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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九小姐,不会、不会……”
“冷香,别哭,你听我说,一切都会过去,很快就会忘记……”
江雪抹去冷香脸上的泪水,轻声安慰,很快,她也泣不成声了。曾经付出的感情,即使想淡忘,也要经历一个艰难酸涩的过程。情义在她心中的份量更重,她因此而饱受的折磨也会加重,有时候,更深重的痛楚反而更令人欣慰。
柳姨娘把女儿搂到怀里,擦去她脸上的泪水,轻声安慰。女儿是她此生唯一的亲人,只要女儿还在身边,还平安无事,其它的事她不想强求。
“小九,你听娘一句话,你要好好活下去,就当是为了娘,呜呜……”
“娘,对不起,我没用,呜呜……”
“孩子,这是命,这是娘的命,不怪你。”
母女抱头痛哭,暖香也加入了哭的行列,四人哭成一团,令闻者落泪。
半晌,江雪从柳姨娘怀里挣脱出来,长叹一声,说:“娘,咱们离开沐家吧?”
“傻孩子,离开沐家能去哪?”
冷香和暖香听到江雪的话,立即止住了哭声,转瞬间,眼底就流露出兴奋。她们在沐府受了太多责难委屈,终于要离开了,还有什么好哭的。
“奴稗这就收拾,九小姐,什么时候走?”
“姨娘,你放心,离开沐家,我们都有好日子过了。”
江雪站起来,帮柳姨娘擦去脸上的泪水,轻声说:“去哪都行,走出去才知道天下之大。娘,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
柳姨娘握住女儿的手,摇了摇,说:“别胡说了,娘哪也不去。”
江雪刚想再说些什么,就见一个婆子来传话,说八小姐来了。她迎出去,把八小姐请进花厅。两人随意寒喧几句,八小姐就让她去梳洗了,又去安慰柳姨娘。江雪洗完脸,浅施脂粉,换了衣服,才出来陪八小姐说话。八小姐避开尴尬的问题,想拣一些轻松的话题,却很勉强。江雪也知道,八小姐有事想跟她说。
“八姐,你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
“九妹,我、我不知道怎么说?”
“实话实说,八姐,你放心,许多事我都习惯了,能承受。”
八小姐犹豫片刻,说:“刚才六哥去找我,让我来看看你、,劝劝你。
皇上今天下旨褒奖四皇子治河有功,封沧郡王,六哥去找他,他避而不见。
老太爷上奏折求皇上为十妹和四皇子指婚,府里都传开了,六哥他、他不愿意自己来,他……”
江雪笑叹一声,摇了摇头,说:“六哥多虑了,这件事在我意料之中。
我本来对这件事没抱太大希望,有这样的结果,我并不失望。”
“九妹,你……”八小姐拉着江雪的手,轻声抽泣,说:“六哥、六哥还让我告诉你,老太爷要把你嫁到襄亲王府,嫁给那个死了的傻子,他们……”
“老太爷让我嫁给谁?八姐,你再说一遍。”
“就是,就是太后指婚的傻子,今天被人杀了,已经死了。”
“让我嫁给死人?好啊!那就嫁吧!”
第四卷 百转千回 第一百四十四章 玷污真凶
清眸深远,神韵悠长,冷冽的笑容浅浮脸上,别有意味。
八小姐见她神情格外平静,沉凉怪异的笑容更令她心惊,忙跑到隔壁卧房去找柳姨娘。冷香和暖香都为即将离开沐府兴奋,看到江雪这般神色,两人耸了耸肩,对视一笑。把九小姐惹怒,沐府的天就要翻开,陈年的腐臭也该见光透气了。
沐乾柱答应关太后要给她一桩好姻缘,又红口白牙跟她保证他们的安排会让她满意,原来是想把她许给一个傻子,而且还借太后指婚。傻子死在沐府,为了平息事端,抓牢襄亲王这个盟友,竟然让她嫁给死人,这就是让她满意的好姻缘?他们的龌龊程度已经跳出了人的范围,说他们没有人性都高抬他们。
他们拿死人做伐子,把沾污她的罪魁祸首推给死人。江雪被十小姐下药,酒醉昏睡,也知道自己没被沾污,给她制造失贞假象的人就是杀傻子等人的真凶。沐家糊里糊涂处理这件事,既能给她的失贞找一个真凶,又能让襄亲王有苦难言,反正也死无对证。沐乾柱的算计如此完美,她只能将计就计,让此事更完美。
“九小姐,我们什么时候走?”
“我说过要走吗?不走了,把东西都放回去。”江雪站起来,长吁一口气,说:“一定要离开沐府,但不是现在,离开沐府之前,我们必须做点什么。”
两个丫头更加兴奋,忙问:“九小姐,我们要做什么?”
“做什么?后天端午节,当然是做粽子。”
柳姨娘压抑、悲愤、沉痛的哭声传来,饱含的哀怨摧心蚀肺,令闻者动容。江雪揉着前额长叹一声,柳姨娘是个坚强的女人,对她更是关爱有加,疼惜宠溺,一片宽厚博大的慈母情怀。可柳姨娘不可能脱离沐家,这并不是有无勇气的问题。
一顶素色小轿把一个豆麓少女抬进深不见底的府邸,从此暗无天日,能走出府门的次数聊聊无几。近二十年岁月沉沦,沧桑变幻,早已芳心黯淡、青丝染霜。偌大的候府黑暗森凉、残酷冰冷已经融入她的骨血,折断她的羽翼。她没有心力和勇气迈出沐府的大门,在她心中,这里是她的归宿,直到老死成灰、往生来世。
江雪站起来,向柳姨娘卧房走去,又转身说:“赶紧去煮燕粥粥,我饿了,吃饱了才有精气神思考。也该准备晚饭了,我中午没吃,晚上补齐。”
两丫头莫名其妙地看着江雪,弱弱地回答,“是,九小姐。”
柳姨娘看到女儿进来,忙擦去眼泪,凄楚的脸宠挤出几丝笑容。八小姐拉着江雪围着柳姨娘坐到床上,母女姐妹各有心事,互相安慰,连声长叹。
花太太审问田嬷嬷和雪梅时,八小姐在场,十小姐的诡计令她心惊胆颤。花太太从崇威院出来,又派人叫她过去,把老太爷对十小姐下药、九小姐被污这两件事的裁夺告诉了她。她不耻十小姐阴毒的行径,对沐乾柱的处理方式更是怨言满腹。她有心无力,除了对江雪母女实言相告,安慰倾诉,再无它法。
“九妹,你别着急,六哥会去求老太爷,我们也会想办法,无论如何不能让你嫁给死人。姨娘,你也宽宽心,别为这事气坏了身体。”
“多谢八姐。”
八小姐不过是金闺花柳、弱质女流,面对沉重的家族礼法,她能有什么办法?沐宸钰心思单纯,除了求沐乾柱改变主意,也不会有更好的办法。能力有限,不能勉强,只要他们还顾及骨肉亲情,还有这样一份心,就足够了江雪突然很想知道南宇沧的想法和做法,他若知道她要嫁给一个死人,会怎么做呢?会为保住当前的爵位、不得罪襄亲王和沐家而袖手旁观吗?江雪暗自摇头苦笑,他对沐宸钰避而不见,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何必还对他抱有希望呢?
送走八小姐,她一扫沮丧忧思,吩咐丫头准备香汤沐浴,又让婆子去置办酒菜。她忙里偷闲,溜出青芷院,沿着竹丛间的小路漫步。
残阳如血,半隐西山,括染云霞曼妙飘舞,浮于天边,凝聚成形。
一只竹箭飞来,落到她身边的花树上,箭上插着一封信。江雪摇了摇头,此时,南宇沧会跟她说些什么呢?解释还是安慰?她猜测着信的内容,半晌才回过神,长吁一口气。她急切地想拨下竹箭看信,又犹豫了,心不由忤忤乱跳。
无论写什么,都不重要了,尽管她会伤心哭泣,以泪水祭悼这份感情。
男人面对江山与美人的选择都很现实,她能理解,不管南宇沧如何选择,她都能接受。
她长叹一声,打开信,看到纸上只有“对不起”三个大字。她的心猛然一沉压抑从四方涌来,弥漫四周,令她窒息。她靠在花树上,一颗心在她腹内、也在她眼前慢慢碎裂,鲜红的血雾迷蒙了她的双眼。一句简单的道歉含盖了一切,也扼断了她最后的希望,即使她有千般心思,南宇沧会如此直接也令她始料未及。
“昨天跟你借的幸福,抱歉我有不能还你的苦,看着爱在手心留的纹路,依旧是清清楚楚””,”
她呆立站晌,轻轻吟唱前世喜(3UWW…提供下载)欢的一首歌,不禁泪流满面。南宇沧跟她道歉,还不如就此沉默更令她顾惜安慰,既然打算放弃,何必又勾动情思呢?
天蒙蒙泛黑,她才一步三挪回到青芷院。她掐了一把青藤叶茎,捧在手心里,脸埋进青茎绿叶之中,狠吸了几口气,头脑心肺即时舒爽轻松。她站到门槛上,把青藤叶茎远远抛出,就象丢掉过往前尘,片叶不留。
吃过晚饭,她到柳姨娘的卧房,母女盘膝坐在床上,沉默不语。时间静静流淌,在寂静无声的深夜,血脉相连的亲情浓郁且沉重。睡意袭来,她昏昏沉沉倒在柳姨娘怀里睡去,过往的记忆好象被脑海屏蔽,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花太太便派来四个管事嬷嬷押着她们母女去跪祠堂。到了祠堂以后,江雪给冷香使了眼色,又扶着柳姨娘恭恭敬敬地跪下。四个婆子守在祠堂门口,监督她们母女,冷香拉着暖香来到门口,跟婆子求情,想进去看看。婆子不准,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横眉冷目地阻挡,眼神透出贪婪挑别。
“哟!谁掉的银子呀?”
听到冷香的喊声,四个婆子瞪大眼睛看着脚下,一颗银锭闪着耀眼的白光落到婆子脚下,足有五两重。婆子久经事故,当然明白冷香的意思,拣起银锭掂了掂,喜上眉稍。五两纹银相当于她们半年的月钱,不过她们要四个人分。
“嬷嬷,柳姨娘和九小姐要跪多长时间?”
“老太爷说要跪三天三夜,我给她们送垫子进去,她们不会受苦的。”
“多谢嬷嬷,哟!地上又有银子,哪位嬷嬷掉的?”
反复几次,每个婆子手里都有了一锭银子,冷香也从婆子嘴里得到诸多隐秘消息。江雪吩咐冷香逐步深入试探,是怕这四个婆子里有十小姐安排或买通的人。一轮银子扔下来,婆子得利丰厚,喜出望外,她们也放心了。
祠堂外面有几间耳房,收拾得干净舒适,是前来祭祖的人休息的地方。
此时,江雪母女被请进了耳房,房里茶水果品一应俱全,她们坐卧不限,吃喝随意,舒服随便不亚于青芷院。又怕花太太突然派人来查,四个婆子轮流在外面把风。
柳姨娘拿着一本经书,边看边往窗久瞅,总是心神不定。江雪靠坐在软榻上,闭目思虑,两个丫头坐在脚凳上,边咳瓜子边轻声闲聊。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她想带着柳姨娘离开沐家,这是与沐家撇清瓜葛最简单的方法。她斟酌寻思,放弃了这个想法,不彻底了断恩怨,她不甘心。
被人设计陷害,声名尽毁,她选择逃离,就是懦弱的表现,也代表她认败服输。她不会落败,只要她想争斗,所以她不会离开,她要看看沐家接下来还有什么把戏?
“冷香,去青芷院把血玉拿来,暖香,准备笔墨。”
“奴婢遵命。”
两个丫头应声出去,她跳下床,跤着鞋伸了懒腰,为到柳姨娘身边,与柳姨娘挤到一张椅子上,躺到柳姨娘怀里,身体保持最舒服的姿势,闭目养神。
柳姨娘叹了口气,轻声说:“小九,能看到你这样,娘很高兴。”
“更高兴的事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