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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为什么啊?”她深吸一口气,转过头看他。
一身的凤冠霞帔将她原本惨白的脸色映的红润,淡淡地看向他,压低的睫毛遮掩住所有的情绪,轻声道:“我只不过是想过普通人的日子罢了,你真的还不清楚吗,云、子、暮。”
声音不高不低,但他听得清清楚楚,脸色煞白,受到重创一般猛地踉跄,紫眸中的微光瞬时黯淡,闪过惊恸。
“你是……怎么知道的。”他深吸一口气,嘴唇有些发抖。
半朵伸手将桌子上的一个酒瓶扔给他,云子暮伸手接住,看了一眼,手猛地抖了起来。
牵情。
喝了它便能想起所有前尘往事,无一例外,就连他也逃不过。
一万年前心灰意冷之时,无意中喝下牵情,前世今生所有的事深深印在他脑海之中,再也无法抹去。
她也喝了?!
“过去的就过去了,早在一万年前你我就已经不必再多做纠缠,早已两不相欠,毕竟,”她看着他手中的酒瓶,“你我早已经错过了。”柔润的唇一张一合,说出这般无情的话。
云子暮垂下手,手中酒瓶冰凉,连着空气也冰冷了下来,顺势侵入他的五脏六腑之中。双腿无力,像是被灌了铅,默默的谁也无法再开口,只剩下沉寂。
半朵抬眼看他,一寸寸看去,突然发现他比一万年前要颓废多了,发丝惨白像是一团干枯的杂草,眼窝深陷,他的眼角竟也长出细细的纹路,尽显疲态。
整个人好似干枯的落叶一般站在她面前,温润的模样被消磨去了,身形消瘦,就像是被衣服层层包裹着,衣服下空荡荡的。
她盯着在空中翻飞的衣角,此时却已经无法牵动她的心绪,嘴角一丝淡笑。
转而看向他的眼眸,只见他也怔怔地盯着她,眼中的绝望漫延周身。
她不知该说些什么,也许什么都不需要再多说,她如今只需上花轿,做好她新娘的本分,平平淡淡的过日子就好。
低头看着他的手指,苍白的指尖却泛出了血丝,细细长长地漫延着,像是他们之间永无穷尽的牵绊。酒瓶被捏碎,透着寒光的碎瓷片划开了他的皮肤,斩断了血丝,涌出血来,染红了青衣。
云子暮手中淌血,却好似没有发现,只是盯着半朵,眼底的澄澈渐渐散去。
半朵退后一步,不再看他,转身要离开房间。
一步,两步。
身后突然闪过厉风,他拽住她的手,紧紧地握住,手指颤抖着击打她的手腕,如同失了节奏狂乱的鼓槌。
“别走。”喉间干涩疼痛,却硬是生生憋出两个字来,寒风窜了进去,在喉梢处肆虐。
“你还要说什么?!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我之前只是一时被情迷惑,而如今我看清楚了,没有了心也不再会爱了,唔……”嘴突然被堵上,是他干燥的唇,冰凉颤抖。
顾不得心痛,云子暮满头大汗地紧咬着她的嘴唇,却不知怎么动才好。只能死死地咬住,不想她再多说一句伤人的话。
唇生疼,被他狠狠咬住,真是不知怜惜。感到他的牙齿打着颤,快把那两片肥肉咬穿,几乎要活生生啃下来。
他伸手抱住她,毫不松动。
两人的鼻息相互纠缠在一起,他的鼻息在她脸上横扫,好似千军万马席卷而来,半朵只感到浑身气血疯狂上涌,所有的气息全都盘踞在相接的唇间。
真想一剑砍了他!
死憋着气,不肯和他的气息纠缠在一起,可面前的人却是个实实在在的呆子,只是咬住她的唇不让她说话,别的什么都顾不上,鼻子里直喘粗气。
那热气将她来来回回涮了个通透,脸烫的可以烧水。
实在是憋得太久了,她猛地吸气,却被口水呛到,大声咳嗽起来。
动作太大,云子暮被一下子震开,原本牙齿就用力过猛,这下子,再看她的唇上,已经留下了个血淋淋的牙印。
他有些呆滞,看着自己留下的印记,心中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刚才还是空荡荡的心里突然被塞满,胸口胀胀的。
半朵一边咳嗽,一边几乎悲愤地盯着他,恨不得在他身上凿一个洞,实在是太可恶了!
他慌忙地倒好茶水递给她,半朵咳了好久才觉得好受些。低头看他的手,有些苍白,她突然鬼使神差地接过茶杯。
杯中绿茶轻涌翻滚,飘然若舞。淡淡地映着她的面容,映着往世不被珍惜的一切。
那个时候,他也曾是这般给自己递过茶水……
回过神来,屋内尽是淡淡的茶香,她突觉有些莫名烦躁。垂下眼帘,顺手将茶杯搁在一旁的桌子上。
“我们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她抬头看着云子暮,眼中没有一丝留恋,自己并不是像孩子一样和他闹什么别扭,而是,真的已经不爱他了。
他为自己陷入魔障,成了魔神,没有人能够超越他,如今统治仙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找了她一万年,这样的他,只是为了曾经那个固执的自己,如今,她不想再爱。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在屋内却异常清晰,好似一记重锤砸向云子暮。
半朵咬着牙,嘴角硬是扯出笑意,何必贪恋一人,为情所困?她的人生还很长很长,足够她挥霍的,没有了他,依旧可以过的精彩。
移目看向窗外,什么都没有变,日光依旧明媚,透过朱户照了进来。她最初的执着早已消磨殆尽,她不再会爱。她已经不是她了,他们也不再是他们。
外面敲锣打鼓的声音愈发响亮,可以想象的来那喜庆的场面。
屋内气息冷嗖嗖的,六月天竟觉得寒风阵阵。她不禁退后一步,他却死死拉住她的手,根本不让她再挪动一分。
突然心口一窒,周身像是投入到寒冰之中,浑身哆嗦,再喘不过气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只感到一人冲过来将她抱起,那人手臂颤抖,似乎还在她耳边轻声叹息:“……怎么还是那般固执……”你的心,在我这里,你无法离开我的,会在一起,永远。我就是你的心。
你本是仙身,此番回来到了这个年龄,身体也不会再有改变了。
只不过,你的心,只能永远在我这里,你离不开我的,就像我,离不开你……
……
半朵再醒来的时候,却是在一间陌生的渔家人屋内。唯一的依据就是窗外传来大海波涛的声音。
她强撑着坐起来,可眼前却不见那个人,一个人也没有。她愣愣地看了一圈。简陋的屋子,桌椅板凳倒是齐全,墙上渔网,捞网,鱼叉……这是哪里。
门被推开,云子暮走了进来。
她抓紧被子,手臂一寒,慌忙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被脱了去,只剩下肚兜,心中一跳,再看向他。
只见他脸色苍白,见她醒来,急忙上前道:“你感觉怎么样?”神色有些忐忑,将手中的汤药放在一边。
温和如水般的声音,却带着一丝不安,不易察觉。
她稍怔,又迅速恢复平静的神色,淡淡开口道:“我问你,我的衣服……是谁脱的?”说完,看看了门口,再没人了,难不成真是……
他抖抖嘴唇,脸上有可疑的红晕,咳嗽一声没有回答,又急忙将汤药端起,舀了一勺递到她嘴边。上面还滚滚冒着热气。
分明是掩饰!
一把推开他的手,怒声道:“云子暮,你到底想干什么,不能说清楚吗?!”
滚烫的汤药洒在他的手上,烫起一串水泡。
“你还是爱我的。”他紧攥起手,上面湿润的水泡愈发显得通红,看起来恐怖异常。
心口有些发紧,有些怒意,道:“你别这么自恋好不好?!谁会爱你?!”
他不说话,只是盯着她,听着她的怒骂,却不知想起什么,眼中隐约有一丝笑意。
愈发恼怒,谁能把眼前这人一巴掌拍死!抖着手指他,大喊道:“云子暮!你还要脸吗?!”
“看了你又摸了你,我一定要负责的。”眉宇若朗月清风一般的他,却开口说出这种话。
这话别人说来其实倒真的是没什么,不过在半朵从他嘴里听来,就觉得十分可憎,他、他怎么会说出这种不堪入耳的话?!真是无耻。
气得脸涨红,目光早已将他里里外外刮个通透。
谁知他放下药碗的下一刻,竟扑了上来,将她压在身下。
满面笑意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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