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殿下!”
因为没力气,夜月色的声音很轻,可是萧凌天还是听到了。他转入内室,径直来到龙床上坐下。
“怎么了?很痛吗?”他握着她的手,很轻柔,就如同他的声音一样。
“不是的,”她努力挤出一抹笑容,“我好多了,你不要责罚太医们。”
“嘘!”他用拇指轻轻压住她的唇,“好好休息,别想太多。等一下有个医术很好的人会来,他一定有办法让你不痛的。”
他的声音那样温柔,他的眼神充满宠溺,却让夜月色有想哭的冲动。
“殿下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明明恨我的。”她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殊不知那强忍着不肯滑下的泪珠,更让萧凌天觉得心痛。
他叹息一声,伏下身将夜月色拥入怀中,手轻轻的抚摸她的秀发,温热的呼吸轻抚着她的面庞。
“因为现在不是皇帝和摄政王,是妹妹再晴和哥哥逐月。乖孩子,有哥哥疼你,不怕的。”
破碎的泪珠滚滚落下,滴入她的秀发,沾湿他的面颊。太温暖了,所以让她更害怕,如果现在拥有了这温暖,日后失去时又叫她情何以堪。她的冷清,她的淡然,皆是源于她的不害怕,她本就是一无所有死去的人,此生的一切都是意外之礼,即使失去也无甚可惜,所以她不害怕。可若义无反顾的对这男人投入感情,当心碎的那一天来临时,她是否还能坦言无悔无惧?为什么呢?为什么在她下定决心要守住自己的芳心之时,他要这样温柔的待她,给她梦寐以求的温暖,如此强力的,一次又一次的打破她苦苦筑起的心防,让她败的丢盔卸甲,一溃千里。
感到脸颊的濡湿,知道她在哭泣,也知道她为何哭泣。萧凌天终于对自己承认,不管对夜月色出于什么样的感情,他已经无法像以前一样对待她,无法再看她受到伤害。无论宿命如何,即使违背自己的誓言,他会让她好好活着,尽他最大的努力,让她好好的、幸福的活着,即使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
“别怕!乖,别怕!不会有事的,相信我。我发誓,绝不会伤害你,再也不会伤害你,会放你走的。所以你现在可以相信我,好吗?”
夜月色收不住眼泪,她知道刚才他对她许下的誓言意味着什么,只是他不知道,她真正怕的是什么。他对她越温柔,她就越觉得痛楚。这颗心,只怕是守不住了。
萧凌天温柔的安抚着夜月色,一直在旁伺候的月明心中暗喜。她是真心的喜欢这位女帝,以前还担心摄政王主子会对女帝不利,如今看来是不必担心了。正想着,眼角看见门外的沧海对她打了个手势,她会意的点点头,来到龙床前。
“启禀皇上、摄政王,无伤大人到了。”
“进来。”萧凌天眉间轻松了一些,他等的人终于到了。
听到命令,一个蓝衫男子转入内殿之中。他相貌倒是普通,但一身的斯文儒雅之气,苍白的手上拎着一只小小的木箱。他进入殿中刚要跪拜,便被萧凌天打断。
“不必见礼了,无伤,立刻想办法给陛下止痛。”听到萧凌天的命令,无伤在心中苦笑。刚才在路上,他已向沧海打听了状况,没想到他堂堂天星宫白虎堂参宿组的队长,竟然被急召来治疗痛经。参宿组是医疗小组,专门研究如何治疗各种内伤外伤,配制各种毒药解药补药,帮助开发各种增强杀伤力的武器。作为参宿组的队长,他的医术可排名天下前五名之内,可是治痛经?他真的不擅长啊!
心中虽这样想,手上为夜月色把脉却一点不敢怠慢,他的这位主子的脾性,他是非常了解的。这男人可不是个菩萨心肠的主,谈笑之间杀伐决断,没有关系的人在他面前死去,他是连眉也不会皱一下的。今天却为了这样的小事连发三道天星令急召自己而来,可见对这女帝必是极在意的。他们天星宫中人,生为这位主子生,死也为这位主子死,主子要他做的事,他就是拼了命也会为主子办到的。
细细感觉手下的脉相,无伤发现似与常人有所不同。那脉相急而乱,像是有什么要破脉而出,他不由的面色凝重,皱起眉来细细探查。
萧凌天见他皱眉,不禁心生诧异。那些太医们暂且不论,无伤的医术他是知道的,痛经并不是什么难症,为什么无伤会露出这种表情?
…**…
约莫过了一盏茶功夫,无伤终于结束了诊察,从床旁的座椅上起身,向萧凌天回报。
“启禀主上,臣看了太医的方子,对一般的痛症应该是有效的。只是皇上的脉相十分奇怪,似有活物欲破体而出,倒与中了南疆蛊毒的人有些相似。若真是如此,只怕一时半刻止不住疼痛,需要时间慢慢想办法才是。”
南疆蛊毒!萧凌天心中一痛,才想着要置宿命于不顾,转眼间就又掉入宿命的轮回中,真是报应!只是这女孩子又有何辜,要让她来承受这样的痛楚!
萧凌天看着被他握在掌中的纤纤玉手,看着夜月色苍白的面孔,心中忽然一动。沉声道:
“把杯子拿来。”
月明不解其意,立刻将桌上的雕龙玉杯奉上。只见萧凌天松开与夜月色交握的手,从袖中抽出一柄短匕来。那匕鞘不知以什么制成,竟是乌沉沉的无一丝光亮。萧凌天抽出匕首,只听一声龙吟,满室烛光映在那光华似水的短匕上,只让人觉得刀锋映目,寒气逼人。萧凌天将左手尾指在刀锋上轻轻一碰,鲜血立刻涌了出来,他用玉杯将血接了,递给一旁的无伤。
“把这个加入药里试试。”
无伤连忙接过杯子,不知该如何是好,小心的开口道:
“主上,这血……?”
“试试吧,若不行再说。”
无伤满腹狐疑的退下煎药去了,月明连忙找来干净的布要给萧凌天包扎伤口。却听见夜月色无力却坚定的声音。
“我来。”
萧凌天看向她,她虽然很痛,但一直保持着神志的清醒,刚才他取血的一幕她也一直看在眼里。此刻才开口,她想亲自为他包扎。
“你好好休息,”他柔声安抚,“只是小伤,让下人们……”
“让我来。”她声音很轻,但很坚定的打断他。
他轻轻叹息,像是对她的任性无奈,但终于在与她的目光对视中败下阵来,示意月明将布交给她。
月明连忙将夜月色扶起倚靠在床上,夜月色忍痛费力的为萧凌天包扎伤口。萧凌天就着烛光看着她低垂的螓首,小巧的耳垂,竟有着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恍然。
夜月色毕竟前世在医院里呆了十九年,虽不是医生,包扎技术倒也相当了得,片刻之间便包的漂亮整齐。她抬起头,朝他嫣然一笑:
“如何?还可以吧?”
因为疼痛,她的笑很虚弱,可是这虚弱的一笑,却让他的头脑轰然作响,夺取了他仅存的理智。就像做梦一样,他慢慢的,慢慢的靠近她,在她那苍白的唇上轻轻印下一吻。
夜月色看着他的脸一点点靠近,看着他将唇覆上,却不知该作何反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双唇只是轻轻一碰便分开了,接下来便是两人茫然的对视,似乎谁都不明白刚才他们到底做了什么。没有人说话,夜月色似乎吃惊的连疼痛都忘记了。直到无伤推门进来。
“药煎好了。”
话音未落便看见女帝的脸忽然想火烧云一样红了起来,萧凌天也一脸不自在,忽然抬头欣赏起龙床上的雕花来。立在一旁的月明一边红着脸,一边笑得眼睛弯的看不见,弄得他一头雾水。
怎么?出什么事了么?
夜月色悠悠转醒的时候天色已经大明,窗外是鸟儿啾啾的鸣叫,屋内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金色的阳光带着温暖的气息透过裱着白纱的窗棂射入内殿,让她为这安静温暖而迷惑,一时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皇上,您醒了?龙体可还有不适之处?”
一双秀美的手将床前的纱幔挂起,夜月色抬眼看去,是月明那美丽的面孔。是啊,自己现在身在异时空,是吟风国的女帝,刚才的梦只不过是梦而已吧。
回想起刚才的梦境,她又有些恍然。梦中,她是苏再晴,穿着医院的白色病号服,漫无目的地沿着一条大河缓缓前行。她不知道这是哪里,她从未来过这样的地方,天空是如此的蓝,没有一丝云彩,可也奇怪的看不见太阳。地面是如此宽广,一眼望不到头,却不见任何建筑物。一条大河在奔流着,河两岸开满了如火如荼的红色花朵,一直延绵到天边。
放眼望去只有她一人, 她不知该往何处去,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着,直到耳边传来阵阵哭泣的声音。
还有别人在!她本能的寻找声音的来源,穿过大片大片的花丛,脚步越来越急。在哪里?哪里?
脚步顿住,她看到了她。一个女孩子,小小的身子蹲在地上,宽大的白色衣袖和下摆在地上铺开,头深深的埋入双手之间,正在不停的哭泣。
“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仿佛感觉到有人到来,那孩子抬起头来,泪痕满面。苏再晴顿时犹如五雷轰顶,那面孔她是认得的——夜月色!
“救我!”夜月色看到苏再晴,向她伸出手去,“求求你,救我。我不要回去,会死的,他会杀了我的。求你,救救我!”
苏再晴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思绪纷乱异常。回去就会死?为什么?是要杀夜月色?是谁?她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呢?
苍白的指尖相触,一切忽然化为虚无,她从梦中悠然转醒。
“皇上?”月明见她半天不说话,以为她又不舒服,“您还觉得痛吗?我去叫无伤大人来。”
“不用了,”夜月色阻止她,终于从那诡异的梦中完全清醒过来。“我没事。”
是真的没事,那让人无法忍受的疼痛已经消失无踪,但这却更加深了她的疑惑。昨日萧凌天和无伤的对话她是听在耳里的,无伤用的是太医开的普通方子,所不同的是里面多了萧凌天的血。也就是说真正起作用的其实是萧凌天的血,联想到夏至时萧凌天吸她血的场面,她终于猜出了一些头绪。看来,他们二人有着某些血液上的羁绊,只是一直生活在二十一世纪那个处处讲究科学的时代,她还无法猜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今天,朕不用上朝了吗?”她想起这件重要的事。自她第一次上朝后,萧凌天便不许她不上早朝。瞧现在的天色,怕是已近晌午了吧。
“陛下不必担心,摄政王殿下已传了旨意,说陛下龙体不适,要修养一阵子。陛下您就安心修养吧。”
是吗?她安下心来。正好她十分厌恶上早朝,就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吧。也要想想如何找个适当的机会,同萧凌天谈一谈。昨夜她虽疼痛,但萧凌天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她是记在心里的。萧凌天对她态度的改变她已经明确地知道了,那么开诚布公的谈一次,各取所需然后就像他许诺的那样放她走,应该是有希望的吧?
…*…*…
正说话间,外面传来太监的通报,原来是萧凌天下了早朝过来看她。月明赶忙上前打起帘子,向萧凌天见了礼,将他迎了进来。萧凌天来到床前,也不行那些虚礼,直接问道:
“怎么样?好些了吗?”
她斜靠在床上,冲他微微一笑,“好多了,谢谢殿下关心。”
他点点头,放下心来。又想起昨夜失态,似乎不便久留,刚想说要走,便听见夜月色吩咐月明去泡茶。看她的意思似乎是有什么话要和自己说,便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静待她开口。
夜月色一时之间只觉得心头疑惑千头万绪,竟不知从何问起。犹豫了半晌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