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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男子身后像影子般存在的高挑健美的女子,闻言弯下腰来,把男子抱起来向内室走去。
轻风拂过,带走一室波诡毒瘴,回复鲜纯清明。
莫婷婷此时才敢起身,跌跌撞撞,忽忽忙忙地下了竹楼,随即从怀内掏出碧绿的药丸吞下肚,同时撕开左袖黑纱,摸出药膏抹在无任何异色的雪白左臂上,左手无法抑制地轻微颤抖着,是毒已渗入肌肤表层的症状。
而这只是警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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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轻微的咳嗽声引起了护城守卫的注意,想起城外最近有复发趋势的瘟疫流毒,他向周围的人使了下眼色,拦住正欲进城的马车。
“怎么了。”莫飞纱停住马车,顶了顶帽子露出水漾般纯洁如稚儿的眼。
原本想不耐烦喝斥马夫下来接受盘查的话,也在嘴边打了个转,变成极其温和的用语:“嗯,这位小兄弟,只是例行检查。”守卫向车厢瞥了一眼问道:“车内有病人吧。”
和马车夫形象不符的美丽纤弱的少年,闻言小脸皱成一团地点头道:“是啊,阿姐病得好重,我们就想到城内找个医生看看呢。”嗓音嘶哑难听,却又和他美丽的脸不符。
“什么病?”守卫的脚步已向车厢移去,手搭在门把正上正想拉开检查。
“只是陈年旧疾而已。”车侧窗口的窗帘向上掀起,露出一张淡雅清丽的脸,脸色是有些精神欠佳的苍白,但却无流毒在身的腐臭之气,反而有一种清甜的香气流溢四周。而柔和的笑脸更令人觉得犹如春风拂面,温暖舒服之极。
守卫呆了一呆,突听到女子隐忍不住地侧头轻咳,方才如梦方醒地后退几步,抱歉地笑道:“耽搁姑娘你陶时间了,望别见怪。”
“不要紧呢。”
等女子放下帘子,马车前行几个马身后,守卫还不忘大叫道:“城北的王大夫医术很好,你可以找他看一下,保证你药到病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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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敲击在青石板路上,发出的单调乏味的音节淹没在人来人往的嘈杂声中,莫飞纱好像第下次见到这么多人,好奇地四处张望着。
“阿姐,我们就此到城北可好。”
莫飞纱虚扬了一下鞭子,五花马嗷嗷叫了两声,暴吐一口气,马步稍快了些。
“也行,我们先买些干粮上路,在天黑前出了城,就在城外歇息一晚吧。”
花非花拢了拢身上薄被,掀帘看了一下天色说道。
目光从路两侧货架上鲜艳五彩的小玩意上扯离,莫飞纱回过头不解地问:“为什么要到城外住?阿姐。你的脚伤必须让真正的大夫包扎才可以,我要接错了骨怎么办,还有止痛消肿的药也快吃完了,还要再买几帖才行。”
“没钱了。”
“哎?”
“我也想在旅店里好好歇歇脚,而不是每晚窝在车厢里睡觉啊;我也想在饭店里大吃大喝一顿,而不是每天啃干馍啊;我也想让名医闻诊,而不是每日拖着伤腿东奔西走阿!不过没钱,一切只能想想而已。”
花非花每次一想到这里就会懊怒无比。因为要和莫飞纱比武,所以她把在惊凤庄两月为仆期间赚取的八两纹银全都塞进打包行李中,等悄悄解决了莫飞纱后,再摸进庄内拎起行李远走高飞。但人算不如天算,她中毒失功,外加一个累赘,若再潜入惊凤庄,只有别人解决她的分。
幸喜天无绝人之路,莫飞纱既为少主,身上也带有一两件值钱的东西。当下她便翻出一两个没摔碎的玉佩下了山后便拿去当铺当了五两五钱银。三两银买了辆瘦马破车,其他像药品、衣服、日用品和寝品置齐后,手中也只剩几百文钱了。
几百文吃几顿饱饭是没问题,但要做其他事情却根本不够花的。
“钱这么重要啊。”
顾不得照看马,莫飞纱扭身凑在背后小窗口前,掀起布挡子对花非花说道:“阿姐,我想赚钱。”清清澈辙琦濉睛闪闪发光,充满憧憬和好奇。“赚钱?”花非花愣了一下:“但工作很苦呢。”
“那有不苦的赚钱方法吗?”
眼依旧闪闪亮亮的,却有了丝犹豫。
“……有啊。”花非花灿然一笑,招手让莫飞纱更为凑近,“仔细听哦,我会好好教你方法呢。”
……
接近,相撞,伸手一探……
手中的厚实令莫飞纱兴奋地展开笑颜,他小心地解开钱袋,倒进手中有几锭元宝和几两碎银:“好多钱哦,这种赚钱方法真的很轻便呢。”这样和阿姐就可以好好地看病吃饭住店了。
“小偷!”
暴喝声就在身侧响起,莫飞纱因觉吵闹而皱着眉向身旁看去,一拳猛然飞来,他本能地闪避,拳擦过尬的脸颊打飞,留下火辣辣的一串痛。
“怎么……”
“臭小子,竟敢这么不张眼,敢偷本大爷的东西。”而且还胆大包天地偷着不跑,就在原地数起赃物来。手掌松拳改为抓,一脸络腮胡子的男子一把提起莫飞纱的衣领,另一只手又劈头劈脸地打向他:“幸亏老子机灵些,要不可便宜你这个小偷了。”
手中的元宝和碎银避之不及地被扫下地,在地上咕噜噜地转了几圈,发出银白的光色吸引着来来往往路人的目光。
“怎么回事?”
“是小偷。”
又不知从什么方向冒出的拳脚击在身上:“我,我才不是小偷。”少年大叫着护住头部,却护不住纤弱的身子,不知从哪里飞出的一脚把他踢倒在地。少年蜷起身子,疼痛令他呻吟痛哭出声。
“手里还握着我的钱袋还说自己不是小偷,难道这些钱是我硬塞进你手中的不成。”
四周响起哄然嘲笑声,透过泪眼看到的人的目光是讥嘲、蔑视、厌恶……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看着他,他做错了什么,这种方法是阿姐交给他的啊,不会错不会错不会错……
“把老子的钱袋还来!”
手中某件重要的东西似乎要被抢走,莫飞纱死命地攥住,争夺了几次过后,雷般暴戾的话语又响起:“吴偷儿,竟要钱不要命,好,看我踏碎你的手,看你还松不松手!”
脚用力地踩下来,“咔嚓”一声骨碎的声音,钻心的疼令莫飞纱几乎背过气去:“啊,啊,啊姐,好疼,救我,救我……”
“阿杰?他还有同伙吗?大家注意看是谁?”
“真不能想象,长得人模人样的做这种缺德的事情……”
“……小孩子也怪可怜的,放了他吧,再下去就把腿打死了……”
昏昏沉沉的脑子过滤着猜测的鄙夷的担心的问话,就是听不到那如风般轻扬的声音。
“阿姐……”
残阳斜坠在远处城门一角,清冷的石板路折射着冷冷的桔色光线,四周青的黑的褐的蓝的影子,就是看不到她的身影。
眼角涨痛,似乎有粘稠的液体流进眼中,想封住他的眼,阻止他找寻。
“阿姐……”
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有双美丽如月的眼睛。会对他笑,会给他拥抱,而其他的,其他的全都不重要。
“别抛下我……”
不要像母亲那样突然消失不见,跑到任何地方都找寻不到,即使连远远的,悄悄看一眼的权利也没有了。叠幛重重的宫銮,苍苍郁郁的山峦,青碧澄远的天空,蜿蜒绮清的丽水,天下如此宽广,为何他仍找不到容身之地。
“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天下如此之大啊,为何缩成一小团,仍会感觉到痛苦窒息。谁会来救救他啊,那个会对他微笑,亲口告诉他她的名字的人……
“……非花……”
泪如泉涌。
一阵清风掠过。轻柔的,温和的,明明是肃杀深秋却感觉春风轻拂,窒息的空间被悄然无息地打通,流进新鲜甜香的空气,头顶上深重的黑影猛然消散,现出高远的天空及斜阳下灿若迷离的飞花的身影。
跌摔四处的人们的痛呼声已传不进耳中,莫飞纱已近神的崇敬心注视着那抹亮彩,成为坠人黑暗却不害怕的惟一凭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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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觉是跳跃的。中心为澄然的黄色,有种透明的质感,而后为金灿灿的桔黄,浅红和大红仿若凝固了一般固执地呆在深红和桔黄之间。最活跃的便是深红了,好像合应呼吸的快快乐乐地跳起蹲下,热烈烈的一团就像天地间玲珑剔透的心。
温暖得就像花非花的拥抱般。
目光自动搜寻到背靠着高树,面对着火堆的女子,她受伤的腿直伸着,而另一条腿曲着,手臂压在上面支着腮,令他可清清楚楚地看到她的模样。
长长的发一半留披下来,一半在头顶上挽个高高的发髻,而后从里面挑出两绺头发,辫成辫子筒单地挽些个花样。两枚木簪从发髻间斜斜穿过,加以固定和装饰。脸侧也留了两绺发,用丝线系起,以琉璃珠稍作点缀。衣服也是简朴大方的斜襟衣袍,配以她如画眉眼,更觉清雅。
花非花美得不张扬夺目,却干净清爽。
她随手朝火堆扔进干柴,传出“劈里叭啦”的轻晌,火焰摇拽上窜,在她脸上拉扯出飘突阴影,不知为何觉得陌生起来。
“嗯……”莫飞纱心慌慌地想爬起身,却稍一动作,周身便是锥般的刺痛,聚起的力气也因痛苦而放弃,他软软地躺在毯子上不敢再动。
“咦,你醒啦。”
几乎莫飞纱一动,花非花便知他醒来了,她挟着树干站起身子,拿起斜靠在树木旁及腰高的木棍,一瘸一拐地走近他身边。
“阿姐。”
“感觉如何。”
花非花无法下蹲,于是便在莫飞纱身边坐了下来。
红肿青紫的脸扯出笑容,左眼被打得肿成一条缝,再笑的话根本连缝都找不到。近看时更觉可笑得近乎恐怖。花非花扭过脸去,忍不住“噗噗”地笑出声来。
“阿姐,人家身上很疼啊。”
连说话扯动嘴角都觉得不容易,就那样阿姐还笑话他。但因为她笑了,他也觉得轻松起来。刚才靠在树旁面目凝重的女子让他有些害怕,但现在不会了。
“你一定没试过被人打得这样惨吧。”被暴打得丝毫找不回一点美少年的影子。体现在以前连她都不敢直视眼眸的身为毒尊的莫飞纱身上,更显出世事无常来。
“为什么他们要打我。”
根本不了解“无常世事”全是被眼前这个女人制造出来的,莫飞纱不解地问道。
“因为你做错了事情啊。”
“我做的是错事?但是为何你要告诉我做这样的错事呢?”纯真的眼充满无法置信的震惊,“因为是你说的,所以我才去做的啊。”
被那样闪亮的眼望着,花非花竟无法与之对视地扭过头,仰首看向浩瀚夜空,繁星点点,如钩弯月发出柔和的光芒。风拂过,林叶发出沙沙的轻响,火群跳跃着,偶尔发出“噼叭”的轻脆声音,五花马在另一旁的树边就站着睡了,天地间静静的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
“小莫。”似乎怕打扰这份静谧似的,花非花的声音又低又柔:“我是可以告诉你许多事,但即使是我所说和所做的也并不全是正确的。关于事情的是非对错,你一定要自己好好判断,你不是为任何人活着,你的所作所为也必须自己负责。′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