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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们怎么就想不明白让她去给府里的爷做小老婆其实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呢?
关于这一点,舒舒好生无奈。
娘儿俩说完舒舒就回去了,回到竹园的时候四奶奶正坐在窗前发呆,看到舒舒回来,有些恍惚地问她:“开饭了吗?”
“还有些时候呢。”舒舒说。
“哦。”四奶奶又开始发呆了。
“不如我们再做些曲奇?或者其它,比如馅饼什么的?”舒舒提议道,打心眼里希望她能鼓起点心气神来。
四奶奶有气无力地摆摆手:“你做吧,我看看就好。”
舒舒只好自己一个人去做。
曲奇都做了两回了,这回舒舒想做馅饼,而舒舒所谓的馅饼其实是指果酱面包,有些儿类似柏林包,只是舒舒不爱柏林包外面那一层糖粉,总让妈妈不要放,舒舒妈妈就说这根本不叫柏林包而管它叫馅饼了。
原料横竖也就那几样,只不过这次要多做一个果酱。
果酱于府并没有现成的,好在做起来似乎也不难,舒舒就找了竹园里用来熬药的那个小炉子,捣鼓起来。
舒舒做的是玫瑰梨子果酱。
早梨已经上市,于府这样的人家自然不会错过这些个新鲜物事,竹园每日里也能分得几个。四奶奶只起初尝了一个便不耐烦再吃,就都赏下去了些,舒舒也攒了好几个,原想过几天送给娘亲拿回去吃的,现在就自己用了。又有晚谢的玫瑰花,舒舒也不用多,只取一朵便够,不过取她红红的颜色,并一点玫瑰香气罢了。再有就是麦芽糖和细砂糖。舒舒本来记得还要柠檬汁的,只是这玩意儿却没处寻,便舍弃了。
不过是把梨切成细丁,放到砂锅中加水煮滚,然后再加入玫瑰花瓣、麦芽糖小火熬成酱,最后再拌入砂糖。
用砂锅做的,果酱倒不太容易粘底,不过因为熬制的过程需要不停的搅拌,粘稠的果酱几次溅出来,差点没烫伤舒舒。
等舒舒熬好果酱已经是四奶奶该去伺候老太太吃饭的时候了,舒舒便发了面醒着,也正好等果酱凉。
等四奶奶吃了饭,歇了晌之后舒舒继续做给四奶奶看。
柏林包原是炸出来的,舒舒想偷懒,其实她也不会炸,所以依旧打算烤出来,就在面里多揉了油,此刻不过是像包包子一样把果酱包进去罢了,且不用考虑馅大皮薄,至于十八个褶子,那更是用不着。
其实无论是做果酱还是发面还是包,以前都看妈妈做过,耳濡目染,甚至手把手教过,尤其是发面的时候酵母用量最让舒舒记忆深刻,因为妈妈说过,其他方面略有些不足不过只是影响味道罢了,酵母的用量可以直接导致做出来的东西究竟是面包还是馒头——当然,这不过是玩笑话。总之,此刻她不过依葫芦画瓢罢了。
不多时,舒舒就包完了,依旧像前几次一样排的整整齐齐的送到厨房里去烤。
等的时候舒舒问四奶奶:“回头要不要给老太太那里送点?”
倒不是刻意巴结老太太的意思,只是有了上次曲奇的事在先,这里做了,不给老太太送点,而又被那里知道了的话,总归不好。
四奶奶谨慎地说:“且尝尝味儿。”
不多时,烤好的馅饼,或者说果酱面包就送来了。
四奶奶尝了一个,评价道:“面发的倒是不错,又松又软,吃起来还香香的,只是这馅儿会不会太甜了些?”
又让舒舒自己尝。
舒舒也尝了一个,果酱果然有些腻了,想是因为缺少了柠檬水,又或者其他哪里不对。
总体而言舒舒却是满意的,不过终究是烤出来而不知炸出来的,却不能叫做馅饼了,跟柏林包更不是一国的,只能叫做果酱面包——夹了果酱馅儿的面包。
“那用不用给老太太送?”舒舒问四奶奶。
四奶奶想了想说:“送几个去吧。”
爱不爱吃是她们的事,送不送却是她的心意了。
而且这玩意事实上不但不难吃,着实还挺新鲜。
一会儿又笑:“你再带两个,悄悄儿给你嫂子送去。”
舒舒有些儿无奈地笑笑:“奶奶也只好在我面前说说,这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四奶奶笑笑:“我还能找谁说去。”
这句话说得好不凄凉,说得舒舒的心酸酸的。
“奶奶……”舒舒张开嘴,却又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
四奶奶笑笑:“你也别放在心上,我就是有些太闲了。”
舒舒倒正经劝说起来:“奶奶也该找个感兴趣的事儿做做,不然这天长日久的,可怎么熬。”
四奶奶落落道:“做什么?弹琴?这院里还有个病人哪,哪儿经得住吵。”
舒舒一点头,这倒是,因为四爷的原因,竹园里一直静悄悄的,连大声说话的都没几个。
前儿茹竹也就是气极了才会那么大声骂她。
四奶奶又说:“下棋?也得有个伴儿不是?”
舒舒有些羞赧,这是高深玩意儿,她学不来的。
四奶奶继续说:“写字?画画?我写给谁,画给谁看呢?”
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舒舒叹气:“也是。”
突然,舒舒灵机一动:“奶奶不如早早生个小少爷吧,带宝宝可麻烦了,那时候你就没时间闲着了。宝宝又像个粉面团儿,可爱又……”
话没说完,舒舒便发觉自己孟浪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舒舒偷偷拿眼看四奶奶。
果然,四奶奶色变,又看舒舒偷看她,竟扬起胳膊就给了她一巴掌。
第十八章 配方
话没说完,舒舒便发觉自己孟浪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舒舒偷偷拿眼看四奶奶。
果然,四奶奶色变,又看舒舒偷看她,竟扬起胳膊就给了她一巴掌。
舒舒被这一巴掌打懵了。
两世了,她从来也没挨过这样一下子,而如今打她的竟然是一向疼她又肯惯着她的四奶奶。
是自己太没分寸了吗?
其实主仆总归有别的吗?
舒舒的心迷茫又不可置信,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
四奶奶好像也有些惊住了,她呆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抽出绢子来,给舒舒拭泪。
“打疼你了吗?”四奶奶柔声问道。
这就有些道歉的意思了,舒舒不好再掉泪,忙忍住,摇头说:“也没有,只是奶奶从来没打过我,我……”
说到这里,又感到委屈,眼泪止不住又大颗大颗掉下来。
四奶奶忙又帮她擦眼泪,并仔细看她的脸,看打伤了没有。
好在只是下意识的一巴掌,并不是存心,因此没能使上多大劲,所以舒舒脸上并没有留下什么明显的痕迹,她会哭也不是因为疼,只是被吓到了,又觉得委屈。
好容易等舒舒不哭了,四奶奶叹道:“你不懂,这宝宝,哪有那么好得的。”
又叮嘱:“这样的话切不可再说,更不能让别人知道。”
舒舒真不懂了,明明那天看到四奶奶身上有个吻痕的,四爷“兴致”不差,要制造出一个小少爷来,应该没有难度的吧。
莫非……舒舒顿时把事情想复杂了,一路上朝阴谋,庶出,宅斗这个方向一往无前。
四奶奶看她面色这么阴晴不定地变幻倒被逗乐了:“你这是想哪里去了?”
又催舒舒:“你还是抓紧些儿去老太太那里送馅饼吧。”
“不是馅饼,是果酱面包。”舒舒修正说。
“好吧,是果酱面包。”四奶奶不在意地挥挥手:“总之赶紧给老太太送去,说不定还能赶上老太太的下午茶。”
舒舒忙着手打包。
都要走了,四奶奶又叫住了她说:“等下,再给三奶奶带几个。”
舒舒便又打了一份包。
舒舒先去菊园送老太太的那一份,这是长幼有序的意思。
送老太太之前舒舒又悄悄把吉祥儿那份给了——这就是亲疏有别了。
悄悄递了吉祥儿那一份之后,舒舒便把老太太那一份交给了绮香。等绮香进去之后舒舒就在廊下吉祥儿身边候着,看里面有什么话要说。
一会儿绮香出来了,竟是让舒舒进去。
舒舒心里忐忑不定,不知道会有什么事,跟着绮香进到屋里去,不及看人,先是恭恭敬敬地对着正上方磕了一个头——这是吉祥儿刚刚叮嘱的。
接下来舒舒就不知道怎么办了,吉祥儿也来不及教她。不过舒舒往往是事到临头便就有主意的,当下决定,就当被老师叫进办公室来了,低头,不说话,还有老师说什么就是什么,完了。
老太太看她磕了头之后便对她说:“起来吧。”
舒舒就站起来,然后像面对老师一样,低着头,一声不发。
老太太看了,笑对身旁的人说:“可怜见儿的,这孩子怕是从来都没到这屋里来过,吓成那个样子。”
旁边的人笑答:“母亲以严厉治家,所以在不知道的人想来母亲肯定是威严冷肃的,她们却不知道,母亲其实是再和气不过的。”
却是五爷的声音。
舒舒更不抬头了。
老太太笑对舒舒说:“抬起头来罢,也让我们看看你这巧手儿又奇思怪想的丫头长什么样儿。”
舒舒这才把头抬起来,犹不拿眼看人,低眉敛目。
五爷只一眼就认出舒舒来了,笑道:“原来是你。”
老太太略有些惊奇:“怎么,你见过她?”
五爷笑答:“前几天在书房见过一次。”
老太太的面色立刻就有板结了:“你怎么会在书房见到她?”
这就不得不为自己分辩分辩了,不然得个可以勾引主子爷的罪名可就不好玩了!
舒舒忙说:“回老太太的话,那天吉祥儿哥哥摔断了腿,我帮她顶替了一会儿。”
“是这么回事。”老太太点点头,这才松动了面色。
五爷又说:“母亲你不知道,这个丫头竟是识字的。”
舒舒暗恨:五爷,你这是恨不得我死吧!
果然,老太太挑眉说:“你还识字?”
舒舒只好答:“只略认得几个字。”
“哦?”老太太挑挑眉:“可也会写?”
舒舒点头:“就是写不好。”
老太太就对舒舒说:“你就把这果酱面包是怎么做出来的写给我们看看。”
立刻就有人送笔墨纸砚来,又有个小丫头端来一张小几子,舒舒就跪在几旁认认真真地写:“原料:面粉1斤,鸡蛋2颗,牛奶……流程:1,把鸡蛋、盐、牛奶、糖、水放入盆内……”
毛笔字舒舒不是没写过,不过当初只是一门并不当真的课程,又时隔这么多年,虽说不至于连怎么握笔都忘了,写出来的字也只能勉强称之为端正罢了。兼之繁体字她不熟悉,其中未免有个别错字。
拿到那张食谱后,五爷有些儿失望:“唔,这字……也算能看。”
老太太倒是有了笑容,笑骂五爷说:“你行了,她一个小丫头能有多少机会写字,能写成这样已经相当难得了。”
又和颜悦色地问舒舒:“你是怎么学会这些字的?”
舒舒回说:“小时候跟着娘看厨房的账本,又偶尔看到别的一些东西,就学了一些。”
五爷还想说些什么,舒舒即时地狠狠一眼剜了过去,五爷便噎住了。
老太太倒也没发觉,点头夸舒舒道:“只是看账本就能学成这样,你也是个难得伶俐的丫头了。”
又说了一个“赏”字。
便又小丫头递过一个荷包来。
这意思就是可以退下了,舒舒接过荷包,谢了赏,忙就退下。
退到廊下,吉祥儿正替她担心着,看到荷包,顿时眉眼弯了起来,咬着她耳朵道:“这倒是难得的,看来老太太很中意你——我还在想怎么得个折儿让老太太也见见你呢,不想你自己就把这事搞定了。”
舒舒知道她还是说五爷那件事情,不由有些儿好气,瞪她:“你就忘了这回事,成不成?”
吉祥儿笑而不答。
一回又说:“老太太今儿心情好,大约正是因为五爷也在里头,你一回在两个人面前都露乐脸……倒是巧宗。”
舒舒心道:五爷心里指不定失望成什么样子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