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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身板微微颤抖,眼泪在脸上无声地流动,一双大眼盛满了被欺侮的后怕。
一时间,厅内安静异常。除了远远站着的杳娘偶尔的抽泣声。
男子严厉地对串儿道:“东市出来以后你又去了哪儿?做了什么?有何人为证?”
串儿道:“陪朋友逛东市,然后,一起去了我家吃饭。他们带了护卫,是木七郎、木二郎,还有他们的四妹蕊娘。”
“谎言。这长安城就没有能带护卫的木家人。而且,你既然被欺侮了,还能开开心心地去逛街?要么被欺侮是谎言,要么逛街是谎言。”
串儿冷笑:“有没有木家人民女不知道,这可以向崔五娘与郡主求证。况且,难道我会因为被欺侮,便扫了朋友的兴?因为不相干的人让自己不痛快一整天?只要没躺下,我就不会做那败兴之人。至于是否被欺侮,你们闲着没事,大可以去问问崔五娘,或者问问东阳郡主本人。”
突然,那稳坐不动的女子睁开眼来,二话不说,冲上前甩了串儿两巴掌:
“贱民,诬赖。还想泼污水,无论你怎么狡辩,都洗不清自己的罪孽”
说罢,又劈头盖脸地打了过来。
串儿蹲下身子抱住头,大叫道:“这什么大理寺?竟然容许一介疯妇在此撒泼。穿得倒是光鲜,与市井泼妇又有什么区别。”
杳娘跌跌撞撞扑过来,一把抱住串儿,尖叫道:
“凭什么打人啊若奴家小女犯了法,拿出罪证来,自有王法处置,你们不能仗着身份就这般白白欺侮人还有没有天理?老天啊,让这些恶人受到报应吧”
仿佛为了配合杳娘,仿佛真听到了她的祈求,杳娘话音刚落,一个炸雷“啪”地一声,在议事厅上空炸响。
那女子愣了,两名仆妇赶紧过来扶她坐下:
“王妃,小心手疼。”
女子喃喃道:“怎么打雷了?还这么大声响。”
缓了片刻,她又大叫道:“对了,这雷就是来惩罚你们的,你们这些狡猾的丧尽天良的贱民。”
串儿的小脸火辣辣地疼,迅速红肿起来。她不甘心地瞪着那女子:
“我们怎么丧尽天良了?我们做什么了?被欺侮,我连手都没还,你们还想怎样?”
卢筠正看了看吵闹不休的两人,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串儿,别闹了。这是泾王跟泾王妃。”
“王爷王妃怎么了?就可以这样无理取闹?圣上还知道体恤百姓呢。你们就能大过李唐江山?大过当今圣上?”
泾王妃刚接了热茶在手,正想喝一口平息怒火,听到这话,把手中的杯子砸了过来:
“你不服气么?我们是皇室宗亲,就比你们这些贱民高贵。”
串儿脖子一梗:“的确高贵叛贼入侵,你们比谁都跑得快。谁能与你们比啊?当今圣上还知道回长安救民于水火,你们是谁?你们是专门给圣上添堵的,你们是巴不得李唐被叛贼完全毁灭的,你们居心不良,你们就是叛贼”
“住口不许胡说”
卢筠正看串儿撒泼,赶紧喝止。
转头问泾王:“王爷,您看?”
李侹皱眉看了看串儿,再看了看王妃,低声吼道:“够了,别闹了。”
泾王妃蓦地捂住脸大哭起来:“天呐,害人性命的罪人还在这里嚣张,还有没有天理啊?不行,我就是赔上这条命,也要让她为我儿偿命。”
拔下头上的金簪,向串儿刺了过来。
杳娘用身子挡住,串儿有一瞬间的恍惚:
“害人性命?谁死了?”
泾王妃被两名仆妇拉住,不顾礼仪跳着脚嚷嚷:
“你装什么装?就是你害死了益儿。”
串儿莫明,转头问卢筠正:“益儿是谁?”
卢筠正道:“就是东阳郡主。”
串儿大惊:“她怎么死了?在东市的时候活蹦乱跳的,可精神了。”
卢筠正点头确认:“她的确死了。有人在西郊发现了她。而今正在运送来大理寺的路上。你必须说清楚,你从锦绣阁出来以后到底做了些什么,否则,很难洗脱嫌疑。”
串儿想起那张表面纯真娇憨的面容,那双屈辱的眼睛,暗想:自己得把被追杀的事说出来。否则,做个屈死鬼可不划算。
第78章趁火打劫
第78章趁火打劫
“哦?你们逛东市被追杀?”
卢筠正与泾王对视一眼,泾王将眼睛转向了别处。
串儿所说,与几位郡王送来的证词相符合。萧串儿没说谎。其实,泾王早就知道几位郡王对外习惯声称姓“木”,只是,他不甘心。
“正是。后来木二郎与蕊娘也到了民女家中,这本是约好的。前一天,木七郎已经将菜蔬送到我家。都知道白日里大清早就很闷热,吃过午饭,天色已是黑沉沉的。未时末木大郎派人接了他们回去。这些情况你们可以向几位郎君求证,还有郭子仪元帅派来的护卫可作证。”
“那你先前为何不说?”
串儿怔了怔:“民女,担心追杀我们的人杀人不成,勾结官府,构陷灭口。”
卢筠正摇头:“官府不是助纣为虐的地方。几位郎君走之后呢?”
“民女实在太累了,换了衣衫,跟阿娘睡了一觉。一觉醒来申时末。是打雷惊醒的。”
大理狱丞插话:“长安县衙役告诉卑职,串儿换下的衫子有灰无泥。”
卢筠正点点头,正要说话,从外面进来一名衙役,拱手回禀:
“禀卢卿,长安县将郡主送到了。”
安静了一些时候的泾王妃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数落着,由两名仆妇搀扶着迎了出去,泾王也泪眼朦胧跟了出去。
卢筠正叹气,吩咐人暂时将串儿娘俩引入牢房:
“暂时呆在牢室,待验尸结果出来,再议。”
便急急忙忙追了出去,金鱼袋在腰间晃荡。
串儿已经无力争论辨别,沉默地拉着阿娘的手进了牢房。
这间牢室比长安县的大,有床有柜,还有桌椅。瘦高的女狱卒拿来簇新的被褥:
“虽然你们不是囚犯,可大理寺没有待客的房间,暂且委屈住下。待仵作验出结果,就会放你们出去。”
杳娘塞了两百钱给狱卒:
“劳烦差官弄些热水。谢谢了。”
狱卒高兴地道:“客气。等等,一会儿就得。”
关了牢室的门,快步走了出去。
桌上点了烛火,闪烁摇曳着。
娘俩苦笑相对,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串儿叹气:“阿娘,您不该陪串儿来,白白受这牢狱之灾。”
杳娘眼一瞪:“傻孩子,阿娘就该陪着你。再说了,我们不是因犯法坐牢,刚才卢卿说得很清楚。”
“阿娘,现在结果没出来,他们不敢得罪贵人,只好把我们拘了,平息贵人的怒火。您若没跟进来,至少还可以在外面想办法。”
杳娘一愣:“对啊。我怎么把这碴忘记了?现在怎么办?若关我们十天半月的,可怎么得了?你阿姆他们还不得急死?”
“能怎么办?等着呗。人的生命可真是脆弱,白天还张牙舞爪,一转眼却香消玉殒。世事无常啊虽然她心肠不好,任性跋扈,可这花骨朵一般的小姑娘突然就没了,串儿心里酸酸的。”
杳娘搂住串儿:“我的串儿,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放心吧,我们很快就能出去的。以后,阿娘一定好好保护串儿。”
娘俩用了些热水,也顾不得这是在牢狱,不一会儿便疲惫地睡了过去。
隔壁监室悄悄走出一个人来,找到卢卿,将刚才听到的话一字不落地回禀,并呈上书面记录。
卢筠正背着双手,无奈地道:“某当然知道这萧串儿是无辜的。只是,泾王他们找不到人发泄怒火,好不容易有串儿这么个庶民可欺负,怎么也不肯放过她啊。现在郡主的遗体送来了,却不许验尸,拿了冰块镇着,还派了人守着。唉只能暂时委屈她们娘俩了。吩咐下去,好生招呼着。”
“是。”
两天后。
李迥赶到奉节郡王府邸:
“大哥,泾王着大理寺拘着串儿,还没放出来呢。”
李适皱眉:“明明知道串儿无辜,还用权势压人,不许释放,也不怕引起众怒我们是小辈,不好出头。最好是禀告皇祖父,请他出面。”
李迥摇头:“李辅国那阉货说皇祖父身体不适,不能召见,谁去都不行。”
李适一拍桌子:“他想干什么?难道,想辖制皇祖父?”
“大哥,串儿被拘了两天了。快想想办法。”
李适坐在椅子上,轻轻敲着椅子扶手:
“也许,只能向父王求助。父王乃太子,若有事请见,没道理不许。而且,李辅国是站在父王这边的。”
“那,现在就去吧。迟恐生变。”
串儿娘俩在牢室刚吃过早饭,正相对发呆。
杳娘后悔:“串儿,你说得对啊,阿娘应该在外面周旋。这下麻烦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狱。”
串儿懒懒地道:“说不定,被人悄悄灭了,再报个因病暴毙。”
“那怎么办?”
“有办法。”
接话的是一个生面孔的强壮女狱卒,正赔笑着凑近牢门口:
“小丫头挺懂的呢。若想不死不受罪,现在有个现成的办法,只要你们答应,还会让你们今后飞黄腾达,享不尽的荣华。”
串儿呵呵笑:“有这么好的事?真是瞌睡了,就有枕头送来。这位狱卒婶子,说来听听。若果然是好事,少不得有你好处。”
狱卒立马堆满笑容:“看小娘子就是一脸富贵相,行事一派贵气。行军司马李辅国欲为其孙定下小娘子,待十三后纳进门。若同意,马上立契,立即放你们归家,还会送宅子与你们居住,绫罗绸缎享之不尽。”
“李辅国?他不是宦官么?”
狱卒正色道:“不可如此不敬。李司马虽为宦官,却有妻室,孙子也是其妻元氏同族子孙。”
“刚才你说纳?他为其孙子纳妾?”
“是。象你们这样的庶民,能为妾应该算是福气了。更何况,如今在狱中生死未卜。那泾王妃不许尸检,宁愿耗费巨资用冰保存郡主遗体,案情不明,你们始终无法归家。只要应了李司马,他自然保你们。谁敢不给他面子?”
串儿哭笑不得:“您是说,只要串儿答应为妾,立下契约,便可出去了?”
“当然。虽然名为妾,可也跟正妻差不多。李司马说了,给你们时间好好想想。我明日再来听信。”
串儿无力地摆摆手,待那狱卒出了门,左思右想,也不明白怎么这李辅国盯上了自己?
越想越委屈,扑进杳娘怀里哭了起来:
“阿娘,串儿怎么这么倒霉啊什么时候又惹了这么个阉人,还要为其孙子纳为妾。全是疯子。趁火打劫啊。”
突然离开杳娘怀抱,踢着牢门,大叫:
“放我出去。我是无辜的,我是清白的。放我出去啊你们这些王八蛋”。
第79章行动
第79章行动
李适李迥赶到东宫,却被告知,太子出城办事,明日方归。
两人悻悻地退出东宫,李适道:“我们去大理寺看看串儿。”
“他们会让我们见吗?”
“串儿没有定罪,不是犯人,凭什么不能见?只许七王叔滥用王权?我们是郡王,也不是无名之辈。”
“好。我正担心着呢。”
两人来到大理寺,费了番口舌,才被悄悄引进了牢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