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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慕橙被他这般讥讽,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露出一抹倾国倾城的笑,刻意压低声音,沙哑了声线,平添几分魅惑,“范公公啊,这你就不懂了!这世上除掉敌人的手段很多,然而能够不用自己出手却是最高明的一招!”
“呵呵,娘娘好智慧,这般计谋都被你想出来了!”孟楚凡不由多看了春慕橙一眼,这个女人比起在南蛮国时多了几分憔悴,可更多的却是杀伐的手段,令人不敢小觑。
这难道才是真正的她?过去那个只知道得到男人喜爱的她其实只是一种伪装?而华夏朝的皇宫内院,却让她生出了更多的心思不成?
当然,这些都不过是孟楚凡的想法,而非事实!
春慕橙也并非从一开始就是这样,一切都是环境所逼,只是她的心思扭曲,令人无语。
“好了,接下来的事还多着呢,我要确保那一天韩行睿一定会出现在现场!”春慕橙收敛心思,冷冷地说。
“这个倒是不好办,华夏朝负责行刑的是大理寺的人吧!”孟楚凡摸了摸下巴,蹙起了眉头。
春慕橙蹙起秀气的眉头,又蓦地松开,“这件事我自有办法,你只要办好接下来的事,并且带着她尽快离开华夏朝就好!”
说完,春慕橙转身离去,孟楚凡看着她纤细苗条的背影,勾唇浅笑,“颜姬,其实你没有你想象得恨她,否则你会让我杀了她,而不是带走她!”
春慕橙浑身一颤,加快了脚步。
232离间
春慕橙匆匆回到雪嫣宫,下了早朝的龙腾跃已经坐在了大殿之中,心平气和地打量着雪嫣宫的一切摆设。大殿之中,丝毫不显奢华富贵之气,却多了几分书香之气,令龙腾跃有些诧异。
要说龙腾跃如今五十好几,在女人方面注重的已经不是美貌,而是才华和性格了。
在他心上最重要的妃子自然是齐芳菲,然而后宫专宠对于齐芳菲来说实在是不小的威胁,因而一个月时间内,龙腾跃基本上还是做到了雨露均沾。
春慕橙是一个奇特的女人,若说龙腾跃将春慕锦当做晚辈,那将春慕橙就当做了知己。
说也奇怪,从最初怀疑春慕橙到后来被春慕橙的才华所吸引,龙腾跃对于她并没有任何亵渎的意思,大概是阅人无数,这春慕橙看似妖媚无双,实则心中有着令人难以想象的苦。
当然,龙腾跃不可能因为她心中的苦而高看她,甚至因为春慕橙是孟城的宠姬而不愿意要了她,只是这个女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个难得的才女,故而龙腾跃总爱到雪嫣宫来和他下下棋,作作画,到也十分悠然自得。
“皇上,臣妾不知您来了,还请责罚!”春慕橙匆匆进了宫殿,跪在龙腾跃面前行礼,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起来吧,朕就是过来看看!”龙腾跃扶起春慕橙,打量着春慕橙今日的装扮,比前些日子多了几分清丽,姣好的面容上透着些许清纯,却让他心头一荡。
“皇上,您累了吧,臣妾给您捏捏吧!”春慕橙冲龙腾跃笑了笑,她心里一直暗恨,外人看到的都是龙腾跃对她的宠爱,然而龙腾跃到现在都还是不愿意碰她,令她心慌不已,看来龙腾跃还不相信她。
春慕橙当然不愿意被一个大了自己多少岁的中年男人碰,然而她心里始终悬着一把剑,若是龙腾跃始终不愿意碰她,这件事迟早要被其他人知道,她该如何立足于后宫?
龙腾跃点点头,慵懒地靠在软榻之上,任由春慕橙一双纤弱地手为自己轻轻捏着,那柔若无骨地触感令他心头越发舒服起来。
蓦地,龙腾跃伸出右手按住了春慕橙的右手,叹了一声,“好了,不用按了!”
春慕橙轻轻应了一声,目光温和地看着俊眉紧蹙的龙腾跃,轻声询问,“皇上,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不如给臣妾说说,臣妾也好替皇上分忧!”
“哎,这些事你们妇道人家怎么明白?”龙腾跃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春慕橙赶紧凑上去轻轻为他按着。
“皇上,臣妾虽然是妇道人家,却也知道皇上的辛苦!臣妾不敢说能够为皇上分忧,但是却愿意做皇上倾诉的对象,兴许,皇上说了心情就会好了呢!”春慕橙早就派人打听过了,今天早朝的事就是关于处决韩正峰的事。
这件事当初交给大理寺去办,后天负责行刑的自然就是大理寺卿封郁庭,然而龙腾跃始终有着隐忧,那韩正峰是韩启华的大儿子,韩启华这么多年十分溺爱这个儿子,如今给韩正峰判了死刑,韩启华会有什么反应?太子那里又会有什么反应?
龙腾跃最讨厌的就是结党营私,这些年来太子做事情越来越荒唐,尤其是去年冬天三皇子龙御民死了之后,太子党越发嚣张!龙腾跃如今身体很好,自然不愿意看到太子党独大,因而又多次夸奖龙御维,四皇子党渐渐冒出头来。随即,他不断打压太子党,之前已经处置了好几人了,只不过那几个人都没有韩启华这么重要,不知道那一天会不会出事?
春慕橙见龙腾跃不愿意说,只是轻轻一笑,柔声地说,“其实皇上不说,臣妾也知道皇上是为了什么忧心!”
“哦?你说说是什么?”龙腾跃猛地张开双眼,有趣地扬了扬眉。
“一定是后天的事吧!”春慕橙轻轻一笑,“皇上是担忧那一天会不会出现其他状况!”
龙腾跃眼眸一黯,犀利地盯着春慕橙,春慕橙却只是淡淡一笑,温温柔柔的,完全看不出有多余的想法。
“哦?那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对策?”龙腾跃随口一问,并没有真的要春慕橙给出回答。
春慕橙柔柔一笑,歪着脑袋,轻轻地说,“这件事好办啊!皇上担心会有人在那一天闹事,不过臣妾想闹事的只怕就是韩家人吧,最多也就是和韩家关系较好的人了!”
春慕橙聪明的没有说出太子龙御世的名字,只是暗中隐含了那个意思,但是龙腾跃和她都是十分清楚的。
“其实呢,若是那一天的守卫正好是韩家人就不会有事了啊!”春慕橙抿嘴一笑,“韩大少爷虽然是翰林院的清贵,然而臣妾窃以为如今的韩家更需要韩大将军那类的人物吧!韩大将军如今没有实权,若是得到赏识,一定会死心塌地吧!”
这是春慕橙在试探龙腾跃对韩行睿的看法,同样也是在隐晦地告诉龙腾跃,韩行睿此人不可用,无论如何他都是韩家人,是韩启华的三儿子!任由你再怎么信任、重用于他,他也是韩家人,和韩家的利益挂钩。
龙腾跃眼中闪过些许疑惑,表面不动声色,却已经将春慕橙的这句话记在了心里。
“皇上不妨让韩大将军负责押送韩大少爷吧,同时也可以看看韩大将军对皇上是否效忠!”春慕橙目光露出几分得意,声音却始终柔柔的,令人听不出其中隐藏的深意。
“闭嘴,这前朝之事可是你一个后宫嫔妃可以恣意胡说的?”龙腾跃猛地冷哼一声,起身大步离去,留下一个冰冷的背影。
春慕橙静静地站在那里,福了福身,“恭送皇上!”
直到龙腾跃离开大殿,春慕橙才缓缓站直了身,唇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咬着牙轻轻笑着,“春慕锦啊春慕锦,你终于要尝到我当年的感受了,你就不用太感激我了!”
说着说着,两行泪缓缓从春慕橙眼角落了下来……
233劫囚当日
烈日当头,旌旗挥挥。京城的午门菜市口,空出好大一块空地,站满了拿着长刀长枪的士兵。
高台之上,摆着三张桌子,封郁庭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官袍,目光冷峻地坐在正中央的位置,眼观鼻鼻观心。
下面,高大壮硕的刽子手磨刀霍霍,偶尔露出一抹龇牙咧嘴的笑,咧开血盆大口,笑得格外渗人。
四周全是百姓,他们一个个挥汗如雨,这时虽是春季,但烈日炎炎之下,依旧热得不可思议,看着那刽子手手上发亮的大刀,人们有的心惊胆战,有的幸灾乐祸,有的兴趣十足……
“哎,今儿这里要砍谁的脑袋啊?怎么阵势这么大?”人群之中有人问。
“这你都不知道啊?就是韩家那个不成器的韩正峰啊,他竟然杀了天机老人啊……”有人惊骇地回答。
“什么?天机老人不是他的恩师么?当年韩正峰被天机老人带离京城时,那可是极其轰动的事啊!”另一个人惊呼。
“谁说不是呢?天机老人可是我们华夏朝的大恩人呢,当年若没有他,如今哪儿来的安稳日子?哎……这连自己的恩师都要杀,果真是罪大恶极,活该,活该!”人们摇头晃脑,大叹人心不古,拉长了脖子朝人群最末端看去,等待着囚车被押送过来,他们正想着要把家里的臭鸡蛋烂菜叶全部砸在那个没有人性的家伙身上。
韩行睿面无表情地押送着囚车,看着被铁锁坐在囚车内的韩正峰,没有丝毫幸灾乐祸,只觉得一阵悲凉。
韩正峰目光凶狠地看着韩行睿,咬牙切齿地冷笑,“韩行睿,你不得好死!我是你大哥,我是你大哥……”
说着,伸出一双污浊肮脏的手去抓韩行睿的胳膊,韩行睿离他不远不近,面色始终冷沉。
“你要救我,听见没有?你要救我,我是你大哥,我是你大哥啊……”骄阳照在头顶,韩正峰却觉得浑身发冷,他不过是杀了一个自以为是的老头,凭什么要处死他?他多么无辜?多么可怜?
越想越憋屈,韩正峰目光凶恶地盯着韩行睿,“你快点救我,你必须救我,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听见没有啊?”
韩行睿心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转过头看向头发蓬乱、一脸污渍的韩正峰,蹙起眉头,“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当年你杀人的时候,为什么没想过放过天机老人呢?你买通杀手杀我和锦儿的时候,可曾想过你是我大哥?”
“呸……”韩正峰吐了一口口水,目光凶狠地盯着韩行睿,眼中的恶毒犹如山林中的狼,阴鸷而凶残,仿若一不小心就要被他咬断了脖子。
“春慕锦本来该是我的女人,她是我的!”韩正峰压低了声音,犹如鬼魅,“你算什么东西?不就是在军营里呆了几年嘛,混得人模人样了,我才该……”
“韩正峰,你够了吧?”韩行睿猛地厉喝一声,目光冰冷犹如利剑,似乎下一刻就要刺穿了韩正峰的胸膛,“你看看你这两年来所做的事,一无所成!爹因为你们母子两被削去平乐侯的称号,贬去山东做个小官吏,如今简直就是满朝文武的笑柄,你还坐着什么白日梦?可笑之极!”
“啊……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韩正峰已然疯狂,他双眼赤红,略微突出,犹如失去理性的野兽在不断咆哮,嘶叫……
然而,他们的队伍已经来到了人群之中,沿着长长的街道,两旁站着数不清的百姓,他们举起手中的东西,不断朝囚车砸来,韩正峰目光凶狠地扫过人群,然而却震慑不了任何一个人,他们已经口中咒骂着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更是骂骂咧咧。
“哈哈哈哈,韩行睿,春慕锦是我的,春慕锦是我的……”韩正峰已经疯狂了,在牢狱之中的这些日子里,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他没有娶林雅儿,娶得是春慕锦,可那是的春慕锦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