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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是个好东西,为了宫中大权,挑拨我们母子感情,构陷嫔妃,残害皇嗣”
越说越没边了。
云珠苦笑,她不是要在皇帝和太上皇面前揭露自己的真面目么,说这胡话也要有个影啊?是真的疯魔了吧?
再给她倒了杯水,上前喂她。
太后可能没劲了,喝了半杯水,才推开她,“不用你假好心!”
云珠顺势将水杯放好,淡道:“倒不是假好心。我确实不喜欢你这个人,但我敬重皇阿玛,也敬爱皇上,看在他们的面上,我会尽一个儿媳妇该尽的孝道。我也没必要为了你这个人而毁了我自己的名声,使我儿女面上无光。
你只知怨天尤人,抱怨别人对你不好,却不知没有皇阿玛的暗中维护,嫡额娘的默允,你根本就不能在王府内宅中平安生存下来重生之资源大亨。你觉得他们不给你应有的尊荣,却不知你的一举一动,没有给他们信心,相信你有成为大清国母的气度。
你觉得我恋栈权势,挑拨你与皇上的感情,这更是你以己之心度我之腹。做为臣媳,我只能听从长辈的话;做为妻子,为皇上打理后宫更是我的责任。
权势这东西确实好,一个不能执掌宫权的皇后会过什么样的日子你我都明白,为了能过安生日子,为了保护我的儿女不被人算计,尽管我不爱权势,却也不容许其他人拿着这令旗在这后宫搅风搅水。我做得够好了吧,这后宫里头还不是事端层出不穷?
皇阿玛是个英明果敢眼光深锐的人,皇上也是个至情至性的人,我已经是皇后,只要不行差踏错,以后就会是太后,根本没必要去做那些无益的事。挑拨?陷害?你觉得他们都是傻瓜吗?凡做过的事必留痕迹,就算能蒙蔽一时,也不能掩饰一世,不是吗。”
“这么说,你倒是个安分守己,待人至诚至善的了?”太后笑了起来,这后宫里会有这样的女人吗?!
“只要别人不来害我,害我的亲人,我自然是安分守己的。而且,我什么时候说自己是个待人诚善的了?我又不是圣人,做了错事的人当然就要接受惩罚。爱我的人我自然真心以对,与我无干的,我只须站在道理一边,顾全皇家体统就行了。谁好谁坏,都是自己走出来的。”
太后想不到她会这样说,一时倒找不出为难她的,便只恨恨地瞪着她,“果然伶牙俐齿。”
“我说真心话你又不相信。”云珠无奈一笑,“太后气我,为难我,我自然不好受,自然憋屈,可这世上谁又能真的一世无忧呢,做媳妇受婆婆气的这天底下多了去,难道因为我是皇后就不用理这纲常孝道了?!”
站在稍间帘后,一场对话听下来脸色十分肃冷的雍正和弘历听了这话嘴角一抽,这皇后根本就是把自己当平常人在居家过日子吧
完全没有身为皇家人,身为皇后,威严不可触犯的觉悟。
“你对皇上做的,对永琏做的,我是有些猜测,现在知道是你做的我恨不得甩你几巴掌,杀了你泄恨,可我真的对你下手他们知道了怎么看我?!我不想我的儿女以后想起他们的玛嬷就会想到他们的额娘是个杀人凶手!我不想弘历有了你这样一个为了权势而营营汲取的母亲,还有一个不为他着想的妻子。他对我好,我也不能辜负他。
你以后还是不要再想着生事了,你知道的,宫权在我手上,我想防着你你根本没机会下手。我还会给你侍疾,你想为难我就为难吧,反正你的伤害对我来说不痛不痒,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你你这个贱人!”太后抓起身边的迎枕就扔了过去,可惜久病无力,迎枕又重,只落在榻下滚到了一边。“狐媚子!还说你没想着独占圣宠”
“你也是个女人,只要是对丈夫怀有感情的,哪个希望与别的女人分享?!”云珠优雅地走到一边,躲开迎枕的袭击,冷道:“我很清楚,弘历他不止是我的夫君,他还是个皇帝。你看这后宫,他缺女人吗,缺子嗣吗?
既然不缺,他想做个圣明君主,难道我这个皇后偏要引着他沉迷女色才好?
帝后和睦这不是大清之福么?我又不会因为这个就搞出什么祸国殃民的事来。
你说你不明白有什么地方比不上我?现在明白了吧,我们做事情想问题的角度根本不一样。”真想说,你什么地方都比不上我!不过算了,免得躲着偷听的人喷笑出来。
云珠施施然走了,临走还吩咐秦嬷嬷:“太后情绪有些不稳定,好好侍候着。”
第247章 余光(上)()
雍正直接转身从后殿回宁寿宫。
弘历站了一会儿,还是踏进次间;看着一脸惨败歪躺在榻上的太后。“朕不会再踏进慈宁宫;皇额娘好自为之吧。”
太后哼哼两声张开眼;看着崇山峻岭般沉稳;神色冷诮的儿子;心灰意冷道:“你皇阿玛果然好眼光就这沉得住气的功夫,我实在比不上她。”
知道再挽回不了母子间的感情,她无所谓了,反正不管内里怎么糟污;为了皇室颜面;她还会是天下人眼里有福气的圣母皇太后。
“朕实在不明白;皇额娘为何总想着与皇后比。”眼前这个双颊松驰眼角下垂的女人哪里是印象中温和可亲的母亲,太陌生了。
“那是因为太上皇和你太不将我放在眼里,宫务宫权这也罢了,反正你皇阿玛偏心惯了,可你是我的儿子,身上流着我钮祜禄家的血!”她抬高了声音,不甘道:“为何她富察家加官晋爵风光无比,而你外家却空有一个承恩公的爵”
她絮叨着种种不满,这些话,有些是娘家人进宫时在她耳边提起的,有些是她压在心中已久的。
对她,弘历已是心冷如石。若说还有情绪,那也是对她毒害永琏的愤怒。“皇后的话看来是白说了,你总是抱怨,却不曾站在朕的角度着想,不,不是朕的角度,而是站在爱新觉罗家的角度。你别忘了,你是爱新觉罗家的媳妇,百年之后供奉你香火的不是钮祜禄家!
朕是大清皇帝,只有朕励精图治,大清江山千秋万载,你这个皇太后才会真正被百代传颂,钮祜禄一族才能延绵昌盛不是吗?!
你想着朕不提携外家,却没想过,朕的岳家怎么比得上母家亲?但凡承恩公府的子孙有些才干,朕难道不会提拔重用?!你不督促娘家人上进偏来嫉恨皇后与富察家又是什么道理,莫非要朕赔上整个大清江山才满足?”
这话说得诛心,太后眼瞳扩大,心中涌上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似是兴奋似是骇怕异能神医。她日子不多了,若让人听了这话,钮祜禄一族还有什么前程可言?!她想张口辩驳,胸口却跟堵了块大石似地,心脏急剧跳跃着,仿佛就要炸成碎片。
耳中只能继续听着皇帝铁石般的话:“你是圣母皇太后,得了整个天下奉养还不满足,还想着以权谋私。这是一个母亲,一个国母该做的么?你不配跟她比。”
这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断了她对生的念想死亡的害怕,刺激得她脑中一片发红:“你们一个一个说的比唱的好听,天下谁人无私?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倾力之后,心中的弦断了,压力不见了,恍惚中她竟觉得轻松不少——
“所以都要守规矩。大清没有一个太后会去谋害自己的亲孙子,陷自己的儿子于险地。”弘历森然地瞥了下珠帘罗幔挡着的明间,举步走回稍间,从通往后殿的耳门那里走了。
太后伸手想再说什么,无奈眼前阵阵发黑,喉咙涌上一股腥热,心血慢慢溢出唇角哪怕是丁点声音也是发不出来了。她倒回了褥被里。
魏柔光缩回身子倚在槅断上一动不敢动,皇上的眼神就像冰椎上闪着的寒光,好吓人。他不会发现她了吧?
她紧紧揪着衣角,心中想着皇后也太幸运了,这样都没有出错!怎么办,自己还要在慈宁宫伏侍下去吗?
半夜的时候,云珠听到屋外雨声淅淅沥沥。
春雨绵绵,润泽大地,云珠却觉得这春寒格外冰凉。她起身,走到东梢间,永琮的奶嬷嬷朴氏正睡在南边临窗木炕上,十分警醒,云珠一进来她就睁开眼。阻止了朴氏行礼,云珠直接撩开北部的八角罩帘子,永琮同手同脚地侧睡在榻上,松软的天蓝色小棉被半披半裹地盖在他身上。
“跟只小猪似地。”云珠笑了笑,帮他拉好被子。
小家伙不知梦到了什么,吧咂了下小嘴巴,皱了皱小鼻子,又蹭了蹭小枕头,看得云珠心头软乎乎地,不觉倾身亲了下他嫩嫩的小脸。
“怎么跑到这儿来了。”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环住她的腹部,低沉的嗓音在深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突然就醒了,你明天还上朝呢,怎么也起来?”
“你都跑了,我哪睡得着。”
云珠觉得他今晚格外黏自己,也不知是不是白日在慈宁宫听了那番话的原因。回到西梢间暖阁,两个人又情不自禁地倒到床上耳鬓厮磨起来,**缠绵中,两人都感受到一种极致的畅美,灵魂上的水融。
“云珠,皇额娘没多少日子了。”晕晕沉沉中,她听到他这么说。
“嗯。”她动了一下,更贴近他的胸膛。“永琏今天送了幅字给我,我好高兴。孙太医说他的骨头上的伤恢复得很好,写字吃饭什么的跟常人一样了,不过还得养一段时间才能拎重物,做剧烈运动”
“他还小,武功骑射什么的耽误两年也不碍。”弘历很高兴。对一个皇帝来说最重要的人有两个,一个是皇后,一个就是储君。永琏自生下来就被他和云珠、皇父精心教养,失了继承大统的资格,最难受的不是云珠反而是他跟皇父。
而且永琏护驾受伤,心态却调整得很好,依旧孝顺父母关爱兄弟姐妹,相比之下,永璜永璋表现却有些浮躁,虽然他们是受了有心人的挑动,最后也沉下了心却也让暗中观察的他有些失望。
“永珎也长大不少。”小家伙常常扮乖扮巧地逗她和永琏开心,以为她看不出来呢。
“是啊,功课也上心不少盛宠之倾世火凰。”弘历想起上书房几位师傅的话,笑了笑,这个儿子离了云珠跟前越来越有皇父的风范,再加上有七八分肖似的相貌,上书房的那宗亲阿哥还有大臣伴读们竟不大敢与他玩笑。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不过片刻就到了天色将晓的时候。弘历连忙起来准备上朝,见云珠也起身,连忙摁住她:“你大半宿没睡了,好好补个觉。”奇异的是不管他夜里与云珠怎么胡来,第二天依旧神清气爽。
云珠嫣然道:“先送你去上朝我再睡。”
弘历没再坚持。他也很喜欢清晨这时候两个人一起梳洗吃早膳的活动,好像寻常夫妻般温馨甜蜜。
弘历走后,云珠怎么也睡不着,只寻来本书懒懒地歪在榻上翻看着。
“主子,几位娘娘过来请安了。”含霜进来禀报。
“打发她们回去。”云珠懒洋洋地说着,她知道那些人来干什么,不过是想证实一下永琏的伤是不是真好了。消息还真灵通。
“是。”含霜走出殿外,对纯嫔愉嫔娴嫔还有几位贵人说道:“皇后娘娘说了,倘若没有紧要的大事就请几位娘娘回宫,不然到慈宁宫给太后问安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