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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他们欺负我。”
“都躲开,谁敢抓他?”
嵘儿撞开侍卫,把绛儿拉出来,护在身后,与侍卫冷脸对峙。南宇沧靠坐在椅子上,一手掐着前额,遮住脸,众人看不到他的表情,不敢妄动。黄公公使了眼色,侍卫退下,院内空前沉默。于大人捂着脑袋上的血洞,不敢动弹,其他官员都低着头,不敢再口。大皇子拼力挣扎,仍挣不开绳锁,脸上透出绝望的恐惧。
刘蕴仪跪在门内,瞟着南宇沧,几次瞅机会想出来说话,都被卓林一根棍子挡回去。她很清楚,无论大皇子如何打骂她,侮辱她,她都是大皇子的人。主子被踩下去,奴才结局如何可想而知,母仪天下的梦只能下次穿越再接着做了。
南宇沧做为颇具雷霆手段的君主,却救不下大皇子,威严尽失。太子公然抗旨不遵,顶撞君父,而皇上却丝毫没有要惩戒的意思。大皇子认祖归宗,人们认为太子失宠,面临被废。此时,明眼人都能看出,大皇子不过是一个插曲。
外面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黄公公碎步迎出去,盏茶功夫,又折回来。南宇沧抬起头,看到黄公公点头,知道事情已妥,凛然冷笑。
“来人,为大皇子松绑。”
“他不是大皇子,他是假冒的,假冒皇亲欺君是死罪。”嵘儿见南宇沧态度强硬,心里更加委屈,哽咽几声,扑到南宇沧脚下,哭喊:“父皇,他不是……”
南宇沧拉起嵘儿,擦去他脸上的眼泪,低声斥呵:“不许再胡闹。”
侍从解开大皇子身上的绳锁,扯掉他嘴里的布团,扶着他过来谢恩。大皇子站立不稳,瘫倒在南宇沧脚下,嘴里呜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南宇沧安慰了大皇子几句,吩咐宫人好生照看。宫人扶着大皇子回宫室,从嵘儿身边经过,大皇子突然向嵘儿扑去。嵘儿倒地,拼力反扑,两个人滚打在一起。
黄公公刚想指挥侍从分开他们,瞥到南宇沧没有要阻拦他们打架的意思,忙退到一边观战。几个官员直愣愣地看着,心里敲着鼓,不敢多言半字。
“哥,接着。”
绛儿从靴子里拨出一把短匕,扔给嵘儿,在一旁看热闹。大皇子不懂武功,力气也没嵘儿大,虽说先发制人,却很快就被嵘儿制服了。嵘儿抄起短匕,直刺大皇子的胸口,热血喷出,大皇子的身体搐动几下,头歪向一边,身体也挺直了。
黄公公探了探大皇子的鼻息,向南宇沧禀报大皇子已死。南宇沧一掌拍到椅子上,瞪着嵘儿,面沉如铁。太子手刃亲兄的罪名成立,众人都摒住呼吸,小心翼翼等待南宇沧裁夺。嵘儿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怔怔站起,全身不由颤抖。
“噢噢噢,太好了,哥哥终于把这孬种给杀了。”
南宇沧的眉头抽了抽,厉声呵道:“来人,把太子关进暴室。”
侍从围上来,要抓嵘儿,绛儿和卓林把嵘儿护在身后,与侍从对峙。见他们要来真的,绛儿推着嵘儿后退几步,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嵘儿脸色腊黄,第一次杀人很害怕,此时却不容他多想,关进暴室更难受,还会连累绛儿和卓林。
“父皇、父皇——”嵘儿扑跪到南宇沧脚下,扯着他的衣襟哭喊:“父皇,大皇子不是皇室血脉,儿臣有证据,求父皇让儿臣证明,求父皇开恩。”
南宇沧一脚把嵘儿踹倒在地,怒问:“孽障,你如何证明?”
“父皇,我……呜呜……”
嵘儿长这么大,从没挨过打,不只南宇沧,连授课的师傅都很少训斥他。突然出现一个与自己争宠争位的人,他挨了打骂,心里自是委屈。亲手杀死大皇子,他面临责难,仍处于恐惧之中,支吾许久,也没说出如何证明。
“来人,把……”
“别别别,我哥哥想说滴血认亲,他正害怕呢,你急什么?”绛儿扶起嵘儿,装模做样的叹了一口气,“哥,不就是杀了一个孬种吗?何必这么害怕?去年在黑风寨,我跟两个叔叔一共杀了三十多个山贼,我杀了七个,不对,八个。”
众人都看着绛儿,目光有些发呆,尤其是被他打破头的于大人,看绛儿的目光不由颤抖。一个十来岁的小小少年,稚嫩英俊的脸庞透着戾气,黑白分明的凤眼中满含古灵精怪。面对高高在上的皇帝朝臣,他毫不胆怯,引人好奇。
除嵘儿、卓林和刘蕴仪,其他人都不知道绛儿的来历身份。南宇沧深沉的目光扫过绛儿,从他那张与嵘儿有几分相似的脸上,就能确定他的身份。绛儿喊嵘儿哥哥,喊得很亲切,南宇沧太阳穴的青筋跳了跳,脸色更加阴沉。
嵘儿冷静片刻,跪到南宇沧脚下,说:“父皇,儿臣要用滴血认亲的方法拆穿大皇子的身份,证明儿臣并非杀兄逆父,不孝不悌,请父皇恩准。”
南宇沧面色稍稍缓和,长吁一口气,点头道:“好,朕看你如何证明?”
绛儿端来一盆清水,拿过三只瓷碗,把清水倒入碗内,冲嵘儿眨了眨眼。嵘儿会意,拿出银针扎入大皇子的指尖,大皇子新死不久,血依旧鲜活。嵘儿取了三滴血,滴入清水中,又分别从南宇沧、黄公公和于大人三人的指心上取了血,滴入碗中。每只碗内的两滴鲜血都很快融到了一起,震惊了所有的人。
嵘儿用托盘端着三只水碗走了一圈,问:“都看清了吗?”
“我哥哥问你们呢,都看清了吗?”绛儿蹲下身,很认真地看着已死的大皇子,自语道:“这孬种有三个爹,到底谁是真的呢?恐怕他自己也不知道。”
黄公公和于大人从震惊中醒来,一起跪到南宇沧脚下,满脸怀疑,却不敢申辩。于大人还好,毕竟是真男人,偶有沧海遗珠并不稀奇。黄公公六岁净身进宫,突然横生枝节,跟有争议的大皇子联了血脉,就不只是新奇,而是惊悚了。
南宇沧接过托盘,看着三只碗,微微冷笑,说:“有点意思。”
“皇上,这、这怎么可能?奴才进宫四十年,可是……”
于大人顾不上头疼,忙说:“皇上,臣、臣有疑问,大皇子已逝,他……”
南宇沧点了点头,说:“死人和活人不一样,确实应该有疑问。”
“那就用活人来试,请父皇再看一次。”嵘儿站起来,说:“绛儿,备水。”
绛儿应了一声,从墙角的水缸里装了一盆水,又让宫人拿出三只瓷碗,碗里倒入清水之后,绛儿端着过来。嵘儿刺破自己的指尖,在碗里滴了三滴血,又从南宇沧、黄公公和于大人指上各取一滴,滴入碗中。嵘儿与南宇沧的血很快融到一起,片刻功夫,又与黄公公的血慢慢融合,却一直不与于大人的血相融。
“都看清了吗?是不是还要找人来试?”
南宇沧别有意味地看着瓷碗,沉默不语。于大人点点头,又慌忙摇头,与他一起的官员都不敢吭声。众宫人都很惊诧,都垂头抬眼,大气也不敢出。
嵘儿扫了众人一眼,仰起头,说:“我之所以要试,就想证明滴血认亲并不可信,完全不相干的人血都有可能融到一起,只是血的类型一样。父皇被奸人蒙蔽,枉宠了小人,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大皇子。我杀他也不是不孝不悌,而是替皇室除了一害,那些力保大皇子上位的人有什么用心也很明显了。”
绛儿吐着舌头扫了水缸一眼,还好提前在水缸里做了手脚。于大人和几个官员听嵘儿这么说,忙下跪哀求,痛哭流涕认罪。南宇沧拍了拍嵘儿的肩,深沉的目光扫过大皇子的尸首落到瓷碗上,嘴角勾起冷笑,沉默不语。
黄公公察颜观色,试探着说:“皇上,这……”
南宇沧冷冷一笑,说:“黄公公,宫里风景不错,请几位大人留在宫中观赏几天,给他们府里送消息,就说是朕的一片盛情。好好安顿太子殿下和他的两位小朋友,其它事宜你酌情处理。时候不早,朕也该去给太后请安了。”
“奴才遵旨。”
嵘儿跪在南宇沧脚下哭喊:“父皇,不要软禁我,我要去看皇祖母和母后。”
“不许胡闹,否则就把你关进暴室。”
南宇沧起身要走,嵘儿又扯住他的衣袖哭诉委屈。南宇沧把嵘儿甩到一边,嵘儿又扑上来,抱住他的胳膊,哭声更大。南宇沧沉着脸,冷哼一声,却没有再甩开嵘儿。绛儿拉着卓林坐在椅子上,滴溜着眼珠,吐着舌头看热闹。
黄公公使了眼色,立刻有侍卫上前,把处于惶恐中的于大人等官员“请”进一旁的小屋。安顿好官员,黄公公又看向大皇子身边的宫人,目光中透着狠厉。
刘蕴仪的心已经沉到了底,触到黄公公的目光,她的心一颤。大皇子的身世和死因关系皇室机密,做为贴身宫人,能不能保住命还是未知数。当初她背弃江雪的好心,选择跟北野婷一起进宫,想赌一次,把宝押在大皇子身上。
大皇子已死,没能撼动嵘儿的地位,而嵘儿跟她始终是平行线,她的皇后梦已如镜花水月。只有此时保住命,才能求来日方长,她决定孤注一掷。
“皇上,奴婢有话要说。”
南宇沧扫了刘蕴仪一眼,点了点头,“你说。”
刘蕴仪哭得梨花带雨,跪爬到南宇沧脚下,“回皇上,奴婢本在白贵妃宫中伺候,是贵妃娘娘派奴婢来伺候大皇子。太子今日所做的滴血认亲有蹊跷,奴婢知道其中的隐秘,大皇子确实是皇上血脉,求皇上念白贵妃……”
绛儿用棍子戳了刘蕴仪一下,问:“你想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呀?”
“朕也没听懂。”
明知南宇沧对大皇子的死无动于衷,嵘儿的地位也不可撼动。刘蕴仪仍冒着得罪太子的危险说这番话,是想给南宇沧留下与众不同的印象,希望能保住命。至于和嵘儿之间的嫌隙,只要她求求江雪,并不是大事。
面对决断生杀大权的帝王,尤其触到南宇沧森凉的目光,她思路混乱,打好腹稿的话却说得语无伦次,最后只剩了哀求。
“皇上,奴婢……求皇上饶奴婢一命,奴婢愿……”
绛儿冲嵘儿挤了挤眼,装模做样咳嗽两声,说:“我知道了,她是我娘的干女儿,嫌我娘没把她许配嵘儿哥哥,就进宫为奴,投靠白贵妃,伺候大皇子。跟她一起进宫的还有齐越公主北野婷,不信你们问她,嘿嘿……”
刘蕴仪面如死灰,嘴唇哆嗦,“皇上……”
南宇沧皱了皱眉,很温和地说:“有话尽管跟黄公公说。”
黄公公瞪了刘蕴仪一眼,满脸不耐烦,“什么乱七八糟的?到里面说。”
鼓足勇气想向南宇沧展示一番,却以失败告终,高高在上的帝王没有垂怜于她。这不象话本和穿越小说的桥段,或许如出一辙,只不过女主角不是她。刘蕴仪扫过陈尸当场的大皇子,眼底透出绝望,她现在明白了,但为时已晚。
南宇沧往外走,嵘儿仍扯着他的胳膊不放手,眼泪鼻涕蹭得满身都是。南宇沧寒着脸叹了口气,满脸无奈,跟嵘儿低声说了几句话。嵘儿抹干眼泪,小脸上露出笑容,抱紧南宇沧的胳膊,招呼绛儿和卓林一起向外走去。
白如雪去给岳太后请安,碰到洛水瑶和几个宫妃都在,就一起围着岳太后凑趣。岳公公进出几趟,神色不安,白如雪觉察有异,找借口告辞,却被洛水瑶留住了。她宫里的管事太监赶来传报消息,也被洛水瑶借故扣下了。
往日,岳太后跟她们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