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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叶灰常强悍地直接端盆热气腾腾的水放在他脚边,他却还是显得十分羞涩不肯洗。她烦了,一个大男人,平日里见着英猛阳刚,这会要他洗个脚,却扭扭捏捏似个娘们般。她一把将他按坐在竹椅上,不由分说便脱掉他的鞋子。
筱叶吃了一惊,那家伙这么冷的天竟然没穿袜子!饶是个大男人,一双脚也冻的通红发紫,冰冷的吓人。
他却不好意思了,闷闷地说他不怕冷。
筱叶没有奚落他,一个大男人,本就不大会安排家里的吃穿用度,没有老婆的男人可怜西西的。只是,令她着实郁闷的是,这个男人依着他又种田又打猎的,总该养的活他跟他儿子吧?可最后为何会落泊到如此境地?
她又要说那句话了: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以为此举是大方讲义气?其实是窝囊懦弱!再说白了就是蠢!自己的小家还没过好,还有心奉献给大家?
那啥,能不给他个‘凤凰’的定性?头疼,她生平最怕的就是愚孝的男人!他真要啥都听那婆婆的,那婆婆又喜欢鸡蛋里头挑骨头,没事给她找不自在,那她岂不过的很抑郁?哎,无怪乎那叶子要跑路了!
她现在习惯于找一个叶子离家的理由,她开始有些好奇了。
花大雷有些粗鲁地推开她,红着脸说他自己来就可以了。
筱叶呵呵笑出声,眼里尽是笑意,一个大男人却这般容易尴尬脸红?然不成平日里那般沉默不语冷脸对她不是扮酷,而是不知所措?
小雷满脸诧异,不满被她的忽视,拖长音撒娇道:在想什么?”
“睡吧……”筱叶慈爱地抚着他的头,瞧着那双酷似花大雷的眼睛,暗叹这双眼可长的真迷人。
小雷听话地缩进被窝,却又钻出头来,小脸尽是担忧之色,“娘,爹爹睡外头,没有床没有被子,会不会冻着?今晚好冷啊……”
筱叶心里有一闪念的内疚,真冻着他了咋办?可他成天里在荒郊野外露宿的,应该没事吧?
小雷见她不语,闷闷地睡了,显然还是很担心他爹爹。这家里,又不比野外还能烧堆火!他娘真狠心,不让爹爹睡床!
筱叶见小雷闭上眼睡了,翻出了件小雷穿小了的旧衣裳,在昏暗的灯光下将它改成了双袜子。粗布的,不像现代的袜子有弹性,但她想想,在上端袜口处,缝了两根细带子,穿好绑住了,倒也不会掉下来。况且,也多少比光脚暖和些。
费了些时辰,那小家伙早已熟睡。筱叶多少有些过意不去,也担心外头的人没被子盖,又光着脚,所以决定将缝好的袜子送出去。
煤油灯只能照亮几步远,她图省事也就没端出去。打开房门,就觉得外头这间储物室冷风往里头灌。她站在门口,低声唤了他,没有应答。犹豫良久,筱叶决定给睡着的他穿上袜子。明早他发现了,说不定感动的涕泪泗流,觉着家里有个女人的重要性,说不定还会求着她留下来呢。
她摸黑进去了,没走出几步远,就被绊倒滚落在一不明物体上。那东西还发出了一声闷哼!筱叶暗道坏菜了,嘴上却讪笑道:“那个……你冷不冷?”
花大雷不语,黑暗中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筱叶将袜子送上去,邀功道:“我费了好大力气才缝好的,快穿上!”
还是没有回音,正当筱叶以为他仍在熟睡中,大刺刺地凑上脸去,却才发现面前一双亮晶晶黝黑的眼眸,闪着异样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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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第十章:尴尬男女
筱叶吓了一跳,挣扎着就要爬起,慌乱中手忙脚乱又重新摔落在他身上这回他发出了阵更痛苦的闷哼声。
她忙道歉,“那个,我不是故意的……”她挣扎着又要起身。
“莫乱动……”他低低叹道。
筱叶紧张的全身僵硬,她并不重啊,该不会是把他给压坏了吧?
他喘了几口粗气,冷冷道:“快回去。”
筱叶如获大赦,丢下袜子就要逃回房内。可是,她不小心摸到了他那双冰冷的手!他就在地上铺了床草席子,周身无覆盖物。
“你也回房吧……”她过意不去。
“回房?”他呢喃,却又摇头拒绝,“不用!”
筱叶不由分说拖起他的身子,豪爽道:“我一个女人家都不怕,你个大男人还扭扭捏捏的,怕啥!”
他沉默,半晌方才低叹道:“也是……你一向如此……”
“什么?”她没有听清。
他没有重复,只是顺从地随着她进房间。
筱叶有些后悔,万一他色急了咋办?不过瞧他那样也不像,该担心的人是他吧哇卡卡!说实话,她是有些不好意思鸠占鹊巢,千万莫误会她是个豪放女!
最后的解决方案是这样的,小雷作为一条三八线被放在中间,筱叶睡里头,花大雷睡外头。
筱叶后悔了,她的想法太简单了!
一对陌生的男女共一个被窝,那情形太暧昧太折磨人了!花大雷那家伙重新回归温暖的被窝很惬意,再加上白日里的辛勤劳作,不消多时便沉沉入睡,还打起了轻微的鼾声。
筱叶却被折磨的睡不着了。那啥,床也就估摸着只有一米五宽的样子,被子也就那么点的宽度,就睡了三个人,能不紧着凑一块睡?小雷虽被放在中间,但她与花大雷的距离,不过四十厘米之隔。四十厘米,有多近?近到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近到可以闻到彼此身上陌生的气息。
筱叶突然间就回想起一件事,那年她才刚参加工作不久,性格里还有些没心没肺,大大咧咧,平日里与男同事相处也没想过要避讳。她远离父母在那个大城市独自生活,那会她还未遇见雨健。五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太多。
那天也不知怎么着,她与那个男同事一块去参加个考试。他家离考场不远,所以上午考完中午就去他家休息,因为下午还有考试。青春年少无知的筱叶当时还佩服着同样长她几岁的他却已在这大城市的最繁华处靠自己的力量买下了套房子,虽然只有两室一厅,但对于当时的她来说,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她知道他有女朋友的,他也同她诉说过他的恋爱史,大致是那个女孩子追的他。他觉得学历太低的那个女孩子配不上他这个重点大学里的高材生,听他话的那会,她也只是笑笑,没放在心上。他说她很可爱,她也没有多想。
那个男人其实是个好人,毫无经验的她经常得麻烦他,帮自己解决些工作上的难题。一来二去多了,两人也成为了朋友。他工作上很出色,也很有才华,长的很清秀,笑起来还有两颗小虎牙。筱叶不讨厌他,一直把他当很好的朋友。
中午是他准备的饭菜,筱叶用不着搭一把手。吃饭的当儿,他女朋友打电话回来,问他怎样,大概是他说过她上午考完会来家里休息会。
趁他打电话的时候,筱叶无意识地环顾四周,整个屋子里都在散发出那个女人的气息。筱叶突然记起,她刚入公司的时候,就遇上公司组织大家去游玩,他带了女友一块去。很瘦很娇小的一个女孩子,力气却很大。当时筱叶与他不熟,但就觉得他们很配。她此时更清楚地记得一个细节,本来安排那个女孩子与她同一个房间,但最后那女孩子却与他一起领的房卡。那会对男女之事依旧很单纯的她,遇见他俩勾肩搭背在一起还很不好意思。
他们吃完饭,他回房休息,她坐在客厅温书。
不一会,他出来,揉着眼睛问她要不要进去睡,因为另一个房间没有床。
她当即就拒绝了,讪讪笑着说她还要温书。
他解释说穿着衣服一起睡怕什么,他又不会碰她。她态度仍是很坚绝,他也就没有坚持。
为什么她那会认为两个不是那种亲密关系的男女不该睡一个被窝,现在却主动要求那个陌生的男人爬上她的床?呃,好像有点混乱,这床本来就是他的,是他让给自己睡的!再者,那个叶子,与他好像是夫妻吧?确切地说,应该是这两具身体,从前躺一起过,或者有过更亲密的举动。
所以这会的筱叶很混乱,混沌不堪,她倒底该把那花大雷看作什么?陌生人,还是丈夫或者是前夫?应该都不大可能吧,对于筱叶来说,他是个陌生人,然而事实她与他的确曾夫妻一场。
被窝里有了那两个男人的热度,在这样寒冷的夜里,竟有些燥热安然。筱叶不知道自己是否是想雨健了,想起他,既甜蜜又心痛。她怀着一种怎样虔诚的心情在心底描绘他脸部的轮廓,那是一张多么英俊迷人的脸,颠倒众生,却迷不住他那个最心爱的女人。他可怜,她更可怜。有时,人生也许就是个悲剧。
她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
黑暗中,突然响起他低低沉沉的声音。他叹道:“你还未睡?我还是去隔壁房间睡吧。”
筱叶忙解释道:“没事,想起从前的日子,我这就睡。”说罢她翻个身,扯过被子便尽量不再发出声响。
花大雷却睡不着了,她想起从前的日子?她是否想起他们一起的那些甜蜜的日子?他也好怀念,有时甚至想的发狂。看着儿子那张酷似她的脸蛋,他一直无法从脑海中抹去她的身影。
他恨她!然而他却忘不了她,这些日子他一直很苦恼,她为什么突然回来找他了,在消失了两年之后?
脚上的袜子很温暖,他们,是否能回到从前?但是,对于过往的种种,他仍是无法释怀!
卷一第十一章:今天你刷牙了吗?
清晨,筱叶又做了个很黄的梦,这回的感觉更真实她似乎一直浸淫在一片温暖的海洋里,那宽阔结实的胸膛,炽热如火。突然,她瞧见怀中的人开始还是雨健,一会却变成那憨实的花大雷。
她蓦地惊醒,睁大眼睛迷茫地瞧着眼前的一切。
小雷那家伙不在床上,而她,竟然紧紧地埋在他怀中。虽然不是第一次被他抱在怀里,但她还是腾地脸红了。她小心翼翼地退出,不想被他误会自己主动投怀送抱。可是,她才动了动身子,他便惊醒了。
那双迷人的眼眸,一瞬间似乎很困惑。他一动不动,紧紧地盯着她。
“早!”筱叶尴尬地抬起手,嘿嘿地打了个招呼,连滚带爬地从他身上摔下床去。一阵高分贝的尖叫声中,她以一个灰常不雅的姿势脸着地。
他回过神来,搔着头皮嘿嘿憨笑起来,两只迷人的眼睛眯成两弯月牙。
筱叶两手撑地怔忡地望着他,按说一张如此平凡的脸是不配拥有这样一双迷惑人心的黑眸。反过来说,那个长相平实的他,却也因为这双眼睛,变得神采灵动韵味起来。筱叶承认自己有一度失了神,竟认为他其实很好看。
幸好她昨夜里和衣睡下的,因而就算如此不雅,也不至于会暴露出多点肌肤来。筱叶讪讪地爬起,理顺身上的衣服,故作优雅地飘走。
小雷那只早起的鸟儿已经淘好米,准备煮饭。
筱叶哈欠连天,斜斜倚在门槛上,闲闲地瞧着小雷将米放入锅中、量好水,坐定便烧起火来。哎,她内心暗叹,一大早就得吃饭,胃都伤了!
火光映红了小雷的脸,筱叶目光呆滞地盯着他,脑袋里头一片浆糊。
小雷扬起小脸,甜甜地朝她笑道:“娘,睡的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