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从侧面看去,此人年岁大约三十左右,略有小须,面部却是整洁非常。风吹起他的披风,里面居然是月白儒雅长衫……好一个翩翩剑客。
☆、何曾有相负
突如其来的情势大逆转,使得那带头的汉子火冒三丈,直接抖着手里的大刀喊道:“你又是孽道上的!别妨碍大爷办正事!”
身着灰色披风的剑客依是风度翩翩,朗朗诵道:“十步杀一人,千里……”
听到这熟悉的诗句,我震惊了!这位站在我身边的文雅大叔,莫非是传说中的……崇拜之情持续累积,还未来得及喊出他的名字,就见一袭白衣突入视线。
只见来者风姿若雪傲,单手执冰刺,身法极快。几道白光纵横交错之后,七名草莽汉子竟同时倒地!颈上的致命伤,不偏不倚,全在同一处!干净利落,完全没有多余的痕迹。如此手法,我仅见过一次。
转瞬之间,那人已移步到我面前:“苏苏,跟我走!”
“雪放?”一种莫名的抗拒涌上心头,我缓缓躲到那剑客身后。
剑客竟是洋洋散散地把剑撤到一边,然后转身摊手问我:“你认识她?”
我对这名剑客的警觉性感到无语,根本就跟传说中的不一样!也许,野史就是野史,跟正史一样,半真半假。待他回过神,我已在雪放手上。
“喂!快放开她!”剑客又拿剑指着雪放,造型是各种不专业。不过,这种印象很快烟消云散。他的剑法看似随意,却是招招凌厉,不到最后关头,绝不显露其真正用意。果真是个高手!
面对这毫无章法的剑术,雪放一时难以招架,拉着我连连后退。对方攻势密集,逼得雪放无暇施放功法。眼看剑客就要将我夺去,雪放眼眉一挑,邪魅地说出一句话,剑客的攻击竟戛然而止:“云起山庄的事,你最好少管!”
“云起山庄!”剑客愕然,立即收起长剑,“既是如此,在下告辞。”
我傻眼了,忍不住吼道:“拜托,你有点气节好不好!不就是云起山庄,有什么好怕的!”不论我说什么,剑客已是一去不复返。我对雪放冷漠非常:“我不会跟你走的,也不会回到那个人身边。别白费心机,放了我吧。”
“你就如此恨庄主?”
“是。”
雪放狠狠拧着我的双肩,瞳孔深处的火焰,如是吞噬:“所有人都可以恨他,唯独你,苏小阙,没有资格!”
“为什么我没有资格!不就是因为他救过我吗!”只要提到他,我便无法冷静,想要他离开我的全部意识,但他的一切早已在我心底根深蒂固,“之前在江州,我不是也救过他吗?一来一回,算是扯平了吧!”
“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雪放不想再与我争辩,于是封了我的哑,带我返回宣州城。
似乎又服下一碗药,我又是沉睡多时,等我醒来,雪放已候在榻旁。她神情复杂且有些无可奈何:“本来这些话不该对你说,但是若我不说,对你、对庄主,都是不公平的。”
“请说重点。”我还在气头上,何况雪放说的是容珞的事。
雪放望着我的不屑,一声叹息:“整件事的确是庄主计划的。让袭阳起疑,回师门报信,想让御天门来助桐山,背上维护钦犯的罪名。不料,清玄谨慎,并未遣弟子随袭阳而来。因此,庄主在官兵来袭之际发密函给御天门,岂料又被那叛徒小天暗中焚毁。庄主的本意是一箭双雕,若是武林正派与朝廷结怨,我云起山庄便可坐收渔翁之利。哼,谁知道那陇离身为君侍,居然出卖了我们!”
听到这里,我窃笑道:“呵呵,这就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
“好在庄主未雨绸缪,早就安排我与忠心之士日夜守在桐山。”雪放装作没听见,继续说,“陇离将庄主的计划告知朝廷,结果便发生那日之事,朝廷要将庄主灭口。还好我及时出现,趁乱放走他,要不后果不堪设想。事后,云起山庄庄主之位由陇离取而代之,当了朝廷的走狗。我与旧部自然要助庄主夺回一切!”
“你们的宏图大业与我何干?”我不以为然,翻个身准备接着睡。
“这只是表面上的事,你那么聪明,也许早该猜到。”雪放坐到我身边,说话的语气忽然平缓,“那支能够穿透‘封岳壁’的箭是陇离放的,本就是要射中庄主,因为他很清楚庄主对你的心思。这一点,庄主也明白。即使知道射中你也只是轻伤,依然是舍不得,硬是冒着生命危险,自愿投入圈套,只为保你毫发无伤!”
“他……”我背对着雪放,努力克制自己的声音,甚至用手捂住。
“他很傻,对吗?”雪放仍是听到我的轻叹,“你以为那人迹罕至的溪谷会有人来砍柴吗?是庄主知道你不愿意回云起山庄,才令我唤来附近村落的人。”她不让我有丝毫喘息的机会,语不间断,“还有,你说庄主放火烧了整个村子。你错了,火是我放的!其实那天,庄主一直跟着你到镇上,也只比你早一步回到村子。他到的时候,村子已经被我烧了。”
“那他为什么……”我已在哽咽,无法完整地说完一句话。我的心如被荆棘勒住,疼痛随着续流遍全身。我真的是什么也不懂!我恨他?我真的了解什么是恨吗?的确,我没有资格,我是没有资格喜欢他,一切都没有改变。
雪放捏起我的下巴,看着眼泪滴滴落下:“你哭了?不觉得很虚伪吗!庄主是知道以后的日子太危险,才希望你别对他放太多感情!那又如何?他不是一样想着要确保你的安全,让你留在宣州!”她忽而啼笑皆非,“庄主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他行事一向果断、疾如闪电,如今竟为了你这样一个女人,变得犹豫、瞻前顾后!”
“他……在哪里?”我突然见他,哪怕偷偷看他一眼,“他现在在哪儿?”
“长安。”雪放毫无隐瞒,“你想去找他吗?劝你还是算了!”
“他去做什么!”我隐隐有些不安,以他的处境,绝对不能前往帝王之都。
“自是带着那韦云笙去邀功了。”雪放如实回答,站起身往外走,“接下来的事,你就不用管了,乖乖留在这里就好。”
我如何能安心留在这里,因为我担心:“他……他会死的!”
“寸心噬,是吗?”雪放的语气似乎不在意,“你若是了解他,就不该说这话!不管是寸心噬还是其他的……他都不会在乎!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他!”说完,她拉开房门就要离去。
“慢着!”我心里还有其他疑问,“其他人……怎么样了?”
“到这个时候,你还关心其他人!”雪放说得很讽刺,“我就说你虚伪,什么眼泪,什么担忧,全是假的!才这么一会儿,你就想别的男人了!”
“请你告诉我,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友情与爱情,孰轻孰重,我是不知道,至少对我而言,他们都是很重要的人。
到最后,雪放还是告诉了我:“袭阳技不如人,受了重伤,不过,那矮个子把他救走了。”
“一米七?”我对陆川生的自保和逃命能力还是认可的,于是稍有放心。
“我走了。”雪放走出房间,准备扣上房门。
“谢谢。”我觉得自己理当道谢,如果不是她说出真相,我可能就会带着恨意过一辈子,也可能错过一个人,“谢谢你告诉我。”雪放没有回应,关门便走。
长安,温柔华贵的长安,我想要去往那里。还不知该如何启程,就想象着重逢的场景。本已无颜见他,但他为我选择了孤独,选择了独自承受,我很难再为自卑找寻任何借口。所以,我真的很想见到他,想在他面前安定,想在他面前尽情流泪,想在他面前说一句:“对不起。”
☆、伺机离宣城
那日以后,雪放在醉红拢翠阁留下,顺便住在我隔壁的房间,日夜监视。秦娘很少再出现,倒是小月仍是天天给我送药。这几日,我已渐生无望之感,不知容珞是否到了长安,也不知袭阳与陆川生下落如何。
临近午时,小月照常为我送药,但我见她神色有异。进门前后皆是左顾右盼,待把汤药送到面前,我才发觉今天的药味不如往日浓烈,接过而饮下,彻底肯定了汤药的异常:“小月,这药怎么……”
小月又朝门外看去,确定无人附耳,这才轻声对我说:“小姐,是我把药给换了。这药的气味跟之前的差不多,他们应该不会起疑。”
“小月,你……”我不敢相信这世上竟然有如此有情有义之人,我与她交情非深,若要说情谊,也是这副身体从前的主人留下的,“你上次偷送布条给我,这回又是换药,要是被秦娘或者雪放发现,你会没命的!”
“没关系的。”小月笑着摇头,跪坐着握紧我的手,“小姐,你一直对小月很好,小月的命都是你的。何况小月知道,小姐喜欢容先生。而且,那天雪放姑娘与小姐的对话,小月也都听见了。”
我该如何回答?对她好的人,并不是我,而是之前的苏小阙:“小月,你听着,我不是……”还未说完,小月便将我的话打断。
“小姐要去长安找容先生。”小月的眼睛水灵而清澈,竟是单纯的真诚,只看着我,“小月一定会帮小姐的。五天,只要五天。”
“小月,你听我说。”我不想要任何人为我牺牲,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人陷入险境。若说容珞救我是因为在乎,那小月的付出又算是什么?她是为了谁?我并不是她要维护的那个人,“如果……我不是你的小姐,你会怎么样?”
“小姐就是小姐呀。”小月奠真是无法理解我话中含义。
“我是说,我不是以前的苏小阙,你明白吗?”
“我明白。”小月认真点头,“虽然那天以后,小姐像是变了个人,但还是小姐呀,是我从小就很喜欢的小姐呀。”
“我……我不是……”瞬间觉得自己是个骗子,却无从解释。
“小姐别再想了,先歇着吧。”小月松开我的手,收拾好药碗,走到门口,回过头对我一笑,是一种真实的温婉。
愧疚与不安延续到第遂夜里,体力已恢复正常的我正要睡下,以准备明天的事。在我吹灭烛火的一瞬,房门被打开:“小姐,是我。”
“小月!”我连忙取出火折子,打算点亮蜡烛,却被小月按住。
“小姐,别动!”小月忽然塞给我一个包袱,“快把里面的衣服换上。”
“怎么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小月就开始解我衣带。
她飞快从包里抽出鲜艳的胡人衣裙,有条不紊地帮我穿上,一边说道:“刚才曹参军派人来接我过府,还要我穿上这身衣服。小姐,待会儿你就穿着这身衣服出去,再加上我的纱笠,不会有人怀疑的,这样你就能离开了。”
偷梁换柱?未免也玩得太大。且不说雪放来查房就会使计划败露,即使我随车马出了城,那我又该如何从那个姓曹的那边逃脱呢?
小月看出我的担忧:“小姐放心,我已经打点好了,小姐只管上车便是。”
“小月……”
“嗯?”
我说不出一句话,只能拥住小月,重复呢喃着:“谢谢。”
“小月,你这死丫头跑哪儿去了!给老娘出来!”秦娘的叫喊从楼下传来。
小月推门出去,倚着栏杆朝下喊去:“我在这儿呢!马上就来!“
“你这丫头怎么还没换衣服!还不快去!曹参军的人等着呢!”秦娘的话音是火急火燎,一个劲地催促。
小月退进门来,披上我的衣袍躺到榻上,对我说:“小姐,快走吧,记得要从我房前递子下去,然后右阶下,手不要扶梯。”
这些都是小月的习惯,照此顺序,拢翠阁的姐妹便不会注意:“记下了。”
我按小月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