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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尚带着大军逼近居远,却很快的停住了前进的步伐。
那先前死伤无数还有浓浓血腥味的地方,已经变了另外一番面貌,浅浅冒出的嬾绿,在带着萧杀的铁蹄下,无风自摇。
一块木牌插在前方,醒目的几行大字:“花草绝迹,人间浩劫。现奇迹重现,居远只不过军营驻地,如今拱手相让,望将军怜恤苍生苦难,勿踏勿践。”
卢尚看着眼前一片绿色,棱角鲜明的脸上,短暂的恍惚。
“军医!”也不多言,只往后作了一个手势。
很快,随军大夫上前来,一番仔细查看后,“咚!”地一声跪在地上,尘土满面的脸上尽是热泪,“老天有眼啊,这是药草,药草!”
颤巍巍的手竟是碰也不敢碰的放在一株绿色的附近,激动得泣不成声。
卢尚脸色微变,抬起来凝视前方,索然走上前来,脸上也尽是肃然之色。
行军打仗之人,药草之珍贵,没有人能比他们更了解。
“将军,这应该是上一战之后才长出来的。探子已经探过,居远城门大开,原先居远的城民早已尽数撤去。”
卢尚略一沉吟,“传令下去,左翼变前锋,右翼变后方,从居远侧方进去。”
“将军?”旁边有将领惊呼,“小心有诈。”
卢尚面无表情,“楚影不是愚蠢之人,如今想要依据居远阻抗我军,断无可能,不如保存实力守住三城重镇。”
卢尚也不是嗜杀之人,不管居远是真空还是假空,今日的居远已经是垂手可得,何苦再作这摧残药草之事。
大军离去之前,卢尚又侧过头来看了一眼。
花草复苏,那是生之希望。
权势之争,从来鲜血铺就,那楚影,倒真正是个人物。
跃马扬鞭而去,脸上再无悲悯之色,俨然是往日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平武将军。
居远已经人去楼空,的确变成了一座空城。
卢尚也不以为意,似乎早已在意料之中,“毁了防御建筑,烧了军营仓库。休整一日,明日直指平城。”
距平城二十里的地方,阿佑倚在树干上,旁边站着白远兮。
身旁数万余家军,此刻潜在林中,竟然毫无声息,若不凝视细听,竟听不出除了细细风声之外,还有人的呼吸声。
商文仲带来的十万余家军,八万随他留守平城,其余两万精锐尽数集结于此。
“天佑,卢尚当真不会碰那些药草么。”白远兮轻问。
阿佑收回望向夜空的视线,自然的答道,“那是当然啊,你忘了他是和爷爷齐名的大人物了吗?”
世上能与一个人并驾齐驱的,除了知己,便是对手,旗鼓相当值得人尊敬的对手。
伍国的平武将军,能维持威名数十年不衰,又岂是穷凶极恶之辈。
“阿佑,你实在不适合这个战场的。”白远兮的眼里,是清清楚楚的怜惜。
这样的心性,根本不适合待在这样血肉横飞的地方。
愿意为了一地青草,舍弃一座城池,这样的女子,又怎么狠得下心去制造一次又一次的杀戮。
阿佑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才仰起脸来对着他笑了一笑,“居远只不过是驻军之地,方便银翼军随时回援平城和江门的,其实没那么重要。”
上一次如果不是因为背后便是楚影,她也犯不着守得那么辛苦。
她虽然不喜欢战争,却也不会因为这样的心善,而置这么多风国的士兵于危险之中。
凌晨时分,阿佑站起身来,挥了挥手。
黑压压的人,此刻似乎与林中灌木融为一体,隐了气息。
先前早已有探子探过路,从居远到平城并无埋伏。
卢尚先前说要第二日出发,事实上,军队只休息了三个时辰,便已经摸黑上路。
没有疑问,没有不解,虚虚实实,实实虚虚,这才是卢尚用兵精明之处。
“将军,平城有消息传来,今日出入城门的,并无军队。”
卢尚略略点头,一双眼睛,深不见底。
伍军一路急奔,快到平城之时,忽然改变线路,急往洞岩而去。
过了居远就是平城和江门,而洞岩却在更远的地方。
谁也没有料到,卢尚居然舍近求远,虚晃一招,直往洞岩。
不过一日,洞岩便已城破,落入卢尚之手。
同日,伍国门户虎都告急,离虎都最近的精兵,俱已被卢尚调集,后方援兵不及,眼睁睁落入银翼军的控制之中。
卢尚在洞岩城中,闻之脸色大变,好一会才恨声大笑,“好胆量,好计谋。”
“将军,银翼军竟然放弃了边关三城,绕过我们直奔虎都。要不要回援?”索然双眉凝起,他当然知晓银翼军之威,怕是此刻伍国边关,一时半会,无人可抵挡。
卢尚冷笑一声,“不必理会,我早已作了安排。”
“安排?”这回轮到索然不解了,莫非将军早已猜到?
卢尚看了他一眼,“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子,看了几年兵书便以为那上面全是至宝了。”
最好的防御的确是进攻,可是进攻完了之后呢;能否守得住成果,长驱直入?
“来前我早已下过命令,如果边关有变,便焚烧粮食补给,断了水源。我倒要看看,失了后援,又无粮草,楚影要怎么啃虎都这块骨头。可这风国的三个边城重镇,我却是全都要接收了,看他楚影如何再回来!”
却没想到一日之后,又是一条消息让卢尚脸色大变。
虎都沦陷后,平城粮草一日内运抵银翼军。
“这平城守军是谁?”卢尚问道。
“是商文仲,将军您不是早就知道的么?”索然显然有些不解。
卢尚揉了揉眉心,“商文仲没有这么快的应变能力。”所以他才怀疑暗中主导者,另有其人。
索然微微一思索,“莫非是余天佑?”
卢尚略一沉吟,“你跟他交过手,如何?”
“不按理出牌,无法推测。”
卢尚站起身来,来回走了两趟,“我与余家,莫非真是天生的宿敌。老一代也就算了,连新一件也冒出来了。”
想到这里,心情更加沉重,余家已经后继有人,而他?看了一眼索然,心中长叹。
“哎,影,你老实说吧,你居然早就猜到了卢尚会舍了平城,前去洞岩,才和天佑一起定好了这些行动?”在进了虎都之后,才发现原先的守军居然一不做二不休,烧了粮仓,赶走了百姓,得了这虎都,居然连顿饱饭都吃不到。正在忧心之际,阿佑居然派人送来了粮草,看这架势,再撑个十天八天的绝对没问题。花翩翩嘴都要笑烂了,果然还是他的主子英明神武,连卢尚那老狐狸的心思都猜得到。
“我没猜到。”楚影面无表情的回道。
“没猜到?”花翩翩的脸顿时僵了。
楚影瞟了他一眼,说出了更令人匪夷所思的话,“而且这也不是我与她商量过的。”
“什么?”花翩翩这回真的跳起来了。
楚影的眼神却慢慢柔了,“你小看她了。”
他的丫头,有着世间最玲珑剔透的心思,必定是守在平城没堵着卢尚,便算定卢尚奔往别处去了。既然这样无后顾之忧的舍近求远,那也定然是对自己的后方作了妥善安排,不惧风国军队的捣乱。
所以将错就错,原来要袭击卢尚的人马,立马变成了粮草护送的军队。
花翩翩摇摇头坐了下来,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影,四年前她不是还不解世事吗?”
四年的时光,当真可以让人脱胎换骨吗?他总不相信天才,在此刻,却开始怀疑了。
楚影笑了,得意洋洋,“如果你的全副心思,都放在一个人一件事上,这样专注认真,你会比她更厉害。”
那个丫头啊,只是不愿算计,却并非不能谋略。
当她的心放在一个人身上的时候,这个人就是她的全世界。她的所有,便会为着这个人而绽放出光芒。
而此刻,现在,他,就是那个丫头的世界。
她要是认真起来,这力量还是够吓人的。这一点,从她开始学医时的专注,便早已显现出来了。
“好了,翩翩,虎都拿下,我们再来做点别的吧!”
“做什么,不是应该继续往前攻?”
楚影拿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他,“伍国又不是除了卢尚没人了,我们夺了此处就够了。”莫非还想以凭一军之力,力挑整个国家?他又不是吃饱了撑着,替那个坐在高处是非不明老眼昏花的皇帝扩张势力。
他只要守着家门不破,没想要侵占别人的天地。
“那我们要做什么?”
“卢尚想要断我的后路,却忘了我也可以断他的后路了。”
沉默一会儿了之后,“这你也跟她商量过的?”
“没有!”理直气壮的回答,“她自己也该猜到的。”
花翩翩无力的坐了下来,不想去看那个家伙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似乎有个尾巴翘起来的样子,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
知道你们是郎有情妾有意没错啦,可是有谁规定这样的两人就必定要变成对方肚子里的蛔虫?
花翩翩忽然觉得自个儿的小命,似乎没什么保障。
狭路相逢
“来了!”白远兮身上的杀气徒增,在阿佑耳边道。
阿佑点点头,手在剑上握紧。
将要面对的那个人,是与爷爷齐名的将军。
就在将要踏入前面山谷的时候,卢尚突然举起了手,索然一愣,却还是果断的命令队伍停下来。
卢尚的眼里闪着冷厉的光,审视着前面的山谷。
“将军?”索然显然也观察过了,“此处山谷很宽,若要设伏,不是好的地势。”所以应该没有危险,后面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卢尚没有答话,神色却渐渐冷凝起来。
“索然,你带人从背后上山去。”
索然惊疑不定的看向前方,有些不可置信。
阔谷设伏,完全就是兵家大忌。
卢尚的嘴角,扯起冷凝的弧度,余端,若你的血脉断在这里,那我可还真是觉得愧对故人了。
别的人或许感觉不出来,可是与余家军周旋数十年的卢尚,却在这样的安静里隐隐嗅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太安静了,安静得诡异。
若没有人便罢了,若有人,便让索然将他们从那山上扔下来。
卢尚的眼中慢慢变红,那是杀气上涌的征兆。
阿佑伏在巨石之后,等得卢尚的主力部队进入峡谷,便手一挥,箭矢雨一般的飞下。
伍国的军队有些混乱,顿时,马蹄声,痛呼声,命令声,响成一片。
卢尚站在重重士兵的保护之后,抬眼望着两侧,眼中眸光一闪,大喝一声,“保持队形,继续往前冲。”
毕竟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士兵,短暂的慌乱之后,又稳住了队形,只是速度明显的慢多了。
被射中的士兵无声无息的倒下,后面的人自然而然的补上。
卢尚紧抿着嘴,脸色都没有变。
他付出的代价,要百倍的讨回来。
“好了,小白,我们走。”看着对方的队伍已经进了一小半,阿佑拉着白远兮就撤。
“就这样走了?”白远兮显然有些吃惊,原先的计划并不是这样的。
阿佑一边急急的指挥大家离开,一边低声道,“卢尚并不是吃了亏不吭声的人,而且现在他掌控着时间,居然什么也不顾的带着部队往前走,连手都不还,定然是叫了人来对付我们了。”
白远兮看了她一眼,不再说话。
她的心性虽然不适合这个修罗场,可是她应变之快,心思之缜密,却又与这个地方如些契合。
可是他们再快,还是在半山腰上与索然对个正着。
两军相遇,索然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光芒,“活捉余天佑!”
银色箭羽在丛林中翻飞,带着势不可挡的锐利,白远兮一把将阿佑扯在身后,索然的箭,之快之准之狠,天下闻名。
阿佑瞪着来势汹汹的索然,长剑拔起,银光流转。
白远兮脸色一变,旁边跟着的余恒更是摇头,“不行。”
苍穹剑的银光,是叫余恒带着人,朝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