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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7章 孤影飘然去（）
小灰看着霁月渐渐远离自己的背影，一时之间却突然很想问一问，一个自己在几年前好像就问过、然而至今都还没能真正明白答案的问题？？？？？？
“霁月？？？？？？”
——小灰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才发现原来自己在头脑中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开口唤住了霁月。
眼前，霁月那原本就要离去的身影倏然顿住了脚步，回转过身来，轻声道：“嗯？什么事？”
小灰想，既然自己都已经开口唤住了霁月，不妨就问一问吧？？？？？？反正这个问题，真的已经在自己心里疑惑了好久了。
于是小心问到：“霁月，我？？？？？？一直以来有好多次面临生死之境，都是你从天而降，救了我。我心里很是感激？？？？？？可是我也一直不由得感到疑惑，你为什么会这样几次三番地来救我呢？”
小灰看到，霁月那隐在夜色中的眉眼，在听到自己问出这句话之后，略略动了一动。
顿了顿，低头看了看如今还系在自己脖子上的那一块中间藏着一丝血红的、周身莹白以至透明的玉，小灰才继续说到：“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你就给了我这块玉石。我隐隐地明白，这玉石似乎会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和你有着某种感应，让你能够知道。所以霁月，你总能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这一点，我并不感到奇怪？？？？？？可是，我一直都在疑惑，你从前是魔界的储君，现在又已经是魔界的君主，到底是为什么，会几次三番来救助妖界一只再平凡不过的小驴子呢？”
小灰眼中，面前霁月的清淡眉眼隐在夜色之中，究竟是何神情，是断然看不真切的。然而，小灰却很是直觉得认为，霁月如今脸上，也是同自己一样，有着一丝迷惘的。
两人就这样静默了片刻，霁月才淡淡开口回答了小灰的这一个疑惑了许久的问题，却依然还是那句话：“也许，是因为我与小灰你，命运中注定了该有这般缘法。”
霁月清冷的声音响起在房间里，也深深印刻在了小灰心间。
又是静默了一瞬的时间，却像是已经隔了许久一般，霁月微微转过头，在窗外淡淡的月光之下，侧身的剪影清润中却透着一丝肃杀，那一贯清冷的声音中，似乎也更添了一分冰雪之意，“有些事，小灰，你以后总会明白的。”
——霁月这一句话，倒像是大有深意。
只是如今的小灰，尚且并不能够体会这一句话中隐藏起的万千风云、沧海桑田？？？？？？
小灰心中只是迷惘，这样温润清冷的霁月，竟真会是魔君么？
——小灰心中此时，倏然一动！
是了！
是了？？？？？？
那一身白衣高华、在数次生死一瞬间的时候救下了自己的人，萧霁月，确然就是当年的魔界储君，如今魔界的君主。
而六大上古神器，那有着隐忧、成了如今六界之中争斗的焦点的六大上古神器，其中之一的轩辕剑，已经被铸成了手环，就套在自己一只前蹄之上。
而那与六大上古神器的隐忧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的“女娲之泪”，如今也正悬挂于自己胸前？？？？？？
那还是魔君萧霁月，于几年之前、东海菊花岛上菊花峰顶，亲手系在了自己脖颈的？？？？？？
——想到了这里，小灰的思绪又是纷乱了起来。
前尘往事，过往种种，似乎都在眼前飞速地重演。然而，许多事情的细节，似乎又与自己记忆中的，不甚相同。
六大上古神器？？？？？？
六界倾覆？？？？？？
——这一场长长的梦境之中，小灰的神思一直是一会儿清明、一会儿昏沉。却是直到这一刻，小灰才突然间从睡梦中惊醒！
小灰心中突然想到，如今六界之中都在寻找的那六大上古神器，其中之一的轩辕剑已经被铸炼成了轩辕剑手环，如今不就正套在自己的一只前腿上面么？
而那似乎与如今据说是在魔界手中的女娲石有着许多关联的“女娲之泪”，不就正是如今自己脖颈上面挂着的这块玉石么？
难道，自己竟与这六大上古神器有什么关联不成？
——小灰回想起，当年霁月将那“女娲之泪”交给自己的时候，后来寒星将轩辕剑手环交给自己的时候，乃至于每一次自己问起霁月为什么会帮助自己的时候，似乎都有听到说是“命中注定的缘法”？？？？？？
难道这命中注定的缘法，竟是自己的命运与六大上古神器的传说有什么关联么？
小灰越想越是害怕。
那一种仿佛窥知了命运的一角、却又无从得知全貌、更没有办法去控制的巨大的无助感，就这样沉沉地笼罩在了小灰的心头！
这一夜间，小灰苦思冥想却又一无所获，直到天已经亮起，也终究没能想出自己的命运与那传说中的六大上古神器究竟有什么关联。
后来的许多天里，直到小灰背上那被彩铃咬伤的伤口都已经痊愈，小灰也终究没能想出这个问题。
——好在，小灰是一直都懂得，许多问题，许多事情，许多生灵也许终其一生也是不会明白的。所以，想不通的问题，也就可以不必苦苦纠结。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命运总会按着既定的道路走下去的。既然根本无力控制，也就没有必要去多想了。——心中这样想着，小灰终于是在这段时间里，渐渐的不再去对自己与那传说中的六大上古神器之间究竟有什么关联的问题苦苦思索了。
冬去，春来，夏又回。
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小灰渐渐养好了背上的伤，又可以跟着彩铃一起继续学习百花谷中日级弟子的各种课程。
闲下来的时间里，小灰或是去到明日阁院落的角落里面那两座藏书的阁楼里面自己修习“修心”与“修法”之术，或是与彩铃一起听桦奶奶讲述各种药理知识。
功法与参悟都有了不小的进步，又学会了不少药理知识，小灰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可以说是过得十分充实了。
霁月仍会不时前来看望小灰，早先小灰后背上被彩铃咬伤的部分还没有痊愈的时候，霁月每次都会手托一方素帕、带了新鲜的胧草来，亲手为小灰敷在伤口上面、帮助小灰加快伤口恢复的进程。待小灰背上的伤口已经完全痊愈了之后，霁月每次过来的时候都会给小灰带上一本书，或是与明日阁院落中藏书阁楼里面的那些典籍不一样的、一些另有巧妙新意的讲述“修心”与“修法”的书籍，或是一些讲述六界之中典故、趣闻的书籍。
小灰每一次拿到霁月为自己带来的书，都是爱不释手，课程之外的时间里都有一遍又一遍地细读，或是在参悟与功法上偶有所得，或是在那些六界奇闻之中偶有所悟，短短时间里，倒是凭借着这几本书在功法参悟以至于对人情世事的理解上都是大有进益。
就这样且行且成长，终于到了夏至这一日。
百花谷一年一度对初级弟子的大考，也终于拉开了帷幕。
大考不同于半年前明日阁中的冬考，是一场十分肃然的试炼。由于大考的结果一般说来是与初级弟子在之后能够拜入哪位长老门下息息相关的，所以一直以来都是百花谷中所有初级弟子最为重视的一场试炼。——自然，也是百花谷谷主与众位长老一年一度非常重视的一件事务了。
小灰虽然是早就被百花谷谷主任清风看中了要收作弟子的，但是对于大考也是完全不敢懈怠。一来，是对自己这一年间的修习生涯有个交待；二来，毕竟就要正式拜入谷主的门下，总不好让师父丢脸。
所以小灰在大考之中也是拿出了十二分的精力去接受试炼。——无论是对道法参悟上的考校，还是与其他初级弟子的功法比试，乃至于最后一关的“大殿问法”，小灰都十分认真地去完成。
与之前冬日里明日阁中那一场考校不同，夏至日的大考，总算是一路平顺地进行了下来。
——小灰也终究得到了不错的成绩，顺利地通过了大考的试炼，可以正式拜入谷主的门下了。
敏之师兄和灵水师姐都很为小灰感到高兴，大考结束之后，还特意来到明日阁中祝贺小灰。
小灰自己也自然是十分开心的。——能够顺利拜百花谷谷主为师，这在从前小灰还仅仅是菊花岛上一只小驴子的时候，是怎样也料想不到的事情。
自从冬考的时候明日阁里出现了那一场变故，小灰受伤，彩铃和绮云被逐出师门，明日阁里日级弟子就只剩下了小灰和明芳两个人。好在小灰和明芳的大考成绩都非常不错——小灰自然是可以拜入谷主任清风的门下，而明芳也即将被霓虹长老收为弟子——桦奶奶心中，还是十分欣慰的。
于是这一天夜里，明日阁中尤为热闹，桦奶奶、敏之、灵水，还有明芳和小灰，几个人聊了很久，从三天后的拜师礼，到百花谷中多年的历史，直到桦奶奶讲起六界之中如今的形势。一直到明月高悬，敏之和灵水才离开，小灰三人也才各自睡下。
却说小灰这一日间自然是非常开心的，觉得自己一年间的修习总算还是有所成就的——从一个只会一点点简单术法的小驴子，到如今能够在百花谷这妖界第一大门派之中名列初级弟子前茅的景况，不得不说，小灰这一年间的进步确实不小。
如今小灰顺利通过了百花谷夏至大考，也总算没有辜负谷主的一番看重。
不过刚刚听桦奶奶讲的，小灰明白，等到三天后，行过了拜师礼，正式拜入谷主的门下，自己的修道之路才能算作是刚刚开始。——这一年间在百花谷明日阁中的修习，无论是修心之上的研习还是修法之上的淬炼，却原来都不过是修道之路上最为简单最为基础的修行。
桦奶奶说，等到正式拜入谷主和长老的门下，小灰和明芳所要学的东西还非常非常多。到了那时，才算是真正开始进入修道的法门，也才算是对百花谷中源远流长的修道之法能够摸到一点点皮毛而已。——当真是前路漫漫。
所以小灰此时此刻，独自呆在自己住了一年的房间里，心中除了刚刚通过大考试炼的欣喜之外，更有着对于前路的茫然和期待。
似乎是又想三天后的拜师礼可以快一点来，又害怕自己不能很好地应对这一番变化。
——怕走不好修行之路，怕谷主会对自己失望，更怕自己会辜负了如今已经不在了的父母对自己的殷殷期许。
小灰如今，最想见一个人。——萧霁月，自然便是萧霁月。
早在多年前菊花岛神树之下那一遇，小灰就对白衣胜雪、清冷如仙人的霁月有着莫名的熟悉感。后来霁月几次在小灰遇到危难之时施以援手，尤其是最近这几个月间，几乎是每隔几天就会前来百花谷明日阁中探望小灰，为小灰治疗前段日子受的伤，有时也与小灰聊聊心事。
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霁月似乎已经成了小灰如今唯一能够毫无顾忌地吐露心事的人。——毕竟，小灰来到百花谷，是为了拜师修道。不管是敏之师兄、灵水师姐、在之前的一年里悉心教导自己的桦奶奶，还是未来的师父，百花谷谷主任清风，对于小灰而言，毕竟是师长。对于师长，可以心怀敬意，可以心怀感激，可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