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串儿选了三盏荷花祈福河灯,一个一个放进曲江池,双手合十,默默祝祷:愿妈妈身体健康,长命百岁;愿圣上龙体安康,能再出来走走;愿阿娘阿姆阿翁百病不生,开心永远。
三盏河灯很是争气,飘飘摇摇地走远了。
池边有卖小吃的,莼娘买了几样,给眉娘萧翁竹汐,串儿却不要,指着远处一处卖宫灯的:
“阿娘,我们去买那兔儿灯,好漂亮哦。眼睛还是红的呢。”
串儿很少对杳娘提要求,哪有不满足她的理?
跟眉娘他们打了招呼,自己牵着串儿向那兔儿灯走去。
这边人少,不用挤来挤去,越发显得那灯精致,那兔儿的毛也做得软乎乎的,只是串儿真怕烧起来。
商家是一上了年岁的老者,直安慰串儿:“放心吧,小娘子,某做灯可几十年的家传手艺了。”
杳娘付了钱,笑眯眯地拉着串儿往回头走去。
突然一个浑厚略带试探的声音叫道:
“杳娘。”
杳娘身子一颤,本能地回转身循声看去,却见一个高高的锦袍男子正打量着她,她慌乱地回身想跑,那人却道:
“果然是你。杳娘,前年某没看错。某回来之后,着人找了好几年,始终没有你们的消息,你们躲哪儿去了。”
杳娘低着头,不知道怎么回答。串儿却把她往身后一扯:
“你是谁?莫非是登徒子?快快离开,我们人可不少。”
其实,串儿已经猜到他的身份,这人就是自己的亲爹郭晞。只是,凭什么要认他?
郭晞走过来,蹲下身看着串儿:
“你是串儿,对吧?你看,某都能一口说出你的名字,怎么会是登徒子呢?”
串儿咬牙:“你难道不兴先打听了。”
郭晞哈哈大笑:“你这肚子里装的什么?还这么多弯弯绕。杳娘,串儿性子可不象你。”
串儿瞪他:“才不过几句话,你怎知我的性子如何?”
“某是带兵的将领,知人善用是最重要的。识人不清可要误国事的。”
串儿点头:“对哦,识人不清误国事,嫁人不慎要丢命。当年长安沦陷在即,居然没人来通知我们离开,等我们知道消息的时候,人已是走了个一干二净。我们到了城外却被劫杀,若非善人救助,此刻坟头已经长草了。”
郭晞诧异地站起身,看着杳娘:“真的?怎么可能?王氏说带了你们一起离开,只是后来被乱军冲散。好几个管事都作证来着。”
串儿拉拉阿娘的手,让她抬起头:“这脸上的疤痕就是证据。这也是阿娘不敢见你的原因。我们现的生活不知道多好,你那后院的浑水谁爱趟谁去,你就放过我们吧。”
杳娘突然大叫:
“串儿,怎么说话呢?这是你亲爹。”
抱歉地对郭晞一笑:“这几年为了生存,也没顾得上好好教她规矩,性子野了点,望三郎莫怪。”
郭晞赶前几步,拉住杳娘的手:“某怎会怪串儿呢?你们受苦了。这伤疤不算什么。某这身上也有好几道难看的伤疤,比你这个难看得多,难道杳娘因此要嫌弃某?还是跟某回家去吧。毕竟,那里是你和串儿的家。”
杳娘摇头,眼泪流了下来:“我们住在恩人家里。他们就老两口,子女都不在身边,奴得照顾他们。”
“那由某来安置他们可好?不会让他们受苦受累。”
“他们不会愿意的。奴认了他们做义父母,必得送他们终老才成。义父有些医术,义母苏绣活精致,靠这手艺日子过得不错。”
串儿插话:“现在我们在坊外摆摊,萧家馄饨可是很出名的,连当今圣上都常使人来买。”
郭晞惊奇不已:“那萧家馄饨竟然是你们的买卖?串儿,可不许骗阿爷。”
串儿不服气:“谁骗你了”
突然想到他刚才的话,这一应答,变相就承认了他的亲爹身份。
串儿讪讪地瞟他一眼,撅嘴望向一边。
郭晞开怀不已:“串儿可真机灵,一下就看出了某的用心。唉,也难怪你抵触,阿爷从你生下来到现在,还是第一次看见你。阿爷亏欠你们。杳娘,”
用温柔的眼神看着杳娘:“我们的情分,难道你就这样轻易放弃了么?王氏做事不地道,待某查清楚,一定还你们个公道。回去后马上开宗祠,串二可就是正经的郭府嫡女。某是你的夫郎,咱还有串儿这个乖闺女,以后还可以给她添个弟弟妹妹,多好啊。回去吧。”
杳娘脸红了:自己就爱过这么一个男子,哪里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可是,也不可能将恩人丢在一边不顾,那是会遭报应的。
她为难地看看郭晞,又看看串儿,嗫嚅着:“短时间估计不行,我们需要时间去安排。而且。馄饨铺子突然关了也很可惜。”
“那好办,买个铺面继续经营便是。那也是你的一个进项不是?”
“三郎,给我点时间好不好?二老也需要时间去接受。”
郭晞无奈:“那成。你们住在哪里?这总可以告诉某吧?”
“崇贤坊北门。我们得走了,免得大家伙担心。你有事可以使人送信来,不要贸然上门。”
郭晞点点头:“某省得。串儿,照顾好你母亲亲。”
串儿挥挥手,跟着杳娘走了。
郭府。
王氏受了凉,正依偎在床边喝药,一管事嬷嬷走了进来,将其他婢子撵了出去:
“夫人,阿郎派人传话,说今晚不归,要去代国公府喝酒耍。”
王氏抿着蜜饯:“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为这个你把婢子们都撵了?”
“回夫人话,传话的小厮说阿郎今天很高兴,因为,他找到了姨夫人。”
王氏坐起身:“杳娘?”
“正是。”
王氏恨恨地一拍床榻:“让他们查了近两年都没有消息,都说可能是真的眼花了。现在呢?这是从地底蹦出来的?”
“夫人小心身子。现在消息确切,再找也方便。”
“嗯。带话出去,一定要对每个坊逐个查找,尽快找出来。若任她回府,倒不好对付了。”
“是。”
正月十七,太子殿下派郭晞出门公干,郭晞着人送了信给杳娘。
晚间,杳娘端了酒菜到房里,独自喝了起来。
“串儿,阿娘心动了,你是不是觉得阿娘没出息?其实阿娘回不回真的无所谓,最重要的是你得有个好的环境。转眼就要说亲了。”
灌下一杯:
“那府里可以信任的除了灶下的顺心,还有曾经照顾你的如意。她们年岁不大,以前就是想着给你当玩伴,长大了做陪嫁。”
“我曾经救下了夫人的奶娘。都不知道她犯了什么事,被夫人乱棍打了,送到乱葬岗。她在府里收养的义女丁香来找我帮忙。我们偷偷跑到乱葬岗,她还有一口气,送去瞧大夫,把命捡了回来。我就把她送到万年县老槐庄养着。今后,你若得空,帮阿娘去看看她。”
“还有,我们住的浣春院,有一棵老梅树,挖深点,那里面有阿娘藏的首饰。”
“阿娘,您怎么了?还是歇下吧。放心,无论您怎么决定,串儿都支持你。”
夜渐深,几个鬼头鬼脑的人在崇贤坊外游走了好几圈。
第94章 讨封
第94章讨封(求收藏!求粉红!)
清宁宫。
张皇后一身素白衫子,眼泪婆娑,站在雕花窗口,迎风而立。
杜嬷嬷拿了锦袍给她披上:
“娘娘保重现在虽已三月,却是春暖乍寒,最是伤人。”
“我的侗儿也去了,我还有什么盼头。”
“娘娘,圣上缠绵病榻,已是多日不出长生殿,您要早做打算啊。”
“我知道。李辅国那个老阉狗,往日全靠我的提携,他才有今天。没想到过河拆桥的本事却是最大。现在他手握禁军,一心帮衬太子,又有势倾朝野的**生使程元振依附,全不把我放在眼里。当日,我们谋算了与太子情深的建宁王,太子早就恨上了我们,他若登基,我们还有好果子吃吗?”
“那,娘娘怎么打算?”
“待太子前来侍疾时,传他过来觐见,我要借太子的手除掉李辅国。”
“奴婢明白。”
名臣李泌曾进言太子李豫,凡事低调忍让,所以,见皇后宫中掌事姑姑相请,李豫并未迟疑:
“有劳杜姑姑引路。”
张皇后换了衫裙,正色坐在厅中,与太子见过礼,张皇后道:
“李辅国久掌禁兵,制敕皆从他手里发出,权倾朝野。前儿他擅自逼迁太上皇,其罪甚大。而今,主上弥留,李辅国暗中与程元振勾结,阴谋作乱,辅国惟忌吾与殿下,殿下当诛之以绝后患。”
李豫流泪道:“父皇病重,此事不宜去向他奏告,儿臣也实在无心他顾。而且,如果我们自行诛杀李辅国,父皇一定震惊,于他贵体不利,依儿臣看此事暂缓再说吧。”
张皇后冷笑:“若不除他,殿下以为你太子的位置会稳固?他手握禁军,一旦做乱,殿下能否顺利登基还真难说。”
李豫变色:“父皇尚在,儿臣岂有那等不忠不孝的心思?就算要对付辅国,也得有万全之策才成。娘娘,小不忍则乱大谋。娘娘与辅国也不是相识一天两天了,能保证一动手他便伏诛?”
张皇后听到这一番大义之言,心中连连冷笑,却也不动声色:
“殿下思虑的是。唉,吾只是担忧啊。”
说罢,拿手绢子沾了沾眼角:
“也不知主上何时才能康复。”
李豫谦恭地一礼:“娘娘放宽心,太医会全力救治父皇的。这两天改了方子,倒颇有些成效,今天早上还念叨起了崇贤坊的萧家馄饨。”
“萧家馄饨?民间吃食,主上也这般上心”
李豫暗自一撇嘴:“估计这会儿父皇已醒,儿臣得过去伺候着。”
“嗯,你是个孝顺的。去吧。”
李豫刚出门,张皇后便对杜嬷嬷道:
“传越王係觐见。”
李豫进得长生殿,果然李亨已醒,刚服了药,看李豫进来,沉默地注视着他。
李豫坐在李亨身侧,不安地笑了笑:
“父皇感觉如何?”
“还行,身子没往日沉。”
“那就是药见效了。”
看李亨仍然看着自己,笑道:
“儿臣脸上有花儿不成?”
李亨咧开嘴:“她叫你去做甚?”
“父皇圣明。她是关心父皇身体,儿臣告诉她您好些了。”
“恐怕不是吧?她是在担心自己的后路。她太精明了。当年,她跟着吾也受了不少苦,若她有不轨,你留她一条命吧。”
李豫连忙跪下:“儿臣省得。”
李亨摆手,招呼他起身:
“辅国权重,也是朕的纵容,不过你现在也动他不得。静待时机,徐徐图之。无论怎样,岂容为奴者欺到主人头上”
李豫劝解:“父皇放宽心,思虑太重有碍康复。您先前还提起萧家馄饨,要不要儿臣着人去买了来?”
李亨笑了笑:“说道这馄饨,倒是想起串儿那丫头。口齿伶俐,活泼俏皮,今后若能为吾孙媳,倒是不错。”
李豫为难:“那出身,也太”
“太什么?咱什么时候在乎过出身?只要清白就成。唉,还不知道吾能不能喝上这孙媳的酒呢。”
“要不,儿臣接她进来跟父皇说说话?”
“今天精神还不错,你着人看看她家生意忙不忙,若是忙就算了。不忙,接来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