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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呆了。我承认我是在用一种异性的目光打量她。她发育得很好,高挑个,略显瘦些,浑身洋溢磁卡青春活力和可爱的少女的魅力。我忍不住想把她拥在怀中,细细深深地把她来吻。我承认情窦初开的我,喜欢上了秀平。
我的心不安而兴奋,更多的是迷乱。
秀平完全未注意到我异样的目光。她正认真收拾凌乱的书桌,额前秀发轻轻颤动,像手指一样拨乱我的心弦。
“江雪哥哥,你真出色!这许多书,都看过吗?”“有些看边,有些还没。”秀平兴奋地说:“那你一定很会讲故事了!你讲给我们听,好不?”我笑着点了点头,过去帮忙。
“秀平,你真厉害。他们这么听你的话,我拿他们可是一点法子都没有。”秀平笑道:“对付他们,我最有办法了!以后有事,你找我!”我把水彩颜料盒打开,问秀平:“会画画吗?”秀平摇摇头:“我画不好。”眼睛一眨,道:“我知道你画得很好,别人都夸奖你呢!”我问:“他们怎么说我?”秀平道:“他们说你又聪明又勤快,写得手好毛笔字,画又画得好,将来一定大有出息。”我笑道:“我真有那么好吗?”秀平道:“还不止呢!你人老实,长得也很漂亮。”我笑了,没想到她会说出后面那句话,但见她天真无邪的样子,愈觉可爱。秀平道:“我在你家玩时,见你家墙壁上挂了许多画,都是你画的,很好看,江雪哥哥,你画一幅给我,好不?”我说:“好。”秀平道:“要画荷花。我最爱荷花了。”我说:“好,一定画最好的给你。”整个晚上我都在画荷花。
这间房简陋却温馨,我很喜欢。书桌在窗下,窗外有竹林和芭蕉。屋旁是座小土山,有土地,种着各种时蔬,读书之余,我最爱到竹林间漫步,四周静静的,只有弯月伴我聆听天籁。
荷花画好了,看上去有点单调,便提笔在画旁题上:“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亭亭净植,香远益清。赠表妹秀平。”
九月二日
迷迷糊糊中,我感到耳朵一阵奇痒,顿时醒了过来。房中早挤满了小家伙们。志彬正用一根纸条戳我的耳朵,见我睁开眼,笑道:“懒猪,起床了,吃饭了!”说着,一把掀开被子。
秀平端详着那幅画,问:“江雪哥哥,这是送我的吗?”见我点头,又道:“画得真好,这些字是什么意思?”我解释给她听:“这两句话是说莲花纯洁正直,我们做人,也要以此为勉。将来你会在课本上学到的。”秀平把画卷起,笑道:“将来你成了名,这画就值钱了。”我笑道:“那你可要收好了。”我突然意识到我没穿衣服,本来我也不在意,可当我看到秀平那俏丽的一脸红晕时,竟生出羞耻心来,忙拉了毛毯盖住。
志彬爬上床,缠着我吵个不停,我忙穿衣起床。
门外传来喊声:“秀平,走啦!”秀平应了一声,对我说:“阿玮催我上学,我先走了。”我道:“天还早呢!”秀平却跑出去了。
今天不上课,我和刘光在校园中四处转悠八中不是市里最好的中学,但离家最近。校园不大,但很整洁。学校离热闹的镇街有五六里路远,四周是农田,稻香蛙声,荷塘风韵,环境清幽。校园中最令我心动的是教学楼东侧的一小片竹林,修长的竹竿,繁茂的枝叶,微风吹过,竹影摇碎点点金光。
我和刘光从竹林出来,到镇上去买点东西。开学伊始,到镇上买学习用品的人很多,一路上不断碰到老同学。
镇上最值得一逛的是新华书店。今天恰逢赶集,街上人潮如涌。新华书店在街心,我俩费了好大劲才挤进门。店内挤满了人,刘光眼尖,一眼看见同班同学杨婷,忙着打招呼。我俩挤过去,问她买了什么书,杨婷说:“先看看,不忙买。向你们介绍个朋友,这位是我邻居,刘飞燕。”我向那人点头致意,那是个十分动人的女生。我以为是八中同学,没太在意。刘光忙着向她自我介绍。
刘飞燕笑道:“我常从杨婷那听到江雪这个名字,就是你呀!”我笑道:“是吗?她说我什么坏话了?”杨婷道:“别胡说,我几时说过你坏话了?不信,你问飞燕。”刘飞燕道:“她说你能干,聪明,多才多艺。”我道:“谬奖了。”我随意地翻看着。我对书充满了热爱,如果可能,我真想把新华书店搬回家。
刘飞燕就站在我身边,手中捧着本《茶花女》,问我:“看过吗?”见我摇头,便说:“很不错的一本书。”我道:“学习紧,日后再买吧。”实则,我囊中羞涩,根本无钱买书,但在女生面前又不愿失了面子。
刘飞燕却像洞穿我心思一样,微微一笑,说:“我家中有,我借给你看。”我不好意思地道:“好啊,多谢了!”我有点受宠若惊,从小到大,除了家人,还没有哪个陌生女子对我如此好过,何况,她是如此美丽得令人不敢亲近。
这天上午,我和刘飞燕聊了许多,我觉得跟她在一起很愉快。她知识渊博得跟她年纪不成比例,好像什么都难不住她。她双亲都是教师,哥哥也是,我问她:“你将来呢?也教书?”刘飞燕愕然,随即灿然一笑:“将来,谁知道呢?也许是当个斤斤计较的生意人,也许,会成为一名演员。将来的事,谁知道呢?你说,我说的对不?”我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是啊,我将来又该是何种样子呢?我心中隐约闪过一丝迷惘。我还年轻呢,将来还远,想它作什么?
她很认真地问我:“你呢?将来做什么?当画家?作家?”我答:“我想当总理,为人民服务。”她立时笑弯了腰。我怔了怔,发现她很像一个人,颦儿,那个“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的林妹妹。见她可爱的笑容,我忍不住脱口而出:“你很像林黛玉。”刘飞燕笑得花枝乱颤:“侬本汉宫飞燕,酷似邻家小妹,何故妄拟黛玉?”也是,她比林黛玉要健朗多了。
转眼已是午餐时分,我们四人结伴回校。临分手,我问刘飞燕:“你是哪个班的?”刘飞燕笑道:“高-(三)班。”我心中一阵偷笑:“和我一个班的!若得与她同桌……”杨婷张口道:“你还不知道吗?刘飞燕是我们……”刘飞燕不待她说完,扑上去搔她痒痒,边说:“走了。下午见。”拉着杨婷走开。
望着她俩的背影,刘光叹道:“这妞真靓!十六岁的容貌,三十岁的知识,活泼可爱,温柔又大方!咳!真想追他!”我拍了他一下:“省着点吧!有什么解数上了大学再使不迟。现在嘛,吃饭要紧。”刘光笑道:“开玩笑啦!当什么真。”吃完饭,我坐在教室里整理课桌。不时观察班上同学,却始终不见刘飞燕。
上课铃响了。我颓然坐着,茫然注视着窗外。九月的骄阳蠕行在天之轨道,蓝蓝的天幕涂抹着几笔单调的纯白。天是晴朗,心是灰暗。淡淡幽伤随铃声丝丝渗进心窝。
班主任是个矮矮胖胖的男人,四十来岁,和蔼可亲,若在街上遇见,一定会以为是哪个机关干部。他的声音洪亮干脆:“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乔,单名一个夫字。你们的班主任兼化学老师。等一下,各任课老师将陆续进来……”底下的话,我已记不清了。
教室里最后一个座位也被一位迟到的女生占住。我失望的望着窗外。
教室里传来刘光“呀”的一声。我转过头,惊讶地张大了嘴,天呀!她,刘飞燕,竟是我们高一(三)班的语文老师。
刘飞燕年轻的脸上洋溢着甜甜的迷人浅笑。似乎是向我点头致意了一下。我则仍惊震于这一事实,木然听着他们的自我介绍,未置可否。
同桌刘光的惊讶更甚于我,小声对我说:“江雪,你看,她是老师!”我耸了耸肩,尽量显得无所谓。
刘飞燕的话如她人般干净爽利,始终笑得很甜,像个小女生,但表现出来的气度绝对够高中教师的档次。
这节课似乎很长,又似乎很短,下课后,我和刘光一道回家。
一路上,几乎都是刘光在说。“啧啧,你猜她多大?就当我们老师了!不可思议。”这句话他至少重复了二十次。
人生,就是这样,充满了意外。
回到家,已是下午四点。屋里静静的,只听见老母鸡“咯咯咯”叫着,没一个人。
我径直进了自己的房间。我性格有点孤僻,不爱多说话,也不喜欢过问别人的事。熟悉我的人都说我乖,听话。我可以整年整月地静静坐在房中,守着那一堆画纸和稿纸。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都爱玩,我是个例外。我从不玩弹弓,从未掏过鸟巢,不曾到新塘水库游过泳,也不喜欢骑辆破单车满村子乱飙。我总是穿得洁净整齐,沉默地,眼睛平视,一副儒雅的样子。别人说话时,我从不插嘴,即使是说我的坏话,我也会报以不屑一辨的漠视。了解我的人,如刘光,总是说我耍酷,莫测高深的样子。我喜欢古诗文,喜欢花前月下吟哦之乎者也或“杨柳岸,晓风残月”。他说他佩服我,因为我可以不听课而轻松考百分。我不爱热闹的球类运动,对中国传统武学情有独钟,常把自己关在房中练套路,或在月下竹林中迎风起舞。我自制了一柄竹剑,十分精巧,蓝滢滢的剑身火红红的剑穗,是我的至爱。我爱读武侠书,废寝忘食忘乎所以的读。在读完金庸、古龙和卧龙生的全集后,大叹天下无书,只好自己写书自己读。我从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驳倒刘光的机会,在我面前,除非他闭上嘴,否则只有讨饶的份。我常常在他天南海北神扯一大通之后,用轻轻一两句话击得他体无完肤。
我是孤独的,但从不寂寞。我有的是事情做。在一株新开的野花前也可伫立两个钟头,从生命的起源思索到宇宙大爆炸,最后迷失在黑洞的考据里。我是贫穷的,但从未自贱。我有想飞的冲动。我笃信我的将来会更美好,失意只是暂时的。这种自信与乐观,始终融化在我的血液里,形影相随,仿佛与生俱来,也从不会失去。
我坐在窗前,翻看着冯梦龙的《警世通言》,读到“李谪仙醉草吓蛮书”,大抒书生意气,不禁拍案叫绝。正读至“夜静不堪题绝句,恐惊星斗落江寒。”门外传来志彬他们的畅笑,门被毫无礼貌地踢开,小家伙们冲进来,肆无忌惮地大喊大叫。
听了好一阵,才弄明白,原来,他们到龙山摘酸枣,看见了一条蛇,虚惊一场。志彬大声道:“雪哥哥,二妹子差点踩上,哈哈,吓得他大哭。”二妹子是二舅的二子,大家都喊他二妹子,才三岁半,胖敦敦的,傻乎得可爱。二妹子听了,傻愣愣地笑,双眼闪烁不定,仿佛惊魂未定。我郑重警告他们:“今后再不许上山了!”照例是曲高和寡,无人响应。
我问:“秀平呢?上哪了?”“在这呢!”秀平应声进来,手中端着个脸盆,盆中满是青青黄黄的酸枣。小家伙们早一拥而上,一人一手抓了一把,水滴乱溅,地上湿了一大块。志彬抓一把塞到我手里:“给你。”我尝了一颗,酸得直皱眉,连连吐气道:“这么酸!”但酸得够劲,解味!我一连吃了八个,以致张口一吸气,便酸风凛冽,牙根痛彻。
秀平笑道:“江雪哥哥,你今晚看电视吗?放《红楼梦》呢!”我很少看电视,但我一直企盼能看一遍《红楼梦》,便应声道:“看。”又说:“可惜,明天开始就要寄宿了。”秀平惊讶地问:“寄宿?那你多久回来?”“星期六。”秀平一脸不高兴。
“怎么了?”“你不在家,一点都不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