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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的外力约束于人。
有句俗话说的好:做人不自由,自由不为人。
洪文渊闻言笑道:“夫人说的极是,这世上之人哪可能真正自由,俱是身不由己罢了。”
“所以,我才能跟总舵主坐在这里喝茶聊天么。”耿绿琴一边说一边斟了杯茶递过去,虽然是隔夜的凉茶
,但她认为至少礼数上她周全了。
图蒙海有些于心不忍地移开目光,唉,他家主子骨子里就不是个吃亏的主儿啊。他们残羹冷饭,她就一杯
隔夜的凉茶,彼来此来,有借有还。
洪文渊倒是豪爽地拿起喝了一口,还笑说:“好茶。”
“嗯,确实。”耿同学一脸认真,“隔夜的凉茶味道总是与众不同的。”
图蒙海的嘴角忍不住抽了下。
天地会众忍不住朝某人怒目而视,这样轻慢他们总舵主,简直太过分了!
可是,他们也没想想,谁叫他们没送热茶上来么,所以说有因才有果,因果循环,这是定理啊。
“夫人只管安心呆着,只待时间确定,我们便送夫人回去。”这是洪文渊临走时说的话。
“那我就静候佳音。”这是耿绿琴当时的回答。
天地会一行人离开后,耿绿琴又毫无形象地盘腿坐到了图蒙海的跟前。
若是以往中南海保镖同学必定会退后几步保持安全距离,可如今他被捆成个粽子造型,这就实在太过难为
他的行动力了,所以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不着调的主子人来疯似地折腾。
“小图啊,我觉得吧,这事很悬儿。”耿同学一脸煞有其事的表情,很是认真的说。
图蒙海保持着沉默。
耿绿琴一手摸着自己的下巴,一边说:“你想啊,这个时候消息一定还没到京城呢,这个事吧,我虽然很
想把自己真当回事儿,可是说到底我也不过是某四的一个小老婆罢了,那个啥啥分舵主的,手里可握着跟西藏
那边的联络东西呢,就换我这不着调的衡量一下,那也指定舍我自己啊。十四这不定心里磨啥坏招呢,他能把
我扔出来当饵,还有啥不能使的啊,这帮天地会的真没见识。”
图蒙海嘴角抽搐的痕迹已经无法掩饰,主子,您那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什么,是怕自己这人质过得太享受还
是觉得不给十四爷找点事您心理不平衡?
耿同学心里当然不平衡,极不情愿地被人扔出来当饵,还因公负伤,再被人恶意克扣伙食,她这心里能舒
坦吗?她不舒坦了,怎么能让别人舒坦了,这不是她的性格,所以她一定得让大家都跟着不痛快一下她才能舒
坦了。
那啥,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同理,有苦大家都受一下,这才天下大同嘛。
虽然她是搁屋里跟中南海保镖私下说话,但是她绝对相信这话外面的人那听得真真的,先别说人家都有武
功,就没武功,把耳朵贴门上也能听个真切,所以她就是说给外面的人听的。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且说京城这边到底是收到了消息。
收到消息之后,康熙只批示了一句话“汝自行处置即可”。然后,那批示十万火急地又八百里加急奔西宁
去了。
但是李德全眼睁睁看着皇上主子一个人在御书房来回踱了半天,一脸的阴沉。
而同样从宫里得到消息的某四回到府里就把自己书桌上的东西全部扫到了地下去凉快了,那脸阴沉得跟锅
底灰似的,那叫一个黑。
高勿庸在外面伺候着,看着那日光一点点消退,看着星光渐渐明亮,出于爱护主子的心思,抖着自己那颗
战栗的心冲着门里说:“主子,奴才给您拿点茶点进去吧。”
“滚下去。”这是某四的回答。
于是,高勿庸只好摸摸自己的鼻子,认倒霉。
十四竟然让人挟持了她!
这让某四忍不住攥紧了拳头,她一个妇道人家落进天地会那帮反贼手里能有好果子吃吗?
就在某四纠结恼怒的时候,外面传来一个轻柔的声音,“爷在里面吗?”
“回主子,在呢。”
“我给爷送点心来了,你给我通传一声。”
某四的眉头揪紧,年氏这个时候来凑什么热闹?
“年主子,爷这会儿不见外人,您还是先回去吧。”
“我是外人吗?”
高勿庸头皮一凉,急忙说:“奴才这嘴,该打,主子当然不是外人,可是爷吩咐了,不让人打扰。”
“高勿庸。”某四出声了。
“爷。”
“告诉府里的人这两天别来打扰爷。”
“嗻。”
高勿庸转过头看面前的年侧福晋,一脸“您听到了吧”。
小年糕脸色微变,有些委屈地朝紧闭的书房门看了一眼,不甘心地领着丫头走了。
“高勿庸,派人请十三爷过府。”
“嗻。”
没多久,十三就来了,哥俩坐在书房就说开了。
十三听自己四哥把事一说,立时就晓得怎么回事了,他忍不住就宽慰自己哥哥说:“四哥,你呀关心则乱
,小四嫂那是什么人,她那性子是能吃亏的主儿吗?”就那么个生死攸关的当口,都不忘捎带上忠心耿耿的图
蒙海,这就足以说明问题了。图蒙海那可是皇阿玛身边得力的贴身侍卫之一,论身手论头脑都不是一般人可比
的。
某四听自己兄弟这么一说,心里也忍不住微微放松了一下,但眉头仍然是紧锁着,“说到底她毕竟是个妇
道人家。”
十三点头,“这不假,可,四哥,图蒙海不跟着呢吗?”
“那能叫跟吗?”某四忍不住反驳。
“总是一起的吧。”十三换个说法。
某四很不情愿的承认了这点,不过对于某琴当时那说法还是忍不住咬牙切齿了一下,什么叫他死她也不独
活?真是不把他放眼里了,是吧?
“当时那情况,小四嫂能想着把图蒙海捎带上,可见她没真被吓着。”十三这么说的时候自己都忍不住对
远在千里之外的某人崇拜了一下,真是好胆色。
某四的眉眼间明显带了怒气,“那种情况她都能顾虑到图蒙海保护不利的下场,怎么就不能对自己的安全
上点心,边城那么乱,是能随便逛的吗?”
十三心里叹气,没吭声,这事摆明了是老十四他们的主意么,四哥心里也一定很清楚。
“这女人真是不让人省心。”
十三低头偷偷掩饰自己微扬的嘴角,小四嫂这人是能折腾,四哥摊上她这样的也确实头痛。
“四哥,别气了,弟弟想这事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某四点点头,表示自己也是这么想的,“皇阿玛已经让十四全权处理了。”
“那就更不用担心了,人在老十四手上出的事,他不会自打嘴巴落话柄的,小四嫂准能毫毛无伤地回来。
”
124
耿绿琴的人质生涯仍然在继续着,老实说,如果让她选的话,她是实在不想回到爱新觉罗家的那群腹黑堆里去的,天地会这边的人虽然是不太友善,但是她也没打算跟他们一直相看两相厌下去,毛爷爷早就告诉她自力更生的必要性。
有机会就跑,这是必须的。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跑,这是肯定的。
被挟持后的第三天,图蒙海终于用耿绿琴偷偷塞给他的那枚金钗将手上的牛皮筋磨断了,悄悄运气活络了血脉之后,他冲趴在桌上望着自己的主子点点头。
耿绿琴顿时笑眯了眼,直起身子,在窗户上敲了两下,“茶壶没水了。”
“等着。”窗外传来冷淡地回应,然后听到有人离开的声音。
耿绿琴慢条斯理地拿起桌上的茶壶,然后用力砸到紧闭的房门上。
很快,门口的人就打开房门进来了。
图蒙海第一时间扑过去制住了他,“主子,咱们赶紧走。”
一般来说人们都会选择夜晚出逃,可是,耿绿琴却不以为然,她觉得白天才是逃走的最佳时机,人们的惯性思维会让他们在某些失了警惕,就像现在。
夜晚虽有夜色的掩饰,但是没有白日的喧闹也没有熙攘的人群,目标反而变得太过明显。
如耿绿琴所想,他们这边一有动静,院子里果然就有了反应,不过图蒙海中南海保镖的身手毕竟不是吹起来的,那是实打实的功夫,所以他们仍然以最快的速度没入了人流。
天地会选的地方处在闹市,这样方便他们藏匿,可是,却也方便了耿绿琴二人的逃脱。
事情总是有两面性,有利必然便有弊,没得回避。
当图蒙海护着耿绿琴到西宁府衙的时候,知府恨不得立时去给佛祖上一柱香,感谢他老人家的慈悲救世。
而天地会的人当然也料得到他们会到府衙救助,所以自然会试图再次挟持。
而图蒙海自然不会再给他们这样的机会,他跟知府用疑兵之计瞒天过海,在知府大张旗鼓派人护送一乘软轿的时候,他则护着主子骑了两匹快马飞驰出城直奔军营。
耿绿琴的安全回归,惹得春喜好一阵哭。
在春喜抽抽噎噎的激动中,随军太医也帮耿绿琴重新上药包扎好了伤口。
太医退出去后,十四等人便进来了。
“春喜,奉茶。”
“嗻。”春喜红着眼睛下去沏茶。
“几位爷,请坐。”耿绿琴很得体地微笑。
此时的耿绿琴已经换过衣物,除了脖子上那圈碍眼的纱布外,好得跟没事时一模一样,被人挟持了三天,好像丝毫没能影响她什么。
几位爷互相看看,从彼此的眼中看到的均是“佩服”二字。
“这几日让你受苦了。”十四如是说。
“让几位爷担心奴婢真是过意不去,其实,奴婢没受什么苦。”耿绿琴微笑,“人质这活儿,只要配合得当,是可以过得很舒服的。”
众人囧了。
他们估计也就眼前这位主儿能说出这样不可思议得万分理所当然的话了。
“没事就好。”十四有些讪讪地说。
“奴婢这几日休息不是很好,如果几位爷没别的事的话,奴婢想歇息了。”
“你歇息吧,我们这就走。”
几个人走得很干脆。
在他们走了之后,春喜忍不住说道:“主子,您以前不会这样的。”有点不给这几位爷面子啊。
耿绿琴淡淡地说了句,“以前主子我还没被人挟持呢。”
春喜消声了。
图蒙海嘴角微掀,心知主子这是生气呢。不过,主子生气那也是正常的。
“春喜,准备热水,我要洗澡。”
“嗻。”
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耿同学就抱着被子跟周公约会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耿绿琴就安安分分老老实实地待在自己的帐子里养伤,对其他事一概不闻不问。
管他什么打战也好,天地会也罢,总之,她自动屏蔽。
耿同学的平安消息传回京城,康熙说了句:“果然是福星高照的人,遇事总是能化险为夷。”那老住持说的没错,这丫头就是个福泽深厚的。
十三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