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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膜出血,口鼻内有白色泡沫,掌跖部分皮肤明显皱缩、且苍白、呈浸渍状,此外肺部积水,是典型的溺死死亡现象,除此之外,经由小人查探,死者确有大约两月的身孕。”
说到这里,老者微微一顿,继续道:“不过,在死者的四肢,有明显伤口,那是粗麻绳捆绑所致,很显然,她生前被人捆绑过,且捆绑的时间还不短。”
听到这里,冉正下意识便朝着厅外站着的徐妈妈看去。
方才这位仵作说的话显然对她打击颇大,原本她入了这衙门,便一直在不停的抹眼泪,可如今却已是脸色发白,瑟瑟发抖起来,那双眼睛愣愣看着前方,很是不安的样子。
“请徐妈妈进来坐吧。”冉正摆了摆手,“不过接下来还有两位仵作,最后事实如何,还需要这两位鉴定后方可知。”
接下来,在人意料之中的,余下的两位仵作同第一位老者的答案相差无几。
三位仵作连番上阵,公布真相,大伙儿对夏侯舒的愤怒不由得转到了徐妈妈身上。先别说夏侯舒有没有让如烟怀孕,即便是有,在之后的狩猎大赛中,夏侯舒意外失踪,虽然之后侥幸被黑翎军寻得,可他这段时间也一直呆在夏侯王府。
一个同外界‘失联’这么久的人,又有什么能力去捆绑琉璃阁的活招牌?
徐妈妈也顶不住这样无行的压力了,还不等冉正开问,便跪了下来:“冉大人,此事……此事也非奴家所愿,那段时间,如烟精神受到重创,每日都有轻生的年头,奴家不得不将她捆于房中,可之后……原本以为她已经放下,岂料她,还是选择了这最蠢的一条路。”
这话,饶了一圈,还是将罪魁祸首饶到了夏侯舒身上,毕竟,造成如烟死亡的真正原因,是她的精神受到了伤害,难道不是吗?
夏侯舒却恍若未闻,她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片刻后,突然转身看向徐妈妈:“徐妈妈,你既然说,如烟美人的尸体,是由你们捞得,在这之后,更是你们亲自为如烟美人沐浴更衣的,那我想,恐怕没有人比你们更了解,如烟美人被打捞起来之后,是什么模样吧?”
有一件事,夏侯舒觉得很奇怪,在这三位仵作公布的结果中,却都没有某一个‘溺死现象’,这是他们遗忘了?还是根本就没有?
夏侯舒需要像这位徐妈妈证实。
徐妈妈却不由得一愣,然后有些犹豫:“这个……当时心头悲痛,又哪里注意”
“可即便你未注意,琉璃阁这么多姐妹,不可能没注意过吧?若真如此,本世子就会忍不住怀疑,如烟美人之死,是不是和徐妈妈你有干系了!”不等徐妈妈说完,夏侯舒已是厉声将她打断,这一刻,她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所有的人都不由得一愣,竟眼神一晃,恍若瞧见了夏侯王府的当家主宰,陵城的天夏侯翎。
果然不愧是血脉相连的父子啊!
情不自禁的,对夏侯舒的好感竟增加了几分。
而徐妈妈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也终于咬了咬唇:“奴家自是记得的。当时如烟被打捞起来,全身浮肿苍白,湿淋淋的,同时还保持着挣扎的姿势……”说到这里,忍不住嚎啕大哭,“我的如烟啊,你怎得去得这样惨啊,你可是最爱美的啊!”
夏侯舒干脆不去瞧这位徐妈妈,她不知她是不是故意的,但她总觉得,此人在故意转移话题的重点,干脆看向外边儿那一个个身着白色素衣的女子:“除此之外,还有无其他特征?”
这群女子相识一瞧,都纷纷摇头。
夏侯舒眼睛一眯:“确定?”
“……是,确定。”
夏侯舒转过头去,继续看向徐妈妈,因她哭得正欢地缘故,她好心好意,让她平复了下来才冷冷问道:“既然是溺死于琉璃阁后的湖里,这湖水周围较浅,长有水草,人在溺水之时,会本能挣扎,这手中焉能没有水草?就算没有水草,既然是在湖水中溺死,那口鼻之中,也应当有泥沙吧,可方才三位仵作的结果中,却都没有泥沙。”
“徐妈妈,你老实交代,这位如烟美人,是不是根本就不是在那湖中溺水而亡的?或许,她溺水的地点,是别处?”
这一系列问话攻击下来,徐妈妈根本无法承受,她也不哭了,就愣愣抬头瞧着夏侯舒。
望进她那一双漆黑的眸子里,显然看到了凌厉的杀机。
徐妈妈的心里不由得一寒,当真好险,当初主子便说过,此事有风险,行事需谨慎,意外可能随时发生,她也格外小心,却没料到,意外竟然是这位夏侯世子。好在……她们当初考虑到了后手。
徐妈妈赶紧跪倒在地,朝着夏侯舒连连磕头:“夏侯世子,奴家老实交代,老实交代!如烟的确不是自尽身亡的,她是被……她是被人谋杀致死的!”
很快,梁府。
梁涉派出去的小厮很快来报。
这小厮平日里很精灵沉稳,但这一番跑来,入了梁涉的眼里,都连续摔了好几个跟头,那脸上更满是慌张之色。
梁涉远远瞧着,顿时心头一沉,等那小厮一到跟前,便急急问道:“说,那边什么情况!”
那小厮赶紧跪在地上:“老爷,大事不好了,少爷……少爷被那徐妈妈招出来了!”
“什么?”梁涉身子微微一晃,他未想到,竟这么快就东窗事发了!
第162章 162:亲戚降临,偶滴神()
梁远博本不觉得太过可怕,但自家父亲平日里甚为稳重,鲜少有如此失态过,他顿时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脸色一白,颤颤巍巍地问道:“父……父亲,您可要救救我啊,以父亲之能……想必,想必……”
梁远博想说,想必压下这件事情,根本不在话下。毕竟风月场所,达官贵人之类的,一不小心弄死一两个女子,那都是很正常的事儿,即便是青楼内的妈妈们,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默处理掉尸体,压根不会采取报官的方式。
可这即将出口的话,却在瞧见自家父亲那射过来的锐利目光时,生生给咽了回去。
梁涉满腔愤怒,可又觉得无力回天,因此这话说出来,五分生气,五分颓败:“我梁涉怎会有你这么蠢笨的儿子!这件事情,原本并不引人瞩目,即便那是琉璃阁的头牌,你弄死了就弄死了,那妈妈若是聪明、还想在这陵城混下去,便会其他的理由搪塞过去,不过是个死人而已,即便大家心存疑惑,过几天,还不就烟消云散了,毕竟,谁会为了一个烟花女子拼命?”
“可是你倒好,自作聪明,琉璃阁死人的事情还没曝出来,你便率先去给夏侯舒设了一个局!这事情一旦牵扯上夏侯王府,会如此轻松吗?”
梁远博毁得肠子都青了,立刻跪倒在地,抱住梁涉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伤心不已:“父亲,您可要救救我啊,我如何能知道?当初……当初夏侯舒赢了我,我便心头愤恨,不断向琉璃阁试压,最后终于如愿以偿要了如烟……可这妞性子烈啊,都是我的人了还犟得紧,我只能绑着,昨儿个本是心情好,想去瞧瞧她,正巧遇见她在沐浴,她又不给我脸色看,我……一不小心就将她按进浴桶里,弄死了!”
“父亲……我错了,您一定要救我啊!”
梁远博是真的悔不当初了,他悔自己为何要与夏侯舒置气,强要了如烟,悔自己为何要错手杀了她,更悔自己为什么脑子突然抽风,想出这么个主意来……
如果,如果当时徐妈妈没有安慰自己‘梁少莫担心,如烟死了大伙儿也不知是您失手,毕竟当初,夏侯世子很喜欢如烟的……’凭他当时的紧张程度,又怎能想到栽赃嫁祸这一说?
但这一切已经晚了,如今他也只能求父亲庇护了。
可这一次,梁涉也无能为力。
事情发展得太快了,若梁远博晚一天被曝出来,他还可以送他出城去,可如今,怎么送?更何况,场内还有一位圣王。
梁涉很明白,这一次,自家儿子的命运究竟如何,并非是由冉正掌控的,而是由这位圣王说了算。
圣王做事毫无章法,只凭心情,只盼他此刻,能心情好些吧。
梁涉闭了闭眼,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岁,万一这小儿子出了事,自家夫人那里,可如何交代?只得颓然一叹:“以如今之计,还是自首吧,这样也能少些罪受。”
而另一方,明镜衙门。
徐妈妈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一一说了出来,事情大致过程,同梁远博本人的认知并无差异。
道完之后,大堂内,大堂外,都是一片寂静,恐怕所有人都未想到,在他们眼里张扬跋扈,从不知谦虚为何物的夏侯世子,这一次还真的是冤枉的吧!
只有冉正平稳的声音在厅内飘荡:“所以说,死者并非是跳湖自杀?而是被梁远博杀害在浴桶里?那昨夜,你琉璃阁那么大的动静,是为何?”
“当时,那梁公子显然也不是故意的,这结果他也大为惊惧,可如烟已死,他心里又怕,便威胁我等不许传出去,为了掩人耳目,奴家将如烟的尸体藏了起来,等到了夜里,再命阁里的一位姑娘做了如烟的打扮,演了一场自杀的好戏,但这姑娘熟悉水性,早已从另一处上了岸,之后……大家都知道了。”
说到这里,徐妈妈赶紧磕头:“冉大人,圣王爷,以奴家的胆子,是断然不敢陷害世子爷的啊,奴家更不知,梁公子有那样的胆子……”
他的话刚落,衙门外,便想起了一阵沉闷的鼓声。
冉正豁然起身,皱眉道:“何人敲响了鸣冤鼓?”
很快,一位衙役来报:“回大人,外面的是傅家的傅天麟,他道,他来为世子爷喊冤!”
“哦?”冉正缓缓坐下,“传傅天麟!”
……
场内所有人都明了,如今有徐妈妈的证词不说,还有傅天麟的指认,当今局势已然清楚,夏侯舒无罪几乎已成了必然的结局,而那梁远博……竟如此胆大,杀人不说,还敢栽赃嫁祸他人,必会遭到严惩。
这个结果,虽然同之前大家盼望的截然相反,可这梁远博子在陵城的恶名虽赶不上夏侯舒,可此行也算的上是为民除害,旁观的群众们,嘴角都不由得勾起了一抹淡淡笑意。
但此刻夏侯舒却笑不出来。
她站在大堂一侧,表情颇为怪异。
那是一种,又爽,又痛苦的表情!
亲自瞧着自己洗刷冤屈,恢复清白,恶人即将伏法,她如何能不爽?
不仅不能不爽,还得十分爽,爽歪歪,等那梁远博被带上来之后,更得好好恶整他一番,让他知道得罪自己的下场可是非常恐怖滴!
可是,还未等到梁远博被带来、这份爽劲儿达到高潮之时,她便感到了不适。
这下腹……突地有些疼痛难忍。
若是一般的肚子痛,夏侯舒一忍也就过去了,但这可不是一般的肚子痛啊!
俗称:女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的……
大姨妈降临了。
这位冤家降临得可真是时候!
夏侯舒气得想跳脚,这段时间本就甚忙,什么周期之类的,早就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这次倒好,来了不打紧,还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她身着白袍之时!
若是因为来月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