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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笙不满地问你们是不是掉进厕所了?老半天也不回来。乌萌浩说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气势汹汹地向盛笙挑战。由此,众人又闹将起来,直闹了两个小时才休兵罢战,买单下楼各自回家。
到诗和风瑶月目送着他们离去,然后慢慢步行走回家里,偎依着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莫名的是,一个小时之后,到诗忽然发起了高烧,刚开始时还若无其事地跟风瑶月温馨地说着话,可渐渐地便头重脚轻,坐也坐不稳当了。
风瑶月心疼地要陪到诗去医院打点滴,可一直对风瑶月百依百顺的到诗不知怎的竟变得倔强无比,坚决不肯同意,说只是感觉有些累而已,洗个澡,睡个觉便没事了。
风瑶月拗不过他,只得帮他放了热水,督促他去洗了澡,然后侍候他上床睡觉。
到诗也许真的是累了,身体一着床铺便沉沉睡去。
风瑶月看着他酣睡的容颜,放下心来,静静地在床边坐了会儿,感觉也有些疲倦了,便回自己的卧室休息。
睡到半夜,风瑶月做起噩梦来。
天苑戒毒所(1)
梦见一个面目狰狞的歹徒正死死地掐着小种蝶的脖子,小种蝶一边拼命挣扎,一边不停地呼唤着:“妈妈,救救小种蝶!妈妈,救救小种蝶……”风瑶月慌忙起身,冲将过去,可当到得两米距离的时候,就再也冲不过去了。眼看小种蝶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呼唤求救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急得大哭,叫道:“住手,住手!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小种蝶,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小种蝶!我给你跪下了……”说着扑通跪下,苦苦地哀求歹徒。可歹徒毫不理会。小种蝶微微睁开眼睛,泪眼汪汪地看着风瑶月:“妈妈,你为什么不来救小种蝶啊?是不是不要小种蝶了?妈妈,小种蝶很乖的,永远都听妈妈的话。妈妈,你救救小种蝶好吗?小种蝶真的很乖很乖的……”风瑶月哭道:“小种蝶,你等着,妈妈马上就来!”用尽全身力气向前扑去,可落地一看,依然距离两米之远。小种蝶伤心地含着眼泪问:“妈妈,你为什么不来救小种蝶啊?是不是小种蝶不乖惹妈妈生气了?妈妈,小种蝶以后再也不敢了,一定乖乖地听妈妈的话。妈妈,你快来救小种蝶好吗?小种蝶以后再也不敢了……”风瑶月泪如泉涌,爬将起来,再次奋力向前扑去,可落地之后仍旧距离两米远,仿佛这两米的距离便是永远不可逾越的天堑。风瑶月不甘心,大哭着,一次又一次地使尽全身力气向前扑去,可次次都是距离两米远,怎么也靠不近小种蝶身边。风瑶月绝望了,悲愤地号啕大哭起来。小种蝶幼小的身躯哪经得住歹徒凶残的手?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终于,无奈地一闭合,永远地睡着了……风瑶月眼睁睁地看着小种蝶走了,疯狂地吼叫起来,飞洒的泪水如倾盆大雨,肆意飞泻!这种生死离别的锥心的痛,让她再也无法继续梦境,霍地坐起身来,张着双臂悲凄地呼唤道:“小种蝶,你别离开妈妈啊!小种蝶,你别离开妈妈啊!小种蝶……”凄厉的声音在卧室里回荡,尖锐刺耳,把自己给吓了一跳,这才醒悟过来刚才只是一个噩梦!
“原来只是一个噩梦!”风瑶月喃喃自语,“小种蝶,你在天堂想念妈妈吗?妈妈好想你啊!”忽觉得脸部冰凉,举手摸了摸脸,居然全都是泪渍,心道:“难道梦中自己真的哭了?可自己发誓再也不哭的!”
幽幽叹了口气,翻身起床,去浴室洗了个澡。
回到卧室呆呆坐了会儿,挂念起到诗来,遂悄悄来到到诗的房间。
进门便听见到诗连声呼唤道:“月儿,月儿……”吓了一跳,抚着胸口笑道:“诗哥,你真厉害,黑灯瞎火的还看得见月儿。”摸索着走到床边,打开台灯,娇声道:“诗哥,你睡不着是吗?月儿也睡不着,不如你起来陪月儿说说话!”
可到诗却像没听见似的,兀自摇摆着脑袋不停呼唤着:“月儿,月儿……”
风瑶月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妙,赶忙探手摸了一下到诗的额头,不由失声惊呼,到诗的额头烫如火烧!
早上十点,乌萌浩特地去了天苑戒毒所。
因为穆葩是重犯要犯,因此每天特别安排了干警值班监护。
今天当值的是派出所干警皮映茹,见是乌萌浩来了,微笑道:“乌队长,您有什么指示请尽管吩咐。”
乌萌浩道:“指示倒没有,就是要见一下穆葩。”
皮映茹道:“您是不是来调查小种蝶的事?这几天我一直注意穆葩,希望她会主动提起小种蝶,可到目前为止,她都只字不提……”乌萌浩无心听皮映茹说什么,心急地道:“我想马上见穆葩!”
“好的。”皮映茹道,“不过,乌队长,狄队特别交代了,关于小种蝶死亡的事暂时不许告诉她,免得她接受不了,以至发生变故,请您千万要帮忙保密!”乌萌浩有些讶异地问:“怎么,穆葩还不知道?”
皮映茹说:“是的。”乌萌浩心知一定是狄路垂怕激怒穆葩,说出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事情来,所以才这么处心积虑地安排,却也不想揭破他们的阴谋诡计,毕竟,穆葩已经够可怜的了,何必让她增加一份心痛,一份负罪感呢?遂道:“知道了!”挥手示意皮映茹快点把穆葩带过来,自己走进会见室等着。
两分钟后,皮映茹带着穆葩来了,走到会见室门口,轻轻地推了一下穆葩的肩膀,柔声道:“进去吧,乌队长要见你!”穆葩却没注意到脚下凸出的门槛,被拌得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
乌萌浩误以为是皮映茹搞的鬼,大怒,皱了皱眉头,终于没有发作出来。皮映茹冲乌萌浩笑了笑,后退两步,拉上门,自动回避了。乌萌浩反锁了门,回身亲切地打量着穆葩。这一打量,不由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眼前的这个人哪像是穆葩,仅仅十来天工夫,居然完全变了一个人,瘦得跟猩猩似的,干巴巴,黑乎乎,没有半点人气。顿起同情之意,关切地道:“你还好吗?戒毒辛苦吗?千万不要多想,什么事都等戒了毒再说!”话一出口,便觉得自己说话太过虚伪,有谁被强制关在戒毒所里还会好呢?又有哪个戒毒不辛苦的?在这样的场所里谁还能够安心平和?简直废话!
还好穆葩听而不闻,看了乌萌浩一眼便深深地埋下了头,咬紧了牙关不说话。
乌萌浩觉得没什么话好说的了,干脆开门见山地道:“穆葩,你愿不愿意见见到诗和风瑶月?愿意的话我帮你排……”
哪知穆葩一听风瑶月和到诗的名字,立时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尖叫道:“不要,不要,不要!”那模样,仿佛比听见了恶魔的名字还恐惧万分。乌萌浩吓了一跳,不解地问:“为什么?风瑶月和到诗可一直都很关心你的呀,现在他们想来看看你,你难道不想见见他们吗?”
穆葩痛苦地埋下了头,没有回答,接着抽抽噎噎哭了起来。乌萌浩见状慌忙说:“你不见就算了,我绝对没有逼迫你的意思。”穆葩摇了摇头,忽然扑通跪下,抓着乌萌浩的手乞求道:“乌队长,我想见杜受,想见小种蝶,可他们就是不许!你能帮帮我吗?求求你帮帮我好吗?求求你帮帮我好吗?我只想跟杜受说一会儿话,跟小种蝶说一会儿话,来世做牛做马报答你的恩德,行吗?行吗?”
乌萌浩微微一怔,用力把她扶起,柔声道:“对不起,穆葩,不是我不帮你,杜总他有自己的主见,见与不见,不是我所能决定的,我最多只能帮你传个话。”
穆葩可怜兮兮地问:“那,那小种蝶呢?让我见见小种蝶总可以吧?我很想很想她……”见乌萌浩面有为难之色,又扑通跪下,哀求道,“求求你,就让我见见小种蝶好吗?我只要再看她一眼,一眼就够了……”
乌萌浩心中一片凄然,心说:“穆葩啊,不是我不帮你,小种蝶她已经走了,我实在是无能为力。”默默把她扶起,劝慰道:“你放心,风瑶月会好好照顾小种蝶的。我想你也知道,她爱小种蝶胜过爱她自己的生命。再说,这时候如果让小种蝶看见你,恐怕会吓坏她的。你愿意让小种蝶见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吗?愿意因此破坏自己在小种蝶心目中的形象吗?”眼见穆葩失望痛苦的表情,心有不忍,转口道,“这样吧,我答应你,等你成功戒了毒,恢复以前光彩的那一天,我一定带你去见小种蝶,好不好?我说话算话,绝不食言!”
生怕穆葩纠缠其他的问题自己无言以对,只好硬着心肠开门吩咐皮映茹把她带走。
眼看着她渐行渐远的佝偻凄凉的背影,心情不由郁闷起来,掏出一支烟点上,吸了两口,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天空。也许是身处戒毒所的原因,平时看来毫不入眼的灰蒙蒙的天空,此时竟觉得是那么的生动美丽,让人油然生起亲近的渴望。
默默看着天空一直抽了两支烟,这才离开戒毒所。
天苑戒毒所(2)
不想回刑警大队,遂开着吉普车到郊外兜了一圈,直到快十二点的时候才返回局里。
刚刚走进办公室,刑警队员黄浑仔便凑上来说:“队长、队长,局长再次下了死命令,要求我们七天之内抓获残害小女孩的凶手……”
乌萌浩淡淡地道:“知道了。”走到自己办公桌前坐下,发了一会儿呆,想起应该给到诗回个话,遂抓起电话一下一下拨了到诗的手机号码,可响了半天也没人接,放下电话,过了十几分钟,又拿起电话,嗒嗒嗒快速拨了到诗的手机号码,仍旧没有人接,疑惑地想:“奇怪,怎么不接电话呢,难不成又出了什么事?不会吧?”不由紧张起来,想了想,转而拨了风瑶月的手机号码。正担心又没人接之际,手机接通了,传来风瑶月悦耳平和的声音:“喂,是乌队长吗?”
“是啊,是我!”乌萌浩道,“我打了好几次手机给到诗,老是没人接。你们还好吧?”
风瑶月沉默了片刻,轻声道:“诗哥昨晚得了重病,凌晨才抢救过来,现在正住院观察……”
乌萌浩大惊失色:“什么?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忽地转口,“你们在哪个医院?我马上过去!”
风瑶月道:“同心医院高级病房203室。”
乌萌浩啪地放下电话,风一般地冲出办公室,直蹿下楼,三步并作一步,箭步如飞出了门厅,往左一拐,冲进停车场,开了吉普车便走。一路警笛长鸣,只花了十五分钟,便赶到了203病房门前。挺直身子喘了口气,轻轻推开房门,心惊胆战地探头查看,但见风瑶月静静坐在一张雪白的病床床边,没有丝毫伤心的迹象。顿时嘘了口气,知道事情还好,放心地走到风瑶月身边,看着床上到诗苍白憔悴的脸,轻声问:“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昨晚还在一起喝酒聊天的……”
风瑶月心如止水,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语气淡然地道:“医生说,诗哥是心理压力过重、忧郁成疾。本来这也没什么,偏偏不合时机地感染了风寒、又喝了酒,导致了肺炎,若不是抢救及时,恐怕就被高烧活活烧死了。现在虽然抢救了过来,可还没度过危险期,必须时刻注意观察他的症状,如果没有其他并发症,那就没什么危险,要不然……”低头深情地凝视着到诗,缓缓道,“你放心,诗哥一定会好的!”仿佛她已经看到了未来,语气充满着不容怀疑的必然信念!
乌萌浩又一次为风瑶月的修养功夫所折服,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居然还可以如此平静,心想:“既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