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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名叹了一声,指着面前的饭菜道:“我特地让家里面做的,你试试味道。”
“嗯。”司焉开始动作斯文的吃起了东西来,等到他吃过之后,苏名才开口道:“之前你让我盯着京城的动静,昨日总算是有了消息,京城的人飞鸽传书告诉我,宁袖儿被楚佑安排去了晋王那边。”
听到苏名这话,司焉动作一顿,随即问道:“就她一个人?”
苏名摇头:“还有一个廉贞。”
“秀书和嬴画呢?”
“他们在楚佑身边。”
司焉眉头微皱,对苏名道:“能不能帮我个忙。”
没有等到苏名回答,司焉就接着说到:“替我送一封书信到京城,再替我准备一匹快马和一些盘缠。”
苏名脸色大变:“怎么了?”
“事情有变。”司焉道,“若是袖儿和廉贞在楚佑那里还好,她们去了晋王那边,麻烦就大了。”
苏名没明白司焉的意思,但司焉既然这么说了,他立即便叫来了守在院外的下人,让他们开始准备了起来。司焉则进屋写了一封信递给了苏名:“替我将这封信送到京城给李丞相,用最快的速度。”
“好。”苏名也不多问,当即交给下人去办。
等到说完了这些,司焉才道:“楚洛龄与楚佑不同,袖儿和廉贞在他那里,我断不能放心。”
“你要亲自过去?”苏名问到。
司焉脸色也是不大好看:“楚洛龄和楚佑两个人做这么多就是为了让我赶过去,我本不愿那么早出手,但如今怕是由不得我了。”
苏名怔了怔,终于也忍不住叹道:“计划提前,你可有把握?”
“五成。”司焉挑了眉,“没想到楚洛龄竟是连一个月的时间也不愿多等。”
苏名听到现在也没听明白晋王到底是玩了什么花招,让司焉能够气成这个样子,不过想到这里,苏名不禁又有些同情起了那个后辈来,如果晋王楚洛龄知道自己所暗算的人究竟是谁的话,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够笑得出来……
。
宁袖儿觉得自己被晋王坑了,已经是深夜,她蹲在将军府对面的房檐上面,看着对面宅子森严的守卫,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进个家门都那么困难。
事实上她从下午就来了,但是将军府外面到处是巡逻的士兵,为了不让人发现自己的行踪,宁袖儿只能守在那门口等他们半夜巡逻完了离开,但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到了大半夜之后,竟又来了另一批人巡逻,将先前那些人给换了下去。这般森严的守卫,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
宁袖儿知道自家爹平日里是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但现在的情况却是十分可疑,难道将军府当中发生了什么大事?
眼看着那些守卫晃来晃去,宁袖儿只觉得头晕得厉害,忍了好久之后终于也等不下去了。一直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试着闯进去一次,若是成功了能够看看宁穆和究竟出了什么事,若是没有成功,要再逃跑的话应该也不是难事。
这样想着,宁袖儿终于站了起来,揉了揉蹲得有些发软的腿后,纵身往那边的将军府而去。宁袖儿的动作极快,掠上将军府的宅邸上方不过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而就在她刚刚落足之际,下方巡逻的士兵微微顿了脚步,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宁袖儿心中一惊,连忙从身上摸出了一个铜板来,然后朝着不远处的树射了过去。
被宁袖儿的铜板一扔,那树轻轻摇动了一下,树枝发出了哗啦的声音,而几名巡逻的士兵也因此往那棵树走了过去。眼见他们被吸引过了注意力,宁袖儿终于松了一口气,接着转身往将军府里面而去。外面的守卫森严,里面也绝不简单,宁袖儿在房顶上观察了片刻便看出了将军府当中不知为何又多了许多的人,且都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应当不会是宁穆和的人手。她微皱了眉,循着记忆往宁穆和的住处而去。
如今正是深夜,宁穆和应当是在自己的屋子里面才对,然而宁袖儿悄悄的躲过众人的视线,万分艰难的到了宁穆和住处之后,才发觉那房中的灯并未熄灭,似乎有一道人影正在窗前,只是看身形却并非是宁穆和。
宁袖儿小心的下了房顶,动作敏捷的避开旁人的视线推门进了屋中。
屋中站在窗前的人乃是将军夫人,她听到了动静,立时便大惊失色的朝门口看来,等发觉进屋的人是宁袖儿之后,才算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接着朝宁袖儿走了过来,有些紧张的看了外面一眼才道:“袖儿,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暮州吗?”
“有些事情要办,所以就来了。”宁袖儿摇头没有解释太多,这件事情要解释起来实在是有些麻烦,她必须在自己被发现行踪之前先将信交给宁穆和。四下看了一圈之后,宁袖儿问到:“爹在哪里?”
将军夫人摇了头,目中有几分忧色:“他不在,一早被皇上叫走了,也不知道究竟去了哪里,到现在还没回来。”
“出去了?”宁袖儿微微一怔,亦是有了不好的预感,之前司焉也是这般被太子给叫走一直不会来,回来之后国师府四周就被人给重重围住了,难道如今宁穆和与司焉当初一样,也是被软禁了?
就在宁袖儿这般想着的时候,将军夫人又问到:“你这些天过得怎么样?可有发生什么事情?”
“我没事……”宁袖儿还要再说,但外面却已经传来了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宁袖儿压低了声音,等到对方离开之后,才终于压低了声音问到:“外面那些究竟是什么人?”
“是太子派来的人,你小心不要被他们发现了行踪。”将军夫人道。
宁袖儿点了头,决心去将这事情给查清楚,她想了想将怀中的信拿出来递到了将军夫人的手上,小声道:“这信是晋王托我带来的,说是要交给爹,若是爹回来了,你便将这信给他看。”
“好。”
宁袖儿转身便要离开,心念一转又回头对将军夫人道:“现在外面很乱,娘你自己要小心。”
将军夫人点了头:“你自己保重自己,若是可以,就离京城远远的,不要再搅和进来了。”
“嗯。”宁袖儿随口答应了一句,但心中却是十分清楚,她如今已经是搅和进来了,想要再离得远远地,怕是不可能了。
宁袖儿又经过了一番折腾才终于离开将军府,好在虽然被人发现了行踪,但她动作极快,也没有被人给追上,只不过一直狂奔了老远才终于敢停下来。时间已经很晚了,宁袖儿便找了一处客栈休息了一个晚上,等到第二天天一亮再去晋王府,找到了晋王楚洛龄。
这日宁袖儿没有见到晋王,前来与宁袖儿对话的是那日拿剑指着宁袖儿的那名晋王府的侍卫。宁袖儿将自己在将军府当中所遇到的情况都告诉了对方,末了才问对方道:“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爹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不过王爷或许能够猜到。”那名侍卫低声回了她一句,随即对宁袖儿道:“你与我一同去见王爷吧。”他转身带着宁袖儿去了晋王的书房,这时候晋王便在书房当中,提笔写着什么,见宁袖儿进屋,便抬了头挑眉道:“宁姑娘。”
晋王看来四十岁上下,穿了一身考究的袍子,宁袖儿乍一见他觉得有几分熟悉,等到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晋王与当初自己在北陵塔当中见到的先皇楚修长得有颇有几分相似。想到楚修,宁袖儿立即又想起来了司焉,也不知道司焉现在在暮州城当中是什么样一副情形。
那边的那名侍卫将宁袖儿先前说的事情都告诉了晋王,晋王微微一顿之后,才道:“宁姑娘不必担心,宁将军现在暂且不会有危险。”顿了一顿,晋王却又叹道:“只是事情不大好办便是了。”
“什么意思?”宁袖儿目色微微一肃,忽的想到了另一件事情,“王爷,廉贞还没有回来吗?”
晋王摇头,闭目道:“廉贞被人发现了行踪,如今在太子等人的手中。”
第64章 六十四
“什么?”宁袖儿听到晋王这话;当即也是一怔,这是她之前不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结果;她本以为晋王既然有所安排,那么肯定不会让廉贞太过犯险,且北陵塔那个地方宁袖儿之前也曾经去过,那里本就没有多少守卫;想要进去不被人发现;凭着廉贞的身手应当根本不会出问题才是,为什么现在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晋王睁了眸子;朝着宁袖儿看了过去,摇头叹道:“抱歉,我也没有料到会是这种结果,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想办法将廉贞姑娘给救出来。”
宁袖儿迟疑着问道:“可是廉贞现在会不会有危险?”
晋王没有回答。
宁袖儿见他的反应,也算是立即明白了过来,她咬唇道:“廉贞有危险是不是?”在太子等人看来,廉贞与司焉走得极近,这一次抓住了她,肯定不会手下容情,而要等到晋王救援,也不知道究竟得等多久。宁袖儿见晋王仍是不答话,便接着又问道:“不知晋王,打算如何救廉贞?”
晋王垂着眸子,低声道:“宁姑娘不必着急,我自有法子,定还你一个平安无事的廉贞姑娘。”
只是他却并没有说出来,那真正要出手救廉贞的人,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几日之后,丞相府。
李丞相上朝归来之后,就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时值夏日,宅中的蝉鸣得浮躁,李丞相就这样负着手出了屋子,仰头看着屋外种的那一棵树。清风吹拂树叶,发出沙沙声响,李丞相皱了眉,不禁陷入了沉思。
他名唤李诉,李家世代跟着楚家,而他自小所认的主子,便是当初楚家的大少爷,后来的开国皇帝楚修。他比楚修大了几岁,幼时对于楚修的印象并不好,他怀着报国之志,但楚修却不像是个值得他为之而效忠的主子。楚修顽劣,喜欢与苏家大少爷苏名一起胡闹,当初在暮州城里面做了不少的荒唐事情,他一直都看在眼里,心里只将楚修给鄙视了不知多少遍。
但事情却在后来有了改变。天下大乱,楚家的人先后逝去,最后将一切的担子都压在了一个年轻的楚修身上。那个时候楚修才二十出头,也是在楚家老爷刚刚过世不久的夜里,楚修披着一身宽大的白衣找到了李诉。那一夜的楚修与从前都不同,楚家老爷的离世对他的改变极大,从他的眉目当中,李诉再也看不到当初的那种心浮气躁,楚修就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一般。那天楚修与李诉说了许多的话,说这天下的大势,说楚家今后要走的路。
那时候两个人都还年轻,但自那日起,李诉便下定决心,要跟在楚修的身侧,助他打下这江山。
这一跟,就是一辈子。
当初的年轻人已经不再年轻了,楚修死了,死了快四十年了,但李诉却仍是不甘,若是楚修在世,这天下不会变得这般混乱不堪。楚修所打下来的江山,如今在楚肃的手中,却是变得已经面目全非。
李诉不甘,他甚至不肯相信楚修已经死了,所以楚修离世之后不久,他就派下人去了北陵塔,然后探查了一遍楚修的遗体,也因此找到了楚修真正的死因,更因此知道,楚修的遗物当中,还少了一样东西。
楚修是中毒而死的,这天下间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