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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儿已没有再战之力,这场铜擂比试,你胜了。”
“爷爷!”左鱼儿惊呼,却被左心守在双肩和双腿上轻点几下,止住了鲜血的同时也令她再难说话。荆沙则面有得色,在身上轻拍几下收起了灭妖神弩,傲然回到南侧看台上去了。近百不灭山庄的弟子为他喝彩,荆沙得意洋洋的向四周拱手抱拳,却没有一人回应。
左鱼儿虽然失败了,可却并不代表她的修为弱于荆沙,要不是那古怪的灭妖神弩,荆沙根本没有取胜之机。
铜擂就此结束,大家议论纷纷的各自散去,左心守则面色阴沉的带着左鱼儿径自向药王岭方向去了。顷刻间左家看台上亮起不少剑光,都跟了上去。
“海师伯,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师父啊。”黄小牛牵住彭鹰的衣袖,小脸上满是担忧。彭鹰见状心头一动,他何尝不担心左鱼儿,只是左鱼儿受伤,必定有许多左家弟子聚集在药王岭,他唯恐露出马脚所以不敢过去。不过黄小牛这么一央求,倒让他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彭鹰微笑着点头,抓起黄小牛的手腕向药王岭飞奔而去。
他虽然在左家生活了数年,不过这还是第一次上了药王岭,这药王岭要比藏剑峰大了近倍,山上四处都是奇花异草,有许多都是彭鹰叫不出来名字的。不过彭鹰也无心赏花观景,带着黄小牛脚步匆匆的来到药王岭峰顶,果然见四周都是来自本家、五峰的左家弟子,数以百计的人将居中的一座仙殿围的满满当当,不用问,左鱼儿肯定是在里面接受医治。
闷头向里面挤去,等到挤到仙殿门前时,却发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
左菊心、赤风、古云天、石中来等人都在场,在仙殿大门一侧,始终穿着甲胄的左枪好似门神般站在那里。看他表情一如既往的冰冷,但目光却始终落在仙殿大门上,明显有着一丝担忧。
片刻功夫过后,大门开启,上官颖擦了擦额头的香汗走了出来,“大家不必担心,鱼儿的伤并不是很重,现在已经包扎好了。家主令你们不必都围在这里,回去吧。”
左菊心凑上去微笑道:“上官师妹,总该让我和大哥进去看看吧?”
上官颖微笑点头,左菊心和左枪这才走入仙殿之中,其他人没敢动弹,彭鹰却硬着头皮拉着黄小牛走了上去:“上官师妹,这孩子一定要看看鱼儿师妹才放心,能不能让我们也进去看看?”上官颖看了看黄小牛,温婉一笑:“海师兄当然是可以的,请进。”
彭鹰连忙道谢,带着黄小牛进了仙殿。浓烈的药香扑鼻而来,在一张大床上,左鱼儿披着雪白的长衫坐在那里,看似已经和没事人一样了,只不过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彭鹰见状这才略微放心,松开手让黄小牛扑到左鱼儿的床边,目光一扫,忽然愣了愣。
除了左心守、五峰峰主之外,角落里还站着玄雀堂主蓝笑风,而令彭鹰心神恍惚的却是在左鱼儿的床角站着的那个黑衣少女,她默默的站在那里,脸上仍一如往昔的冷淡,只是双眼中却满是担忧之色的看着左鱼儿,其中隐含着丝丝愤怒。
云紫瞳
彭鹰也不知为何心里一慌,连忙低下头去。
“海师兄,你也来了?”左鱼儿似乎想要下床,却被云紫瞳瞪了眼,只好扁着小嘴坐了回去:“我只是受了些小伤,干嘛这么兴师动众的?别人先不说,大哥,你终于舍得来看我一眼了?”
左枪只是点点头,冷冷的道:“那个荆沙,最好不要触犯任何铁律”他的声音嘶哑,就像在磨刀石上磨蹭钢刀,那阵阵杀机令仙殿内寒风骤起,彭鹰都不禁打了个寒颤。左枪口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如果荆沙那家伙真的有把柄落在他的手里恐怕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左鱼儿嘿嘿笑道:“大哥你有那么多大事要做,就不必和那人一般见识了。”说着她看向左心守,略显尴尬的说:“爷爷,今天铜擂失败的责任在我”左心守摆摆手止住她的话头:“孰胜孰败并没那么重要,即便我们左家在佛心会失败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周围的人都不禁点头,大家都明白这么多年以来佛心会已经渐渐的失去了往日的意义,左家数百年来执掌铁律,地位稳如泰山。即便在佛心会上马失前蹄,佛门也不可能将铁律仙门让给旁人。就连佛门第一圣僧痴痴都常驻在左家后山,这边便证明左家的地位不可动摇。
左菊心凑了上去微笑道:“鱼儿,今天的事你就别放在心上了,还是看看你的伤吧,伤得重么?会不会留疤?”
左鱼儿瞪了他一眼:“云师伯的灵丹妙药连半死之人都能救活,我只是受了点外伤,又怎么可能留疤?”
彭鹰听着却心里一动,左鱼儿在他心里是那般完美,要是真留下疤痕岂不是憾事?想到这他偷偷的运起了通天眼,透过左鱼儿的衣服看她身上的四道伤痕。果然那四道伤痕竟然已经近乎痊愈,现在只剩下四道红色痕迹,也正在慢慢消退之中。他暗自庆幸之余,却免不得看到了左鱼儿那具曲线玲珑的胴体,虽然要紧的部位他打死也不敢去偷窥,但单单那双笔直修长的美腿就足以令他血脉贲张,难以自持了。
“海师兄,你怎么了?”上官颖就在他的身边,忽然惊呼了起来。众多目光顿时扫来,却见彭鹰的鼻孔下出现两条血龙,淋漓落下。
“怎么流鼻血了?”上官颖惊呼着,抓起彭鹰的手试探他的脉搏,随即狐疑的道:“脉象急促,却又不像是病了”
彭鹰暗骂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连忙囫囵抹去鼻血,讪讪的笑道:“没事没事,常年在东海呆惯了,不太适应这里干燥的天气罢了。”
众人恍然,却只有一双俏丽的眸子默默的盯在彭鹰的脸上,目光露出些许狐疑。左鱼儿呆呆的看着彭鹰,忽然用力摇摇头甩开心底的杂念,挤出一丝微笑对左心守道:“爷爷,你们都走吧,山下还有那么多仙门门主等着您来招呼呢,我这里没什么大碍。”
彭鹰这才随着众人离开,黄小牛则说什么也要留在左鱼儿身边,大家都知道黄小牛对左鱼儿的依赖无人能及,于是也就随他去了。彭鹰独自下山,没等踏上铁索,忽然间感到一阵冰冷而又熟悉的剑意突兀的横空而至!
那剑意死气沉沉,方圆百丈的草木如霜打了般几乎枯萎,彭鹰顿时亡魂皆冒,飞身跳出数十丈远愕然回头望去。
寂灭剑意?是谁?
铁索前,一个修长的黑衣中年孑然而立,凛冽的罡风掠过荡起漫天残云汹涌,那人身上的黑衣却如钢如铁,纹丝没动。彭鹰呆呆的望着那人的脸,忽的感觉心底一沉。
那人脸上赫然有道惨烈的伤疤纵贯双眼,虽然是个盲人,但却仿佛有道能洞悉一切的目光盯在彭鹰的脸上,让他无法遁形。
蓝笑风!
第146章 身份败露()
彭鹰心跳得如同打鼓,向四周张望了半晌,见周围空寂无人。左菊心等人早已驭剑而去了,谁还像他那样去爬铁索?
艰涩的挤出笑容,彭鹰讪讪的拱手问候:“蓝师叔,您您这是何意啊?”
“蓝师叔?不敢当啊。”蓝笑风露出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冷笑,忽然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彭鹰面前,有把漆黑如墨的仙剑毒蛇般刺向彭鹰的咽喉。
仍是寂灭剑法,虽不及左黄虎,却远非彭鹰所能比拟。他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不得不拔出焚天剑举剑迎敌,他也不敢使用寂灭剑法,只是以飞象剑法再加上从老螃蟹那里领悟来的横行步法应对。铁索前顿时剑气蒸腾,两人如同兔起鹘落般战在了一处。
蓝笑风虽然眼瞎,但又像是浑身都是眼睛,无论彭鹰如何闪转腾挪仍无法摆脱那把恐怖的黑色仙剑。不过蓝笑风似乎并未全力以赴,再加上彭鹰的步伐诡异,飞象剑法又深得个中三昧,一时间竟像是战得旗鼓相当、不分上下。
药王岭下草木飞滚,忽然蓝笑风收剑而退,落到十几丈外默然不语。
彭鹰也讪讪的收起焚天剑,心里七上八下的看着蓝笑风,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你为何不用寂灭剑法?”蓝笑风的一句话就如同九天神雷劈下,顿时令彭鹰呆若木鸡。
“蓝师叔,您这话什么意思?弟子不明白”
“你瞒得过别人,又如何能瞒得过我?”蓝笑风指着自己的双眼:“我虽眼盲,心却不盲。刚刚你甫一出现我便知道是你来了,你有世上唯一的一张幻面玉皮,还不任你变幻?”
彭鹰顿时张口结舌,他最为担心的事终究还是没能避免。
怎么办?立刻逃走么?不过别说是左家遍地都是高手,面前的蓝笑风就足以不费吹灰之力的擒下自己。正在他无计可施的时候,蓝笑风忽然叹息道:“你不必担心,我没打算对家主说明你的身份,只是想问问你,师父他老人家还好么?”
再伪装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彭鹰只好苦笑点头:“师父一切安好,目前仍在闭关修炼试图冲击青云境。”
“青云境啊。”蓝笑风忽然仰天叹息了声,随即沉默无语。两人之间静了半晌,蓝笑风忽然露出一丝微笑,问彭鹰道:“你刚才的步法很有趣,是师父新近悟出来的么?”
彭鹰摇摇头:“这是从另一位前辈身上学的。”他没敢说出别有洞天和老螃蟹的事情,一是怕师父不想蓝笑风知道他的下落,二则怕蓝笑风知道自己是从妖族身上学来的步法从而惹来无妄之灾。
蓝笑风却并没深究,只是点头微笑道:“很奇特,也很有效。”说着他竟直接转身而去,一步踏上铁索。
“师兄!”彭鹰也不知为何忽然心潮澎湃的喊了声,蓝笑风顿时僵住,如同木雕泥塑似的愣在那里,半晌后才慢慢转过身来,消瘦的面颊微微抽动,黯然苦笑道:“师父从未认我,你何必叫我师兄?”
彭鹰此时已镇定了许多,他大步走上前去,沉声说道:“师兄,师父虽然未必认你,可他将寂灭剑法都传给了你,自然从心底还是把你当作弟子的。无论师兄如何看我,我都认你是我的师兄,而且师父近年来性情大变,有朝一日我相信他老人家也会认你的。”
蓝笑风被彭鹰说的面色骤变,迟愣了半晌,终于苦笑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也不枉我苦苦坚持这两百年了。”
“师弟”蓝笑风面向彭鹰叹息道:“左家并非容不下你,其实你不必易容改装才敢回来的。”
他终于承认是自己的师兄了,彭鹰虽然心潮澎湃,但听了蓝笑风的话却只有苦笑:“师兄,师父他不过是夺舍成妖,就已不愿留在左家,而我又有什么资格呢?”
蓝笑风微笑着指着自己的双眼:“你师兄什么也看不见,就算是头洪荒猛兽站在我的面前,我也只以善恶论之。师弟,你如果做事俯仰天地、问心无愧,又何必自寻烦恼呢?”
“无论是妖是人,活在这世上都是一条生命,只求心安、活得洒脱,那才精彩。千万不要像师兄这样,一辈子活得如此纠结。”蓝笑风自嘲的苦笑着,长袖轻舞纵身而去。只见他在铁索上轻点两下便已消失在云海之中,仿佛闲云野鹤般潇洒自如,可看着他的背影,彭鹰的心底却仿佛塞满了沉重的石块,无论如何也羡慕不起来。
回到藏剑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