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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晓雨也已经一口气读完了江雪的日记。
“怎么样?”“意犹未尽!”“深有同感。”“应该还有日记本,他没给你?”“没有。”“不能不说是个遗憾。”谈论一番后,谢晓雨告辞回去。
时间已是凌晨三点半。由于休息不好,又喝了点酒,第二天上班,我迟到了。
主任不但没有审问我什么,反而一反常态,笑嘻嘻地问我:“听说你跟江雪来往甚密,可有什么新闻?”我自然而然想到了那些日记。
“有件特大新闻,不过事涉个人隐私。”“娱乐新闻就是披露个人隐私!”主任一针见血。
我拿出日记。
主任边看边笑,如获至宝。
第二天,江雪的日记便成了东方日报的独家报道。
当一个人成为新闻对象时,有关他的一切都将成为新闻的关注对象。
江雪的日记满足了部分人的渴望和好奇心。
当我正满足于领导的奖励时,一件意外的事发生了。当时,我正在报社当班,谢晓雨打电话给我,声音颇为急躁:“江上鸥,你快来!大事不好了!”“怎么?”“刘光冲进江董办公室去了!”“他俩是好朋友嘛,有什么好奇怪的?”“不,我看他那样子,像要吃人一样!很恐怖!你快过来!”“你公司那么多保安,为何舍近求远来叫我?”“我……我一急,就想起你来了……”我心头一热,热血冲顶,虽然她急的是别人的事,但既然想起了我,可见我在她心目中还有点地位,那我还不赶快去?
事情没有谢晓雨想象中那般糟。女人总喜欢小事化大,无中生有的。不过,刘光当时的情形确实很吓人,看见老鼠也要惊叫三声的谢晓雨大惊失色,也就情有可原了。
我进去的时候,他们两个好朋友互相对望着,江雪坐在转椅上,刘光双手撑在办公桌上,俯视江雪。
两人根本没注意或说根本没在乎我的到来,继续自己的动作,保持固有的姿势,仿佛两人的视线中央皮悬浮着某个吸引人心的宝贝,而稍一分心便会再也看不见似的。
足足有五分钟,我才听见刘光“唉”的吗了口气,然后,听见他说:“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回答是一声苦笑。
“为什么要让给我?为什么?觉得我刘光很可怜,是吧?”我明白刘光的痛苦了。在考虑发表那些日记时,我想到了自己的功名,也考虑到了江雪可能会有的反应——事实上,这可以算是他默许我这样做的!但我没有虑及到刘光和秀平的感受!天啊!刘光在此前根本不知道这对痴心恋人的凄婉故事!
江雪冷冷地说:“因为,我早已不爱她了。”“真的?”“我喜欢的,是晓雨那种艳丽活泼又多情的女子,下得厨房,出得厅堂,可以做我的得力助手。秀平不行。她是一幅中国古画,很美,美得令人逐释手,但那是用来看的,用来观赏和爱护的。我没空也没精力花费在一件珍藏品上。她是属于你的,只有你,才能爱护好她。”“一派胡言!为什么要登报!闹得世人皆知!”“首先,我并未允许这样行为的发生,江记者在此,你可以主询问他。他是未经我许可擅自侵权的。再有,你很在意她的过去吗?”“不是在不在意的问题!秀平爱你,像以往任何时刻一样地爱着你!”“刘光,你不应该如此诬蔑一个清白妻子的名誉!”“妻子?什么叫做妻子?整天坐着发呆对丈夫不闻不问?不跟我洞房不准我碰她一根毫毛?这样的妻子你见过吗?”“刘光!她还不适应新婚生活,你要慢慢开导她,用你的爱去感化她。”“我不知道我还要怎么做她才满意,如果石头有心,也会为我的所付出的行动感激泪流,可是她的心比石头还硬比钢铁还坚!她为什么会嫁给我?你知道吗?”“因为她爱你!”“爱我?我发誓说,她那深沉的心思里除了她的江雪哥哥,再也没有其它任何一个男人的姓氏!她嫁给我,完全是因为你。她要用这种偏激的方式来刺激你麻木的心,让你正视她的存在,正视你心中存在着的对她的爱!”“胡言乱语!刘光,你喝多了”“我点酒未沾!全天下所有的人,就我一人是傻子!居然认为得到了自己一生的幸福!”刘光语带哭泣。
“你想的太多了!”“你敢说你现在不爱她?你若不爱她,也就不会发表那些日记!你想从我身边夺回她!”“江记者,这个问题请你来说明一下。”江雪向我招了招手。
我不知如何辨白,只好承认自己的卑鄙无耻:“对不起,江先生,我未经你授权擅自发表了你的日记,此次来,是特致歉意的。希望你能大人大量,原谅我的鲁莽。”刘光狐疑地望了我一眼,不信地大叫:“你们是串谋好的!别演戏了,江雪!从小到大,你都比我厉害,我明白,我认输!秀平的人,我现在完璧归江!”江雪猛然跳了起来,直视刘光:“你说什么!”“秀平是你的!”江雪的表情就像生吞了个刺猬:“她是我表妹!刘光,你搞清楚,她是我表妹!”刘光叹了口气:“可是,你爱她,她也爱你!”江雪用力地一挥右手:“爱并不代表一切!不错,我一生中仅有的欢乐时光全拜她所赐。曾经,我爱她,把她当成此生唯一的追求与幸福。可是,随着年龄的日长,时间改变了我们的模样,也改变了我们的心灵!自然也就改变了我们的爱情!她曾经是我的最爱,那又如何呢?我早已不是从前的我,她也不再是儿时的她。我已经不配拥有一份真爱。她也不再是我的至爱。爱,是可以变的。”是啊,爱,是无法忘记的,但爱是可以改变的,所以,我们才不断地失恋又不断地恋爱,而那份份真心的爱恋便如片片春笋,虽然依恋却又无法不舍,虽然消逝却又无法忘却。无论春、夏、秋、冬哪一季,春雨总是最难忘的一道美景。
我感觉到,自己这次可能真的做了一件傻事,自以为是,却害得人家兄弟反目。
“对不起,江董,我不该发表那些日记。”江雪浩然一叹:“千秋情史,任人评说吧!”刘光还是不依不饶,执意要江雪收回秀平。
“难道你不爱她了吗?刘光,你的心如此易变吗?”“不。我依然爱她。可是,我得不到她。与其痛苦厮守一生,不如就此分手。”“我去劝劝她。你也要好好待她。”“现在就去?”江雪应了一声。
“你打算怎么样劝我?”不知几时秀平已站在了门口,冷若冰霜地望着江雪。
谢晓雨走了进来:“江董,刘夫人找你。”“刘夫人”三字让江雪好一阵错愕。
秀平对刘光和我的存在恍若未觉。她的世界仿佛生来就是江雪的。
她的目光永远满含幽怨。她跟江雪日记中的表妹秀平确有太大不同了。
她几乎是咬着嘴唇在说话:“我要看你后面的日记!”江雪的脸色明显一变:“从那以后,我已经没有写日记的习惯。”“我不信。”“真的没有。”“那你就把这几年来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诉我听。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变心的!刘飞燕是怎么死的?还有,那封匿名信是不是你写的?”秀平的话真让我这个记者好奇心大炽。
刘飞燕死了?怎么死的?
所谓的匿名信,又是怎么回事?
看来,江雪一点都不简单。他那忧郁的表情和敦厚的外表下,究竟有着怎样一颗心?这颗心又在思考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事?
毕竟,能在商海一逞英豪的,有哪个是简单人物!他江雪又是怎样完成从平凡人到英雄的蜕变的?
刘光在旁看得妒火中烧,摔门而去。多么可悲的人啊!
江雪扫了我跟谢晓雨一眼,说道:“两位请先出去,我有话跟秀平谈谈。”秀平道:“没这个必要!你有什么事,当大家面说出来。”“秀平!”江雪向乎是歇斯底里地喊。
“江雪哥哥,当着大家的面,我要人你老实话:你到底爱不爱我?”秀平向前跨了两步,直逼江雪。那双锋利的眼睛似要看穿他的心。
江雪几乎承受不住这阵重压,连退了两步。
房中一时静了下来。我听见谢晓雨的心咚咚直跳,她和我一样,也极想知道这个答案。现在究竟爱不爱秀平?爱有多深?这个情场浪子商场圣手心中至爱到底是不是秀平?
秀平继续逼进:“回答我——但如果是虚心假意的话,就不要再回答!”“秀平,你听我说。”江雪抓住秀平双肩,深情地说:“我不配拥有一份纯真的爱情。在我决心改变自己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抱这种希冀。我不再是你从前的江雪哥哥,虽然我的外表并没有太多改变。我现在是什么人?只怕连我自己也不认识自己!江氏集团董事长?可当别人说‘这位便是江氏集团董事长江雪‘时,我的感受却如同听到一句‘这座雕像叫江雪‘一样,麻木,没有知觉。我挥霍金钱,希望能藉此找回失去的自我,可我越是放纵,在金钱的深渊便走得越远!一个穷得只剩下钱的人是不配拥有至圣至洁的爱情的!你现在明白了吗?我就像这墙角的冬青树,在没有阳光照耀的阴暗茂密地生长!”“那你想不想得到我的爱情?”秀平问。
“爱情?它确实曾在我心灵中存在过,至今仍能勾起我对纯洁与美好的无限遐思。但一切都已远去!昔日的爱恋已成为绝响,在我的世界中,不再有什么爱情的痕迹!所以,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你。”秀平身子颤抖得很厉害:“那你为何要发表你那些肮脏的日记?去破坏一个原本正走向幸福的家庭?你难道不是想挑拨离间?好让我重新回到你这稻草人的身边?”我想:是啊,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江雪道:“这全是误会!我因为信任一个记者朋友而给他讲述自己的心灵秘史,不期想他会为我闯出如此大祸!”我脑袋“嗡”的一声响:这么说来,罪魁祸首就是我了?
秀平道:“别自欺欺人了!别人不认识你,我还看不透你吗?你是爱我的!你是,你想我回到你身边。你为什么不承认?是怕流言的诡谲的迫害令你失去名利?”“不。我不爱你!”江雪突然冷静下来,重新坐回座椅,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红色封壳的日记本,扔在桌面上,“这是你想看的东西。事无不可对人言。看完之后,请回到那个幸福之家去。”秀平紧紧抓住那本日记,泪如雨下:“你真相信那会是我的幸福之家?难道,你一点都不知道我在等你召唤我回到你的身边?只要我们愿意,没什么人挡得住!爱情是合法的!你的确变了!曾经你对我说,你愿意带我远走天涯海角!你全忘了吗?为什么,我们经历了那么多曲折还不能在一起?为什么,事到如今,你还是选择逃避?”江雪道:“青春梦早已消散无踪。誓言只是谎言的别称。如果可能,你就忘了我。实在不行,你就恨我。”秀平被江雪的无情击得体无完肤,哪里还有勇气去读他的日记?只见她狠狠地瞪了江雪一眼,大声喊道:“我恨你——”转身掩面奔出。日记本掉落在地上。
江雪呆了呆,突忽高叫一声:“秀平!”起身追了出去。
我捡起日记本,塞进采访包里,随谢晓雨追出。
公司外是宽阔的街道,车水马龙。秀平翩翩身影像蝴蝶一样穿插在如流的车道。
命运之神在这一刻眨了一下疲倦的睡眼。然后,他便看到天上多了位仙女,人间少了位美女。
几乎毫无征兆地,仿佛一刹那间又似一辈子那么久,车祸就发生了。
秀平单薄的身子挂在钢铁的车身上,远远看去就像是在车前晾了件衣服。车子带着秀平狂奔了百来米,才和另一辆车的尾部疯狂吻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