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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她心生恐惧,钳制着她的手便松开了,一回身,一个英挺俊雅的男人正兴味的盯着她。和尹长卿同样狭长的眸子里,却寒意森然,有些阴测测的。
“你是谁?你要做什么!”素涵警惕的朝着假山出口的方向微挪了下步子,但目光仍旧锁定在男子的脸上,不敢轻易错开。
男人笑得玩味:“你便是我大哥在外头寻的女人?倒是有几分味道。”他笑起来的时候,像吐着信子的蛇,就连声音也有些沙哑低沉。
“你是……尹长卿的弟弟?”
他歪歪头,脸色诡异:“我叫尹长恒,从血缘上讲,的确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呵呵,但是,那个孽障早就不是尹家的人了。尹长恒瞧素涵一脸不明所以,面上笑的更加阴森了。“对了,我忘记了,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呢。稀里糊涂的跟了我大哥这么多年,却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当做棋子,你也真是个可怜的蠢女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人对尹长卿似不怀好意,素涵听着他的话,心里便持了几分质疑。
尹长恒放低了声音,引诱着,暗示道:“女人,你真的以为,凭你那一间小小的田家,便能困住尹府的嫡长子么?”他嗤笑,“尹长卿不过是想借入赘之名来与尹家断绝罢了。他自己做下的孽那么多,留在旬州,岂不是白白等着被人报复?不如索性便躲进一个小乡村里,苟且偷生!呵呵,话又说回来,若不是他入了赘,父亲还真舍不得把他最心爱的孩子给除名在宗谱之外呢。尹长卿啊,是真的恨绝了尹家,才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与尹家划清界限……”
素涵不可置信。原来,含芷说的那个嫡子,正是尹长卿。可当年尹长卿几度差点病死在上华村里,其间又与昊儿百般苦楚的熬了这么多年,这一切的一切,怎么会是故意为之?
尹长恒见素涵并不言语,也没露出如他预想中的惊慌失措的神态,不由得心下诧异,好奇心亦顿起。
“上次去瞧尹长卿,见他似很在意你,我就一直新奇着,想着你会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今日一见,倒果然不像别的女子那般,令人乏味……”尹长恒说着,身子越来越靠近素涵。
六十二章 真相大白
素涵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发簪磕在假山石上;引来一声脆响。
尹长恒的眸子里,闪着莫名兴奋的光:“女人,你说;我若是要了你;尹长卿会是何表情呢?他,可会为你动容?还是依旧一副淡淡然的样子;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一般?”
“你……很恨尹长卿?为什么?”素涵后背贴着假山,呼吸因为紧张而有些散乱。想要开口唤人;可心里对真相的渴求;占了首位。
尹长恒瞳孔微缩,笑的却惨淡;他凶狠的盯着素涵;仿佛素涵便是那十恶不赦的仇人:“当年,我娘惨死,便是拜尹长卿所赐。他先毁尹家,后杀我娘亲……呵呵,女人,你想象不到吧,他那副只读圣贤书的正人君子面孔之下,藏着的,却是一张邪佞小人之心!”
“我听说……尹家的某个姨娘害死了主母,而嫡长子为母报仇,所以才手刃了那小妾……”
“胡说!”尹长恒愤然,“我才不信娘亲会做出这种事,一定是尹长卿为了避人口舌,才如此恶意诬陷我娘……”
“够了!”
一声冷喝打断了尹长恒与素涵的对话,素涵听着忽然传来的熟悉嗓音,一颗悬着的心,放下了。瘫靠在假山石上,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衣裳的后襟,竟微微湿了。
怒火中烧的尹长恒根本就没发觉来人的脚步声,兀地转头望着假山的入口,冷哼一声,向后退了两步。
尹长卿扫了一眼素涵,只见她脸色微白,头顶的发簪亦有些凌乱,当是时,便面似冰霜,眸光沉沉。
——碰。
但听碰的一声,却是尹长卿一拳打在了尹长恒的面上。
这一拳下手狠极,拳头擦在了尹长恒的嘴角上,他的唇边立即磨出了殷红的痕迹。
尹长卿冷然而立,并不语,可周身寒意赫然,让人无法直视。他抬手,击了击掌,随即,入口处窜进来两个黑衣的男子,一左一右,立时扣住了尹长恒。
尹长恒手捂着脸颊,还未能从疼痛中缓解过来,就恼火的仰头怒瞪尹长卿:“放开我!好你个尹长卿,刚一回旬州,这些个狗腿子,便又回到你身边来卖命了,动作倒是麻利!你又想做什么?在这个节骨眼赶回旬州,你的目的究竟何在?!”
尹长卿一摆手:“把他给我拖下去,关进宗祠,闭门思过。”
“是,大少爷。”
黑衣人应了声是,手上发力,制止住尹长恒的挣扎,拽着他的胳膊,便要将人拖出假山。尹长恒抵死挣扎,可他毕竟没有功夫在身,很快就被黑衣人带了出去。即使人被压制着,尹长恒嘴巴里的恶声咒骂却并没有停止,一声声,几近癫狂。
假山里余音尚且缠绕,尹长卿却一把将素涵拉入怀里,紧紧拥住她,不再松手。
“没事吧?”他问。
素涵埋头在他的怀里,略呼了口气:“没什么事,我们刚讲一会儿,你便来了。方才,是我自己不小心,发饰磕在了石头上。”
尹长卿抬起身子,但一手仍旧搂着素涵的腰际,仔仔细细的为她理好碎发,又扶正了珠钗,才执起素涵的手,温声安慰着:“我的弟弟品行无德,让你受委屈了。”
素涵垂首听着这话,不久前的惊吓和恼怒去了一半,可满心挂念着尹家过去的纠葛,面上便怎么也无法晴朗起来,因为刚才出了汗,这会儿放松□子来,不觉就打了个寒战。
尹长卿瞧素涵埋首不言,脸色苍白,似受了极大的委屈,本就柔弱的身子,还发着抖,旋即心中一窒,素来淡漠的脸上亦染上了心疼之色。
“素涵……”他唤着,忽地有些笨拙,不知何才能哄好一个似在啜泣的女子,“你莫不作声……”尽管尹长卿性子淡然、心思玲珑,可到底是个读书人,而这一辈子,又未曾和素涵以外的女子深入相处过,关键时,竟像个懵懂少年,不明怎么开口。
“长卿……”素涵一声压抑着的沙哑低唤,彻底让尹长卿心中泛起了疼。他暗中着急,怜惜的抚上她的脸庞:“是我不好,我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亭子外头……是我思虑不周了,你、你别哭……”
这般口语不清,哪像一贯随意平淡的尹长卿。素涵抬起头,不明所以的:“哭?”知尹长卿是瞎着急了,可当那张写满了担忧的俊脸映入眼帘后,素涵还是不禁心下一暖,颊边慢慢浮出了浅红。
尹长卿一愣,尴尬的别开眼去。轻嗑下,以掩饰自己刚刚的慌乱:“你没事,便好……”
一时间,小小的假山里,寂静无声。然而,两人相拥着所带来的温度,却骤增。
“长卿,我大概明白,有些事,你不愿告诉我。可我们已是夫妻,彼此之间,哪能总这么藏着掖着。不管你过去是什么人、做过什么事,我们都是一家人,我……自会站在你这一边。”脑海里乱糟糟的划过别人的各种闲言碎语,然而最终,素涵还是这样决定道。
“素涵……”
“还是说,你信不过我?”素涵昂起头,以自己的目光牢牢锁住尹长卿的眼。尹长恒的“棋子”二字,实是让她心如被针扎,瞬时便刺痛了一下。自到了旬州,她就晓得了,尹长卿出身高,家势也厚实,窝在上华村那种地方六七年,必是内有蹊跷。她不愿怀疑尹长卿对她的情意,可种种疑惑还是扰得她很是不安。
尹长卿静静的望着素涵愈发变得秀美的脸孔,被她的一番话所感动,内心深处,倏地有些释怀,他像对待什么珍宝一样,以手指尖轻抚过素涵的眉眼,漆黑的双眸里暗藏动容,道:“我总觉得,知道多了,反而对你不好。所以,才不愿把过往的事情透露给你。只想着,总归一切事情都快要了了,不如便等结束后,再一一与你细说。”
素涵握住他的手,声音有些发颤:“长卿,你弟弟的娘亲,真的是被你所杀吗?”
尹长卿稍稍沉默了片刻,后才道:“……所有人都以为,我因着要为母报仇,所以才下手毁了尹家,杀了姨娘。”他说到此,竟是笑了,只不过笑容略带涩意,“但这内里的渊源,却说来话长了。当年,那姨娘的确害死了我的母亲,我对她,亦是心有恨意,可是,她的死,却并非为我所害。”
素涵闻言,松了一口气:“那她是怎么死的?”
“素涵,当今这朝廷,内有两派势力,一派以皇帝为首,一派以康王为首。这两股势力相互角逐多年,均意在皇位。”
素涵虽不明白尹长卿怎的突然讲起了朝中的事情,但还是点了点头,听得认真。
“尹家虽是外放的官,但世代簪缨,声望极佳,便成了两股势力争相拉拢的目标。自古帝王之争,成王败寇,若是一不留神,便会牵连全族。我当年几次劝谏父亲,要他置身事外,明哲保身,可父亲为康王党的利益所引诱,竟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跻身这场暗斗。”
素涵想起在亭外,尹父一脸痴狂的大叫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尹家空有名望,但手里却没什么实权,父亲他自来爱面子,亦对权利之事甚为执着,这才被迷惑了心智,偏执的不听人言。我曾几次长跪在他门外,央求父亲以家族为大,切不可莽撞行事。可每每,都被他痛责回来。素涵,这权位之争,岂是小事,一不留神,那便是九族问斩。我无法,只得暗中联络那些和我抱着同样观点的亲族长辈,然后,我背着父亲,转移尹家的资产,明面上做出了中空尹家的假象。”尹长卿说到这里,面露痛楚。
素涵闻此不禁稍稍感慨,不管是哪个世界的历史里,龙椅,都是血染的无异。对最终的败寇来说,九族问斩,或许已是福泽。
“为避免康王党疑心,我便打着为母报仇的名义,做着这一切。尹家正逢变数,我虽恨那姨娘,可总归,还是暂且把个人恩怨放在了一旁,只想给那姨娘下了假死药,做个样子便好,其余的帐,往后慢慢再算。”尹长卿摇头一笑,眼中凛冽,“也许是报应,当年,尹长恒心中怨恨我搞垮了尹家,便帮着康王党,欲毒害我,而那毒药,最后却误入了我灌给那姨娘的药碗里……”
素涵心惊:“这么说来,是尹长恒自己杀了自己的娘亲?!”
尹长卿叹了口气,皱眉道:“正是。我恨那姨娘,但长恒毕竟是尹家的骨血,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与其让他知道真相,不如,就让他恨我罢。”他神色复杂,有痛苦,有纠结。
“长卿,你怎么这么傻,就算是为了你的弟弟,你也不至于自己背负起这一切吧?更何况,尹长恒他都能下手毒害你,想来也根本就没有拿你当兄长,你何苦……”素涵兀自为尹长卿鸣不平道。然而,蹙眉对上那双清润的眼后,她居然没法再继续讲下去。
尹长卿看着素涵为他心疼的模样,脸上终是带上了笑意:“罢了,素涵。我是这个家的嫡长子,拂照几个弟弟,本就是我的责任。”
作者有话要说:简而言之,就是一个眼高手低的理想主义者老爹,为了权力和名誉,不怕死的想要去搅和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