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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萌浩心思百转,却猜不透齐晾的意图,生怕久了引起他的怀疑,不敢多想,把手机贴着腮帮,道:“我现在有事,抽不开身,能不能在电话里说?”
“事情非常非常复杂,三言两语电话里根本说不清楚,我必须见你!”齐晾坚持道。
乌萌浩为难地道:“这……”
齐晾急了,大声道:“我知道你一直在跟踪我,你是不是以为我跟殷士赋他们同流合污?告诉你,我发现了殷士赋他们对付杜总的阴谋,如果不及时想好对策的话,那杜总就再无翻身的机会了!”
乌萌浩想不到自己的跟踪技术这么差,居然让齐晾给察觉了,尴尬地道:“你,你知道我在跟踪你……”说了半句,觉得自己此时此刻还婆婆妈妈地纠缠无关紧要的事未免也太无聊,那齐晾既然说要见面,就见好了,就算他是殷士赋的走狗又怕他怎的?遂干脆地道,“我在到诗的宿舍,哦,具体地址是金雁亭小区19幢302室,你马上过来,我们等你。”
齐晾高兴地说好,挂断了电话。
生死诀别之意(2)
乌萌浩合上手机,转头对盛笙道:“看来,我可能错怪了齐晾,他或许不是殷士赋一伙的,他接近殷士赋的目的,说不定是为了杜总。”
盛笙不解地问:“怎么说?”
乌萌浩道:“说不出什么道理,这只是我的感觉。”
到诗道:“你们也太多疑了,齐晾是绝不可能背叛杜总的,我相信他!”
乌萌浩道:“那最好!”停顿片刻,有些为难地看着到诗,“只是齐晾一来,恐怕就把找寻风瑶月的事给耽误了……”
到诗把手一摆,道:“如果月儿知道我为了她而忘了杜总的事,她一定会感到不安的,所以,我们还是先把杜总的事安排好。”
盛笙道:“我同意。说不定杜总的事一处理好,风瑶月自己就主动回了来。”
乌萌浩沉吟了会儿,抬头看着到诗,道:“有句话想问你,你可别生气。”
到诗道:“问吧,我不生气。”
乌萌浩道:“风瑶月是不是因为跟单思楚起了冲突,这才走的?”
到诗闻言愣住了,一下想起了风瑶月看见他跟单思楚的合影的事,心想:“难道月儿真是因为看见自己跟楚楚的合影而起了误会?嗯,有可能,要不然她就不会说什么——‘你,应该全心全意地守护着楚楚对你的爱!’可是,月儿啊,难道你还不明白诗哥的心吗?诗哥跟楚楚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诗哥根本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的国,更不知道她怎么会跑到宿舍来把合影相片重新挂了起来的呀……”
乌萌浩见到诗怔怔出神不答,伸手碰了碰他的手臂,道:“你说呀,不搞清楚问题所在,就是找回来了还是会跑的!”
“没什么冲突。”到诗叹息着道,“也不知楚楚什么时候跑到宿舍里来,把我跟她的合影重新挂了起来,我事先一点也不知道她来过,结果一进门月儿她就看见了那张合影……”说着指了指墙上的相片,“……喏,就是那张。”
乌萌浩盛笙一起抬头向墙壁看去,但见相片中单思楚亲昵地偎依在到诗怀里,嘴角眉梢,焕发出动人的微笑,而到诗的脸上,则布满了幸福甜蜜的神情。相互对视了一眼,俱想:“难怪风瑶月要跑了,哪个女孩受得了自己心爱的男朋友跟别的女孩拥抱在一起?”心里都为风瑶月抱不平,怪怨到诗不该三心二意的,放着风瑶月这样完美无缺的女人不好好珍惜,居然还跟单思楚牵扯不清的,简直糊涂透顶!各自把眼睛瞪得滚圆,目光灼灼地盯着到诗。
“我都说了……”到诗委屈地叫道,“我也不知道楚楚还会来我宿舍啊,更不知道她会把我取下的合影重新挂了起来!我甚至连她什么时候回国的都不知道!”
“哼,还敢狡辩!”盛笙不满地道,“既然分手了,怎么还把宿舍的钥匙留给她?”
乌萌浩附和道:“就是,谁相信!”
到诗懊恼极了,却不知怎么辩白。
乌萌浩盛笙得理不饶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数落到诗。当然,他们俩并非真的责怪到诗,而是想通过这样的方法刺激刺激到诗,一来可以疏导他积压内心的忧虑,二来可以树立起他的希望,让他以为,风瑶月的出走,仅仅只是因为吃醋,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样,他才能满怀信心地找寻风瑶月,才不至于被这段时间以来积累的伤心和压力逼垮。要知道,他的体质本来就有些弱,不然之前就不会动不动就发烧昏迷。
换了是往日,到诗必定明白两位知交好友的良苦用心,可此时此刻,他确实已经乱了心智,不复以前的机敏和聪慧,还以为乌萌浩和盛笙真的是那么想,哭丧着脸道:“你们怎么不相信我?自从那晚半阕亭分手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楚楚了!”
盛笙张嘴正要说些什么,忽然嘭嘭嘭响起了敲门声。
乌萌浩道:“一定是齐晾来了。”说着,起身去开了门,果然现出齐晾的身形来,招呼道,“请进,请进!”
齐晾心有所系,也不客气,大踏步进了屋子,分别握了握到诗和盛笙的手。
到诗道:“请坐!”
盛笙起身去倒了杯水递给齐晾。
齐晾点了点头,说:“谢谢!”
乌萌浩谨慎地出门看了一下,见没什么异状,这才放心地关上门,走到齐晾身边坐下,眼看着他,微笑道:“咱们也不用客气了,直奔主题!”
齐晾举杯喝了口水,脸色忽地凝重起来,语出惊人地道:“不瞒你们说,在此之前,我的确是殷士赋狄路垂毕剑他们的卧底!”
乌萌浩盛笙虽然早有心理准备,闻言还是大为震惊,到诗就不用说了,惊得目瞪口呆地看着齐晾。
齐晾自然明白他们三人的感受,惭愧地道:“都怪我以前鬼迷心窍,不知好歹地助纣为虐。可杜总他一点点也没有责怪我,还为我开脱……”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严肃地道,“不过,现在我没时间跟你们忏悔,狄路垂已经以公安局的名义向费省长京书记易市长提交了穆葩、风瑶月、小种蝶的DNA鉴定报告,事实证明,小种蝶的确是穆葩的女儿!”
乌萌浩到诗盛笙闻言一个惊呼:“什么?!”一个惊叫:“当真?”一个惊问:“你说什么?”
齐晾叹了口气,继续道:“糟糕的是,殷士赋已经弄到了杜总的血液样本,估计明天早上就可以得出DNA鉴定结果,到那时,一切都回天无力了!”
听到这里,乌萌浩明白了齐晾心中的忧虑,问:“你是担心,小种蝶真的是杜总和穆葩的私生女儿?”
齐晾眨动着眼睛,分别看了到诗、盛笙一眼,最后把眼光投射在乌萌浩脸上,重重点了点头,沉声道:“这是穆葩亲口说的。起先我也怀疑她是破罐破摔,存心诬陷杜总,但DNA鉴定报告证实了小种蝶确实是她的女儿,说明她并没有说谎,联想到以前发生的种种事件,无不跟穆葩有关,如果不是有着这层关系,她何必非要置杜总于死地呢?看来,传闻不假,至少是九成可信……”顿了口气,“殷士赋他们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不遗余力、想方设法搞什么DNA测试,目的就是想利用铁的事实把杜总彻底打入地狱,永无翻身之日!”
盛笙呆愣半晌,愤怒地道:“搞了半天,原来小种蝶是杜受和穆葩的私生女!那我们还为他喊什么冤?这个伪君子,把我们骗得团团转!”
乌萌浩和到诗对视了一眼,发现彼此的眼睛中都充满了愤怒,被人欺骗的愤怒!不同的是,到诗的眼眸里多了一丝疑虑,毕竟,跟杜受交往了这么久,他不愿相信杜受是那样阴险卑鄙的人。
生死诀别之意(3)
齐晾没想到乌萌浩、到诗和盛笙会是这种反应,急道:“你们不能这样啊,杜总只是一时糊涂而已!这么多年来,他为江壑市所做的贡献难道你们看不到吗?相对于此,区区一个私生女算得了什么?何况小种蝶已经去世了!现在的关键是,怎么想个办法帮助杜总渡过难关!”
“狗屁!”盛笙愤然道,“一切都是他罪有应得,我没那个闲工夫为他掩盖罪行!”
“就是,我们不趁机打落水狗已经对得起他了!”乌萌浩冷笑道。
齐晾急得站了起来,焦躁地原地转了几个圈子,眼巴巴地看着到诗道:“到诗,你是杜总最好的朋友,难道你也忍心袖手旁观,任凭殷士赋他们肆意糟蹋他这个襟怀坦荡、无私奉献的国家干部、共产党员?”
到诗却听而不闻,拧着眉头,怔怔的不知在想着什么。
齐晾重重地捶了一下到诗的胸口,生气地道:“你说话啊!你到底算不算杜总的朋友?!”
到诗上身一歪,回过神来,大声道:“当然算!”
齐晾大喜:“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一把抓住到诗的手,“本来我想偷偷换了杜总的血样,可殷士赋发现乌队长在跟踪我,就让我暂时跟他保持距离,以至于我错失良机、功亏一篑!我觉得,现在我们要想救杜总,唯一的办法还是从杜总的测试样本入手,你是律师,点子比我多,你说,怎么行动,我听你的……”
“不是要那样……”到诗轻轻掰开齐晾的手,“月儿为什么要帮杜总?当然是因为相信杜总是个好人……”脑海中回旋着风瑶月的音容笑貌,语气越发坚定了起来,“我相信月儿的眼光,她的判断是不会错的!因此,我相信杜总肯定不会是个伪君子!我敢肯定,小种蝶绝对不是杜总的私生女……”
“万一是呢?”齐晾问。
“没有万一!”到诗大声道。抬头看着齐晾,“我们现在需要防备的,是不要让殷士赋他们弄虚作假。只要能让真实的鉴定结果公诸于众,我相信,杜总的冤屈一切都可以洗脱了!”
“我当然希望这样!”齐晾道,“如果这样,事情就比较好办了,殷士赋还没有发觉我背叛他的事,我只要若无其事地回去,紧紧地监控住杜总的检测结果,相信他们就无法伪造鉴定报告,问题是……”心中终究还有些疑虑,不敢完全相信到诗的判断,转头看向乌萌浩,征询他的意见。
乌萌浩这时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略微权衡了一下,便做出了判断——到诗说的没错,以杜总的为人的确不可能做出那种龌龊的事!继而寻思:“既然不是,唯一的原因,那便是殷士赋等人的栽赃陷害。只是,小种蝶会是谁的孩子呢?总不至于连穆葩自己都不知道小种蝶的父亲是谁吧?”接着想起了发生在天苑大酒店的那件事,“既然可以故意灌醉了到诗,然后制造什么性交易事件,会不会……”想到这里,心咯噔猛跳了一下,作色道:“糟了,说不定杜总中了他们的圈套!”
盛笙道:“废话!杜受早就中了他们的圈套!”
齐晾问:“怎么说?”
乌萌浩看了到诗一眼,道:“我相信杜总的品德,可是,如果他们灌醉了杜总,然后让穆葩……”
未等乌萌浩把话说完,齐晾“啊”的一声惊叫,捶胸顿足连声道:“这该怎么办,这该怎么办?!”
到诗认真一想也觉得真有这种可能,没了主意,焦急地看着乌萌浩问:“那该怎么办?”
乌萌浩断然道:“齐晾,你赶快回去,想方设法抢先取得杜总的DNA测试报告,如果结果属实,就换掉它!我则马上去探望穆葩,一定要把一切问个清楚!至于找寻风瑶月的事,就交给到诗盛笙你们了!”
分派完任务,乌萌浩和齐晾匆匆走了。
于是,宿舍里便只剩下了到诗和盛笙两个人。
两人相对呆呆坐了会儿,盛笙安慰道:“你别担心,我断定,瑶月只是想一个人好好静静,等她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