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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让我再说第二遍。’冷冷的声音透过风声雨声雷声清晰的传到大副的耳中,‘告诉我货舱入口在哪里。’
大副不由自主地回过头来看向路伯纳,他发誓在少年润湿的贴着额的金发之下深蓝色的眼睛中,见到了一闪而逝的杀意。
同那些为寻求刺激和奇特癖好的有虐待性的贵族少年疯狂而丑恶的眼神不同,这个金发少年的眼睛冷静而无情,大副毫不怀疑他为了知道答案可以不择手段,包括杀人。
大副当然不会因为这个小问题而离开这个美好的世界。他毫无异议地带着少年公爵和已冻得哆嗦的贴身小厮,穿过中央的桅帆处,到达后甲板。
大副掀开入口处的木板盖子,首先由楼梯下去,预料中的腐臭之气并未迎面而来,空气中虽还有不洁之气,但至少在平常人都可忍受的范围之内。
听到响声,下方发出声音:‘是谁?’
‘我是飞天女神号的德勒大副。’德勒高声回答,‘平舱内有两个人要到这里避一避风雨。’
舱内沉默了一下,然后如少年般又如少女般柔和的嗓音响起:‘请进来罢,我们这里还有些空位。’
‘李宇!’听到那独特而优美的声音,空蔼蔼的心仿佛又满盈了,路伯纳的神情变得急切而柔和,‘是我啊,路伯纳。’
路伯纳快速穿过窄小的走廊,到达用木板围起的大通铺房间。
房间内露出微昏的光芒,那是老旧油灯的作用。木板地上整整齐齐的摆了十几张草席,席外摆着各式各样的鞋子。除了一人蒙头而睡外,其余的都很规矩地盘膝坐着。
十几个人的行李也全都整齐地摆在靠墙处,随路伯纳身后而来的德勒大副一脸惊异的看着这一切。从第一天开航时就杂乱肮脏的地方,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干净了。
他看了看飞天女神号‘三等舱’的乘客,原本脏乱而病恹恹的脸上全是无望和麻木,如今变得干净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却浮出润华的光芒来,眼睛也变得有神和充满希望。
这里发生了什么改变吗?
而少年公爵只见了李宇的脸就一瞬间安心下来,他转过头道:‘德勒,你回去做自己的工作吧。谢谢你。’
德勒挑了挑眉,对这个金发少年又有些许好奇。德克罗克的贵族们从不向比自己地位低的人表达谢意哩。
德勒回身再回到甲板上,把木板细心扣好,回去覆命。
德勒走后,有人友好的站起身来道:‘到这里挤一挤吧。’原本直向李宇而去的脚顿了一顿,看了看向他示好的是个黑发的中年人,一口德克罗克乡下口音:‘不过要脱鞋才行。’”路伯纳脱下鞋,脚踏在席上,可看出草席全是最近才洗涮过,虽变形严重但很干净。而湿湿的脚印印在席上后,路伯纳才忆起自己全身淋湿了。
‘呀。’原先邀请路伯纳的中年男子道,‘外面雨下得这么大了,快把湿衣服换下,容易感冒埃’一阵忙乱之后,有个操德克罗克北方城市口音的瘦弱男子道:‘哪,我这里有干净的衣服,你换上吧。’
‘咦,那不是压箱底的衣服,留着到幽兰平津时才换上的吗?’戏谑的声音传来,闻着笑成一团。
‘你们都没有路伯纳高埃’充满磁性感、无法分辨出男女的甜美的声音传来,‘亚宁,把你的衣服拿给路伯纳试试看。’
听到这个声音,舱里的人静了静,而后又活络起来:‘呀,忘了呢,我们真不该抢先表示关心呢。’
‘不知道德克罗克人穿幽兰国服装是什么样子。’
‘反正比你这秃头挺肚的男人穿着好看,人家少年仔长的白白净净、高高挑挑的,不论穿什么都英俊啦。’
在窄窄的走廊中,由尤利安帮忙,金发少年先穿里衣,再穿外衫,扣盘扣和系带子之类的让从未穿过异国服饰的路伯纳急出一身大汗,虽还有些不整齐,但整体看起来还很有模有样。
尤利安也换了李亚宁的衣服,却松松垮垮的像套了个大麻袋。
再次回到简易舱房,原本笑闹的众人目光又集中在少年公爵身上,大概第一次逼近看清这绝美尊贵的容颜,众人都惊呆了。
被擦干的长发服贴的披散在脑后,闪耀着金子般的光泽。幽兰国的异族服饰更衬出路伯纳修长健美的身材,红色衣料使公爵的脸白皙如玉。即使在昏暗的油灯下,也可看出干净爽洁的路伯纳不是凡人之辈。
‘呀,乖乖,我活了几十年从未看过这样好看的人呢。’不知谁张口就说了句乡村哩语,把凝住的气氛缓和开来。
旁侧的人不由自主地移开身子,这次路伯纳毫不客气地拨开李亚宁,毫无阻碍的插坐在李宇身边。
尤利安想跟着去,却没那么幸运的被一个小女孩扯住衣袍。拉扯了几下后,终不敌小女孩灰色大眼的恳求之色,坐下来当了小女孩的睡床兼抱枕。
‘路少爷哪里人家,不知娶妻了没?’众人现在显然对路伯纳的容貌起了极大的兴趣,人生大事之一的婚姻当即被提了出来。
‘还未有呢。’路伯纳好脾气地回答。
‘我想路少爷一定可以当之无愧的被称为德克罗克第一美男子,所以不用愁找不到老婆埃’‘笨蛋,你没听过第一美男子被那个叫什么恶魔公爵给占了吗?’
‘恶魔公爵?’路伯纳面露疑问之色,突然看见贴身小厮在对面紧闭着唇紧张的样子,当即想起在某处自己好像有个称号,恍然大悟般地点头道,‘啊,对,是的,没错。’
‘即被称为“恶魔”怎么可能会是美男子,一定是青面獠牙了,传言十有八九都不真实。’
‘因为那个公爵是吸血鬼公爵啊,所以可以永远保持少年俊美的模样,提起他,小孩都会吓得哇哇大哭哩。’
‘吸血算什么啊,他在月圆之夜还会变身哩,有人看到他晚上满嘴血肉的样子埃’
‘呀呀呀,不会是吃人吧。’
从美男子谈到充满异能的吃人公爵,大家又兴致勃勃的回到原点,还是中年男子对路伯纳道:‘不要担心,你一定是最好看的,我们都可以做证。’
同满脸铁青的贴身小厮不同,路伯纳面对面被人这样谈论只感到稀奇,并不生气。
‘说起恶魔公爵,前不久的镇压运动震惊全国呀。’
‘我也听说过哩,这次镇压的对象是一些贵族呢,据说那些贵族联合起来想除掉恶魔公爵却反被铲除,狗咬狗真大快人心。’
贴身小厮越听越恼,忍不住叫:‘喂,你们……’‘尤利安。’主子的声音响起,‘小声点,别把小孩子吵醒了。’嗓音不大,警告意味却很浓。尤利安低下头,拍了拍熟睡的小女孩胖嘟嘟的脸颊,不再说话。
‘那个公爵在你们印象中那么差吗?’金发少年问道。
他从未听过这样的评语,即使偶尔听到也从未在意过。
沉默了一会儿,德克罗克的一位农夫道:‘不……不知道呢,不过据闻只有巴布罗比省没有进行收地运动,他们那里的农夫可以永远呆在家乡耕作,不用像我一样背景离乡,听说幽兰国也有些乱了,但应比德克罗克好太多了吧。’
‘对埃’有着北方口音的手工业者道,‘而且只有那里没实行人头税,全国大概也只有巴布罗比不会出现因交不起税而家破人亡的状况。’
‘公爵还修改了河道,把淡水引入巴布罗比郡呢。’
‘咦,那不是因为用船运送外省的少女更为便捷,他可以快些喝到新鲜的血液吗?’
血淋淋的现实打断了各位德克罗克下层平民的谈话,沉默了半响,不知谁叹道:‘要是那个爵爷不吃人就好了……我的一个朋友到巴布罗郡讨生活,希望他的女儿没有事。’
众人心有同感地连连点头。
老旧的油灯随船的颠簸而左右摇摆,忽明忽暗,静呆在房间的一角,听着德克罗克人用家乡的语言激烈的谈话,如幼时突然从床上惊醒,睁开眼就看到母亲在油灯下缝补衣服时那种久违了的温馨和安心。
而且李宇就呆在伸手可及的身边,想到这里,少年公爵心中更有无以名状的快乐。
‘路伯纳,会不会感到不舒服。’甜美的声音在耳边低低吐出,路伯纳心一跳,半边身子有些麻麻的道:‘不,不会。’
‘你的舱房进水了呀?’
‘我出来的时候只有些微的浸水。’
‘那些书都妥善安置了吧。’李宇所关心的大概只有这一项。
‘书?’少年公爵呆了一呆,他脑子里只记得李宇。
啊,那些书,他费尽心思收集的珍藏版,其中有一位将军的行军手稿,还有一套百年前的手抄本,全国估计只剩三套。他从床上起来时,光担心着李宇,却完完全全忘了那些以前连睡觉都会枕在头下不愿离开的宝贝书。
看着李宇关切的双眼,少年公爵扯扯面皮假笑了一下:‘啊,我放的很安全,书不会淋湿的。’而他现在只有祈求好运了。木箱内丝绸绒布衬里有阻水作用。
突然一阵极强烈的撞击传来,老旧油灯跌落在地,虽未破裂,灯却灭了。一刹那陷入黑暗之中,原本谈话中的德克罗克人全都‘呀’的叫了一声,尤利安怀里的小女孩被惊醒,不知所以地哭闹起来。慌乱的情绪渐渐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撞……撞上什么了吗?’
‘不会……船该不会撞破吧。’
种种可怕的情景在各人的头脑中描绘着,有人几乎要奔出甲板,想跳海逃命了。
这时少年特有的磁性轻柔的声音传来:‘不要慌,我们先静呆一会,如出了事,船上船员会来告诉我们的。’
标准的德克罗克国语,让原本慌乱的人心情逐渐安定下来。
‘对呀,’少年般少女般甜美的嗓音接住说,‘我先把灯点……’站立起的少女还没把话说完,又一阵强烈的颠簸,少女站立不稳地跌下来,少年公爵想也不想一把抱祝啊,软……软绵绵的,好像没有骨头似的,女孩子的身子都这么软吗?少年昏头昏脑地想。少女的手扶在少年肩上,想要借力起身,灼热的触感由少女的手透过薄薄的衣衫传到细致敏感的皮肤上,一瞬间,那种灼热传遍了少年的身子。
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少年的身子微微颤抖着,有种他不熟悉的欲望从身体内升起,他无意识地把少女拥得更紧。
‘怎么了?’少女只觉少年吐出的气息灼热,身体微颤而有异常的高温,‘刚才受寒而发烧了吗?’
少女温和而诱人的体息充斥少年的鼻间,少年意乱神迷而无法回话。
一道昏暗的光从房屋中心散开,从背影看,是李亚宁拾起油灯而重新点亮的。被光线稍微拉开神志的少年忽听上面传来急促的敲击声。
‘我上去看看。’不知什么时候,李宇从金发少年的臂弯中挣脱出来。
‘李姑娘,那我们……’德克罗克人焦急地看着李宇道。
‘不要慌。’李宇笑了笑,给人以奇异的安心之感,‘我们还呆在船上不是吗?’
‘大家先把草席卷起来,没有事的话,我们还要靠它睡觉。’一句话把所有人紧张的心情松去大半。
‘首先穿上鞋子,然后把贵重的东西带在身上,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