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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趴在床榻上的男子,攸的睁开眼,鼻端浮上细细的汗珠子,浓黑的眉轻蹙起,轻哼,这一夜可真难熬了。
长廊里,柳柳纤细的身子轻盈的往后面走去,听风楼离哥哥的院子本就不远,转了几道曲廊便到了。
夜风起了,吹排她散落在肩上的一小揖秀发,长裙舞动,像轻盈的彩蝶,意欲乘风而去。
翠儿一声不响的跟着主子的身后,今夜,主子有些沉寂,她不敢多说话,因为主子和大少爷一向亲热,此次大少爷受伤,她一定很心疼,却无计可施,翠儿正在胡思乱想着,便听到前面的声音传来。
“翠儿,明天早上把我上次得的一瓶金创膏拿过来,给大少爷用。”
“是,奴婢记住了,娘娘放心吧”,翠儿应声领命,抱着白玉狼牙琴,此琴极是珍贵,听说是千年难得的宝物,不知明惠师太是从哪里得来的,竟然送给了主子,这琴周身白玉造就,连一丝暇疵都没有,头尾雕刻出龙纹凤身,十三琴弦皆是上等的天蚕丝,其音质清纯,回音更是悦耳,主子当成了命根子一样带在身边,后来选秀进宫,把这把琴放在丞相府了,并没有带到宫里去。
听风楼里早候了一堆婢子,好歹柳柳的身份是皇后娘娘,即便她不在意,可是柳丞相还是不想怠慢了女儿,因此拨了一批人过来侍候柳柳,柳柳宽松地水云袖一扬,好似一朵素云扫过,清冷的命令。
“都下去吧,不用过来”,
一堆小丫头惶恐的点头,小姐虽然还是以前的小姐,可身份不一样了,她们可不敢马虎:“是”,应声退了下去,只留下翠儿一个人,太监小安子早被府里的管事安置下去休息了。
等到小丫头退了下去,翠儿把白玉狼牙琴收好,回身见娘娘脸色有些苍白,关心的问:“娘娘脸色好难看啊?要不要找个大夫瞧瞧?”
“不用了,难得回来一次还惊扰了爹娘”,柳柳半歪着身子靠在软榻上,头有些昏昏沉沉的,想到昨儿个夜里,若不是淋了雨,也不至于如此脆弱,人家说病来如山例,病去如抽丝,果然不假,她一日都服了两次药了,身子好像还未见好,只是夜已深了,明日早上再说吧。
“是,那娘娘早早息下吧。”
翠儿侍候着柳柳早早的息下,因见娘娘的脸色有些难看,所以她便打了地铺,防止娘娘夜里有什么需要的。
夜越来越深,月光洒下清辉,栏杆的影子穿过楼阁,静卧在楼阁之上,发出灼灼的光华,夜风飒飒,雾气铺下朦胧的青帐,满园璀璨的花朵,被月光的照耀,光珲朦胧。
柳柳睡在朱红色的檀木香榻上,一点也不安稳,不时的轻颤起来,说着糊话,脸色潮红,细细的汗珠子流下来,她竟然又病了,而且病得还不轻,忽然一道月华白的光亮扫过,一道影子落在青纱帐前,透过朦胧的纱帐,看到喃语不安的她,心下陡的一惊,一扬手,掌风掀起纱帐的一角,身形一移,抱起她闪身出了丞相府。
早晨,清风徐来,卷起纱慢的一角,窗外花落入内,清香扑鼻。
室内,轻纱帐,绣花屏风,雕花拢柜,一张宽大的檀香木床榻上,侧卧着一个乌丝如云的女子,女子面朝里,那纤细玲珑的身姿,透过纱帐若隐若现,更引得人无限暇想,随着一声嘤咛,女子翻了个身,露出一张小巧水灵的脸,即便是脸上有半边胎痣,也难掩去她的小脸上的璀璨。
柳柳慵懒的睁开眼,扫视着周遭,这一觉她睡得可真不安稳,梦里竟然看到自已又生病了,好笑的摇头,习惯性的叫了一声。
“翠儿?”
没有了平时的应声,却另有一道愉悦的声音响起:“小姐,你醒了,”随着话音,有人打起了纱帐,却是一个柳柳不认识的丫头,一身简扑的束腰罗裙,却不是柳家的丫头,柳柳惊诧的挑眉,才发现睡的地方,根本不是自已的房间,虽然很清新雅致,却相当的男性化,没有过多的累赘。
小丫头在面对上柳柳的红胎时,并没有异样,只恭敬的开口:“小咖,是否要更衣?”
柳柳的脸色陡的暗沉下去,黑瞳在一瞬间犀利如刀,寒光四射,小丫头被骇住了,一时不敢轻举妄动,这时从外面另走进来一个绿衣的婢子,奇怪的问立在床榻边的小丫头。
“月环,怎么不侍候小姐起来,当心主子罚你去洗衣服?”
叫月环的丫头一惊回过神,心内打了一个寒颤,这个脸上长着红胎痣的女人是谁啊,那眼神好冷啊,凉飕飕的就好像二月霜裁的剪刀,锐利,萧杀。
“喔,绿衣你来了,“月环回过神招呼了一下后进屋的婢子,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绿衣走到床榻前,打起另一边的纱帐,恭敬的对床榻上的柳柳开口:“小姐,奴婢们侍候你起来吧。”
柳柳一动也不动的坐着,好像石化了一样,面容冷魅,眸子闪过幽光不愠不怒,坚定中带着威严,唇角浮起浅笑,那笑有些稀薄,声音清冷:“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想不到她竟然如此迟钝,怎么会不小心呢,竟然被人带出来都不知道,她的警觉性一直很好啊,为什么会一点感觉也没有呢,眉间闪过懊恼,认真的思索昨儿晚上的事,只除了给哥哥弹琴以外,连后便是她做了很多奇怪的梦,梦里竟然有人抱她了,而且她生病了,看来是昨天看了两次御医的原因,才会使得她连做梦都梦见看御医。
“是我家主子把小姐带过来的“,绿衣小心的开口,一看眼前的小啡就不是好惹的主子,和自家的主子有得一拼,自已还是小心些,难怪先前月环发愣呢,一定是被她周身冷硬的姿势吓住了。!!我要见你家主子”,柳柳沉声命令,不容人抗拒的语气。
绿衣和月环一怔,忙点头,主子亲自侍候了这小姐一夜,直到小姐完全好了,才去睡了,这会子自个还是不要打扰他为好。
机灵的绿衣忙娇笑着开口:“小姐难道就这样见我家主子吗?”
柳柳一听绿衣的话,马上猜到她家的主子一定是个男人,要不然绿衣不会这么说话,脑海里不由浮起疑虑,究竟是谁会掳她,她没有和人结仇啊,要说结仇除了宫里的那一位恨极了她,其他人她可没有得罪过。
柳柳不在说话,沉默的起身听任绿衣和月环的摆布,两个小丫头很快侍候她穿好衣服,却不是自已日常所穿的,而是一件柔软的上等的白色长裙,裙角银钱勾勒出几朵祥云,肩上披着粉红的烟霞罗,粉红和素白相衬,极是好看,使得她的小脸蛋粉嫩光滑。
柳柳等到自已的衣服一穿好,便冷凝着脸开口:“现在把你家主子叫出来吧,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竟然敢半夜到丞相府去掳人,真是可恶。”
绿衣和月环相视了一眼,不知如何回答,主子想见她便见,即是她们两个婢子可以做主的。
柳柳一看两个丫头的样子,怒意顿起,眸闪暗芒,手下内力一凝,便待好好收拾这两个小丫头,却听到一声淡漠的声音。
“是我。”
阳光斜射到门菲上,柳柳眯了一下眼,才看清楚说话的人,穿一袭纯白色的衣衫,随意的抱拳靠在灰墙上,一头乌黑的长发好似上等的丝绸般在光亮的映照下,闪闪发光,头顶的银簪束起顶端的头发,银白色的光华甚是刺眼,他眉眼如画,肌肤晶莹似雪,散发出清冷的幽光,就那么随意的歪斜着,好似极端疲倦似的,这男人竟然是南宫月?
他掳了她?柳柳一时难以消化这个事实,这男人不但夺了她的初吻,还掳了她,他究竟想千什么?
“说吧,为什么半夜把我从丞相府掳了来?你究竟想干什么?”柳柳眸子暗涛汹涌,她只不过听了他几晚的萧,这代价是不是太大了,她自嘲的笑起来,那笑却是极端冷的。
南宫月没有出声,就那么静静的歪靠着门菲,细密卷翘的睫毛投射下阴影,打在他的脸上,那般孤寂落莫,就是这一瞬间,柳柳竟然不那么生气了,这个男人太孤独了,身边连一个亲人也没有,虽然凤邪待他极好,可那到底是一个帝皇,无法交心的对像。
月环一见柳柳怒气冲冲的责问自家的主子,赶紧开口为自家主子瓣白:“小姐,其实?”
“月环,把小姐送出去”,偏在这时,南宫月冷冷的嗓音响了起来,说完一声不吭的往外走去,月环和绿衣面面相觑,主子为什么不告诉这位小姐,是她生病了,她们主子好心救了她呢?不过既然主子不让说,她们做婢子的怎么敢违抗呢,恭敬的走到柳柳的身前福了一下身子,
“小姐,走吧。”
绿衣的神色有些不高兴,闷声跟在月环的身后往外走,府门外已经奋好了辇车,两个小丫头把柳柳送上车,绿衣和月环一向是乖巧的丫头,可一想到主子熬了一夜,却得到这样的对待,那心里十分的不爽,绿衣大着胆子望着柳柳。
“小姐真是太过份了,我家主子熬了一夜才把小姐的病治好了,小咖怎么能如此对待我家主子呢。”
“啊”,柳柳惊讶的轻呼,原来自已做梦说糊话是真的啊,难怪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呢,一想到南宫月的落寞,看来自已真是太过份了,本想下车去谢过他,可马上想到此时的丞相府一定乱了,还是改日再谢过南宫月吧,逐抬起头柔和的望着绿衣。
“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们了,改日再谢过你家主子,我先回去了。”
柳柳说完,缩回身子吩咐前面驾车的车夫,立刻去丞相府,马车扬长而去,绿衣和月环两个婢子气得大眼瞪小眼,本来还以为她们说出来,这小姐会很感动的进去谢过她们家主子呢,谁知道竟然就这么走了,两个小丫头愤愤的走进府邸。
丞相府,阳光洒落厅堂上。
一厅堂的人都冷凝着脸,气氛冷戾,下人们都退到厅堂之外去了,只有小丫头翠儿跪在中间,不时的哭泣着,梨花带泪,我见欲怜,可惜此时,谁也没心情去劝慰她。
“霆儿,你身子还未好,别太心急了,“柳夫人见儿子剑眉紧锁,脸色凝重,歪靠在大厅的古董架边。
柳霆听到娘亲的话,摇了一下头,一想到柳儿被人从丞相府掳了,他就心急如焚,最重要的是柳儿还身怀绝世武功,虽然她瞒着他,可他是知道的,什么人能从丞相府里把柳儿掳走呢?这个人的武功可真是深不可测啊,如果是柳家的敌人,柳儿即不是遭殃,柳霆越想脸色越难看,再加上身上的伤处疼痛,那周身暴戾得快杀人了,眸子红赤赤的,使得跪在厅上的翠儿心惊肉跳,小心的抹着眼泪。
“难道半夜一点动静都没有?”沉稳的柳丞相开口问跪在下首的翠儿,他虽然也很着急,柳儿不羊单是柳家的小姐,现在还是当朝的皇后娘娘,不管她多么不受宠,这身份还是存在着的,如果她不见了,柳家可就难究其责了。
“奴婢什么也没听到?”翠儿摇头,她一个不懂武功的小丫头哪里那么警觉,这样说来还不如当初学些武功呢?翠儿懊恼的挑起拢烟眉。
柳府正在憨云惨雾,柳柳却回来了,望着厅上萧杀冷戾的气氛,她知道是因为她失踪了的原因,忙笑着开口。
“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