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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的虽然是凤鸣宫,可今天却是单太后做寿,说起来也晦气的很。
单太后有些不悦的看了她一眼。
她心里一抖,连忙改口道:“也许只是意外呢!”
“今天是母后的寿辰,可却是出了这样的事情,的确是不吉利,还是照皇上说的,叫人请钦天监的人来看看吧。”展欢颜是到了这个时候方才开口,递给单太后一个询问的眼神。
两个人四目交接,单太后的目光定格在她脸上,那神情阴郁的仿佛要滴出水来。
最后,她便是冷然的一勾唇角道:“既然皇帝不放心,那便就看看吧!”
说完又对碧玉冷声吩咐道:“哀家瞧着这火起的蹊跷,叫人好生的看看!”
那么巧就在她下定了决心要出手的时候出了这样的事情?现在跟她说是没人做鬼她都不信!
展欢颜也不惧她去查,墨雪做事她十分放心,足可以把整座凤鸣宫烧的渣也不剩,半点迹象也不露。
单太后的心情不好,也不想再在这里滞留下去,冷冷的看了眼裴思淼道:“跟哀家回万寿宫!”
说完也不待其他人反应,就当先一步往前走去。
北宫烈吩咐留了人在这里善后,也带着展欢颜等人跟了去。
回到万寿宫,裴思淼就迫不及待的扑倒在她脚下,道:“母后,您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过败坏王爷名声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时我也刚好是从凤鸣宫出来,本来是和忠勇侯福恩走在一处的,可是不知怎的——”
她说着,就是转头狠狠的瞪了刘氏一眼。
刘氏连忙跪下去,也是言辞恳切的对单太后陈情道:“娘娘冤枉啊,臣妇从凤鸣宫出来的确是和梁王妃打了个照面,可是再到后面就回来这边了,实在不知道梁王妃为何要将此事怪罪到臣妇身上。”
“你——”裴思淼还想要再质问。
展欢颜便是拢着杯中茶叶慢慢道:“且不说这事儿和忠勇侯府夫人到底有没有关系,任何事都是口说无凭,既然梁王妃有此一说,那便找出个证人来,若是有人能证明此事确实是和忠勇侯夫人有关,母后自然会做主主持公道!”
她这话说的突兀,裴思淼脑中忽而灵光一闪,不可思议的扭头看过来,“原来是——”
她想说“原来是你”可是瞧见坐在展欢颜身边的北宫烈,就又赶忙临时打住了话茬——
诚如展欢颜所言,她没有证人也没有证据!
不过展欢颜这么咄咄相逼,她也就明白过来,对方这就是故意的在对她示威挑衅。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被人陷害的,可是拿不出证据来!
而展欢颜要暗算她的原因她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口的,那些不光彩的事情抖露出来,只能是叫她更加难堪,跟家没有办法做人。
单太后冷冷的看着她,见她这幅表情就知道多说无益,扬眉看了眼外面道:“梁王妃带在身边的婆子呢?怎么不见了?”
裴思淼闻言,心里忽而起了几分希望——
如果能找到曾妈妈,她就都还有希望。
单太后的目光一闪,碧玉就已经应声去了。
殿中的气氛沉寂了下来,北宫烈就看了眼简方,吩咐道:“去把梁王请进宫来吧,当着点,不要把消息外漏!”
“事情都还没有查清楚,皇上你太心急了。”单太后连忙喝止。
这件事虽然最终也一定要落到北宫驰的手里,可是这样那看的丑事,还是不宜在大庭广众之下抖露出来的,否则北宫驰的脸上就太难看了。
北宫烈本来也无心在这种微末的事情上和对方计较,可是单太后这一次居然公然把手脚做到了凤鸣宫,这就触到他的底线了。
他的面容冷峻,没有什么过分的表情,只就淡淡说道:“这里的都是自己人,而且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难道还能瞒着梁王吗?”
“皇——”单太后一急,还想说什么。
北宫烈已经一挥手,对简方道:“快去快回!”
简方是不看单太后的脸色的,闻言赶忙就应诺去了。
这边单太后的面色又再阴沉了几分,才要发作,外面却见碧玉神色凝重的走了进来。
裴思淼忙道:“怎样?找到曾妈妈了吗?”
“回禀太后皇上,奴婢问过了,有人看见凤鸣宫失火的时候曾妈妈跟着一群人进去救火,然后再就没了踪影!”碧玉却是径自越过她去,对单太后道。
展欢颜的唇角勾了勾,沉吟了一声道:“该不会是梁王妃你身边出了内鬼,那奴才做了亏心事,然后趁乱逃了吧?”
“你血口喷人!”裴思淼一怒,大声道,想要再说点什么,可是看着端坐在展欢颜身侧的北宫烈,却也只能闭了嘴。
她现在没有证据在手,说的再多也是枉然。
展欢颜神色淡然的看她一眼,继而对北宫烈道:“皇上如果有政务要急着处理就先去吧,臣妾在这里陪着母后等梁王过来就好!”
“也不急在一时。”北宫烈道,唇角牵起的一个弧度有些迷离,继而又再垂眸下去慢慢的品茶。
裴思淼用力咬着嘴唇,她很清楚这事情发展下去她会得到怎样的下场,可也却是完全的无能为力。
时间在静默当中缓缓流逝,一直过了将近一个时辰北宫驰才姗姗来迟。
“梁王殿下到!”外面的太监扯着嗓子大声通传。
裴思淼心下抖了抖,连忙回头,就见穿着一身紫金朝服的北宫驰面色冷凝的大步走了进来。
“王爷——”裴思淼嗫嚅着唤了一声。
“儿臣见过母后,见过皇兄!”北宫驰却是目不斜视直接越过她去,对上首的单太后和北宫烈依次行了礼。
“梁王来了——”北宫烈手里捧着茶碗,慢声说道,语气不咸不淡,听起来闲适的很。
单太后的面色则的沉的极为难看,冷冷道:“这里的事你应该都已经听说了,叫你来也没有别的意思,说到底这也是你的家事,只是事情发生在宫里,又被皇上和哀家撞见了,就不得不多说两句。”
“是!”北宫驰道,躬身一礼便是虚心受教,面色虽然冷凝,却是不辨喜怒,没有一丝一毫将要发怒或者难堪的迹象。
彼时展欢颜正在事不关己的垂眸喝茶,见状,眉头也是不觉的挑了一下——
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妻子闹了丑闻,这位梁王殿下的定力是越发的好了呢!
这样想着,她的唇角就不觉的跟着弯起一抹笑。
北宫烈坐在旁边,将她这一点微末表情的变化尽收眼底,眼中也跟着飞快闪过一抹不甚明了的情绪。
“王爷,妾身是被人陷害的,我绝对没有做出对不起您的事,您要相信我啊!”裴思淼膝行过去,满面泪痕的拽住他的袍角。
她的娘家如今不够强硬,又没有足够的底气,是以出了这样的事她便是第七不自在。
北宫驰这才不得已的低头看了她一眼,眼中一直伪装极好的情绪在此时也终于再端不住的显露一丝裂痕——
绿帽子这回事,谁能受得了?
即使他对这个女人没什么感情,那也是一样的。
“你闭嘴!”北宫驰极力的隐忍,沉声喝道。
裴思淼被他眼底隐约沸腾的怒意吓住,犹豫着赶忙闭了嘴。
北宫驰深吸一口,这才又对上位上的单太后和北宫烈施了一礼道:“是我的家务事扰了母后的寿宴又让皇兄跟着操劳,实在过意不去,这件事我私底下会自己处理,请母后和皇兄放宽心就是!”
他倒是聪明的很,明知道不管是北宫烈还是展欢颜都不会在这件事上留破绽,所以也就直接不去深究。
单太后心里虽然憋着一口闷气,却也知道这事儿只能这么压下去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也就没说什么。
“既然是这样,那朕也就不插手干预了。”北宫烈道,抖了抖袍子起身,又转向展欢颜,“不是说要送朕去御书房理政吗?梁王这里和母后有家务事要处理,咱们就不耽误了。”
他说着,就朝展欢颜递了一只手出去。
手指修长,指骨匀称,那动作更是优雅流利。
展欢颜看着他送到自己面前的手指愣了愣——
她一直以为对方找北宫驰过来是为了就着裴思淼的事给对方难堪的,却没有想到竟会是冲着自己来了。
众目睽睽之下,展欢颜的心里虽然略有不自在,却也不好驳他的面子,微微牵动唇角露出一个落落大方的笑容,然后将自己的手指压在了他的掌心里。
北宫烈满意的又勾了下唇角,就势将她的手指一握,顺手将她带起来,拉到了身边。
为了之前寿宴的场合,两人的朝服又是穿了一套,大红缎面分别以金丝绣了龙图案,一个冷毅俊美,一个雍容素雅,站在一起,竟真是一对璧人一把,珠联璧合毫无违和感。
北宫驰的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双手上,暗暗的捏了捏掌心,眼中却是有风暴卷过,脸色忽而便是阴沉的利害。
展欢颜进宫已经两个多月,这段时间说是因为单语乔那边状况不断,但她独得帝宠的传言却也不是虚的。
想着这冷情冷心的女人在自己面前不留余地,却和别人朝夕相对缱绻缠绵,北宫驰每每都会忍不住的妒火中烧。
只是没有亲见他还能说服自己刻意的忽略,如今当面见着两人亲密如斯,终究还是觉得被谁在胸口打了一拳,妒火中烧,滔天的怒意翻卷而起。
单太后自然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心思,忙不迭开口道:“皇上既然有事那便先去忙吧!”
不想她话音未落,北宫驰却是忽而扬起一个笑容,不避不让的看向展欢颜道:“听说皇嫂的寝宫走水,不过既然人没有事,那便是最好的,回头臣弟再叫人备了礼物送来,给您压惊吧!”
这是第一次,他亲口喊出“皇嫂”两个字,每一个字的咬音都记清楚,却是隐忍着从牙缝里吐出来的。
这样毫不掩饰的殷勤关心,却也分明是将展欢颜给推到了风尖浪口上。
别人不明所以,刘氏对展家两姐妹和北宫驰之间的纠葛却是一清二楚的,闻言心里颤了颤,忽而便是紧张了起来。
展欢颜的眉头隐约皱了一下,却也是坦然回望他道:“不劳梁王费心了,本宫这里什么也不缺,不过么——”
她说着,就是目光掠过跪在旁边眼神慌乱又难掩怨毒的裴思淼道:“今天的事梁王妃好像的确是遭了无妄之灾了,梁王与她夫妻一场,当是会体谅包容的吧?毕竟——家和万事兴么!”
这话她说的看似诚恳,却有说不出的讽刺。
就算裴思淼没有真的做出对不住他的事,可是这件事于北宫驰而言也都是天大的耻辱,按照目前的出境——
他就算不会动裴思淼,休妻再娶却也不为过。
展欢颜这分明就是要他把这个哑巴亏咽下去。
北宫驰一动不动的看着她,这个女人当众这般羞辱他,真是半分余地也不留的。
裴思淼却有些始料未及,神色复杂的看着两人,心存戒备。
“皇上不是急着去处理政务吗?这件事哀家会处理!”单太后说道,赶忙站出来打圆场。
展欢颜冷然的一勾唇角,刚要转身,不想北宫驰却是飞快的看了裴思淼一眼道:“既然皇嫂都开了口了,本王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自然要给你这个面子,此事——”
终究是件丢脸的事,他心中难平,说着顿了一下,又深吸了一口气,才道