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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放将冷冽眼光往身后一斜,后边群龙无首的官兵更是恐惧,连连退却。于是,同我们说起话来有恃无恐:“今时不容往日。云起山庄傲视天下,怎会屈居李氏王朝之下!”话音方落,数十名身着灰蓝劲衣的武士自隐蔽中一跃而出,落地一刹已各杀兵卒一名!
“杀!”雪放一声令下,云起武士即迅速挥动手中长刃与官兵战斗。那些官兵早已方寸大乱,现又被众多实力不凡的江湖武士突袭,更是慌乱而不堪一击。
眼前顿时乱作一团,两路人马开始厮杀,而我们却被华丽丽地无视掉了。
“我们该帮哪一边?还是……就这么看着?”陆川生终于说了句有建设性的话。若是我等一直无动于衷,貌似也不太好。
“帮朝廷!”叶宁果断抉择,见他手捂胸口,看来已是撑不了多久,“这里是桐山之境,任何一方死伤都将与我派有莫大关联。若说能坐收渔翁之利也就罢了,但此时对桐山派已无半点益处。若我们帮了云起山庄,只怕不止朝廷,就连武林正派也不会放过我们。”
袭阳明了其中利害,不由多想拔出长剑:“既然如此,就不必犹豫。”
“当真须要一战吗?”云笙显然还未习惯江湖的杀戮,见满目血腥,仍是不忍久视且极力避开。
“为明哲保身,暂且当一回朝廷走狗吧。”袭阳行事果断,不愧为御天门首席弟子,虽然是曾经。
“好,我们上!”刚刚抽出长匕的陆川生被袭阳拦住,“你又想做什么!”
“你留下,保护他们。”袭阳望着我与云笙,命令陆川生。
陆川生指着叶宁说道:“他不是挺厉害的吗?哪里轮得到我保护小阙儿!”真是小家子气啊,这个时候还在喝飞醋!
“你看他的样子还能打吗?你以为一旦混战,这些桐山派弟子真的能守护小阙吗!”袭阳话锋犀利,一句正中要害,叶宁的确不宜再战。而且,除了叶宁以外的桐山派弟子,功法确是平平无奇。
“那……那你以为我的武功能有多强!”陆川生首次承认自身武功卑微。如果不是情势危急,我真想说是可喜可贺。
“你虽武功不济,但轻功尚可,若是有变,就带他们逃走!”袭阳果真字字珠玑,句句命中啊!陆川生涤跑功底的确是极强的。
袭阳吩咐之后,便举剑出战,第一个目标即是雪放。只要雪放被钳制,那么云起山庄那些武士也会很快散去。
事态发展变幻莫测,就当袭阳从雪放手中救下一名官兵时,千万支羽箭密布如雨,倏尔而至,毫无预兆!
一支羽箭插入跟前地面,从箭尾处图腾可以看出,这些羽箭来自朝廷官兵。想必此次朝廷准备充分,不惜任何代价,只欲将桐山派一网打尽。
一时间,官兵死伤无数,而训练有素的云起武士仅损不到五人。箭阵逼近,我扶着叶宁往门里退去,但门内也已渐渐被射入羽箭。桐山派弟子挥舞佩剑奋力格挡,自顾不暇。我与叶宁只靠身法灵敏的陆川生保护,但也是相当吃力。袭阳一心想回来救助我等,但被雪放的攻势所系,难以脱身。
“今日之事,着实令人费解。”叶宁勉强抬剑斩断一支飞袭而至的羽箭,喘息着,“朝廷究竟是为了什么?一个韦云笙,还是一个桐山派,或是另有目的!”
见叶宁神情痛苦已伪装不出多余神思,故此,我能够看出他的眼里并无疑问。很明显,朝廷如此倾力一战的原因,他是知道的。不过他眉头深蹙,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你想那么多干嘛!保命要紧!”陆川生有些疲累了。
叶宁见箭放不止,我等又再难支撑,故而决断:“我来挡住所有的箭。陆少侠,你趁此机会快带他们离开!我撑不了多久!”
“你挡?就凭你现在这样,怎么挡!”
“我可以!”叶宁丢弃长剑,双掌相绕,聚起一股气流,而后迅速朝两边推开!在这漫天箭雨之中,他居然硬生生地撑起一道气场屏障,“快走!”
在场之人无不叹为观止,远处的袭阳更是道出此招之名:“封岳壁!”这正是桐山派的绝密武学,流传于武林的神秘掌法。
陆川生见此状,即刻护送我与云笙往后门跑去。我虽是奔跑着,但仍不住回头看他。每迈出一步,皆是心痛。
“小心!”只听叶宁一声惊呼,之后便是利箭穿骨之音!我只觉得背上有什么重重地压上来,将我扑倒在地!
我挪开身子,由地上爬起,扭头见肩上一片殷红,叶宁就在身旁俯卧着,一动不动。后心插着一支羽箭,过半入体,鲜血狂涌!
☆、命悬只一线
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脑子里一片空白,我完全是呆滞的状态。我缓缓靠近叶宁,伸出到凌乱不堪的手指到他鼻前……还好,还有气息。我稍稍安下心,但却不知该如何触碰他,鲜血浸透他的衣衫,泊泊淌到地上,如湖面散开的涟漪,宁静地扩张,很快流到我膝前。
我很清楚这有多么疼痛,同样是中箭,只不过这回被救的人是我,而他,做了与我同样的事。只感觉心一直往下坠,没有尽头,好像下一秒就要狠狠地被摔在地上,四分五裂!这种空落的情绪使得我的泪水如同他的鲜血,奔涌。
“怎么会这样!”陆川生手指还未完全散去的封岳壁,远处飞来的部分羽箭依然被阻挡在外,有小部分虽然因其减弱而,但速度已削弱很多,根本不足以伤人。为何唯独这只羽箭如此迅猛,可突破封岳壁射入其中,力量丝毫不减,可能还比其他羽箭强上许多。
这支羽箭从何而来?为何会射向我?而他又为何……我完全蒙了,整个人瘫坐在地。眼睛直勾勾地注视着叶宁那张惨白的脸。
“莫非这目标是……”云笙已猜出几分,方才那箭若是射中我,最多命中腿部,而叶宁被击中的却是正后心!
“是……我。”血泊之中,手指微动,叶宁闷哼一声,勉强支起身子,拾起桐山弟子掉落的佩剑,反手削去背部大半支剑,单膝与剑半撑着。血水顺着手臂流至剑身,又在地上纵横交错。那一刻,我仿佛觉得他的血就要流干了。
“放下你的剑!难道你还要再打吗!”我胡乱哭着,一手夺去叶宁手中之剑,弃置一边,然后跪坐下来紧紧抱住他。热血从我指缝流过,也许下一刻就会停歇,“我们不打了可以吗?在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的。”
叶宁缓缓抬起无力的手轻拍我的后肩,安慰:“不用怕,有我。”他的气若游丝,使得我哭得更凶了。
眼看封岳壁就要失去作用,陆川生见我哭得不成人样,亦是手足无措:“现在是这样?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算后门守兵薄弱些,凭我一人也难逃脱。”
“不如还是我出去,或许能争取些时间,你们快逃!”云笙已无法容忍,激动地说道,“如果要眼睁睁看着同伴死,倒不如我自己豁出去!”
“不可,若是你出去,此前的牺牲就毫无意义。”叶宁的声音已是非常虚弱,但神志仍是清晰,“陆少侠,掌门和小阙就拜托给你了,你们从后门逃!”
“你呢?”我望着他的神色涣散,眼泪又不自觉地涌出。
“我去西岭。”叶宁苦笑,“虽然不明白原因,但既然他们要我的命,我也能借此引开一些人。”说着便试图推开我。
“不可以!”我是断然不会答应的,用力按住他的手,尽量不让他有动作。他在坚持,难道非要我说出这句话吗,“你会死的!”
叶宁摇头,眼底透着将熄的神采:“西岭之下是一处水潭,我不会死。”用最后力气吼道,“陆少侠,快带她离开!”说完,突然推开我,拾剑起身,朝西岭方向飞身而去。
“走啊!”陆川生使劲拉了我的手往后门跑去,云笙紧跟其后。
绕过三段山路,在一处隐蔽处发现石制山门。陆川生右手执长匕,左手指间附夹暗器:“你们只管跟着我,我能力有限,只能尽快!”
“好。”云笙立即应声,而我还迟疑着。
时间紧迫,陆川生无暇顾及我的情绪,直接拉动机关,打开山门。门外果真围兵无数,见石门一开,一拥而上。
陆川生先是放出暗器,再掷出烟雾弹:“走!”云笙与之一同白雾之中,我却没有跟上,而是笑着拉动机关,关闭了石门。
似乎听见他们寻找我的呼喊,但我已有了决定,朝着西岭飞奔而去。
通往西岭的山路,沿途血迹斑斑,也有官兵死伤。到了岭上,那处与他一同观日落的地方,遗着半截蓝裳外袍,沾满暗红鲜血。我连忙探出身子,见山壁枝干上挂着另外半截衣袍!我瘫软下来,心里重复着一句话:“他……走了吗?”
隐约听见后方山路再有追兵至,我竟是笑了,此生第一次笑得那么痛苦,手掌在地上磨出血痕,对着延绵山岭大声叫喊,没有回音,没有悲悯。心脏如被捕兽夹狠狠钳住,血肉模糊,那种疼痛远胜上次中箭的百倍!
忽然感觉自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连同曾经希望的一起坠入万丈深渊。身后的官兵越来越近,我的心里再也没有第二种选择。
这是亘古的老套戏码,但却是最为真心的救赎。对我而言,最多是再死一次,如果连死也不怕,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在兵甲铮铮的追击声中,我跃下山岭,顿时解脱。
春寒未尽,我在彻骨的寒冷中醒来,四肢生疼,全身筋骨如同散了架,难以动弹。眼睑沉重地开启,绿林青溪,周围只有腐枝枯叶。我环顾四周,静如无人之境,除却鸟鸣,别无生者。我这是被水流冲到了哪里?
不管是哪里,他一定也是一样的。我挣扎着站起,沿着溪流来回寻找,并喊着他的名字:“叶宁,叶宁……”久无人应。当我几乎要喊出那个名字的时候,竟发现远处溪石边上有一只已分不清颜色的靴子。我这才发觉脚下的溪流泛着淡淡的殷红!
“叶宁!”我飞快淌水过去,那块溪石之后,当真俯卧着一身青衣的他。浑身泥泞,周身落满烂叶,伤口不再流血,只是暗红到发黑。
我拂去所有落叶,将他的手从淤泥里拉出来,面色惨白如纸,几乎如同尸体冰冷。他死了吗?猛掐他的脉搏,居然还在起伏!我喜极而泣,唤着他:“你快醒醒!一下下就好,让我安心!叶宁!”不敢摇他,只好学电视剧死命掐他人中。
忽然指背上一息温热,是他轻轻呼出的一口气。此刻的我真想去佛前插上一千根香,他还活着!
叶宁眼皮微张,眼神空洞,嘴唇一张一翕:“小……小……”
“我是小阙,你不要说话,别再说了……”可我说着又哭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更不用说医院了,我现在该怎么办?叶宁这情况是必然要挂急诊做外科手术的啊!我真是无能,眼看他就要离我而去,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叶宁挪动手指,在泥土里推着:“那……洞……前……”
“你说什么?”我虽不想再让他说话,可是我真的无能为力,脑子乱成一团,焦急得听不出他的意思。
“山……”叶宁又说出一个就再也说不出话了,只是缓缓呼吸着。
“前面有山洞!有山洞,是吗?”我终于猜中了。他指尖推出的轨迹正是山洞的方向!可是我该怎么把他弄过去?好吧,我背!
生怕扯到他的伤口,不论如何调整姿势都是不对。结果一路半拖着叶宁找到那处湿冷的山洞,岩洞不深且很矮,正常人根本直不起身子。我先让叶宁倚在石壁上,自己出去取水,他一定渴了。
自知狼狈不堪,之前被磨破的手掌也疼得要命,先是把衣裳撕成布条,洗净缠在手上,后将散落的头发绾起。好在叶宁的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