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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们叫住,没有得到允许就不能擅自离开,此刻不由得有些恼火——有什么好炫耀的呢?如果我当初点了头,如今就算不是皇贵妃,贵妃是绝对跑不掉的。同时抱着盆栽的手也是渐渐开始麻木了,不由忍不住说道:“禀陈贵人,奴婢正在搬东西,能否求陈贵人让奴婢先把这事儿办了,再来侍候贵人?”
陈贵人脸上现出诡异的笑容,很干脆地说道:“好啊,你先把东西放下吧。”
正被双手的酸痛夺去了所有注意的我并没有察觉她诡谲的心思,当下不疑有他便继续向前走去,只想快点把手上这个东西撂下。
走过她身边的时候,突然不知从哪里伸出来一只脚,我一不留神脚一绊,当下一个踉跄。只听“哐当”一声,手里的盆栽终是拿不住,掉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虽然我稳住了身子,但却砸了宫里的东西,我愕然看着地上的碎片残枝,又抬头看了看陈贵人那得意又恶毒的嘴脸,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没想到陈贵人居然恶人先告状,怒斥道:“大胆奴才,竟敢砸了宫里的东西,笨手笨脚,看来不好好管教是不行的。来人,掌嘴!”
一个宫女在她的示意下走前两步,“啪”一声一个重重的耳刮子就打在我的左脸上,顿时一股**辣的刺疼从脸上升起,头也有些晕晕的。从小到大没人打过我耳光,在康熙的身边虽然战战兢兢却也没人会给我排头吃,想不到竟会在这里受到这种羞辱,难堪和委屈的感觉汹涌而起,我捂着脸,眼中泛起泪花,却是死忍着不让它滴下来。
怨愤的眼神看向陈贵人,大概是在康熙身边久了多少学了些架势,她竟然有些被我震住,但一下子又回过神来,似乎对自己被一个奴才压制住有些恼羞成怒,怒骂道:“小小奴才,那是什么眼神?敢对主子不敬么?!”说着伸手一推,我猝不及防,一下子就倒在了身后的池子里。
池子的水并不深,但初春的季节仍然寒彻心肺。皇家的池子因为有专人打理,并不怎么结冰,我却因此受了活罪。我从池子里爬起来,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被冷风一吹更是冷到骨子里。身上**的,不由全身都哆嗦起来,左脸的火辣辣跟身上的彻骨寒冷交织在一起,滋味说不出的难受。
看到我狼狈的样子,陈贵人终于志得意满,得意洋洋地大笑起来。她身旁的宫人们也附和着大笑,其他的太监宫女早就被惊动了,却只能在一旁看着,偶尔几个心肠好的也只能看着我露出同情的表情。
忽然一声大喝响起:“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旁边的人群被开出一条路,康熙在侍卫的护拥下走了过来。顿时一片“叩见皇上”的声音,极目所见一片黑压压的人头,跪了一地。
我愣愣地看着他,猛然惊觉自己竟然没有跪拜接驾,急忙挣扎着要起来,他却一眼看到了我,见着我的境况,脸色猛地煞白。
“曦敏,你怎么了?!”他惊叫着,冲了过来,顾不得许多一下子跳进池子里,引得周围之人一片惊呼。
他却不理不顾,径直冲到我面前,也不管冷水湿了衣服,蹲了下来捧起我的脸惊道:“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忽又看见我脸上鲜红的刮痕,立刻震怒道:“怎么回事?!什么人竟敢打你?!”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庞,只觉得恍如隔世,又酸、又涩、委屈、难堪……众多的情绪涌上心头,喉头哽咽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垂下眼帘,摇了摇头。
他一下子把我打横抱起来,走上石地,小六子眼明手快拿来了一件棉袍要给他披上,他看也不看直接就抓过来把我密密裹住,同时紧紧把我抱进怀里。
见我只是低着头不肯说话,他转头怒视着周围大声喝问道:“快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满园子宫女太监,见皇帝龙颜震怒,无不瑟缩。但谁又敢指责皇帝嫔妃的不是?当下只能低着头不敢说话,有些稍微大胆一点的便用眼睛瞟向陈贵人的方向。康熙是个决定聪明的人,哪里还能不明白?当下凌厉的眼光便扫向了一边吓得浑身发软的陈贵人等人。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严厉的声音飘向陈贵人,此刻康熙的脸上已经没有表情,偏偏滔天的愤怒却明明白白笼罩在那人身上。
见到康熙如此宝贝我,陈贵人哪里还不知道自己闯下了滔天大祸,吓得双脚一软就跪在地上,抖抖索索着说:“回……皇上,是她……她犯了规矩,对主子……不敬。”它还想狡辩。
康熙冷笑一声道:“犯了规矩?什么规矩?对主子不敬?怎么不敬?”
陈贵人硬着头皮说道:“她……她打坏了宫里的东西,还……还跟臣妾顶嘴。”
康熙又是一声冷笑道:“打坏了什么?”顺着众人暗示的眼神看到地上碎裂的盆栽,不由冷冷一笑,“当年她砸了养心殿外藩进贡的宝瓶朕也没有责罚过她,何况只不过是一盆小小的盆栽?再说,你说她顶撞你?是真的吗?”
他严厉的眼神扫了周围一圈,看得人人心惊肉跳,旋又对陈贵人身边的宫人们问道:“你们老实说,曦敏有顶撞过她么?”
众人急忙摇头,开玩笑,皇帝的意思再不懂她们就是笨蛋了,别说真的没有,就算有也只能说没有。
康熙勃然大怒,冲着陈贵人喝道:“欺君罔上,你这才是滔天大罪!即日起你废为宫奴,永世不得平反!并且杖责三十,来人啊,给我拖下去,打!!”
陈贵人知道他不过是找个名目给我报仇,况且三十廷杖连个男人都受不了,打在她身上那不是存心要她的命吗?当下吓得魂飞魄散,重重地磕着头,连声哀叫:“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康熙却不理她,径自又问道:“她脸上的耳刮子,谁打的?”
刚才那个打我的宫女自知难以幸免,只能猛磕着头,连声求饶,哭花了脸。
康熙看看我红肿的脸颊,气得脸色发青,怒道:“廷杖五十,给我重重地打!!”
那宫女凄叫一声,软瘫在地上。
我看的心中不忍,轻轻拉了拉康熙的衣服,他忙低下头看着我,关心地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朕马上传太医。”说着便要抱我起来。
我急忙拉住他,轻声说道:“皇上,求皇上放过她们。”
他一愣,随即看了看哭着瑟缩成一团的两个人,满脸不豫。
我苦笑一下,宫里面争风吃醋,动辄死一两个人不算什么,我这还算轻的了。况且以陈贵人身为康熙的嫔妃的身份来说,她的行为其实也没有什么错。何况,若非康熙的宠爱,若非他将我发回乾西,这种事情又怎会发生?于是我轻轻说道:“皇上,今日之事,奴婢也有责任,皇上宽大为怀,就放过她们吧。”
他深深地看着我,眼神一黯,叹了口气道:“好吧,都依你。不过陈贵人廷杖可免,贬为宫奴一事不变。”
他又看了看那宫女,我急忙说道:“她不过听命行事,皇上……”对这个宫女,我是真的不怨。
他看着我,再次妥协道:“好吧,不过仍然要罚,就改成十下吧。”说完再不给我求情的机会,抱着我大步而去,只留下讨回一条性命的陈贵人和那宫女在后面感激涕零,大呼万岁。
第八章 情薄
回到乾清宫,康熙立即召太医给我看病,但我因大冷天的落水,情绪上委屈抑郁不解,结果竟然就病倒了。'爱书者。AiShuZhe。首发'我一向身体还比较好,不轻易生病,但一生气病来就不可收拾,结果这一拖就拖了十多天,一直浑浑噩噩躺在床上发烧。清醒之后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却觉得心里面像是突然放下了很多包袱,轻轻松松的,十分舒坦。
旁人告诉我康熙这几天急坏了,不但要为吴三桂的事情烦心,回来还要担心我的病情。我自是知道此刻吴三桂必然势不可挡,难为了他还有心记挂我的事情,我甜甜地笑着。又说起那天康熙在御花园里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事情,如今已经传遍了宫里宫外,人人都知道了我在康熙心目中的地位,虽然有人在孝庄面前试探地提起,孝庄也是叹了口气,只说了一声“罢了”便闭口不言,可见我身上圣眷的隆重。末了,这个多话的小宫女还羡慕地说了一句:“皇上对你真好。”我听着,淡淡付之一笑。
随着一声“皇上驾到”,康熙大步走了进来。我住在乾清宫的偏殿中。康熙长大了,我不该再与皇帝共处一室,况且康熙有自己的妃子,难不成他们“办事”的时候还要我在旁边守着不成?所以我便搬了出来。好在康熙是懂我的,凡有关后宫嫔妃的事情一律不让我插手,否则我迟早精神崩溃。
见我已经醒了过来坐在床上,他精神大振快步走过来,一面说道:“曦敏,你好些了么?”
我便要下床参加,却被他一手压住,说道:“你的病才刚有些好转,不用多礼了。”说着自己也在床沿坐了下来。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满意地说:“烧退了,这便好了。”
我轻笑道:“多谢皇上关心,奴婢真的好多了。”
他敏感地察觉我神态上的变化,脸上顿时阴沉了许多,呆呆地看着我,许久才涩声说道:“曦敏,你……还在怪朕么?”
我愣了一下,不由笑道:“为什么奴婢要怪皇上?”
他欲言又止,挣扎了一番,终于还是嗫嗫说道:“曦敏,朕……那天是气糊涂了,啊,并不是真的生你的气,就算全天下人都背叛了朕,你也会站在朕的身边,朕是知道的。只是……”
看着他吞吞吐吐,不知道该怎么说好的为难样子,我禁不住发笑,伸手轻轻拂过他的脸,轻轻浅浅地说:“皇上,奴婢明白的,皇上不要自责了。”
我是明白的,真的明白——康熙那不过是迁怒而已。虽然小时候很长一段时间受鳌拜压制,但他少年帝王,十四岁亲政,十六岁便凭借自己的智勇谋略铲除了把握朝廷的权臣将天下置于掌中,几年里勤理政、兴王道,让凋敝的天下很大程度上得到恢复。他要的东西,没有什么要不到的,想做的事情,也没什么做不到的,因此他很自负,真的很自负,充满了少年得志的意气风发。然而那样的自负与自傲却被吴三桂的反叛击得粉碎,当初是他自己力主撤藩,结果令得吴三桂造反更是令他颜面无存,所以他生气,他震怒。但是怒火却没有地方发泄,他迫切需要什么东西来疏解他心中的痛苦,而我,只不过恰巧在他身边,我的事情只不过恰巧撞倒了这个风口浪尖上。他才借题发挥。是真的不恼我,恰恰相反,恐怕正是因为与我心意相通,因为认定了我懂他,了解他真正的心情,才会放心大胆借我来发泄他的怒火吧?这一点我想连他自己也没察觉到。
他轻轻抓住我的手贴在脸颊上,依恋而又愧疚地说:“当天晚上朕就后悔了,但朕……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只能逃避你,不敢去看你,也不敢让你回来,怕在你眼中看到对朕的愤恨……但又想你想得厉害,才会在听说皇祖母召集嫔妃在御花园饮茶以后匆匆赶去,只因那里离乾西近,或者可以看到你。谁知一到那儿就发现你被人欺负,朕早该想到的,宫里面的人会对你做什么……朕该早早把你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