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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剑法,此外还要二人极为契合,相互信任,却是多年没人习这套剑法了,如今看这套剑法,岂不是恰好为我们姐妹俩创的?”
急云原就对武学痴迷,一听之下,也颇为好奇,待剑谱拿来,打开一看,手持了剑忍不住一一演习,两人互相印证,一人招式简洁,功力沉厚,占了守势,一人招式凌厉花巧,快剑如雨变幻无穷,占了攻势,然而攻守之势又并非不变,会针对对手攻势又有变幻,让人猝不及防,其总的招数不过十二式,其中的小变幻却多达一百零八变,果然妙法无穷!而这套剑法中,即便玉衡功力低一些,却也能由内力深厚的急云弥补过来,而她长于招式变幻,身法轻便,加上急云刻意配合,居然演了个分妙处出来。两人沉迷其中,热烈讨论,连日都在演武场里演练个不止。
这日崔氏却是唤了人来唤她们二人换了衣服到前堂去见见表兄崔瀚,玉衡有些不满,她身上仍捆着沙袋,满身的汗,换衣服梳头又要花许多时间,自己的时间本就不多,还要花时间去应酬,然而母亲有令,不得不从,只得让丫鬟们替自己解了沙袋擦洗换装。
崔瀚正襟危坐在堂上,衣着干净整洁而斯文,那些华丽的装饰都去掉了,他满脸恭谨地一一回着姑姑的问话,全无一丝轻浮风流之态,与那日那倨傲的狂生几为两人。
他原一直在江陵城游玩,没来拜见姑姑,那日却是看到了谢佑在地方官的簇拥下巡视河工,只看驿传道火牌清路,巡捕官负弩先驱,地方官员、生员、乡绅团团环绕趋奉于他,旗帜纷扬,官服煊赫,待他上了官轿后,诸官又步行恭送许久,威风赫赫一至于此!他身旁那常龙已是艳羡不已道:“真乃显扬之极,人生再无别求了!”
刘聪覷了崔瀚一眼,笑道:“我没记错的话,这位谢相的夫人,却正是我们崔二公子的亲姑母。”
常龙瞪大了眼睛吃惊道:“果真如此?既然谢相到了江陵城,二公子如何不赶紧去拜见一番?多少人求都求不来这样的显贵亲戚,二公子居然从未提过,果真志操高洁!佩服佩服!”
崔瀚呵呵一笑,他只知道姑母嫁了大秦的谢相,却待到亲眼见到这样的权势煊赫,威风凛凛,才深切地知道这谢丞相,代表了多大的权势!难怪平日里父母对姑母都极为礼遇……又极为赞成自己与表妹的婚事……
他回了下处,百般思索,不断想起白天看到的场景,那一点欲心竟然如火似荼起来,若是娶了姑父的女儿,便是人人推崇的谢丞相的女婿,谢丞相总不好看着自己女婿不过是个秀才吧?总要帮一把……不,兴许他都不必吩咐,自有人心神领会地送他上青云……至于表妹退亲的事情……看官场仍如此趋奉于姑父,父母亲也说过姑父极得圣心,既然当时没有处罚,只怕是真不在意……他心头火热,一边召了书童来收拾了一番衣服,又整理了一下家里带来的礼品,决定明日立刻去拜访崔氏,若是能定下亲事最好……只是自己一贯立誓要娶个美妻,若是表妹不够美,将来再纳上几个美妾便是了……
因此这日一大早,崔瀚便做出了一副才赶到江陵城的样子带了礼物,一本正经地来拜访崔氏了。果然不出所料谢相已是定了后日回京,崔氏看他一副温良恭谨的样子,极是喜欢,只忙着问他家里的情况,又问进学情况,平日里喜欢做些什么消遣。崔瀚只拣着崔氏喜欢听的讲了,果然崔氏更是开心,一边又叫人去传话,让两个女儿来见表哥,笑道:“有一事你不知,我的大女儿如今也已找到,都是一家人,且先认认。”
崔瀚一听大吃一惊,连忙问道:“大表妹找到了?既如此和晋王的婚约岂不是要履行了?”
崔氏锁了眉,勉强笑道:“是,你姑父已是写了折子呈皇上了,想是回了京就要筹备此事了,我正想让你父亲替我再买些好田庄,将来给你表妹做嫁妆呢,这几日却就要即刻回京了,只怕皇上要召见你姑父和你大表妹,却是没能回凤州拜谒父亲,着实不孝。”她先是找到了瑶光,为防事泄只得暂住在江陵城,后来又病了一场,再有晋王拜访、丈夫赶来之事,诸事纷乱,居然到底不得回去拜见父亲,不得不说十分遗憾。
崔瀚却是心头大喜,大表妹将来嫁给晋王,便是晋王妃,自己若是娶了二表妹,与当朝晋王为连襟,又是当朝丞相的女婿,前程无忧矣!他面上仍控制着不流露出欢喜的神色,仍宽慰姑母道:“听闻晋王极受皇上喜爱,将来大表妹必然安富尊荣,姑母还是放宽心的好,若是想要置办田庄,这事情外甥却是可以代劳一二的,只大表妹以后是王妃身份,这田庄还是置办在京城附近才好。”
崔氏点点头,却听到珠帘一动,环佩叮当,里头却是走出来两位少女,一着鹅黄裙衫,一着浅紫裙衫,衣裙样式及所配首饰均一式,只颜色不同,一模一样的两张面孔,黛眉粉颊,容光艳艳,倶是国色,后头还跟着谢开阳,年纪还小,面貌却与谢相有七八分相似。
崔瀚一眼望去,看到一双玉也似的美人,只觉得口干舌燥,心头仿似被重击了一般,只觉得平生所见美人,在这一双尤物前都不过是粪土罢了,他好不容易按捺下心头激动的心情,站起来眼观鼻鼻观心地施礼,心里却在暗想,若是早知道表妹是这样的绝色,自己早早便来了,二表妹因退婚,肯定心里凄惶,自己若是款款安慰,兴许早就抱得佳人归……
急云与玉衡向崔瀚见过礼后,坐了下来,问了两句外祖父、舅舅、舅母安好与否,便安静地坐着当花瓶背景了,急云是一贯如此,玉衡却是多少知道母亲的打算,心中不喜,因此只应景,再不肯多说一句。崔瀚看着她们那美貌的脸蛋,心痒难搔,却强作镇定对崔氏道:“姑母姑丈后日便要启程回京,却不知表妹表弟来了江陵城,好好游览了一番不曾,江陵城古刹名花还是颇多的,不若让外甥做个向导,略尽地主之谊,带两位表妹游一游。”
崔氏一听颇为意动,两个女儿因之前她怕走漏消息,除了那次周岁宴,竟再没出去过,如今却无这个顾虑了,让女儿出去松快松快,也有个机会让两边认识认识,如今瑶光是嫁给晋王了,玉衡却可考虑考虑。
玉衡却矢口回绝道:“母亲身体未愈,我们正当好好服侍,岂能自己出去游玩?”宗门大比迫在眉睫,又才发现有意思的剑法,她如何肯浪费时间在游玩上,急云则无所谓,妹妹既然开口,她自然要同进退,自然不发一言,开阳也只是默然。
崔瀚连忙道:“原来姑母玉体不和,我竟不知,是外甥的错了。”
崔氏看玉衡满脸倔强,知道这个女儿只怕看出自己的打算,心头一晒,想想如今瑶光是要做晋王妃的,玉衡的婚事再缓一缓,多看几人也好,便叹了口气道:“其实我身体已好了许多,你们表哥原是一片盛情,不过如今天气渐热,我们又快要回京,只怕出去中了暑热,却是误了行程,待来年再找机会回来吧。”
崔瀚有些遗憾,崔氏却又吩咐下人将外院房间安顿好让崔瀚住下,一边又问他喜欢吃什么,晚上让厨房做给他,又说了些家常话后,才起来让仆人送崔瀚去外院休息不提。
却说崔瀚心如猫挠,然而崔氏在苏定方那儿吃过亏,虽然对崔瀚印象颇好,仍是管紧了内宅,内外院看得极严,他想进去或者找机会传些东西,竟都找不到一丝缝隙,急云和玉衡又在加紧练剑,更是再不会主动迈出内宅一步,崔瀚在开阳那儿倒是喝了一肚子的茶水,却从来没看到两姐妹来兄弟这儿过。转眼谢相已是遣人过来,让她们收拾行李,到时码头会合,一同上京。
他急得也不能寐,足足翻转了半夜,到底让他想出个办法来,第二日找了崔氏道:“外甥如今不过是秀才功名,在凤州却乏名师指点,如今学问上进得十分缓慢,听父亲说过京中国子监若是有高官保举,又属亲戚的,便能入学,也不知姑丈能否替外甥保举一番……”
崔氏有些作难,她一贯从不敢自作主张,替谢佑答应什么,崔瀚察言观色,知她为难,便赶紧道:“不敢让姑母为难,明日外甥且先送姑母上京,若是不成,外甥也不敢怨,只求能在京里拜望些名师,再和姑父学些学问,便感激涕零了。”
崔氏想了想,觉得这倒是可以答应,便欣然道:“既如此,那你也且先收拾好行李,明日和我们一同回京,到时我和你姑丈说说看看可否,只是大哥大嫂那边,你可得了他们许可?”
崔瀚笑道:“我走之前,父亲便一再叮嘱,若是姑母回京,那是一定要送一送的,我今晚便修书告知父亲大人,他若知道我有幸的姑丈指点,那是再不会阻拦的。”
崔氏听了也便同意了。
转眼便到了回京的日子,一大早崔宅门口便排满了车队,行李,崔瀚骑了马,看到两位表妹上了马车,将帘子下的严严实实,有些遗憾,其实急云倒是喜欢骑马的,只是她若是骑马,玉衡必定也要骑,她们独自一个人都还罢了,虽然貌美,也还不至于惊世骇俗,两个人一同在大路上骑马,那回头率大概就是百分之百了,实在有违她一贯低调的原则,于是还是老老实实按照崔氏的要求上了马车,一路行至港口,与谢佑会合,上了船,别了江陵城。
这一次她仍然是只能遣人给夏老大送了一份礼,便又离开了,前些日子夏老大给她捎了封信,说了杜鑫如何挑拨了一番庄家的父子关系,又悄悄通过早就埋好的钉子,给庄雄下了药,直接让他在争吵后中了风……如今漕帮的江陵城铺子多半被逼得盘了出去,分舵乱成一团,有些元老不服庄少爷的管,拿出他气得老父中风的事情来说,总舵那边不得不另外派了个人来当分舵主,却到底根基太浅,直闹得一团糟。而夏老大借着这事情,又大大的立了威,后头的日子自是好过的。
船一路顺风行驶,走得极快,不过数日便到了京城,崔瀚在船上一直想找机会和表妹攀谈,孰料这楼船有两层,两位表妹和崔氏都住在楼上房间里,极少下楼,居然一路也没找到个机会搭话,又碍于姑丈也在,不敢轻举妄动。却说谢佑知道崔瀚的打算,又考校了一番崔瀚的学问,崔瀚虽然性好风流,因祖父父亲在学问上抓得紧,学问上却也还扎实,居然对答如流,谢佑颇为赞许,自然是要为妻子做脸,欣然答应替他保举。
京城乃是天子脚下,自是别有一番气象。他们下了船乘车回了丞相府,回来第一件事,却是阖家去向谢老夫人请安。
谢老夫人却是避而不见,出来回话的是谢天璇,满脸尴尬,谢佑想了想,和天璇道:“我一个人去见母亲。”
慈晖院里静悄悄的,丫鬟们垂手立着,一丝声音都听不到,谢佑摒退了丫鬟,天璇见状也知趣地退下了,谢佑进来看到母亲正在佛前瞑目数珠,他径直走上前在母亲膝前跪下,低声道:“娘,儿子回来了。”
谢老夫人闭着眼睛,只不搭话,谢佑继续低声道:“这次回来,却是将长女瑶光找了回来,还请母亲一见,另看在孩子脸上,给崔氏些脸面。”
谢老夫人忽然厉声道:“你有了儿女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