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声匿迹,尽管如此,崖上楚之守将还是发觉了崖下正有吴兵攀登,并料定了他们的企图,于是一声令下,礌石、滚木、火轮纷纷投掷而下,吴之敢死队员们或受伤,或死亡,或坠落江中,随波逐流而去。场面激烈,情状凄惨,令人不寒而栗。然而勇敢的敢死队员们并未因此而犹豫而却步,依然冒死攀援。爬着登着,突然,伍子胥不幸被礌石击伤,膝盖手肘尽皆破裂,鲜血淋漓,但他不以为意,继续攀登,并信心十足地鼓励大家道:“弟兄们,胜利在望,让我们再接再厉吧!”
不知攀了多久,不知登了多高,也不知离崖顶还有多远,忽然崖上喊声大作,兵刃撞击声震耳,显然崖上正在激战,不断有兵丁坠落崖下,跌于江中。崖上在激战,无礌石、滚木投下,敢死队员们攀登的进度不知加快了多少倍。有顷,崖上激战停止,随着喊声,数十条粗大的绳索自崖上垂了下来。喊声为:“伍将军,快让弟兄们抓住绳索攀援而上!”伍子胥辨得真切,这是胆包天的喊声。原来是潜入城内的吴兵在胆包天的统率下赶来南门,杀退了守敌,助伍子胥所率之敢死队员迅速攀登上了南门外的悬崖峭壁。清点人数,死伤过半,代价惨重啊!
两军合而为一,犹巨石下山,猛虎出栏,势不可挡。斗辛虽紧闭城门,但吴军如怒涛,似风暴,以排山倒海之势奋力攻城。南门守备本来就弱,加以开战以来调走了许多兵将,增援其他三门,此刻更是力不胜敌,于吴军五雷轰顶般的攻势下,城门应声而倒,斗辛奔逃,兵士们一惊,纷纷四奔逃命。南门既破,其他三门自然不攻自开,吴军潮水般涌进城去,占领了楚之郢都。
第153章 吴军入郢 楚王离都(4)()
当南门刚破的时候,楚昭王狼狈地逃往后宫,向伯嬴太后禀明情况,说道:“吴军已破南门,望母后与孩儿同往他处避难。”
伯嬴太后含泪沉静地说:“自古明训,妇道人家,送客不出大门,探亲不逾百里。现在,我身为万民国母,怎能抛弃先王宗庙陵墓而逃?皇儿切莫以母后为念,只管与重臣先行避难,养兵练武以待来日。责任重大,望善自保重!”
楚昭王长跪于地,泣不成声地说道:“将母后交与敌手,孩儿何能心安,请母后与孩儿同行”
突然,太后目光冷峻,怒视昭王,厉声说道:“你贵为一国之君,怎可受亲情羁绊,应该以国家为重,以万民为先。楚国日后的希望,全系于皇儿一人身上。去吧,先逃到国外,谋求兴邦复国,湔雪亡国之恨,这才是你回报母后的最好办法。”
昭王无奈,只得挥泪告别。昭王欲退,伯嬴太后又将他唤住,不无悲凄地说道:“季华公主年幼体弱,甚是可怜,皇儿带她一起走吧,定要善待于她!”
“母后——!”昭王扑上前去,母子相抱,悲痛欲绝,哽咽无言,泪如瀑流,生离死别,依依难舍
突然,左尹子西闯进宫门,催促昭王与伯嬴太后赶紧出门上车,走晚了就来不及了。话犹未了,忽有内侍奔来,报告吴兵已向王宫杀来,恐难走脱。昭王母子听了,呆若木鸡,半天,昭王歇斯底里地高呼一声:“天绝我也!”随即昏厥不省人事。
子西一方面吩咐唤太医抢救昭王,一方面命针尹固将宫中豢养的象群遍涂鱼油,然后以火燃其尾,纵其奔向吴军。刹那时,楚之宫门大开,数百头火象一齐奔向吴军,其威力远胜过伍子胥的“火车”。火象单朝吴兵多的地方奔,横冲直撞,将吴兵撞得七零八落,死伤无数;火象冲到哪里,哪里便燃起了熊熊大火,顿时,郢都城内,一片火海。自然,楚兵与楚之百姓被大火烧死者,亦不在少数。楚昭王正是乘此混乱之机,与一班文武从宫后门逃出郢都,奔命去了——这一天是公元前506年,吴王阖闾九年,夏历十一月二十九日。
楚廷文武护驾楚昭王出了郢都,先向西逃,然后辗转渡汉水而东,奔一个小属国郧城。一路上,昭王回想往日辉煌显赫,今日却落难受挫,不禁鼻酸泪流,而且前途渺茫,占凶末卜,真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一带地方到处是湖泊沟塘,素称云梦泽,人烟稀少,道路泥泞,前进十分艰难。为了前进得速度更快些,他们不得不频繁地车船倒换,尤显麻烦。楚昭王以养尊处优之体,怎能经受得住这样的磨难,且后有追兵,前途茫然,真乃痛不欲生!一天夜里,行船泊于芦苇丛中,就地安歇。经过一天的颠簸,昭王甚感劳顿,草草用过晚餐,正欲就寝,突然从密林中跳出数十个人来,他们手持刀枪,冲到昭王船上,其中一人挺枪刺来,身旁大将孙由机灵敏捷,忙飞脚挡出了大枪,厉声斥道:“你们这些强盗,真乃有眼无珠,竟敢拦路抢劫强楚之君昭王”
“哈哈!”强盗们感到好笑,“什么昭(招)王惹王,从楚平王到费无极,从费无极到囊瓦,哪一个不贪金爱宝!难道只许你们为君臣者巧取豪夺,敲骨吸髓,就不准我们穷苦百姓讨碗饭吃吗?”说着,挺枪又刺,孙由以身护卫,身负重伤而亡。幸喜大将斗巢及时赶到,与强人战数回合,保驾昭王离船登岸,隐于草丛,得免一死。昭王得以苟活于世,但船只及船上金银珠宝尽落强人之手。那都是身外之物,事到如今,也顾不了这许多了,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强人满载而归,楚之君臣狼狈聚拢,芦苇中安歇一夜,第二天一早赶路,不再乘船,也无法驾车,只好骑马而前。正行之间,昭王忽然勒住胯下战马,神色哀伤地惊叫道:“啊呀,糟糕!季华公主尚留在船上,这便如何是好!”
船已被强人夺去,纵然回头去找,恐难济事,季华公主是伯嬴太后最宠爱的女儿,昭王亦对其爱若掌上明珠,离宫之前,太后特地关照,如今丢失,昭王何能心安!明知现在往寻,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昭王也还是以乞求的目光望着众文武,可怜巴巴地说道:“可有哪位爱卿愿去解救季华公主?”
下大夫钟建不忍心见楚王忧心如焚,于是趋前跪请道:“臣愿去救季华公主!”
楚王闻听,脸上似有喜色,急忙说道:“倘爱卿能救回季华公主,此番恩情,寡人没齿不忘!”
虽然如此,然而天地茫茫,世事茫茫,人海茫茫,欲搭救季华公主。几近荒唐
钟建本人,亦是一时意气用事,只因话已出口,又不忍心见昭王伤情,决定甘冒一死,碰碰运气。他暗自设想,船内骚乱之时,季华公主也许趁机逃脱上岸,亦未可知,况且公主伶俐聪明,很可能已经脱逃。他正是这样把假想当现实,心中稍安,怀着极大的信心返回芦苇荡,用双手做成一个喇叭,向着芦苇草丛高声呼喊:“公主——,季华公主——!你在哪里?”
第154章 吴军入郢 楚王离都(5)()
钟建所为,看似可笑,然而世事常有蹊跷,奇迹竟在这时候出现了。
钟建于芦苇荡内、枯草丛中跑来奔去,大呼小叫,突然,他发现不远处有一个黑点在移动,心中萌生了希望,一边疯狂地朝着黑点奔跑,一边拼命叫喊:“季华公主,你到底在哪里,大王忧心如焚,赶快出来吧!”
银霜覆盖的草丛中,传出了温柔女性嘶哑的哭喊声,这喊声有气无力:“季华公主在此,来人是谁?”
听到喊声,钟建喜出望外,仿佛前方正燃烧着一堆熊熊烈火,烧红了半边天,他跌跌撞撞地向着火光跑去。果然是季华公主,只见她遍身泥污,蹲坐于泥泞污水之中,全身瑟缩颤抖。钟建扑向前去,将公主从泥泞中拉出:“公主,我是下大夫钟建,特奉大王之命,前来救公主,请赶快随我见大王去吧!”
原来季华公主一见强盗来袭,忙慌跳到泥沼里,躲于草丛中。正所谓千金之体,温室里的花朵,笼中的小鸟,怎经得起这样折腾,她早已疲惫不堪了,躲于草丛中,拉些枯草遮挡风寒,热乎乎的,竟酣然入睡了。一觉醒来,日上三竿,遍寻大队人马不见,东奔西跑地哭喊,嗓子也哭哑了。
没想到,钟建毫无原由地推测,竟与事实吻合,岂不好事天成!钟建带公主来到昭王身边,兄妹相拥而泣,百感交集
楚昭王一行人继续赶路,朝郧城而去,然而亡国之路,其艰辛凄凉的程度,实在是无与伦比。
连夜赶路,饥饿困顿,行至岔道路口,蓦然前边泥土飞扬,烟尘蔽日,看似万马奔驰,如疾风暴雨般地席卷而来。昭王一行,早已狼狈不堪,见此情景,心灰意冷,既然无力抵抗。只好潜入林中,暂且躲避一时。昭王心力交瘁,暗自寻思道:莫非死期已到,此林为我葬身之地?
然而来将竟是公子申,他奉命带两万人马扼守鲁洑江,闻听郢都失陷,昭王奔郧城避难,便率部赶来护驾。
昭王绝路逢生,意外地得到两万兵马,冰冷的心开始温暖复苏,萌生着一线隐隐约约的希望——抵达郧城后,生聚教训,整军经武,东山再起
楚昭王及其大队人马几经周折,终于赶到了目的地郧城。郧城自然难比郢都,守将斗怀的署衙官邸更难比楚宫华美典雅,然而楚昭王却倍感亲切、温馨、舒心和安全,仿佛一叶小舟,在茫茫大海之上,在惊涛骇浪之中,颠簸数日,多次险些船打人亡,葬身鱼腹,现在总算是入港靠岸,与家人团聚了。斗怀为昭王及其随行人员举行了压惊洗尘晚宴,酒美菜丰,尽欢而散。晚宴过后,斗怀为昭王准备了沐浴热水,昭王多日不曾沐浴了,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痛快。沐浴之后,来到斗怀为他准备的较为豪华的寝室,正欲解带宽衣,上床就寝,美美地睡上三天三宿。蓦地,斗怀破门而入,他全身戎装,手持明晃晃的大砍刀,怒发冲冠,两眼瞪得比鸡蛋还大,吼道:“昏君听着:现在你已经是酒足饭饱,而且洗得干干净净,我要让你体体面面地到另一个世界去享清福”
昭王吓得颤若筛糠,语无伦次地问道:“将军这是为何?总得让寡人死个明白”
斗怀怒火升腾,几近咆哮:“楚平王残害忠良,杀死我父,今日我就要讨还血债,为父报仇!”
昭王辩解道:“那都是先王所为,与寡人无关”
“父债子还,古之常理,看刀——!”斗怀说着,高举大刀,以千钧之力向着楚昭王砍去
第155章 饥不择食 腻欲求淡(1)()
第三十二章饥不择食腻欲求淡
却说楚昭王来到郧城,酒足饭饱之后正欲上床就寝,郧城守将斗怀破门而入,他欲讨还血债,为父报仇,高举明晃晃的大刀,向昭王砍去。不料他身后站有一将,见势不妙,上前狠命一拥斗怀,斗怀一个趔趄闪到屋角,大刀砍空,昭王方寄头颅于颈上,这位救昭王性命的将军不是别人,而是斗怀之堂兄斗辛。
原来楚平王曾杀害忠臣斗子旗,郧城守将斗怀是斗子旗的长子,与斗辛是堂兄弟。楚昭王一行抵达郧城后,斗怀即起杀昏君为父报仇之念,并向堂兄斗辛表露了自己的心迹,斗辛批评道:“王为父臣为子,父杀其子,有何仇可报?眼下楚王落难,杀君有悖仁义;楚之宗庙社稷,系于昭王一身,杀昭王断楚后嗣,有悖孝道。如此不仁、不义、不孝之举,伤天理,害大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