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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巨船真的没有半点儿夸张,朴老板的船队都已经算是比较豪华的大船了,而这一艘,足足有朴家船行商船的四艘船拼起来那么巨大,想比之下漂浮在船下的棺材,看起来就跟一只只小甲虫似的。
由于体型巨大,即便在这样的风浪中,巨船也行驶得十分平稳,根本就不把这样的小风小浪放在眼中。
也许是太过震惊,也可能是因为这几天遇到的奇异之事太多让他们疲于应付,总之三个人都呆呆地看着巨船慢慢靠近而说不出一句话来。
巨船停下来之后,从船舷上垂下来两个巨大的铁钩,铁钩中间抓着的是一条小木船,船中有两个一身黑色水靠的身影。
小木船落到水面之后,那两人就迅速地把船划到漂浮着的棺木旁边,甩出一根带钩子的绳子,把棺木拖到巨船旁的铁钩下,那两个大铁钩一下子就把棺木勾起来,拉了上去。
就这么几起几落的,水面上的棺木就被打捞得七七八八了,眼看就要轮到卫景衡他们三人,三个人惊疑不定地对视着,不知道此刻是赶紧逃跑呢还是乖乖地被捞上巨船比较好。
求生的本能终究让他们选择了巨船,毕竟在这风云莫测的大海中,一艘结实的巨船给人的安全感与风雨飘摇的一具小小棺材,那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叶无双细心地发现,那两个人也不是见到棺材就往回带的,还要先看看那棺中之人是否还活着,如果是死了就置之不理:“莫非他们真的是大发善心带这些人回去治病的?”
那两人终于到了三人的面前,当然也看出了这三个人的与众不同:“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混在这船上的?”这两人脸上都蒙着厚厚的黑布,看不清楚模样,连带的连声音透出来都显得闷闷的。
叶无双答道:“在这灵船之上,自然是等死的人了,你们又是什么人?打捞我们这些将死之人,又有什么意图?”美女就是美女,这一番质问的话在她的口中说出来,端的是娇软无力,我见犹怜。
那两人也不生气:“算你们好运,我们主上慈悲心肠带你们去云梦谷求医。”看看棺木中的两个人都是苍白虚弱,大病未愈的样子,便道,“你们两个都跟我们回去吧,没病的就不要来凑热闹了,主上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叶无双心思急转,一时之间弄不明白他们的意图,但也明白要想上船就必须是病人,而且病得越重越好,最好是就快要死掉的那种。因此急忙道:“他当然也有病,是中毒了,没有解药的万蛊之王,除了云梦谷的人,没有别人可以治好!”
“哈哈!”那人居然大笑起来,“那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我倒要看看,这么俊俏的小郎君,云梦谷那妖女究竟会不会治。”
一直到上了巨船,三人还是闹不明白情势,这巨船分了好几层的甲板,现在他们所处的这第二层上,除了刚才捞上来的那一批病得快死的瘟疫病人,另外还有许多奄奄一息的病人或者是断手断脚的伤患,整层甲板就如同一个人间地狱一般,到处弥漫着腐臭和死亡的气息。
每日早中晚三次,都会有两个全身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个眼珠子的人,推着一个大粥桶进来,每人分上一碗稀粥,勉强吊着这些人的命,至于在路上死了的,就随意扔进海中了事。
卫景衡掏尽身上藏着的金银,找了个机会塞给送粥的人,这才换得一个稍微干爽安静点的空间,耐心地呆了下来,无论如何,能到得了云梦谷就是一件好事。
听当初那人的语气,这些人与云梦谷似乎是有什么过节,但叶无双怎么也想不到,这些人把他们送到云梦谷,居然是因为那样的一个原因。
这个原因是他们到了云梦谷的外面的时候才知道的,这个时候除了他们这一船人,云梦谷的谷口已经被一大群前来求医的病人给挤满了,而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被那个所谓的“主上”派人送来的,另一小部分是得了不治之症慕名前来求医的。
那“主上”竟然在这里设了一个粥棚,免费提供维持生命的食物,唯一的要求就是要这些人呆在这儿等死,让世上所有的人都知道,那曾经所谓悬壶济世的云梦谷是多么的冷漠无情、见死不救,视人命为草芥。
叶无双等人稍稍用一点心,便打探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云梦谷如今的当家人顾少筠,是阿荻的师伯顾凌天唯一的一个嫡亲的孙女,说起来云梦谷的人医术了得,可在子嗣方面却似乎风水不是太好,当年还是陆家掌舵的时候便只有陆音希一个女儿,后来陆音希离家出走,云梦谷偌大一个摊子便落到了顾凌天的手上,顾家也是子嗣单薄,只生了一个儿子,还早早地就与那薄命的媳妇一起出了意外死去了,只留下一个年幼的女儿顾少筠。
这顾少筠也是个命苦的,跟着祖父学了一身好医术,甚至能够开膛破肚把人心肝里的毛病治好,却始终都没有学会识透人心。当年救了一个入谷求医的年轻人,不知怎的就合了眼缘,动了春心,掏心掏肺地照顾他,顾凌天见这年轻人一表人才、聪明能干,也十分乐见其成,甚至想着哪天把云梦谷的家业交付给两个年轻人,自己也好卸下一身重担了。
没想到这年轻人却被谷中的一个狐狸精迷住了,这狐狸精本是谷中一个管理药圃的小小婢女,只因长得貌美,又会撒娇示弱,竟惹得这年轻人一腔怜香惜玉之心都倾注在了她的身上。
顾少筠自小便失了父母,性子是十分要强的,既学不来撒娇这一套,干脆就使出狠手段要把这婢女给打杀了,这么一来便彻底惹怒了那年轻人,竟生生地斩下一个手指头算是还了顾少筠的救命之恩,然后就带着那婢女离开了云梦谷,从此江湖不见。
自此之后,顾少筠性情大变,宣布云梦谷再也不为外人治病,不管你是天皇老子还是家财万贯,就算病得奄奄一息抬到她的面前,她也只有一句话——不治!
这许多年来,顾少筠眼睁睁地看着在她眼前无助地死去的病人不计其数,而那个把这许多人送到此处的“主上”,便是其中之一。
作者有话要说:
☆、入谷求医
带着小棠离开的时候,简冠祺没有想过自己还会有回来求助于顾少筠的一天。
小棠就是那个管理药圃的婢女,自小被云梦谷收养的孤女,连个正式的名字都没有,就这么被人小棠来小棠去地唤着长到了十六岁。
当然一个男人热血上头、激情澎湃的时候是不会去计较这些的,为了心爱的女子,他愿意背上负心薄幸的骂名。他感激顾少筠的救命之恩,但受不了她高高在上的态度,对于同样心高气傲的简冠祺来说,娶顾少筠,接手云梦谷,只会让他下半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做人。
而温柔贴心的小棠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在小棠的面前,简冠祺作为一个男人的保护欲和自信心被空前地激发出来,为此不惜断指明志,也要跟云梦谷,跟顾少筠断绝关系。
本来他以为从此他和小棠就可以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他也差点儿就做到了。
简冠祺花了五年的时间,将自己家里的生意做大做强到了琉球岛第一首富的位置,就在他准备逐步放权,退居幕后开始享受生活的时候,小棠病倒了。
辗转各地求医而不得,简冠祺最后只能做小伏低地找上了云梦谷,顾少筠笑得疯狂:“简冠祺啊简冠祺,你没有想到,你们也会有这一天吧!”
“顾小姐,是我对不起你,看在小棠是从云梦谷出来的份上,你救她一救吧,我简冠祺便是做牛做马,也一定会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简冠祺,你很爱她是不是?爱到即便为她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的地步?不管我要什么你都可以给我?”
“只要顾小姐出一句声,就算要我简家所有的财产悉数奉上,简某也决不会眨一眨眼。”
顾少筠冷笑一声:“那如果我要的是你的命呢?”
“什么!”简冠祺吃惊地后退一步。
“今天我就把话放在这里了,你们两个人之中,只有一个人能活下去,不是你死,便是她亡。”
“你——,你这心思也太过歹毒了吧!”
“哈哈,歹毒,你们两个奸夫□□风流快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是怎么样的心情!好啊,你不是说爱吗?既然有那么爱她,那就用你的命来换她的命啊,来啊,换啊!怎么了,不敢了么?原来你所谓的爱也不过如此嘛!哈哈哈哈……”
简冠祺看着状若疯狂的顾少筠,心中感到彻骨的冷意,紧握着双拳跪倒在小棠的病床边:“对不起……”
顾少筠果然没有再理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妻子在自己的怀中断气,简冠祺脑中冒出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从此以后,简冠祺开始派人四处搜罗重病的病人,尽数送到云梦谷的入口处,他就要看看,她顾少筠是不是真的那么狠心,如果她真的能做得出一个也不治,那他就要让这些病人的尸体围满云梦谷,让这里成为一个让人谈之色变的可怖之地!
如今的云梦谷外,即便还不是地狱,其实也差不了多少了,卫景衡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我们入谷去。”
旁人冷笑:“这么轻易能进去的话,这里的人早就都进去了,还在这里等死?”
云梦谷确实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一来是云梦谷的人用毒厉害,寻常人根本不敢靠近谷口的五十步之内,二来毕竟是有求于人,即便武艺高强也不敢把人给得罪了,因此也没有人敢不顾一切地强攻。
卫景衡去入谷的路口看过,那儿只有一个女子守着,可是路上却遍布剧毒的药物,卫景衡曾亲眼看见有人不甘心踏了上去,结果一瞬间就全身乌黑,五官扭曲,倒地身亡,片刻之后,尸体就化为一摊黑水。
偏偏那守着的女子还又聋又哑,无论你冲她喊什么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正无计可施的时候,有人找上门来:“哥们,我有办法联系上谷里的大夫,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卫景衡狐疑地看着身边这个留着两撇倒八字胡的小个子男人:“谷里的大夫?”
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商机,哪怕是最凶险的地方也不例外。云梦谷里面也并不就是铁板一块的。
顾少筠遭受简冠祺的背叛之后,性情大变,不但杀了谷里所有的男人,还划花了稍有姿色的女子的脸。平日里行事也十分地喜怒无常,稍有不顺心就要打要杀的,闹得谷里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顾少筠自小是被当成男儿般养大的,年逾古稀的顾凌天根本就管束不住这个孙女,索性关起门来独居一隅,随得她闹去,反正眼不见为净。
但云梦谷中人心已经散了,碍于种种原因无法离开,但私底下却在悄悄地另谋活路。
这些悄悄地接了病人去医治的大夫便是其中之一,一来是空学了一身医术无处发挥的憋屈,二来是看到这些病人的惨状动了恻隐之心,三来是巨大的金钱诱惑让人动心,于是一条秘密的链条就这样诞生了。
这个八字胡男人是负责找出得起价钱的病人的,往谷中牵桥搭线的是在谷中担任采买一职的李妈妈,每个病人叫价一百两银子,其中八字胡男人和李妈妈各自能分得十两,自从找到这条发财的门路以来,两人每个月所赚的银子比上半辈子加起来的都多。
这八字胡男人看见新来的卫景衡等人,虽然身上的衣衫是狼狈了点,可通身的气派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身,想来是出得起价钱的,因此找上门来。
可惜此时卫景衡身上是一贫如洗,当初他们离开蒙古的时候是带了不少值钱的东西,可惜都留在朴家船行的船上了,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