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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的消逝着,如雪越等越急,恨不得冲进宫去,抓起老皇帝,问个明白。是活是死给句痛快话,不是用这般折腾人。人都怕死,死不过瞬间,怕的是这个等死的过程。幸亏牢里的人都不知道,今天对他们的重要,不然指不定手脚发软。
“顾大人,皇上有旨让顾大人进宫!”侍卫气喘喘地冲进了刑部大院。
如雪杏目圆睁,紧张地有些结巴地道:“什么……事,王爷呢?宁王呢?”
侍卫作揖道:“回禀大人,宁王一早就进宫去了,皇上传见大人,大人快些去吧!”
如雪提起袍角紧跟着出门,急冲冲地到了宫里,那里的慌乱稍稍平静下来。心想生死由命,要是老皇帝不讲理,无冤无缘地处死她,怎么也拉个垫背的。反正这年头没有法制,当个野蛮警察也是被逼,官逼民反也是天经地意。
如雪无思乱想着,不觉已到了思政殿门口。门口的太监问了声,急急地进门,随后尖叫道:“皇上有旨,传顾澜进殿见驾。”
如雪理了理衣服,端了端官帽,活似演戏似的。敛气凝神,神情坦然垂首缓缓地进门,对着正中的皇椅下跪道:“小臣顾澜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顾爱卿平身!”皇帝的话听起来挺喜欣。
如雪的余光看到两边不少靴子,心里又一紧,难不成因为自己循私,三堂会审。如雪谢了恩了,迅速一瞄,有些摸不着头脑。四皇子全齐,还有丞相裴坚,还有几个大臣。
百里辛的脸色黑得跟锅似的,而百里衡却是眉头紧锁,一脸胆忧之色。百里慕依然不冷不热,百里溪却朝如雪笑着含首。边上的裴坚一脸严肃,脸上带着笑,像是他胸有成竹。
“顾澜朕来问你,东方向宇一案可是你亲审?按律法该如何处罚?”
如雪惊愕了片刻,明明他说了算,还要将她揪到群臣面前,这皇帝也太奸了吧!做皇帝都谁也不想得罪,让小官为他替死,真没有道德。如雪不由地向百里衡探去,只见百里衡朝他使了使眼色。
如雪柳眉微皱,他那一脸凝重的,又是使眼色的,倒底是暗喻什么。心想跟他又没有心有灵犀,人心隔肚皮的。明明说好他来陈述,怎么着又落在她身上了。
裴坚冷笑着催促道:“顾大人,皇上问你话呢!本相听说顾大人断案如神,刚刚上任,已有名气,也不枉达王慧眼识别。”
此刻如雪才有点明了,指不定这个裴坚误以为自己是达王的人,这案子定然是按他的意愿行的。也是,关键在信上,而信上的密秘,也就百里衡跟她知道。
裴坚定以为稳操胜券,既打击了百里辛,又不让百里衡露脸,免得又半路多出一个竞争的对手来。老奸巨滑四字对裴坚真是如实的写照。
如雪清了清嗓子,如实地道:“回皇上,这案子经过仔细调查,已有论断。那就是东方向宇无罪……”
如雪的话刚一出口,立刻换来裴坚冷剑般的冰芒。他有些错愕,从裴昕那里听闻,顾澜跟东方向宇有不共戴天之仇,加之他的发迹是缘于裴昕与达王,想不到如此出乎意料。官员窃窃私语,如雪顿了顿,抬头望向了皇帝。
皇帝面无表情,看不出他的立场。斜靠在龙椅上,挥手道:“继续说。”
如雪施礼,于是有理有据了诉说一次,越说越自信,满脸正义,全然不把边上人的表情放在眼里,她的身上洋溢着耀眼的光芒。
皇帝端坐了起来,惊声道:“你是说这信是人合成的?是假的?”
如雪点头道:“是的,皇上,如果将信放在水里,我想这些字会飘浮脱离。因为字的纸质比较厚,而表字的雪纸很薄,所以得有三层雪纸叠加。”
皇帝忽然勃然大怒地道:“大胆秦朝,身为朝廷命官,据然违造信件,冤枉当朝一品。来人将他拖出去,交于大理寺严办!”
其中一人哆嗦着瘫软了直去,直呼着:“皇上饶命,丞相救我!”
是个人都明白这句“丞相救我”救我是什么意思,但皇帝似置若罔闻,一脸严肃地道:“宁王听令,命你亲自送东方向宇一家回府,退回所有财物,让人将府弟打扫干净,就说朕的旨意,让东方向宇好生养身,朕择日再去探望吧!退了吧!”
皇帝看起来有些疲惫,由太监扶着下了龙椅。百里衡领了旨,一脸无耐。抄家是他,送人又是他,真差事真是尴尬,好似错在他。裴坚冷哼了声,提步远去。马失前蹄,也算是对他自傲过头一次教训。
百里辛的目光闪着笑意,上前笑赞道:“真是人不可貌像,顾大人年青有为,实是我东朔国之楷模,日后,本王定凑请皇上,为顾大人加官。”
如雪似受宠若惊弯腰道:“王爷谬赞了,这都是宁王爷指点,小臣只是跑腿而已。”
百里衡淡淡一笑,也不反驳。百里辛拍拍百里衡的肩,似极感慨地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百里溪面无表情地扫了如雪一眼,急速出门。
如雪有些愧疚,也告辞紧跟而上。百里衡跟百里辛都一脸不爽之色,只是想法不一。如雪紧跟上,抱歉地道:“王爷,你不高兴了?可是这事关乎一家几十口人,王爷不也说这事是人有意陷害的。”
达王驻步侧目,有些怨怒地道:“为何事先都不跟本王通口气?本王还在母妃面前一再担保,你是本王的人,现在好了,母妃……”
如雪正色地道:“王爷,大事大非面前,人命当关,顾澜只认一个理,那就是事实。王爷的知遇之恩,顾澜自然记得。如果王爷他日有难事,又是正当之事,顾澜自然会赴汤蹈火再所不惜。”
百里溪见她如此强硬,不如地怒气顿泄,有些孩子气地道:“好了,好了,这事都过去了。昨夜谢你了,只是要处处小心,裴坚可不会轻易放过你。还有成王也非善人,你可千万别陷入其中。”
如雪有些感动,对于一个王爷来说还真是不简单。不由地点头,又探问道:“怎么会宣我进来呢?原本跟宁王爷说好,是由他来回禀的!”
百里溪耸耸肩不好意思地道:“这……怪我,我想让你更上一层楼,就……在父皇面前极力推崇你。将你办案的事都告诉父皇,于是父皇就宣你进殿。奇怪的是,向来明哲保身的二皇兄,却站出来阻扯。结果,大皇兄跟裴坚联手相戏,二皇兄才止了话。看来,你跟二皇兄相处不错。二皇兄是个有才的人,的确是个好人。”
如雪闪着晶亮的眸光,笑赞道:“王爷你也是个好人,做好人好,活得心安理得。对了,福王也似不喜政事啊!”
百里溪一脸鄙屑地道:“你若碰到就知道了,只认钱财不认人,你快出宫去吧,我得去见母妃了!”
[女警也风流:第二十二章自欺欺人]
如雪跟百里溪别过,边思忖着边迈向宫门。突听得身后唤声,蓦然回头,见百里衡提步而来。阳光下,蓝色的长袍闪着蓝蓝的光泽,袍摆微晃,从容而淡定的神情,让人见之宁和。衬上这宏伟的建筑,帅的让人目眩。
百里衡挑了挑眉,闪着探究的目光。如雪急忙闪躲了眼神,平了平心绪,抬头,作揖道:“见过王爷,王爷也急着出宫?”
百里衡淡笑着,抬手道:“走吧,与你一起回刑部。本王得送东方一家回府,你陪着本王吧!再则,你也算是他们的恩人。”
如雪欣喜地道:“行,不过我可不是什么恩人?王爷这样说,好似我做手脚,我可不认。”
百里衡淡笑不语,两人齐上了马车,回到刑部。如雪迫不及待地催促着百里衡到了牢房,一声令下,东方一家被放出了门。喜不自禁的哭声,让如雪眼眶冲热。突然觉着自己越来越感性了,甩了甩拳,负手立在百里衡的身侧。
东方向宇亦是老泪纵横,举起双手,跪在地上,哭喊道:“老天有眼啊,皇上英明!”
百里衡上前扶起他道:“本王恭喜东方家闯过一劫,皇上有旨,由本王亲自送各位回府。来人啊,开锣引道,送东方一家回府!”
如雪探视着人群,见崔欣和由媳妇与如玉扶着,精神不济,面色苍白。这些日子定是受尽了焦熬,但总算过了此关。也算对得起她的养育之恩,虽然儿女之恩是无法衡量的,但如今心里总算放下一笔情债。
一行人浩浩荡荡,围观的百姓里三层外三层,东方家也算是争回了面子。东方向宇冷傲的神态,倒让如雪有几分担心。他不会心生报复,又引起新一轮的争斗吧!
如雪立在外院,望着杂乱的房子,深叹了口气。没有了人气,再好的家也会急速败落。百里衡快速出门,朝如雪使个眼色道:“回吧!事情告一段落,今儿本王请你吃饭,顾大人赏个脸吧!”
如雪抱拳道:“恭敬不如从命,下次我请。我的运气不错,碰到的王爷都是爽利的人。”
百里衡听她所指百里溪,又想起刚刚她一脸担忧的神色,只觉着胃里泛酸。若有所指地探问道:“你跟达王是何种关系?本王觉着很奇怪!”
如雪阻止道:“唉,你可别误会。我跟达王没什么关系?有的也只是上下级关系,跟你一样。你们都是金贵的人,小官我不会拍马屁,也不愿得罪。当然,在人情与事实面前,我永远选择事实。”
百里衡稍稍放心,一句“跟你一样”,又让他有些失望。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的话多了些,也少了开始的矜持,但离他所希望的关系却远。思到此,百里衡愣了愣,忍不住侧头望向了她。心中的想法竟这样强烈,喜欢她,想拥有她。
但是这样一个聪慧的女了,独特的女人,有主见的女人,怕是唯有智取了。或许动之以情才是最好的办法,百里衡的脸上浮起了一抹主意已定的笑意。
如雪觉着一身轻松,这是她到东朔国后最轻松的时刻。边走边思忖着,或许从此以顾澜的身份活着比较好。要是去做东方如雪,被紧锢在家中,非憋闷死。再说谁也不知道她是东方如雪,连春兰她们也不知她的下落,她们做梦也不会想到,她们的小姐做了刑部大官。
再说在刑部混,自食其力,又跟原来的工作相差不多,多自在多逍遥。如雪思到此,决定再也不回东方家。为了自己的理想,冒点险也是值的。
如雪突儿脑中闪过一念,不如带他去百花居,也好让他少一份猜忌。不由地笑道:“不如去百花居吧,美酒佳人,才算得上人生之享受。王爷,应该也常去吧!”
百里衡笑睨了一眼,真替她累。若是知道装束败露,还在装腔作势,不知她会不会勃然大怒。百里衡轻笑道:“行啊,佳人美酒的确绝配。本王还真没有去过百里居,那就借顾大人的光,也去见识一下!”
如雪心想,假正经,还死不承认。两人闲然自得地穿过街区,立在百花居的门口。如雪一进门,就提高嗓门道:“来人,一桌好菜,再将晴儿叫来坐陪!”
百里衡不由觉着好笑,一个女儿逛妓院,还这般张狂。老鸨大人长大人短的奉承着,给他们按排了一个小间,片刻晴儿凫凫婷婷的进门。百里衡在如雪耳际戏谑道:“这女子就是顾大人的老相好?相貌不错。”
如雪嘿嘿一笑,拉过睛儿,一脸痞笑地道:“是吧,人生得意需尽欢,王爷你说呢?
晴儿去找个清爽点的,来陪陪王爷!”
晴儿急忙请安道:“小女子不知王爷驾到,请王爷恕罪!”
百里衡都想找个地方暴笑一场,许久都没碰到如此好玩的事了。原来看别人演戏这么好玩,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