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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的。
但这个女孩子仍和上次一样,在最混乱的情景中保持着一种最低的姿态,但并不是妥协,她在最粗暴的言辞下尝试解释,然后在发现一切无效之后沉默,眼神镇定并且明了一切。
她什么都知道,只是无力去改变。
但她身上还是有些地方不一样了,他看到有些异常特殊的东西,在她苍白的外壳下蠢蠢欲动。
她的沉默并不是软弱,而是一种坚忍,仿佛一株长在岩石缝隙的植物,只要有一丝缝隙,就能够冒出头来,也因为如此,其他人本能地更想将所有的她能找到的缝隙堵住。
这种坚忍是强大的,也是他身边所稀缺的,他甚至没有在自己身上看到过这种品质,他这一生太过顺境,根本就不需要坚忍这个词,但是他觉得自己会很乐意看到她找到缝隙之后会爆发出多大的力量。
只是一个闪念,然后杜凯文开口,用一句话带走了吴慧。
他说,“你跟我来。”
~~~~~~~~~~~~~~~~~
海:吴慧同学,许多姨妈说要给你抻成长篇哟
吴慧:凯文,这件事情就不用你出面解决了,我来
海:……
番外
电话那头并不是杜凯文的声音,是一个陌生的男人,背景嘈杂,吴慧一开始没有听清,后来才发现对方说的是上海话,叫得很响,像是要极力盖过身边其他的声音。
她来纽约之前在上海待过一年左右,对那里的方言也有些了解,但那头背景太吵,那男人的声音又很是激动,她仔细听了两遍都没有听清。
但她渐渐身体僵硬,这个号码是杜凯文私人拥有的,杜凯文是把个人私密放在第一位的男人,就连他最得力的下属都不知道这一串数字,除了她。
或者还有一连串不知名的女人,她从未质疑过这一点,但也从未多嘴地问过一句话。
但是现在,有人用这个号码拨电话给她,不是杜凯文。
她尝试着与对方交谈,但仍是无法听懂,那边又换了一个人说话,是个女声,终于说了普通话。
她说:“这位小姐,这里有一辆窗都没关的空车堵在我们仓库门口,车主不见了,你能否联系他回来,将车子移走?”
纽约飞上海需要将近十四个小时,用餐与大灯熄灭之后,几乎所有的乘客都开始进入梦乡,只有吴慧烦躁到极点,睁着眼睛数屏幕上跳动的时间,怎样都无法安定。
七年来,她有过许多难熬的时候,但从没像现在这样,整个人空落落的,四顾一片冷寂,好像这世上只剩了她一个。
太莫名了,就算杜凯文没有失踪,她也总是一个人,他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少得可怜,七年来,一向如此。
七年前杜凯文带走她的举动已经令所有人大跌眼镜,但没人猜测他想要的是她本人。他不是因为她是个女人而带走他的,他甚至根本不把她留在自己身边,换言之,他对她本人根本就没什么兴趣。
最开始与他在一起的两年里,吴慧觉得自己像一头被驱赶至一条死胡同里的牛,身后有燃着火的鞭子不断袭来,而她所能做的唯一选择就是竭尽全力地向前奔跑,直至力竭而亡。
那条燃着火的鞭子,握在杜凯文的手里。
他把她扔到不同的区域,不同的部门,交给她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任她在陌生的环境与无数个冷酷的旁观者中挣扎,但这一切与最初相比总是有一点不同的。
这一次,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杜凯文所看好的人。
但这一点更使她疲于奔命,有时候她在项目接近完结的时候崩溃,半夜里嚎啕大哭,因为不知道如果失败,迎接她的会是什么,她是站在流沙上的一个人,唯一的立足点叵测莫辩,不知下一秒还会不会留在原处,或者遽然消失,任她陷落万丈深渊。
杜凯文一直都没有把吴慧放在自己身边,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在观察她,他一直旁观着她这两年来所作的一切,然后乐在其中,两年后,东南亚大区总经理在年度会议上指名道姓地问中国区负责人讨要吴慧,想让她到东南亚负责最新项目的开发,中国区负责人是知道一些吴慧的情况的,还没有回答,就把目光投向他。
杜凯文微笑,然后摇摇头。
年度会议之后,吴慧又收到了调职命令,但是这一次,调职令上没有再写出任何一个城市或者分公司的名称。
这一次她的职位,是杜凯文的特别助理。
她在来到他身边之后才发现,之前两年所发生的一切只是一个序幕而已,真正的疲于奔命刚刚开始,杜凯文是一个披着公子哥外衣的变态工作狂,如果不是因为他还保留了一些人类需要睡眠的习惯,她完全有理由相信,他会要求身边所有人像他一样二十四小时连续工作,就像一台台不用任何助力的永动机。
但她是愿意服从他的。
无论过去多久,无论她改变了多少,她永远记得他曾两次改变了她的命运,没有杜凯文,她很可能至今仍在烈日下奔波,仍是那个四处受人白眼,看不到一丝前途的小人物,尘埃里俯首都不得见。
而且她有些怕他。
她不知道其他人面对他时是怎么想的,但她每次看到杜凯文,心里总会有许多矛盾的感觉,又想把一切做到最好让他看到她的改变又模糊地想要躲避他的注目,这种矛盾让她在他面前频频找不到自我,她觉得疲劳,因为现在她需要努力维持自己在他面前的镇定表象,而这种努力,是需要极大地耗费她的精力的。
吴慧没有想到的是,当她开始用一种全新的目光来看杜凯文的时候,杜凯文也在用一种全新的目光来看她。
两年之后,吴慧又回到他的面前。
这是他想看到的结果,这一次她出现的时候穿着度身定制的套装,短发利落,肌肤白净,双目有神,两年前那个苍白瘦弱的影子完全从她身上隐没,他再也看不到她曾经的样子,所有人津津乐道她一路走来所取得的那些漂亮战绩,没有人想起她的过去,没有了嘲笑与漠视,她现在是一株终于在石缝间挺立起来的植物,面对阳光,自信到极点。
他很满意,但又有一些失落,看到预料之中的结果当然令他愉悦,但随之而来的是可惜。
他生活中的乐趣原本就不多,这些年来,更是消失一个是一个,后继乏力。
但吴慧是不同的。
很快他便发现,这个女孩子能够带给他的乐趣,远远不止于此。
吴慧是那种凡事绝不妥协的性格,做事讲究结果,对过程全不计较,想尽一切办法达成目的,而且他之前没有发现的是,她竟然是个脾气火爆的人,气急败坏的时候会一个人跑到楼顶又叫又骂,过去的那些人前压抑绝对是假装。
他发誓,第一次听到她独自叫骂只是个巧合,他在香港的办公室在大楼顶层,有小电梯直通楼顶花园,他偶尔也会去透口气,楼顶花园较高,没有对外通道,下面还有个露天的平台,另有楼道梯可出入,但平时多半锁着,根本没有人上来。
是以那天他听到那段精彩纷呈的发泄式叫骂之后,连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幻觉而已。
但当他低头看到独自立在平台上的吴慧之后,笑了。
她还穿着套装,双手扶着平台最外的栏杆,声音很大,用词精彩,有许多他根本就没听说过,偶尔挥一下拳头加重语气,脸上表情生动,简直与平时判若两人。
这两天她正与另两个助理一起完成一份项目经费预测,客户方难缠到极点,他虽然是从不管这些过程上的事情的,但偶尔看到她平静表面趋近破裂的痕迹,总觉得很有趣。
她过去的那种坚忍仍旧在她身上发挥着作用,任何情况下吴慧都是善于自我控制的,但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一切人前的坚忍之下,她居然会用这样热血沸腾的方式发泄不满,发泄也这样特别,果然不辜负他的期望。
之后吴慧便发现,自己越来越多地被杜凯文带在身边,她倒并不介意自己在哪里工作,都是工作而已,更何况跟在杜凯文身边,也有许多可学的东西,但她渐渐有一种错觉,错觉自己一直被一种颇玩味的目光所缠绕,有时远,有时近,有时她敏感地转头,看到的却是人群围绕中的杜凯文,忙碌得连抬头的时间都没有,哪里有空来注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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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呼唤正文的大家……番外一共十个章节,要是真的太过想念启中和小君,那我明天更正文吧,同意的同学举手
启中和小君:继续约会继续约会,不要理睬这个奇怪的女人
番外
飞机在十四个小时后平稳降落在浦东国际机场,没有人等待吴慧,她是自行回国的,临走前只是给公司发了一份邮件,说自己有紧急情况需要提前回国处理。
唯一知道她与杜凯文私人关系的他的现任特别助理李立接到消息之后立刻报警,吴慧上飞机前得到的消息是警方已经介入调查,警方需要她的协助,她觉得杜凯文并不会乐意把他们的关系大白于天下,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她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但令人非常莫名的是,李立说没有人打勒索电话,之前也没有任何警告与威胁,杜凯文就像是传说中的海的女儿,水泡一般消失在大海中。
但是就算是在大海里,她也不相信杜凯文会消失。
这男人身上仿佛有无穷的精力,她曾经与他一起出过海,五年前的冬天,他带她去海上与泰国客户会面,杜凯文位高权重事多排场大,总之每次出去身边助理起码两三个,虽然每个人都带上了厚厚的准备资料,但她上船的时候心里仍旧嘀咕,见面讲话哪里不行,非得开着游艇去海上离开现实社会,到底要谈什么生意?贩毒去的吧?
不过杜凯文的确是去谈生意的,谈的还是泰国的某块商业用地,对方是泰国政府里的人,平日里顾虑颇多,到了海上却兴致大发,游艇豪华,居然还开了一场很小的派对,一些客人从海上坐快艇上船,吴慧这样不识八卦为何物的人都看出几张熟悉的名模面孔,船舱里一片春光。
但是杜凯文却一直意兴阑珊,她一开始以为他对谈下的价钱不满意,但合同上所标的数字却连外行人都知道这地价简直是半卖半送了,她正在心里念着什么叫做榜样就是蛇吞象,杜凯文却站起来对着她发话。
“跟我来,出去透口气。”
吴慧跟出去了,老板就是她的衣食父母,他发话,她当然是要听的,原以为所谓的透口气就是在甲板上走一圈,没想到他直接跳上了船侧的快艇,还回身看她,好像在奇怪她在等什么。
她没等什么,只是有点怕水而已。
吴慧出生在山村里,这辈子第一次看到真正的海还是在大学毕业以后,至今不谙水性,游泳池都会让她尖叫,这样无边无际的大海,简直让她血液发冷。
但是杜凯文并没有给她拒绝的余地,他接下来的动作就是伸手过来拉了她一把,男人的手势坚定有力,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已经踏进了那艘小小的快艇里,海面平静,但快艇小,起伏感仍是明显,她立不稳,仓促坐倒在位置上,双手死死扣住两侧扶手,根本不敢放开。
快艇启动的轰鸣声伴着杜凯文的笑声一起响起,她在飞溅的浪花中发抖,怕得狼狈不堪,他侧头看她,眼里跳跃着一种光亮莫测的东西,船速慢慢减弱,最后几乎停顿,而他松开一只手,俯下身来,吻了她。
她有一瞬完全失去了反应,但随即整个人都被愤怒所填满,浑身一阵一阵地发抖,手指控制不住地哆嗦,这种愤怒并不是来自于这个突然的吻,而是来自于她心底深处某个神像的破碎。
那个神像,是杜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