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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里……谁能回答我……一声也好。”置身于死亡的氛围里,仿佛自己的灵魂也要被牵引而去。
“小阙……”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身着的黛色衣衫乃是我亲手缝制,我怎会不认得。他见我毫无反应,便轻轻在我身边单膝跪下,拨开我凌乱的发丝,用最为温柔的声音:“小阙……”
我忽然紧紧拽住他,见他安然无恙,扑入他怀中:“你没事就好,吓死我了。我答应你,等雪放来了,我就跟你走,我会跟你走的……容珞。”
容珞的拥抱温暖而有力,在我耳畔斯磨,在我鬓边点水一吻:“小阙,别哭了,我不会有事的,我带你走。”
在被烧灼过后奠地之中,我与他静静相拥,有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只不过,彼此相依的温存只有那样的一瞬,一去不复返。
“庄主,该走了。”是雪放的声音,她从一开始就站在那儿,只是我没看见。
“是该走了。”容珞将我扶起,见我两腿发软,“还能走吗?”
“吴娘他们呢?逃出去了吗?”哭腔难消,我执着地问,但见雪放眼里闪过一丝异样,于是质问容珞,“他们……他们都死了?”
“那是自然。我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得知庄主的行踪!”雪放的回答干净利落。
“雪放!”容珞怒喝,当他发现我眼底难以言喻的惊恐万状,他也是语结了,“小阙,你听我说,我……”
“你放火杀了他们对不对?”我的心瞬间冰冷,目视容珞深不可测的双眼,用力掰开他的手,退步,“我说对了吗?”
“不是这样……”雪放似乎想为容珞辩解,还未说完就被打断。
“是谁都不重要。”容珞居然给出这样的答案,他是在袒护雪放,还是根本目空一切。他说他不是骗子,至少对我不是。那对别人呢?与我相关的人呢?不能因此幸免吗?最后的八个字,令我彻底寒了心:“欲成大事,必有牺牲!”
“你到底是谁?”我的声音无力而清晰,泪流也变得缓慢,凝视着他的瞳孔,只有漆黑一片,“容珞?三途鬼君?叶宁?还是……”我几近崩溃的摇头不止,退却着避开他,“冷血、无情、不择手段……这才是你吧……”
“都不是!”容珞突然快步朝我走来,我躲闪不及。他将我摁入胸膛,那种强烈的力道,几乎要把我捏碎,我完全无法挣扎。
“你只要记住现在的我!”不得片刻余地,他竟用力吻上我的唇,不附带丝毫感情的强吻。如同恶魔吸取灵魂的迫切激烈,我无法呼吸!
他为什么这么做?要我一辈子记住他?那么,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在这一刻,我对他的所有爱意全数灰飞烟灭。只有恨,只有对他的恨!这个吻,不带任何感情,是一种炫耀的玩弄!
我能做的,只剩下……唇齿之间的报复,结束了一切。
他放开我,擦拭被我咬出鲜血的唇,冷笑着,不说话……只盯着我唇上的殷红,是他的血液。
我眼前一黑,之后的事,便不得而知。
☆、梦醒归何处
夜风吹透烛火的摇曳,拨乱我的呼吸。月淡如水,梧叶如雨,窗外的景致与气息都是清新的。不知是睡了多久,我的身心依是困乏,眼皮沉重到不想睁开。一旦合上双目,仿佛就看到那处疮痍之地,还有那个明知不该再想的人。
扶着昏沉沉的脑袋坐起身,如此轻微的动作却使得我眼前发黑。待视觉恢复,我勉强环顾周遭,以确定身处何处。屋里的陈设很是熟悉,使我一度以为这里是云起山庄,可当我听到外头传来的欢笑之声,我便肯定此地为醉红拢翠阁!
虽不知此前的村子地处何处,但毕竟离桐山不远,此番入宣州城,可谓长途跋涉。容珞如此大费周章,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也许还是与他的大事有关,而我的存在,终究还是利用而已。
望着手心细微的疤痕,我妄自苦笑着,笑那夜的华灯如雨,也笑那夜的霜寒天冻;想着再见之时的心念期许,也想着那日落下房檐之后的唇间之语。一切皆是虚妄,他所做的,全是为了自己!
忽然觉得自己全身无力,以为是没睡醒的缘故,便想着下榻走动一番。不想我双脚刚着地,竟是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如无骨软弱,一下子跌在地上。
“小姐,你醒啦!”有人听了动静,推门进来,见我趴在地上,难以动弹,便快步过来,“小姐,你没事吧?”身着华服的小月似乎刚从外边回来。
我的脑袋一阵晕眩,久久未缓过来,手肘被嗑到,异常疼痛,但愿别骨折。小月扶我起来的时候,我发觉有些奇怪,往日若是疲惫只是寻常的无力嗜睡,而今日却不同,仿佛全身的力气不断向外流失,如同掠夺。待我躺回榻上,情况才有些许好转,便问:“小月,我怎么在这儿?有人送我来吗?”
小月明显迟疑一瞬,若无其事地摇头:“是前几日在门口发现小姐的,那时候天还没亮呢。不过有人给小姐裹了毯子,怕是担心小姐着凉。”
“担心?”我冷笑着,想象他离去时的表情,“小月,我问你一件事,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
“嗯。”
“拢翠阁到底是怎么搬到宣州来的?据我所知,秦娘并无如此财力。”我说完后,小月愣住了,几度欲言又止,“告诉我,我想知道!”
小月吞吞吐吐,终于说出来:“是……是有人帮忙的。”
“是谁?容珞吗?”
“啊?”小月一惊,摆手否认,“不是,不是他!韦公子那时候……他也……不是的,小姐你别多想了。”
“小月!”一声低喝从门外传来,那臃肿的身影定是秦娘。她面容严肃地走进屋子,瞪着小月:“你快回去歇息吧,这里有我。”
“是。”小月看了我一眼,咬咬嘴唇,匆匆离开。
秦娘面无表情,端过随行侍女手里的药碗,又示意其退下。后将我扶起,把汤药送到我嘴边:“快喝吧。”
“这是什么?”我直觉这碗药有问题。
“药。还能是什么?”秦娘有些不耐烦,拿勺子舀了抵在我唇上,“喝!”
现在的我,虽毫无反抗之力,但也不可白白接受:“要我喝,可以。但必须告诉我一些事。”
“你说吧。”
“我想知道,桐山派近况如何?可有他们的消息?”也不知云笙他们现状如何,那日一战,桐山派只怕是不能再留了。
“他们……指的是谁?”
“你知道的,不必我说。”我对秦娘的装傻已是看透。
秦娘见我有所怀疑,也不再隐瞒:“他们安好,你可以放心。”又端起药碗,“我说了,你该喝药了。”她的目的性过于明显,就像是故意提醒我一般。
“还有一个问题。”我推开药碗,“迁移拢翠阁的金主是为何人?莫非是他……你当知道我说的是谁!”
“无可奉告。”秦娘态度坚决,看来是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好,我没有问题了。”我一手抢过药碗,一饮而尽且不留残余,“药已经喝完了,你可以走了,我该休息了。”说着便钻入被窝,将被子盖过头顶。
似乎秦娘在我榻旁站了好一会儿才离开,我虽然意识模糊,但也依稀听见她出门时的声响。
这碗药果真蹊跷,这一觉,我睡了将近一天!
一连几日皆是如此,我意识清醒却浑身乏力。小月每日都来送药,秦娘亦全程监督。我也渐渐明白自己喝下的是什么东西。于是,我开始计算出药效时间,平均下来大约是六个时辰,在此之后,体力便慢慢恢复。而秦娘则是每十二时辰为我灌药一次。所以,我可以利用的时间非常有限。
这夜,我不敢深眠,只有在药性太强之时小睡一会儿,一旦睡意稍稍退去,我便猛掐大腿让自己醒来。终于熬过了时效,我在房里佯装深睡,秦娘几度进屋查房也未有发觉。临近四更天,拢翠阁结束营业,秦娘也乏了,再没来我房中。
鉴于这是一次有预谋的软禁,若是逃离,定然不能如往常一般从大门进出。我从榻下拖出昨日方才备好的布绳,一头绑在房里的梁柱上,一头系在自己腰上,轻手轻脚走到窗边。
这回的布绳是小月的功劳,她每次送药之时,都会往我被里塞布条,并将药勺指向窗子。要是秦娘知道了这事,小月的下场定是不妙。
好在以前攀过两次岩,这从三楼到一楼的高度还是可以接受的。在拢翠阁后巷落了地,我飞快往城门跑去。听门外路过的客人说,貌似发生了什么,宣州城门将彻夜开启。因此,我必须要快。
药力还未完全散去,我不知是怎么出了城门,也不知怎么跑到一处荒郊野岭。记得上回去桐山,我是沿途仔细观察了的,怎会如此陌生?莫非我迷路了?
不等我多想,路边忽然冲出几个胡子拉碴的汉子,手舞不是很精良的大刀,如同人猿般呼叫着。只听那带头的说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我直接条件发射念出下半句,这种无聊到极点胆词还真是千古沿用。我望着他们吃惊的眼神,装熟之:“大家都是在道上混的,何必为难自己人呢?”
此招果然有效,那带头的竟抱拳相问:“敢问姑娘是孽道上的?”
这下我愣住了,孽道?东邪西毒南帝北丐?都不是!对江湖不甚了解的我,只能从仅有的知识里抽出一句:“在下乃桐山派弟子。”
“失敬,失敬。”带头的马上恭敬起来,“既然是晏大侠的弟子,在下也不便阻拦。方才失礼,还望包涵。”
看不出来“桐山派”这三个字还能卖点钱,我连连笑着:“哪里,哪里。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懂,我懂……”
“老大,桐山派在一个月前就被灭了!别信这娘们的话!”站在后边的某小弟突然高喊着真相。
“此话当真?”带头的有些怀疑,但基本是信了。
“小的日前听明华宗的朋友说过,不会有假!”
“好你个小姑娘,居然敢骗本大爷!”刚刚缓和的气氛,又是紧张。那带头的汉子眼冒火光,朝我步步逼近。
我自然是不住退步,强作淡定:“这位英雄,你听我说,就算桐山派已不复存在,但我依然是桐山派弟子,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
“都不在了,老子还管他个屁用!”那汉子一下子嚣张起来,刚才抱拳时的礼貌全然蒸发,佯作砍人的凶恶之状,“都是些丧家之犬,还比不上老子风光!”
我时刻躲闪那人没长眼的刀,顺道威胁:“桐山派迟早会东山再起,你就不怕到时候有报应吗!”
“今日不知明日事,老子管他作甚!”此人胆量还挺大。
“老大,别跟她废话!”那出言提醒的小弟又在叫嚷,“看她穿戴不错,身上应该有点钱!老大就来个劫财劫色又有何妨!”
“说的好!”那人说着就向我扑过来!
“你就不能有点主见吗!”我抽出藏在后腰的匕首朝他挥去,划伤他的手背。
“老子看你是不想活了!”那人倏尔凶神恶煞,“弟兄们,给我上!”
我就是个逞嘴快的主,这下麻烦了!我那货真价实的三脚猫功夫当真是派不上用场!现在倒好,七个草莽汉子一拥而上……我死定了!
可以感觉到自身的,与瞳孔的收缩。此时此刻,我竟是没有想起任何人,单纯的恐惧使我呆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姑娘,小心!”一人音色沉稳,是从空中传来的一声高喝。头戴宽沿斗笠,身披灰色披风,手持长剑身手敏捷,只身袭来,将我护到一边。
从侧面看去,此人年岁大约三十左右,略有小须,面部却是整洁非常。风吹起他的披风,里面居然是月白儒雅长衫……好一个翩翩剑客。
☆、何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