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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一阵手机铃声尖锐地叫了起来,顿时把失魂落魄的两人都给吓了一跳。
“是你的手机。”风瑶月道。
乌萌浩点了下头,掏出手机接通问:“我是乌萌浩,谁?”
“乌队,是我!”一个男人的声音道。
他也会哭?(3)
乌萌浩听出来了,是天苑派出所所长田铭计,哦了声,问:“如何?”
田铭计兴奋地道:“招供了,招供了,都招供了!您的判断果然分毫不差,那强奸女孩的年轻人名叫到诗,哦,不,应该是被人陷害的年轻人名叫到诗,是信海文化的总经理,那女孩名叫青凤,是个模特,她说她那么做是因为昨天晚上有人打电话给她,说只要当晚陪到诗睡上一觉,就可以保证进入什么天使大奖赛决赛的前十名。没想到的是到诗一进房间就倒在床上手脚发冷、脸色苍白、人事不知,好像死了一般,就吓得大叫救命。刚叫几声,那对门的四个男人就踹门冲了进来。那领头的男人见到诗和青凤衣裳齐整,居然叫青凤立即把自己和到诗的衣服都脱光,装成是一副强奸的样子,然后趁着保安和周围房客赶来的时刻大叫大嚷,大打出手……”
乌萌浩心道:“果然不出所料。”赞许地道:“田所长,你好样的!”
田铭计开心地道:“乌队,还不止这些呢。您知道吗?那青凤居然还是个处女。既然是处女,那就说明那到诗根本就没有强奸她,至少也是强奸未遂。”
乌萌浩皱眉道:“陷害就是陷害,怎么又说什么强奸未遂?”
田铭计听出乌萌浩不悦的语气,慌忙道:“乌队,我这么说是有道理的,那女孩的内裤里发现了男人的精液,如果不是那个到诗的,内裤里又怎么会有男人的精液呢?”
乌萌浩惊讶地道:“哦,有这等事?”
田铭计继续道:“是啊,我跟皮映茹都觉得奇怪。皮映茹说这里面肯定另有隐情,说不定那精液是别的男人的,而且就是那个男人指使青凤陷害那个到诗的也说不定!”
听得此言,乌萌浩脑海中忽然便浮现出步德斯的名字,心想:“不如测试一下DNA。”遂道:“田所长,麻烦你以最快的速度测试一下那精液的DNA。”
田铭计问:“测试精液的DNA有什么用?”
乌萌浩不耐烦地道:“叫你测你就测!等下我会派人把到诗的血样送去,一并检测一下!”
田铭计赶忙道:“好的,好的,我马上把精液送去检测。”
挂断电话,乌萌浩静立片刻,转头跟风瑶月道:“这下到诗的嫌疑彻底洗清了。”
风瑶月温婉一笑:“我知道。你的话我都听到了。”
乌萌浩心想:“到诗被人打得那么凶,身上应该还留有血迹。”伸手抽了一张纸巾,快步走进卧室,见到诗兀自沉醉不醒,便俯身仔细检查到诗的头部,果真在耳朵后面发现了一块半凝结的血迹,遂用纸巾轻轻地把它擦了下来,用纸包好,小心地放进口袋。
风瑶月见乌萌浩拿了纸巾走进卧室,以为他要弄伤到诗提取血样,心有不忍,跟了进来,此时见他只是擦了擦伤口的血迹,抚着胸口放下了心,哪知乌萌浩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她的心又提了起来。
乌萌浩问:“你能弄到步德斯的血样吗?”
风作浪的可能性。
这个结果在乌萌浩的意料之中。
但有一件事情却在他的意料之外。那就是:昨晚被他揍得半死的狄路垂早上上班的时候居然笑容荡漾地来办公室看望他,还说些非常好听的话,好像被打的是乌萌浩,而不是他自己。按理,狄路垂如此宽厚仁慈,乌萌浩应该感激涕零才对,然而,乌萌浩却直觉认为狄路垂是笑里藏刀。想想看,如果不是心怀鬼胎,或者别有阴谋,他狄路垂堂堂的一个大队长、即将的副局长何必对一个小小的副队长这么容忍这么客气呢?要知道,一个堂堂的大队长被副队长揍得晕死过去是多么丢脸的事啊,也是江壑市公安局数十年来最骇人听闻的大事!可如今,这样的一件大事居然在狄路垂几声和蔼的笑声中就不了了之,就万事大吉了,实在是太不符合情理太不符合逻辑了!
乌萌浩心里恐惧无比,脸上却不敢稍有流露,还得装作感动的样子对狄路垂赔着笑脸,等把狄路垂送出办公室回到办公桌前坐下,发觉屁股底下都湿漉漉的,原来,就那么短短的几分钟工夫,背上流下的冷汗居然已经浸透了短裤!
不过,这回乌萌浩确实是自己吓自己,狄路垂确实是真心原谅他的。
昨晚,就在乌萌浩走后没多久,狄路垂便苏醒了过来。刚醒来的时候,不用说,自然是暴跳如雷要找乌萌浩算账,可就在他狂呼乱吼命令任畴立即把乌萌浩给揪出来的时候,首沙洲闯了进来,像乌萌浩一样,不由分说就抓住狄路垂的衣襟,一个直拳,便往狄路垂的脸上狠狠地打去,若不是任畴阻挡得快,狄路垂的脸肯定又要再次开花。
那么,首沙洲又为什么要打狄路垂呢?不用说,当然也是为了首堪惠。
本来,首沙洲应该没那么快知道噩耗的,偏偏那楼上的邻居自以为是地想:首堪惠是为了帮自己抓小偷而献出生命的,自己怎么样也该跟她的哥哥说一声谢谢表一声悲痛吧!因此就给首沙洲拨了电话。首沙洲一听消息,自然是立即赶赴医院。同乌萌浩一样,他也认为罪魁祸首是狄路垂。作为殷士赋团体中的一个主要成员,他当然知道首堪惠秘密调查望月楼纵火案的事,也当然知道狄路垂受命想方设法阻止。当初狄路垂跟他商量采取何种策略的时候,他口气硬邦邦地提出一个没有任何余地的要求:那就是无论狄路垂采取什么办法,都必须保证不伤害首堪惠分毫!可结果呢?不用说什么伤害,还残忍地杀害了他唯一的妹妹!是可忍孰不可忍,他非要跟狄路垂拼个你死我活不可。遗憾的是这些年来一直养尊处优,根本忘记了曾经练过的格斗术,一拳击出还没挨上狄路垂的脸,便被任畴制住了,任凭他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只能愤怒地喊着:“狄路垂,你这杀人不眨眼的混蛋!你还我小妹的命来!你还我小妹的命来!”
狄路垂看着首沙洲因愤怒和悲痛而扭曲得狰狞的面容,吓得脸都变绿了,连声辩解道:“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首沙洲哪里肯信,继续拼命挣扎着、叫骂着,恨不得立时杀了狄路垂。
这一回任畴也有些糊涂了。
如果说先前乌萌浩是悲伤过度以致精神恍惚认错了人误打了狄路垂,但这回首沙洲为什么一冲进来就大叫特叫狄队是凶手呢?难道他也伤心得糊涂了?不,看起来不像。这么说来,难道队长真的跟首堪惠的死有关?不,不可能,首堪惠的死已经非常清楚了,完全是小偷所为,完全是一个不该发生的意外,根本就没有任何人指使,自己绝对不会搞错的!
DNA测试结果(1)
第二天,青凤内裤精液和到诗血液的DNA测试结果出来了,两者完全不同,这就彻底洗脱了到诗强奸青凤的嫌疑,也彻底杜绝了幕后黑手继续就此事兴
事情的真相既然如此,任畴当然不能任随别人冤枉自己的顶头上司了,哪怕这个人是顶头上司的兄弟也不行。于是,他双手用力一收,抱得首沙洲的腰几乎折断,疼得首沙洲哇哇叫痛。任畴却不松劲,直到首沙洲叫得声音沙哑,疼得脸色发黑,两眼翻白,才稍稍松开双手,在他耳边大声喝道:“你发什么神经啊你?凶手是那个叫邢宙的小偷,跟队长没有任何关系!”
声音实在是太大了,直震得首沙洲两耳轰鸣,天旋地转,若不是任畴还抱着他,肯定立马摔倒在地,一时间只有哼哼唧唧哀鸣的能力。
任畴接着道:“如果你妹妹没有被自行车撞倒,那个小偷自然动不了她分毫,因此你就自作聪明地以为,那骑自行车的年轻人是小偷的同伙,是故意撞倒你妹妹的,好掩护小偷逃走,可你想过没有,如果那骑自行车的年轻人是小偷的同伙他又怎么会抓住小偷?那不是自找麻烦自寻死路吗,这天底下有这么笨的傻瓜吗?”
首沙洲无言以对,任畴的这一番分析的确是在情在理。
跟狄路垂交往了这么多年,对狄路垂的智谋知之甚深,如果是狄路垂设计的,绝对不可能这样漏洞百出。再说,虽然事态危急,狄路垂还不到非杀小妹不可的时候,实在迫不得已,他完全可以要求自己把小妹软禁起来,那不是两全其美吗?片刻之间首沙洲便想通了问题的关键,知道自己确实是错怪了狄路垂。可是,虽然明知道自己错怪了狄路垂,却不想跟他道歉。毕竟,无论怎么说,小妹都是他的手下,他理应承担起照顾她的责任。如今小妹香消玉殒,他狄路垂难辞其咎,就是揍他一顿也是应该的,恨只恨任畴多管闲事拦住了自己。
任畴见首沙洲不再喊叫也不再挣扎了,知道他听进了自己的话,便放开了双手。
狄路垂却还有些后怕,一见任畴放开了首沙洲,赶紧走开几步,隔着首堪惠的遗体对首沙洲说:“沙洲啊,你怎么能冤枉我呢?刚刚乌萌浩这臭小子胡乱迁怒揍了我一顿已经够倒霉的了,现在你又来冤枉我,我今晚怎么这么倒霉啊我!”说着满脸委屈地看着首沙洲。
首沙洲没听清楚,尖声问:“你说什么?谁打了你?”
狄路垂以为首沙洲又要发怒,紧张地往后退了几步,一直退到了墙角落。
任畴道:“刚才乌萌浩伤心过度乱了心神看花了眼,以为队长就是那个叫邢宙的小偷,按捺不住怒火,把队长打得都晕了过去,队长正想找他算账呢。”
首沙洲一愣,随即心里窃喜:“好啊,打得好啊,乌萌浩这小子总算有点良心,替自己出了口恶气!既然如此,可不能让他吃亏了!”一整面容,严厉地对狄路垂道:“我小妹的死我也不来怪你了,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狄路垂忙不迭道:“什么要求,什么要求?我都答应,我都答应!”
首沙洲道:“你得保证不追究乌萌浩打你的事,以后也不许打击报复!”
狄路垂没想到首沙洲提出的会是这样一个要求,想答应,心有不甘,不答应,又怕首沙洲不依不饶,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首沙洲见狄路垂闭紧了嘴巴不吭声,怒道:“到底答不答应?”
狄路垂吓了一跳,慌忙点头道:“答应,答应!”
首沙洲道:“那好,你可不得反悔,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就这样,乌萌浩安然度过了一劫。
他乌萌浩运气好,可以逢凶化吉,但到诗可就倒霉了。
早上七点的时候,到诗醒了过来。
揉着眼睛,翻身坐起,忽然发现周边的一切装饰摆设陌生无比,以为自己还在做梦,用力搓了搓眼睛,四下打量了半晌,这才确认自己并非做梦,的确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疑惑地想:“怎么会在这儿?这是哪儿?”随即只觉得头疼欲裂,忍不住哎哟一声呼叫,双手紧紧地压着太阳穴两侧,痛苦得拧起了眉头。
房间的门忽地开了,一个人轻盈地走了进来,看着到诗关切地问:“怎么啦?头痛吗?”
到诗随口答道:“是啊。”继而诧异地想:“怎么会有别人?”抬头一看,居然是风瑶月,愕然一怔,不解地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是我家啊!”风瑶月莞尔轻笑,“看来你昨晚真是醉得太厉害了,连乌队长送你来我家都不知道。”
到诗糊涂了:“什么?我醉了?”
风瑶月却不回答,道:“醉酒醒来头很痛的,我去给你泡一杯花茶,喝几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