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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岚院正厅之中,一位看上去普普通通的老人家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看上去格外平静,十二伴星卫中的四人侍立听众,面具覆脸、倍添神秘。
林挽衣负手站在门边望着屋外秋雨绵绵,雨水洗涤下,松柏分外苍翠可爱,他看似在欣赏这濛濛烟雨,其实却在风雨声中,仔细分辨埋伏在其中的高手清缓绵长的呼吸。这间松岚院里现在已经是铁壁铜墙、牢不可破。单是他现在所处的正屋附近就有大概五个与自己不相上下的暗卫隐藏在四周,整个松岚院或者整个碧落宫都在他们的监控之中也不一定。
但是那个萧逐月身为官宦,怎么会网罗这么多高手?而且星罗门和碧落宫明显是在他的控制之下,碧落宫与天水寨的联姻,是否意味着天水寨也已经被萧逐月所控制?如果凌似水顺利嫁入南宫世家,那么有可能有一天南宫世家也会落入他的手中。身在庙堂却插手操纵江湖风云,这是他自己的行为还是整个朝廷的意思?
南宫俊是自己跟着林挽衣来的,此时无事便坐在椅子上四处打量,其实也在暗中探查是什么人?
几人正各自思量,从偏厅传来的脚步声唤回了他们的心神。林挽衣一回头,便看见月明打了帘子,萧凌天徐徐而来。
他步履沉稳,气若凝渊,只是一步一步、慢慢地走来,就让室内的众人感觉到一种强横无匹的霸气沉沉的压到众人心上来。
本来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老人似乎也为这霸气所惊睁开了眼,如此平凡的的老人却有着一双精光内蕴、阅尽世情的眼。
他见了萧凌天先是一怔,然后似是不敢相信的又一打量,终于缓缓起身,抱抱拳一揖,“幸会。”
…**…
“幸会。”
萧凌天也抱拳回礼,两人复又落座,无人开口,一时室内无语。
沙沙的雨声传入耳中,带着秋日的有的寂寥,雨声中悠然的琴声不断,透过层层雨幕飘进来,几个音符疏落便悠远绵长、醉人心脾。
林挽衣的心神不由自主的随着琴声飘远,如此淡泊遥远的清音像极了那个女子,丝丝缕缕皆让人心醉。林挽衣心念一动,循着琴声望去,却见有女撑着翠色纸伞,于雨中款款而来。
雨点落在油纸伞上溅起小小的水花然后分落四方,浅蓝色的罗裙微微摇曳,那女子娟秀的容颜在雨中有些模糊,坐在林挽衣旁边的南宫俊到看个分明,这不是他的未婚妻,星罗门的小姐凌似水吗?
此时凌似水已走到门口,一手执伞、一手提裙正对着萧凌天盈盈下拜。萧凌天手指微抬,凌似水行了一礼便起身收伞进得屋来。
她目不旁视,径直走到萧凌天面前复又单膝跪下,双手呈上一个锦盒。萧凌天伸手取了锦盒,打开看一眼又转到那老人手上,凌似水站起身来退到他身后站定。
南宫骏见她如此不由得心头火起。且不论将来他们之间会怎样,现在她还是南宫世家没过门的媳妇呢,对萧凌天毫不犹豫的屈膝,又将南宫世家的颜面放到了何处?
这边南宫骏目光似火,那边凌似水仿如未见,面色平静如水目光直视前方丝毫不为所动,南宫骏只气的心中暗伤又不好发作,只得狠狠的捏紧了手中的扇子。
那老人看着手中打开的锦盒“哦”了一声,似乎恍然大悟。
林挽衣在旁看着他的神色,叫了一声:“师傅,这……”
原来老人竟是林挽衣的师傅凤鸣山人,却不知为何到了此处,倒像是萧凌天请来的。
只见凤鸣山人对林挽衣摆摆手示意他不必说话,然后抬头对萧凌天笑道:“我道这位贵人为何天南海北的找我这老头子,原来是为了这个东西啊!”
萧凌天见他也不装傻,满意的笑了笑,转头对凌似水吩咐道:“司水,我与山人有些事情要谈,你先替我送林公子和南宫公子回去。”
林挽衣不知萧凌天找他的师父所为何事,未待他问上一声,凌似水已走到他们面前微微一福,那是送客的意思了。南宫俊无奈只得起身离去,只觉得凌似水眼中满是对他的讥讽之意,免不了要想想有什么办法能整治这丫头一下。
倒是林挽衣,长身而起之后并未离去,而是抱拳对萧凌天道:
“萧公子,在下有一个冒昧之请,不知可否让在下与与苏小姐一见?”
萧凌天面色一沉,心头极之不悦。同为男子,林挽衣的心思他早就察觉到了,虽然知道此人不会对夜月色产生任何影响,但是自己最珍视的女子被人觊觎的感觉还是让他很不舒服。
压下心头不悦,萧凌天看着林挽衣。眼前之人也是一个温如春风的男子,俊逸的面庞,如美玉一般温润的气息。眉目清亮,儒雅正气浩然,他是一个真君子,可惜却注定了要被人伤了心。
“她在瑟风亭抚琴,林公子自行前去吧。”
他可以为她挡住一切风雨,但是这件事要她亲自解决才好。
林挽衣拱手为礼,拿起纸伞转身步入濛濛细雨。烟雨天青之中,他一身天空般的晴蓝分外宁静,也带着几分孤寂萧索,缓缓的步向不容他逃避的这段还未开始的感情的结局。
清雅的琴音渺然于这天地之间,萧凌天看着林挽衣消失在雨中。转向一边的凤鸣山人。
“山人此来,我的手下想必有不周之处,还望山人海涵。”
“不敢。”凤鸣山人摇摇头,“老头子我自负武功,却输在不出世的高人之手。”他看着身边立着的伴星卫,“我技不如人,被掳了来也没什么好埋怨的,只是没想到会是堂堂的摄政王殿下相邀。”
“哦?山人如何知道是我?”萧凌天问道。
“此次与临水国大战前女帝陛下和摄政王殿下亲自率军出征时,老头子我也在帝都,有幸瞻仰过两位的风采,殿下惊采绝艳,老头子不敢相忘。”
“大隐于市,原来山人那时就在帝都,这些年可让孤好找啊!”萧凌天目光深深,眼中情绪复杂难明。
“就为这盒子?”
凤鸣山人满心疑惑,他手上打开的锦盒之中,端端正正的放着一个小小的圆形玉盒,那玉盒不过一个巴掌大,却闪耀着不可思议的光芒。上面自然形成的太极图案,一面是红的像血一样的艳丽色彩,细看之下仿佛隐隐有火光流动,另一面则是纯净的白色,似乎有丝丝寒气被凝结在其中,火红和纯白泾渭分明却又浑然一体,明明是盒子却丝毫找不到开启的缝隙。
“这盒子是五年前你到周记当铺当掉的,我想问的是,你知不知道这盒子的用处、这盒子你又是从何处得来的?”
“这盒子是当年我在漠北的沙漠里,救了一个部落的族长之后,他送给我的谢礼,我前些年手头有些紧就当掉了。至于这盒子的作用,他没有告诉我,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漠北?”萧凌天有些恍然,又似有些不解,自语道:“怪不得我遍寻不获,只是他们本该在南疆,怎么回到了漠北呢?”
凤鸣山人听出来了,敢情这摄政王殿下一直在找这盒子原来的主人,这才把自己牵扯了进来。
“山人,孤王有一事相求,还望山人不吝相助。”萧凌天语气中并无威胁之意,但是凤鸣山人直觉地知道自己不能拒绝,不然下场恐怕会很惨。
他是江湖隐士,一直以来游山玩水、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从不曾与官府有什么瓜葛,但是萧凌天的手段本事他是知道的,他不想与这样的人为敌,他还想继续逍遥呢!
“殿下请讲,只要老头子能帮的上忙,一定在所不辞。”
“如此就多谢了,孤王想请山人带孤王走一趟漠北,见见那位族长。“
清风夹着丝丝细雨,有如刻骨相思缠绵。瑟风亭上垂下的月白色纱幔随风轻轻翻飞,如烟似梦半掩着亭中人清瘦的身影。
林挽衣一身天空般的蓝,手执着素色油纸伞缓步而来。透过雨幕纱帘看到那抚琴的少女心中一痛,竟有些不敢再向前。
是早已知晓的结局,在看见他们对望的那一刻。眼中的亲密情意从来不曾隐藏,他们似乎天生属于彼此。
但是,那本来生长在高山云雾中的花朵却不小心被他看见,轻易的夺去了他的呼吸心神。明知道要不到、要不到,但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来,哪怕只是碰触,仅仅一次的碰触也可以,能将碰触时的感觉刻在心里便已经是此生最大的安慰。
驻足在亭前,斜风细雨绵绵湿了他的蓝衫下摆。那端坐抚琴的少女看见了他,指下不停,流水般的琴声倾泻而出。飞花溅玉、珠落银盘,丝弦缠指、琴音绕梁。幽鸣处如冰下流泉,激越处如暴雨疾风,纤纤玉指勾挑抹摘,便是一曲人间天籁。
如何不知他的心,从那无法隐藏的眼神。只是她的心太小,除了那一人再也装不下别人。即使他温良如美玉、谦和似春风,到底也只能一曲酬他心意,自此天上人间两不相见罢了。
无言伫立,得她一曲相赠,此生又有何求?待最后一丝颤音袅袅散去,他轻叹一声转身离去,自此将那玉色容颜冷清身影收入心底最深的角落,只由自己细细描画,再不予他人看见。
烟雨飘摇之中,此心亦零落于风雨,如烟四散。
林挽衣的身影消失不见,铮铮琴音复又鸣起。清澄若水、自在如云,寄她心意遨游于天地,看这锦瑟红尘如许。心自由,这天地间便任她驰骋,又何必太在意这皮囊。
一曲终了,抬眼看见萧凌天一身黑衣在亭外已不知站了多久。也未撑伞,被雨打湿的黑发贴在面颊上,越发衬得一双星眸流光如水。一身锦衣已经湿透,滴答的落下水来。
她愕然,连忙起身要迎出来,却被他挥手阻止。萧凌天举步进了瑟风亭,隔了人间风雨再看眼前这一汪清泉。
夜月色连忙拿出锦帕为他拭去面上的雨水,萧凌天不语,只是对她深深凝视,眉间似有隐忧。
夜月色不曾见过这样的他,她所见过的萧凌天总是意气风发傲视人间,从没有他无法掌握的人或事,不论何时只要他微微一笑,动动小指便可以胜券在握,如今是什么事让他露出这样的表情?
“这是怎么了?”她一边为他拭面一边问道:“出了什么大事吗?怎么也不撑伞就站在雨里了?”
“没事。”萧凌天轻轻拥她入怀,在她耳边轻声道:“没什么事。”
他在担忧什么,夜月色马上想到刚才他和慕容思睿的会面,难道是出了什么他意料之外的大状况?
伸出手来环住他的腰,在这些事上她无法为他做些什么,但是如果可以成为他的安慰,成为他疲惫时可以栖息的港湾,那么自己也不算是一无是处的吧。
“我把你弄湿了。”话虽这样说,却仍然拥着她不愿放开。她的香清清淡淡置入心间让他不愿放开。
“没关系,我喜欢你抱着我,即使是湿的。”她语带轻笑,同样没有放手。
良久的沉默之后,萧凌天突然问道:“刚才听了你的曲子,突然觉得你想要飞走了。你以前也说过想要去看看这一方天地,现在虽然身在江湖,但到底还是被桎梏在我的手里。有的时候我会想,我只希望你幸福,但是不是我的心反倒束缚了你,让你无法过自己真正想要的日子。”
夜月色一怔,从他怀里抬起头来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你就是为了这个而烦恼的?”
看他紧抿着嘴唇,露出孩子般恼怒倔强的表情,夜月色蓦然展颜。
“如果我说是,你会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