“金发蓝眸,英俊洒脱,行止得体,气宇昂然,的确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
“真的是这样吗?嗯?”声音变得很急促,好像中了千万大奖,心中不敢相信,急着确认一样。
老仆似笑非笑地点点头,“平心而论,弗朗西斯的容貌气度,老仆生平仅见!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人!”
“好,好,好!”车内人一连叫了三个好字,继而大笑起来,“这么帅的一个小家伙,可不能落到别人的手里!哈哈哈哈”
嘎嘎!笑声吓跑了天空中的一群乌鸦。
老人死死地抿着嘴,低头道:“主人,那我还要不要”
“继续,继续,最好给我弄来一幅弗朗西斯的画像,要最帅的,哈哈哈哈”
老人恭敬地缓步后退,可心里却冒出了一句话——主人,您斗神体植物系泌素紊乱,应该以水系稳流类秘法调整!
天啊,摊上这么一个主人,自己还真是唉,想不到自己堂堂竟然要为了主人的一己私欲去冒充乞丐,还是得了黑血病的老乞丐!天底下也只有这个主人能下达这样的命令
老人消失在大地上。
对了,刚才他心里的那句话如果换成地球的人话,那就是思觉失调啊,该吃药了!
杜尘来到牧场的时候,心里还在犯嘀咕,为什么这次救了一条人命之后,莲花没有反应呢?嗯,想来是第三卦了,这一卦,可是以千条人命来计算功德的。这次只救了一条人命,最多能让第八朵莲花开花千分之一,甚至可能更小,这么小的变化,体现不出来也是应该的!
思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