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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义侯天生反骨-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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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走,陈恨也不能拉着他走,便改了口道:“匪石不在,臣去弄点东西来吃。”

    有了这个借口,陈恨就躲去了厨房。

    忠义侯府,李砚从前来逛过两回。

    第一回是陈恨封侯之前。工部上报,忠义侯府修缮完毕。那时候陈恨就住在宫里,但是李砚没去找他,他一个人,乘着月色,将侯府逛了一圈。

    忠义侯府是百年前修建的旧府邸,现在再看,已经有些不大如意了。李砚一边逛,一边想着要怎么再给他改。改得让他住得更舒坦些,或许还能改得久一些,也叫陈恨在宫里住得久一些,这是他的私心。

    从忠义侯府出来,他骑在马上,余光瞥见侯府隔壁的宅子比侯府还要大,便多看了两眼。

    匪鉴会意,回道:“那是从前吏部尚书的宅子,被一个姓胡的商贾买下来了。”

    李砚点头,吩咐道:“嗯,让工部问问他。”

    匪鉴的话传下去,第二日工部尚书果然就去问了陈恨,问他要不要把侯府扩一扩。陈恨一摆手,说没住几个人,没什么可麻烦的。

    工部尚书觉着不扩侯府,对皇爷不好交差,就悄悄对他说:“这恐怕是皇爷的意思。”

    陈恨再摆了摆手:“得了吧,皇爷每日这么多奏章,能管我的衣食住行?”

    彼时李砚在养居殿听工部尚书的回话,笔尖一顿,在纸上晕出好大的一个墨点。他从这时候开始明白,皇爷与李砚,于陈恨而言,是有些许不同的。

    他第二回来侯府是在陈恨封侯时。祭天之后,侯府大宴宾客。晚上陈恨把宾客送走,一转头看见李砚从后门进来了,两个人又一起喝了两杯。

    酒喝多了,李砚便不敢看他,生怕从眼中泄露了什么别的心思,只好垂眸,将温柔溶在杯中酒水当中。

    他说:“天下与卿同守。”

    陈恨以为他是在夸忠义侯,还笑着推辞。

    其实李砚说的是——天下与卿,朕同守。

    如果算进上辈子,上辈子永嘉元年的除夕,陈恨以赏花的借口造反的那一回,可以算是李砚第三回来忠义侯府,不过李砚一点都不想算上那一回。

    还有就是重生之后,他来侯府把陈恨带回宫去。只是在宫中与侯府匆匆的一来一回。

    总之,他很难得来一趟忠义侯府。

    李砚先去陈恨的院子里转了一圈,院里的梅花树开得正好,根本不是陈恨方才说的难看到要洗眼睛。

    他又想起那时候树枝交叠,月光稀稀疏疏地落下来,他站在花树下,陈恨在廊前给他下跪。

    后来李砚去了厨房,看见陈恨口中衔着绸带,正给自己绑袖子。他算了算时辰,感情他花了近一刻钟在绑袖子。

    李砚上前,把那绸带从他口里取出来,一言不发,只是帮他将袖子绑好了。

    “皇爷,你想吃什么?”

    这句话问了也是白问,陈恨方才逛了一圈,厨房里没什么吃的,并没有供李砚挑选的余地。匪石不在家,张大爷自己有私房钱,吃得也滋润,看陈猫猫吃得这么圆润就知道。

    “随你喜欢。”

    陈恨顺手抄起菜刀,所谓士之怒,伏尸二人。拿着菜刀,有了底气,他感觉自己说话都说得大声了些:“白菜行吗?”

    “嗯。”

    陈恨心想,李砚金贵,这回来侯府,也只带了匪鉴一个侍卫,若把他带出去,若出了事,他担待不起。总归晚上还有元宵宫宴,饿不着李砚。

    那白菜还是年前自己逛市场,看见百姓们都在囤白菜,顺手买的四棵。府上四个活物,一人或者一猫一棵,现在就只剩下陈恨的还在。

    匪石不在,没人开火,柴房里堆着的柴火也就没人劈。

    李砚从前将忠义侯府逛过一圈,自也知道柴房在哪,去抱了一堆木柴来,随手掂起斧子劈柴。

    这种事情他在岭南常做,陈恨不管他,现在更是不敢管他。他只敢将菜刀剁在案板上,震得白菜叶跳得好高。

    待李砚在灶前蹲下,生起火来,平日里皇爷与侯爷很难接触到的烟火气儿,才将两人之间的气氛熏得暖了些。

    “离亭。”这时李砚正蹲在地上,往灶里添柴,忽然抬头看他。

    “怎么了?”陈恨低头看他,恍若回到岭南,他与李砚在厨下也是这样的场景。

    “是不是宫里哪里不好,惹你不高兴了?”

    李砚来,就是问他这一句话的。

    “没有,宫里很好,臣住着挺好的。”陈恨想了想,又道,“过了十五,朝中各项事务就该运作起来了,御史徐大人不怎么看得惯臣,臣怕他参一本。”

    御史徐大人,就是苏衡临走前托他照顾的、徐丞相府上的徐醒。他们从前是朋友,后来徐醒觉得他偷奸耍滑,危害社稷。徐醒是正宗的世家子弟,看不惯陈恨的混混作风是自然。

    不过他与徐醒有过节是真,但是他这个说法却假得很。

    李砚顿了顿,问道:“那你就不回去了?”

    “臣不回去了。”

    李砚很久都不说话,陈恨便松了口气。

    再过几日,他把辞爵的折子递上去,李砚肯定也就顺水推舟地批了,顶多头两年找几个人监视他,看他有没有什么异动。他只要顶过这一阵子,这事儿也就完了。

    系统任务的事情他倒是不大在乎,他想着,这个系统应该会根据剧情变化给他安排任务,他离李砚离得远了,任务也就没李砚什么事儿了。

    一锅乱炖的菜算不上好吃,两个人就在厨房里吃午饭。

    “菜不好吃,总还有酒喝。”陈恨在厨房逛了一圈,讪讪地笑道,“只有料酒了。”

    李砚道:“已经让匪鉴去了。”

    不多时,匪鉴便提着两个小酒坛回来了,他二人坐在厨房里喝酒吃菜,匪鉴蹲在屋顶上。

    陈恨见他一个人待在屋顶,挺不好意思的,忠义侯府总不会有刺客,便想喊他下来一起。可是才一喊他,匪鉴就跳下屋顶翻围墙逃走了。

    陈恨笑他:“真是的,没吃饭还这么有精神。”

    李砚忽然喊他:“忠义侯!”

    陈恨一激灵:“臣在。”

    “离亭?”

    “皇爷喝醉了?”陈恨伸手将酒坛拿走,不就一会儿的功夫没看着他,怎么就灌了半坛子?他劝道,“晚间元宵宫宴,皇爷别喝了。”

    李砚倒是还听他的话,撑着脑袋缓了会儿神,目光朦胧,借了半分酒意问他:“忠义侯以为,天下负心人,要怎么处置?”

    陈恨一激灵,方才吃下去的酒全都化作冷汗。李砚肯定没喝醉,这人酒量大,装醉套他的话。

    酒酣耳热之时,问这种问题,分明是请君入瓮的剧本。

    负心人?明摆着就是说他造反,负了李砚了。

    陈恨手足无措,结结巴巴地说:“这个负心人……他……其实是有苦衷的。”

    “嗯。”李砚点头,也不再说话。

    陈恨还以为这一关又这么混过去了,不料李砚又道:“朕问你怎么处置,没问你负心人有没有苦衷。”

    “臣……”陈恨挠头,“从前有一个虬髯客,他拿负心人的心肝做下酒菜,但是皇爷您不可以与那些游侠相比。”陈恨灵机一动:“这个有一句话,说‘善恶有报’。那个负心人蔡伯喈,最后都被雷给劈死了,所以皇爷不如把那负心人放了,天道有常,一定不会叫这个负心人好过的。”

    “放过他?”李砚嗤笑,借醉拉住他的袖子。

    陈恨想把自己的袖子给拉回来,李砚却拉得紧,是怎么也不打算放过他的模样。

    他不明白,李砚到底是怎么想的?

    若单是要治他意图谋反的罪,匪石处事谨慎,他恐怕是抓不住治罪的证据,莫名要治一个封侯未满一年的忠义侯,他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

    所以李砚一方面先把他放在宫里,好盯着他,不让他再有小动作;另一方面想法子治他的罪。

    如若李砚真是这么想的,不如就顺了他的意,服个软、让个步。陈恨试探着轻声开口:“那臣辞了侯爵、将侯爵封赏全部退回。”

    李砚猛地抬眸看他,许是酒劲上了头,他双眼通红,死死盯着陈恨,似是想要将他看个彻底。

    糟了,猜错了。陈恨心中咯噔一响,他这步棋真是太臭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陈恨:“我根本猜不透皇爷在想什么!他想要我死!”

    你把最后一个字去掉试试(滑稽)

    感谢一二三四一的二十瓶营养液!感谢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十瓶营养液!

    感谢北方有痴汉的一个地雷!

    这章的皇爷三进大观园(划掉)忠义侯府可能写得有些乱,我修改了一下,让大家看得更明白,梳理一下就是这样的:1。恨恨封侯之前,工部修好了侯府,李砚去了一趟。2。恨恨封侯的时候,皇爷又去了一趟。

    如果皇爷没有重生(前世),那么3。1。恨恨邀皇爷赏花儿,造反,这是皇爷第三回去侯府

    我们都知道,皇爷重生了,那么3。2。本章内容,3。1与3。2无法共存,而且皇爷私心作祟,不把3。1算进去,所以这就是皇爷这辈子第三回去侯府

第22章 忠义(3)() 
忠义侯这个侯爵,是其他爵位都比不得的。

    那是开国时候就有的侯爵,忠义二字,又是最直白的二字,顶着这名头,就如同用金子贴脸,在街上大摇大摆地行走。

    在岭南时,两个人在外游历。

    在海港边的小酒馆里,李砚很难得吃醉了酒,一撩衣摆,一只脚踏到条凳上。

    条凳四条腿,其中一条短些。他晃晃悠悠地站稳了,伸手把陈恨的脑袋按到胸口。

    陈恨那时也喝醉了,只是迷迷瞪瞪地靠着他,一抬眼一垂眸,皆是酒气撩人。

    李砚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又拍了拍他的脸,拍了两下就变成了揉脸,他道:“以后封你做忠义侯,让你把你在陈府受的罪都讨回来。”

    酒馆里的人早也吃醉了,横七竖八地睡着,就算听见这话,也只当做是少年人听多了戏词耍酒疯。

    李砚看上去冷静,却心跳如鼓,陈恨靠在他的胸膛上,听得耳朵疼。从他怀里逃出来,整个人一歪,扶着桌子就要给他下跪,歪斜着身子拱手道:“臣……嗝儿……谢主隆恩。”

    “你起来,不许你跪。”李砚把脚放下来,还没站稳就要伸手去扶他。

    两个人都站不稳,一起往地上倒去。

    倒在地上时,李砚的手仍紧紧地按在他的肩上,摸索着靠墙躺好,又搂着他,把人往怀里带了带。

    酒馆是“露天”的——屋顶坏了许多,一抬头便能看见星河瀚瀚。

    李砚眯着眼睛去看,只觉得那星子忽近忽远的。他再转头去看陈恨,陈恨倒是离他离得近,他随口便问:“你知道当了忠义侯,要做什么吗?”

    “臣知道。”陈恨拍了拍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好让他放心,“臣……”

    陈恨的声音变小了,他醉了,睡着了,似是在梦中继续方才的话:“会一直在的。”

    他上回说这句话,是一时情迷才说的,这回说,是吃醉了说的。不过李砚不大在乎,总归他是说了这话。

    酒劲儿上头,紧接着,李砚只看见陈恨靠在他怀里睡着了,他做贼一样朝四周望了望,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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