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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义侯天生反骨-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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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君——李释愤愤地看着李砚的背影。

    昏君的爪牙——他回头看了一眼吴小将军与匪鉴。

    被昏君蒙蔽、一腔忠义错付了的忠义侯——

    马匹就在前边。陈恨小跑两步上前,伸手摸了摸马匹的鬃毛,是他常骑的那一匹。

    还架着李释的吴端对他说:“世子爷看什么?他二人感情好又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了。”

    这时陈恨一踩马镫,直接爬上马背了。李砚帮他将斗篷弄平整。

    其实等过会子,马匹跑起来,风一吹,全也弄乱了。

    后来不知道怎么了,李砚稍抬起头,而陈恨略弯了腰,两个人说话。

    说着说着陈恨就笑了,背对着看不清,大约李砚也笑了。

    晨起日头正好,阳光照过来,却有些晃眼。

    李砚抓着缰绳,抬脚去踩马镫,作势要同陈恨共乘一骑,唬得陈恨一扯缰绳,口里直喊快走快走,却只催得那马慢腾腾地往前走了两步。

    陈恨失笑,拍了一下马屁股:“你的马蹄子怎么净往外拐?”

    他这么一说,李砚当即就掀了掀衣摆,翻身上马,将陈恨圈在怀里。

    也不好好的拿马缰绳,非要握着陈恨牵着缰绳的手。

    陈恨不大乐意,推了推他的胳膊就要下去,李砚将脑袋搁在他的肩上,边吹气边哄他:“走了走了,再不走正午就到不了了。”

    其实时候还早,就是骗他。

    等陈恨反应过来,马匹已然走动起来,要再下去也来不及了。

    没什么特别状况,两个大男人还非要骑一匹马。陈恨回头看了看,李砚那匹空出来的马还乖乖地跟在后头。

    更奇怪了。

    “给爷讲个故事。”陈恨想了想,道,“从前有一对夫妇,他们两个有一头驴。有一天,他们骑着驴要进城去办事。一开始是媳妇骑着驴,路过的人见了就说:‘唉,你看那家的男人真没地位,自己连驴都骑不了。’后来就换了……”

    “……路过的人又说:‘你看他们真傻,有驴也不骑。’”陈恨道,“最后那夫妇两个就下来,把那个说话的人揍了一顿哈哈哈。”

    李砚不笑,陈恨便也不笑了,悄悄转头看他:“爷,不好笑吗?”

    李砚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鬓角,却含了笑意问他:“从前有对什么?”

    好么,感情他根本没在听。

    陈恨预备再跟他说一遍:“从前有一对夫……”

    好么,原来是听了第一句就浮想联翩了。

    他撇了撇嘴,只把自己的脸埋进兔子毛里。

    *

    一路上走走停停,一直到了正午,才到离城门不远的一处柳林。

    这时候陈恨才拍了拍李砚的手,让他下马去。

    再往前走,人就多了,认得皇爷与从前侯爷的人也多了。没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也没得路人说他们傻,明明有两匹马,非得骑一匹。

    已是二月中旬,柳枝抽了新芽。

    原先被李砚按在怀里,他不敢动。李砚一下去,他就忍不住东摸摸西摸摸,折了柳枝别在襟上,又做了个环儿去套李砚——就是集市上的把戏,不过他丢得不准,挂在了马上。

    李砚丢还给他,却把他给套住了。

    再玩了一阵,转眼之间也进了城门。

    二月回暖,四处也热闹起来了。年前江南新织的锦缎要卖,明前雨前的茶水得订,洛阳的牡丹也须提前置办,西域新来了几样甜而不腻的果脯,年节后近一个月,解馋最好。

    他二人早在城门前便下了马,生怕旁人碰着陈恨额上的伤,李砚一手牵着两匹马,一手还得紧紧地带着陈恨。

    日头渐往西去了。

    陈恨稍抬眸,在一派人声吵杂之中喊他:“爷。”

    身边走走停停、经行过这么多人,却只有一个人这样喊他一声。

    李砚亦是转头看他:“怎么?”

    “饿了。”陈恨反手抓住他的衣袖,仿佛是循着饭香走的,“走。”

    *

    三十六陂春水,白头想见江南。

    照理说,这酒楼该叫做春水居,然后它叫做——

    三十六陂。

    从前陈恨说:“在长安做江南菜简直是暴利,大概有三十六倍。”

    这里从前还是长安城里最热闹的酒楼,后来换了主子,那主子整日里在自家吃喝,全不管生意,逐渐的也就起不来了。

    小厮迎上来,弯腰低头,将李砚手中的缰绳接去。

    李砚问陈恨道:“你的馆子?”

    陈恨连连摆手:“不不不,不是我的。”

    很快的,又有小厮打了打袖子,迎面走来,全不顾陈恨朝他使眼色,笑着道:“二爷,许久没来了。”

    陈恨还在陈家的时候行二。

    他其实也没撒谎,这是他兄长陈温的地盘,他就是顺手接过来的。

    陈恨不大愿意叫李砚知道这种事情,忙道:“别乱喊……”

    还没来得及否认,他就看见忠义侯府的门房张大爷从楼上走下来,怀里抱着雪白的陈猫猫,身后跟着三十六陂的掌柜——一个和善的中年胖子。

    一见他就朝他问好:“二爷,得了空过来呀。”

    或许是张爷过来打理生意,或许是江南又来了什么信儿,不论是什么,总之——陈恨总算知道了,不能撒谎,对谁撒谎都不能对李砚说谎,下一刻谎言就会被戳穿。

    “嗯,带朋友过来。”陈恨点点头,不大自在地指了指身侧的李砚,“李……”

    从前在岭南,没什么人知道李砚字寄书,所以他在外行走总唤作李寄书。现在当了皇帝,天底下谁都知道皇爷字号,只是再没人敢这么喊他。

    不好再说他的名字,陈恨顿了一会儿,只听李砚道:“我行八。”

    小厮热热切切地喊他八爷,带他二人到楼上的雅间去。

    经行堂前时,陈恨从张大爷手中接过陈猫猫,似是随意道:“张爷,等会儿我们一起回一趟侯府。”

    张大爷只看了一眼李砚的衣摆,点头应了。

    陈恨又掂了掂手中的猫,跟它说话:“崽啊,让爹看看,又长胖啦。”

    近一月未见,陈猫猫与他不熟了,挣扎着就要回张爷怀里去。

    陈恨偏不许,搂紧了它往楼上带,一边顺着它的毛,一边对它说:“崽,你是不是不懂得,爷我权势滔天呀?你敢不听我的话?那你懂不懂强取豪夺四个字怎么写呀?什么都不懂?唉,小可怜。”

    陈恨啧着嘴逗它玩儿,把陈猫猫闹得伸爪子要挠他。

    “诶哟哟。”陈恨捉住它的爪子,愈发不正经起来,笑道,“你越反抗爷越欢喜呀。”

    像极了当年强抢忠义侯的皇爷。

    三十六陂不比从前热闹,稍冷清些。

    雅间内,陈恨抱着猫儿玩了一会儿,又坐不住,抱着猫靠在窗子边。那窗子临街,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崽,你看那里好不好玩?爷等等带你去玩儿好不好?”陈恨轻轻地揉了一把猫屁股,而陈猫猫只蔫蔫地扒拉着他的衣襟,“诶,你别不高兴嘛。爷对你好,从今以后你就是爷的猫了,心里头不许再有别人了,好不好?”

    只一转眼,那街上又有一个马队经行。

    为首的两个人,一个跨着枣红骏马,身形高大,肤色稍黑,剑眉星目,略似胡人模样。

    另一人以古玉冠子束着头发,眉眼微垂,从来都是极内敛稳重的模样。不似城中少爷公子佩剑佩玉,他还背着一把以锦缎裹起的琵琶。

    是了,陈恨恍然,三月春猎,侯王进京朝拜,封地离得远的,只怕早早的启程,连年节也要在路上过。

    算算日子,这时候也该到了。

    麻烦了,徐家、瑞王府,再加上各路侯王,全掺和起来,谁应付得了?

    见陈恨看着窗外出神,李砚近前一看,面色一沉,将陈恨往回一扯,迅速合上窗子。

    陈恨与陈猫猫同时喊了一声,陈猫猫说喵,陈恨说:“爷你吓我一跳。”

    “你别管他们,也别理他们。”李砚说。

    也不知道李砚哪里冒出来的火气,陈恨只点头应了一声,低头去逗猫。

    “离亭。”方才李砚扯了他一把,正将他按在墙上、李砚将手撑在墙上,将方才他逗猫的话说了一遍,“你敢不听话,懂不懂强取豪夺四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向大家飞奔而来)

    58章说的弹琵琶的谋士来啦~皇爷紧张死了

    三十六陂春水是王安石的句子

    感谢我是橙子?、28227988 1个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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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弦上(2)() 
雅间里; 陈恨将陈猫猫交还给张大爷。陈猫猫好温顺地窝在张大爷怀里; 用脑袋蹭蹭他的衣襟; 喵喵的叫。

    陈恨忽然觉得胸口一疼:“崽啊,这样不行啊; 你这样表现得太明显了,你以前很喜欢我的,还是我把你给捡回来的。”

    陈猫猫全不理他; 只是用爪子划着张大爷的衣襟。

    张大爷笑了笑; 无奈唤道:“爷; 它就是……”

    “唉。”陈恨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摆了下手; “我生气了; 把这只臭猫给我带下去; 我再也不要见到它了。”

    回暖的时候; 猫开始掉毛; 陈恨把猫抱在怀里玩了几番,衣上全是它的白毛。

    这时候菜已齐了; 恐怕脏了菜色; 陈恨便在角落里站着; 低头捻去衣裳上的细毛。对着墙,活像是面壁思过。

    弄得差不多了; 再一抬眼,李砚就站在面前,抿着唇盯着他。目光下移时; 落在他衣领的细毛上,抬手就帮他拍去了。

    面前架子上的铜盆上才倒了热水,热气腾腾的升起来。

    试了试水温之后,陈恨稍弯了腰,将双手都浸在水中。

    一时之间只有陈恨双手弄水的声音。

    洗得有些久了,陈恨直起身子来,转过身去,侧背着李砚甩了甩手,又拿起架上的巾子擦手,试探着问他:“皇爷生气了?”

    李砚冷着声调答道:“不是。”

    “再也不要见到这只‘臭猫’了?”陈恨朝他挑挑眉,“用不用奴帮皇爷把这只‘臭猫’给带下去?”

    “胡闹。”李砚夺过他手里的巾子,摔在盆子里,溅起水花,晕在袖上也不管,伸手就拉住他,“用饭吧,不是早就说……”

    不是早就说饿了么?

    这话还没全说出口,李砚心思一动,便没再往下说。

    方才陈恨把自己比作什么来着?比作猫?

    猫,那他能不能像他玩猫儿似的弄他?

    李砚问他:“你之前对你那猫说的什么话?”

    “呃……”陈恨仔细想了想。

    ——爷我权势滔天呀。

    是呀是呀,没谁再比得过皇爷了。

    ——爷对你好,从今以后你就是爷的猫了。

    不敢不敢,陈恨不敢。

    还有一句,强取豪夺懂不懂?

    陈恨一激灵,好不注意,又给自己挖坑了。

    才欺负了猫,好死不死又把自己比作猫。乱七八糟的思绪,野马似的在林中乱跑。

    陈恨摆了摆手,讪讪道:“胡说的,奴胡说的。”

    李砚再看了他一眼,拽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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