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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一北莫名其妙地跟了过去。原来他没听错,曾白楚真的径直去了厨房做饭去了。
熟练地打蛋,拌匀,加水,入锅。看来是要做鸡蛋羹。
曾白楚用刀的样子看起来很是顺手,切葱花的时候菜刀在案板上速度极快地移动着。他的个子很高,肩膀也宽厚,谢一北都担心他的头会不会磕到上面的柜子。他低头切葱花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专注,薄薄的衬衫里可以看见绷起的肌肉。站在这厨房里明明有些突兀,却有种奇异的违和的美感。谢一北忍耐着头晕靠在门框上看着他的侧脸,直到腮帮子都有点酸了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居然一直在看着他笑。
十年前见到这个人不过是匆匆一瞥,虽然印象深刻却也没有留下任何交集。只是有时看着大雨便会突然想起,有过那么一个阴雨连绵一个星期后突然放晴的下午,他见过那么一个人,让他在过了数十年循规蹈矩的生活后第一次有了那种想不顾一切地不顾一切的冲动。
只是那时候他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忙碌,太多太多的学习和礼仪交际需要应对,他以为自己没有记住那个过客。可后来突然发现,尽管只是惊鸿一瞥,那一瞬间的触动像是在心底生了根,在所有忙碌的闲暇的时候都会冷不丁地冒出来。如同内心深处的重重地牢最底层关押着的一个小人,一直在断断续续隐隐约约地呼喊。
所以十年后的再见,
24、第二十四章 。。。
刚一看清他的眉目,谢一北就认出了他来。若不是再见面恐怕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原来还记得那个人的相貌。
那一刻谢一北在心里对自己说,这一次再放手,你都对不起自己。
曾白楚将鸡蛋羹蒸上了锅,又从冰箱里取出一份上次吃剩的米饭,动作利落地做了份炒饭。掌勺颠锅虽然称不上是多么娴熟,却比谢一北也差不到那去。谢一北看着他穿着格子衬衫牛仔裤的居家形象的背影,突然心生疑惑。
自己当时是因为出国留学,逼不得已才勉强算是学会了做饭,做的还是不伦不类的中西结合。但曾白楚看起来不像是会出国念书的人,以他的家世条件,怎么会做饭做得如此熟练?
虽然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他对曾家也没什么了解,可至少记得曾家也是当时在H市有头有脸的人家。能让父母亲自上门拜访,绝对是有雄厚的钱权背景。曾白楚虽然看起来与家里关系不怎么好,可他父母也不该放任允许他沦落到混黑帮的程度?
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口,谢一北还是决定暂时按捺住好奇心。曾白楚并非健谈之人,估计会直接无视了他的问题装作没听见,搞不好嫌他多管闲事心生厌烦也说不定,还是等到以后有了机会再问吧。
曾白楚手脚很快,晚餐很快就摆上了桌,甚至顺手帮谢一北往碗里插了只勺子。谢一北看着面前那碗香滑细嫩的鸡蛋羹,想到上次那只荷包蛋,突然意识到这是这是自从他离家出国求学后第一次有饭店以外的人做饭给他吃。
虽然生病了没什么胃口,这鸡蛋羹却做得清淡嫩滑,又是那人亲手做的,谢一北用勺子一口一口吃得极是心满意足。不像程函会抱着碗到处跑还顺带聊着天,两人从小家教都严,没了程函在中间插科打诨,都老老实实坐在餐桌前,默不作声地各吃各的。
偷瞄了曾白楚几眼,谢一北还是忍不住开口道:“真没想到你还会做饭。”
“……嗯。”
“这鸡蛋羹比我蒸的都好多了。程函跟了你那么久可真有口福。”
“他没吃过。”曾白楚吃饭很快,解决了炒饭放下筷子,“刚入帮那阵子才做。那时他还没跟我。”
“这样啊。”谢一北了然地点点头,又嘴贱地调笑了句:“那我这病,生得可真值。”
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曾白楚的话似是意有所指:“你还想再来一次?”
谢一北从没想到这寡言少语的人还会说这种话,一惊之下呛了一下,差点把嘴里的食物都喷出来,脸上也轰的一下感觉有点发烫。虽然他在曾白楚面前一向多少有点油嘴滑舌没脸没皮,没想到有一天也会被这冷冷淡淡惯了的人突然冒出的一句话堵得无言以对,赶紧低下头老老实实吃东西
24、第二十四章 。。。
25
25、第二十五章 。。。
第二十五章
谢一北刚一到医院就被许方晓给揪到了一边,语气有点怒气冲冲的。
“昨天为什么没来?”
“啊,生病了。”谢一北笑道,“昨天很忙?”
许方晓没有理他的话,只是皱着眉头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眼神是毫不掩饰的鄙视:“怎么搞的,跟个女人似的,身体怎么这么差?怎么今天就来了,病好了没?”
“好了好了。”谢一北郁闷地摸摸鼻子。他可以理解为许方晓是在关心他,可也没必要鄙视得这么明显吧?叹了口气,又坚定了要早起晨跑锻炼的决心。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诶,我干嘛要给你打电话。”谢一北奇怪道,“我跟姚主任请假了啊,她应该跟你说了?”
“我是问,你怎么生病了不来也不跟我说声!”许方晓看谢一北还是一脸莫名的表情,气到无奈只好伸手:“手机。”
谢一北不明所以地把手机交了过去。
许方晓看着那个老古董的手机,轻轻啧了一声,道:“你工资应该也不算太低,干嘛还用这个。”手上倒没闲着,大拇指熟练地捣来捣去存下了自己的号码。
“你该不是有女朋友要养吧?”突然想起这一点,许方晓猛地一抬头。
“没有啊。”谢一北莫名其妙,“你看我这样子,哪里会有女生喜欢我。”许方晓没什么反应,他自己却笑了起来。
天天笑得跟个傻子似的。许方晓暗暗腹诽,心情倒不错。又用他的手机给自己拨了一下挂掉,满意地把手机还给谢一北。
许方晓家离得近,通常会比他早到一些,已经跟值夜班的医生做好了交接。谢一北去换了白大褂,直接带着许方晓去查房。不得不承认,这个实习生确实不光理论知识扎实,实践能力也很强,学东西学得飞快。现在带着他已经不只是纯粹的教授讲解了,有时候遇到棘手的情况两人还能讨论几句。实习生本就该是一直跟着带教老师的,只是其他带教医生都当实习生是个麻烦,通常不是冷冷淡淡就是安排去打杂。可许方晓留了下来不但没给谢一北添麻烦,反而配合默契帮了不少忙,谢一北很是庆幸。
有了许方晓跟在后面写病程记录,谢一北查房也轻松不少,只要回去再检查一遍核实补充就行了。许方晓做事细致,写的病程记录很少有需要改的地方,谢一北自己有时都不会写这么细。
看了跟在身后低头写字的人一眼,想到这谢一北不禁有点感慨:“你这一期的实习只剩一个月了吧?——不对,一个月都没有,春节实习生可以不用来,过完节你就可以去下一个科室了……想好要去哪了没?”
许方晓握着笔的手顿了顿,若无其事道:“你想让我去哪?”
谢一北认真
25、第二十五章 。。。
想了想:“你们学校的学生实习期长,一般是每个科室都要跑一下,不过你留在我这没跟上大部队,估计这次科室转不全了……外科不错,记得要跟护士搞好关系,说不定会有让你上手术台打打下手的机会,碰到个好一点的带教老师缝合之类的都会让你做,那样进步会很快的。普外科是最重要的实习科室,相对来说亲自动手的机会也多一点,小的清创缝合之类的……呼吸科也很重要,心肺听诊很重实践的,理论学得再好想分清体征都不容易,这些东西都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还是要多接触病人。当然啦,有机会的话个人还是建议你去急诊科,虽然累一点但是什么样的病人都能碰到,能学到很多东……”
许方晓耐着性子听了半天,忍无可忍打断了他:“你就没别的想跟我说的了?”
“别的?”谢一北微微歪了下头,突然恍然大悟,补充道:“过去了记得少说话多做事,基本功要做好,不要随便跟患者还有家属解释病情,也不要被听到医学意外的闲聊——不过我觉得这些你应该都是没问题的啊,不过你的脾气还是要改一改,太……”
“你就没想过,要让我继续留下来跟你么?”许方晓停下了笔,轻轻说。
“你想留在心胸科?”谢一北有点疑惑,“其实我是不建议你一直呆在一个科室的,你现在的阶段还是要均衡发展。况且心胸科专业性太强,一旦有手术都是大手术,我也只能当助手,恐怕你都很难有机会上台。在这边实习期很难进入状况,只能跟着我查查房写写病历什么的,其实不太划得来的。”
“可我还是比较想跟着你。”
“真是小孩子。”谢一北笑了起来,“你成绩这么好能力又强,去哪个科室我都会帮你说上几句推荐推荐的,带教医生不会为难你的,放心啦!”
“你真是……”许方晓气极无语地瞪了他半天,把病程记录往他手里一塞:“那还真是谢谢你了!我去上厕所!”
谢一北看着他明显情绪不对大步走开的背影,疑惑地摸了摸鼻子:“这是怎么了,突然就这么阴阳怪气的。”
小孩子真是难搞。谢一北叹气摇了摇头,无奈地在心里下了结论。
虽然有点郁闷许方晓怎么莫名其妙地跟他闹了顿脾气,谢一北一整天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走哪都笑眯眯的跟捡了钱似的,看着雪白的墙壁都觉得上面画满了桃心,连老妖婆在他眼里都愣是妩媚了几分。
当然,要是许方晓这个状态心胸科的医生护士恐怕都会避之不及生怕他是撞邪了,搁到平时就好脾气的谢一北身上,大家也只当他是有什么好事,凑过来调侃他几句。谢一北正阳光灿烂着,别人说什么他都点着头笑呵呵地照单全收。
25、第二十五章 。。。
虽然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可能还是跟他幻想中的和曾白楚的二人甜蜜同居生活相距甚远,不过谢一北最大的优点就是乐观,很能自我安慰。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这两天的相处就很不错,谢一北自我表扬道。
如果没有这一点自我安慰的精神,他恐怕很难熬过那么多个日日夜夜——那些孤身一人在海外求学的日子,那些收到噩耗归来后发觉生活已经是满目疮痍的惶恐,那些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在一室一厅的小房子茫然地度过的一天又一天。
他的生活就像是被他养死了一棵又一棵的仙人球——拼命地想照料,拼命地想让它活得很好,太过用力却只是适得其反。等有一天发现它已经干瘪了的时候,果皮里都已经空了,只剩下带着泡沫的恶心的污水,根已经烂透了。
他本来以为生活就会这样一天天平静地过下去,尽量充实尽量快乐,无所谓幸福不幸福。
后来才发现,原来自己心脏的阴影里还一直藏着一个人,他一直沉默地躲在角落里,不曾开口不曾言语。
直到他突然从阴影里走出来的那一刻才意识到,也许这么久以来的平淡和寂寞,只是为了储存足够的温柔。以防某天一觉醒来,发觉他就在身边。
有的时候说话也是项斗智斗勇的体力活,言辞恭敬还要寸步不让。幸好刀疤脸也算是个干脆的性格,没怎么磨叽两人就谈拢了价格。
揉了揉眉心,曾白楚道:“青爷最近如何?”
电话那头刀疤脸哈哈大笑:“你倒还挺关心他啊,真出乎我意料。”
“不过是询问句故人而已。”曾白楚淡淡道。
“你放心,在我这里亏待不了他,我可疼他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